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順着回廊而行,拐了幾道彎,又過了兩處偏院,衣角都被大雨打濕了,一行四人終于在一處幽靜的小院停了下來。

顧墨推開一間廂房的門。

玉子明朝葉秋萍做出「請」的手勢。

葉秋萍毫不猶豫,直接邁步而入,玉子明随後進入。

小米正要跟上時,卻被顧墨攔在屋外,她不滿的瞪着他,但無法越雷池一步,只能焦急地等在外頭。

廂房的門被關上,昏暗的房內,兩人相對而立,彼此無言。

他不開口,葉秋萍也不出聲,她倒要看看他究竟想做什麽。

幽暗的房間內,隐隐有暗香浮動,不是脂粉香,而是一種淡雅溫潤的香氣,她不禁腹诽,一個大男人,配的什麽香嘛。

沉默之中,不知不覺漸漸生出幾絲暧昧,葉秋萍心頭陡然一驚,想要開口打破兩人之間的沉寂,未料他先出了聲。

玉子明發出一陣低沉又愉悅的笑聲,往左邊的牆邊走去,在牆上摳了一下,一個小洞便出現在兩人眼前,他轉頭對她招招手。

葉秋萍蹙眉走了過去,他用眼神向她示意,要她透過洞看出去。

透過小洞可将對面供香客休憩的房間看得一清二楚,此時,床榻上正有一對男女在颠鸾倒鳳。

葉秋萍扭頭,面上怒色已無法掩飾。他究竟是什麽意思,引她來就為了讓她看活春宮?

玉子明好整以暇地低聲道:「不認識令妹了?」

葉秋萍驚愕,急忙又看去,床帷高挂的床榻上,那半仰着上身,酥胸顫動,口中吟哦不斷的女子,确實是——葉秋蓉!

她豁然扭頭,手指着小洞,一臉詢問地看着他。

玉子明悠閑地搖着手中的扇子,将那小洞再次堵上,這才道,「那男子是她的表兄江文華,原本他們是想讓你跟他在龍恩寺巧遇,進而熟識,最後讓你嫁入江家。」

葉秋萍面沉如水,目光漸寒。江氏真想把她攥在江家人手中嗎?

哼!江氏究竟是過于高估自己,還是太過小看她呢?

玉子明輕笑一聲,道:「不過,你不太照他們的計劃走,老天又給了這樣一場雨,而我不過是日行一善,助他們親上加親罷了。」

他說得輕描淡寫,她卻聽得背脊生寒。

「為什麽?」他為什麽要這樣構陷他們?

「不為什麽,本公子今天心情好而已。」

「秋蓉已有夫家。」小懲大戒也就是了,何至如此不堪?

