第 5 章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站在大門口,白筱涵深吸口氣,拽了拽手中的背包,低聲對安晟烨說着:“我到了,你先走吧。”
“好,”安晟烨點點頭,“我來接你。”
白筱涵想了想,這個地方也确實是不好打車,也就點頭同意了。
等她到裏面的時候,白慕已經坐在對面等着了。
白慕身上穿着寬寬大大的囚服,嘴邊布滿了胡渣,眼窩深陷,就連頭發也都變得花白,整個人變得格外憔悴。
他輕輕勾動嘴角,沖白筱涵露出一抹溫柔的笑。
白筱涵不由得紅了眼眶,步履艱難地在他對面坐下,緩緩拿起電話。
“爸。”她哽咽着,伸手隔着玻璃撫摸着他的臉龐。
白慕沖她微微一笑,眼中盡是慈祥與疼愛:“筱涵,來了,最近過得怎麽樣?”
“我很好,你不用擔心我,倒是你,都瘦了。”她緊了緊手掌,聲音漸漸變得沙啞。
白慕的眼眶微微泛紅,用布滿老繭的手掌輕輕擦拭掉眼角的淚,柔聲叮囑着:“我沒事,人老了也就沒什麽胃口,自然就瘦了一些。倒是你,工作那麽辛苦,要好好照顧自己,別讓爸爸擔心,還有早早,她怎麽沒來?”
“有點事耽擱了,早早很好,我會照顧好她的。”她哽咽着。
“那就好,以後的日子,就辛苦你了,是爸爸不好,不能陪在你們身邊,唉。”他低頭長嘆了口氣,手掌用力拽住衣服的一角。
“不,這不是你的錯,我不相信你會做這樣的事情,”白筱涵不停地搖頭,不由得提高了幾分音量,“爸,你告訴我,那究竟是怎麽回事?我一定要替你讨回公道!”
“你看到的就是事實,我已經跟你說過很多次了,你怎麽就是放不下呢,這都是爸爸的命!”他有些無可奈何地說着。
“我才不相信什麽命,你越是這樣說,就越是代表這其中有內幕,爸,你到底在害怕些什麽?”她緊皺起眉頭,神情焦急。
白慕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許久才嘆着氣回應着:“筱涵,這件事情你就別管了,這不是你能攙和的。”
他那語氣着實有幾分苦口婆心的味道。
白筱涵往前傾了傾:“爸,今時不同往日,我一定能幫你洗脫罪名的,我不相信你會貪污!”
在她的印象中,從小父親就教她那些做人的道理,他怎麽可能犯那麽大的錯?
白慕只是不停地搖頭,迫切地說着:“筱涵,聽爸爸的,別再問了,回去好好過日子,啊?”
“爸……”
“好了,回去吧,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參與到這件事情當中來的。”白慕語氣堅定地打斷她的詢問。
他毫不猶豫地挂斷電話,起身往回走去。在進門的那一瞬間,他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白筱涵一眼,還是嘆着氣搖頭大步朝裏頭走去。
看着白慕佝偻的背影,兩行清淚順着她的眼角滑落下來。
“爸,只要還有一絲希望,我都不會放棄的,我一定要把你救出來!”她喃喃自語着。
直到白慕的背影徹底消失在她的眼前,她這才用力擦拭掉臉上的淚水,這才轉身離開。
從進去到現在不過短短半個小時的時間,沒想到安晟烨還等在門口。
他倚靠着車身,指間染着一支香煙,遠遠地看白筱涵過來,就随手扔在地上用力碾滅,徑直朝她走去。
白筱涵的眼眶泛紅,她吸了吸鼻子,随後問着:“你怎麽還沒走?”
安晟烨微微皺了皺眉,用指腹輕輕摩擦着她的臉頰,柔聲道:“上車,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什麽地方?”
“到了不就知道了。”他聳聳肩,自然而然拉着她坐上了副駕駛的位置。
她回頭看一眼身後的監獄大門,許久才将視線給收了回來。
“看來你們談的不太順利。”安晟烨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啞聲道。
白筱涵緊咬着殷紅的唇,低頭看着腳尖,沒有回答。
“到了,下車。”安晟烨冷不丁開口說着。
“怎麽是機場?”她看着周邊來往的人群,滿頭霧水地詢問着。
“我說了,要帶你去一個地方,跟着我走就對了。”他有些霸道地拉着她往裏頭走。
安晟烨的私人飛機停在角落的位置,不斷有登機的乘客指着他的飛機議論。
他的飛機放在這裏未免也太紮眼了。
“你故意把飛機停在這裏,就不怕狗仔拍到?”白筱涵輕挑起眉頭,回頭詢問着。
安晟烨淡淡一笑,舉起緊握住她的雙手,道:“我安晟烨什麽時候怕過,倒是你,怎麽,怕厲潇知道?”
他的目光當中帶着幾分戲谑,更多的還是質問。
她微微張開雙唇,最終還是選擇沉默,跟着他一起上了飛機。
他的私人飛機極盡奢華,真皮沙發擺放在兩側,中間的茶幾上放着已經醒好的紅酒,甚至在角落的位置還有一個移動酒窖!
“怎麽樣?”耳邊突然傳來安晟烨略顯沙發的聲音,隐隐當中帶着些許得意。
白筱涵微微颔首,算是回應,徑直在一旁坐下。
飛機起飛,她定定地看着窗外的藍天白雲,眉頭緊皺,眼眸漸漸變得深邃。
肩膀突然被壓得向下沉了沉,她一回頭就對上安晟烨滿是柔情的目光。
“在想什麽?”他柔聲詢問着。
“沒什麽。”她搖搖頭,神情看起來有些疲憊。
“休息一會兒吧。”安晟烨讓她靠在自己的肩頭,動作輕柔地撫摸着她的秀發,語氣顯得格外溫柔。
白筱涵只是點點頭,不知不覺竟然真的睡着了。
迷迷糊糊當中,她好像做了一個夢,在夢裏不管她怎麽追問白慕,他都不願意說出最後的真相,眼看着他就要徹底離開……
“爸!”白筱涵瞬間從睡夢中驚醒。
安晟烨緊皺着濃密的眉頭,細細擦拭着她額頭密密的汗珠,語氣焦急:“怎麽了?”
她咽了口唾沫,用力握住他的手掌,尖利的指甲幾乎要将他的肌膚給戳破:“沒事,只是做了個噩夢。”
“沒事就好,到了,走吧。”他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