玉子明朝她跨了一步,兩人瞬間近在咫尺,清冽的笑聲在她耳邊響起。「無妨,她跟林修早有首尾,你不用擔心她的洞房。」更何況,他沒打算讓她如願嫁入林家。

葉秋萍不敢置信地瞪圓了雙眼,難道葉秋蓉早就…

玉子明趁機在她耳邊吹了口氣,驚得她瞬間退開數步,不悅的瞪着他。

他無視她的怒氣,又将小洞摳開,往內看去。難得能看場活春宮,身邊又有位他頗感興趣的姑娘在,他心情極好。

似乎只要她失了平靜,他就會格外暢快,這真是一種極微妙的感覺。

床上的兩人已換了姿勢,葉秋蓉跪趴在枕上,臀部高高翹起,江文華由後而入,興奮地聳動着,雙手還用力抓握着她的兩只酥胸…

他看得津津有味,葉秋萍卻被那不斷傳來的淫聲浪叫臊得無地自容。

叫聲越來越高亢,縱是屋外風狂雨驟也掩不下葉秋蓉的至極歡愉。

葉秋萍再也無法忍受,轉身就要離開這讓她無比難堪的地方,怎料一只大手将她猛地拽了回去。

她收勢不及,直接撞進了某人懷中。

姑娘家的馨香猝不及防地撲入鼻翼,香軟的身體也不小心貼到了他身上,他的手下意識地在她腰上攬了一下,玲珑有致,剛剛好。

心頭旖旎陡升,他卻旋即松開手,反身重新将小洞堵上,也借機調整了一下心緒。

「何必急着離開?」玉子明的聲音不自覺染上了幾絲壓抑的瘡啞,帶着幾分魅惑。

他雖撒手得快,但葉秋萍仍有種被他占了便宜的感覺,一思及此,她不由得深呼吸,試圖讓自己盡量心平氣和地說話,「這位公子,我不知你是誰,更不明白你這麽做的目的,但我要告訴你,葉家如何與我,再過幾日,我便要離京了。」

「要走?」他問得狐疑。

「要走。」她答得肯定。

玉子明恍然。「難怪你将馬匹寄存在客棧,而沒有牽回葉家。」

葉秋萍挑眉,看着他的目光倏地一冷。

他滿不在乎的一笑。「無意中看到那匹馬,便随口問了店家幾句。」

她根本不相信他的話。

玉子明也不在乎她是否相信,他說了,她聽過就好了。

「走吧,你既不願留在此地,咱們便到外面賞賞雨景好了。」

小米一見房門打開,趕緊迎上,見小姐安然無恙,這才放下心來。

一行人離開了小院,卻并未按原路返回,路上倒沒碰上別的什麽人。

一路行來,葉秋萍娥眉緊獲,一言不發。

玉子明悠閑地搖着折扇,不緊不慢地走在她身側,也并未開口。

跟在他們身後的小米暗暗覺得氣氛沉窒得有些詭異,一時之間也不敢多說話,至于顧墨,該說話的時候本就話少,現下這種不該說話的時候,連聽他哼口氣都難。

最後,葉秋萍在一處偏殿停下,讓小米去向殿內的知客僧打聽江氏在哪裏。

玉子明聽到她吩咐丫鬟的話,問道:「要找葉夫人一起回去?」

葉秋萍冷淡地道:「總是一起出門的。」

玉子明朝某個方向看了一眼,意有所指地道:「只怕,這個時候她顧不上你了。」

他并非妄言,剛才他們離開那處院子時,就已經讓人去向江氏通風報信了,此等好戲,焉能少了江氏這個重要觀衆?

他相信,江氏趕去時,情況一定很精彩,想到這裏,他的笑意更深了。

葉秋萍已經對他的人品不抱什麽希望,聽他這樣說,也不覺得有何吃驚,只是石着密密麻麻從天際直垂而下的雨簾無聲嘆息。

今天真是個壞天氣!

比天氣更壞的是,沒多久葉秋萍便知道江氏匆匆忙忙帶着葉秋蓉離開了龍恩寺,把她和小米忘得一幹二淨。

山寺的夜伴随着連綿的雨聲,幽深又寧遠。

京城中的葉府卻注定一夜不眠。

葉志天下朝回府,未見到大女兒,頓時心生疑惑,但他并未馬上去質問江氏,而是命人悄悄将江氏身邊服侍的人叫來詢問。

刨根究底之下,他卻意外知曉小女兒的醜事,怒氣攻心,一口氣提不上來,就這麽厥了過去,下人連夜冒雨出去請了大夫上門。

等葉志天醒來,穩定情緒後,又将随行的所有下人叫來,嚴詞訊問,若有不招,便動棍動鞭,下人們都戰戰兢兢,再不敢隐瞞,有一說一,有二說二。

聽聞江氏的險惡用心,他氣憤得差點嘔出一口血來。

萍兒方才入京六天,六天!

連十日都不到,她們便如此容不下她,搶了她原本的婚約不說,更想讓她嫁入江家好永遠挾制他們父女,何其惡毒!

天幸,她們沒等到開展的機會便出了事。

葉志天在慶幸大女兒沒事的同時,又無比厭惡江氏母女的下作。

今天小女兒被發現做出這樣的事,未嘗不是老天給她們的一個報應,可他又不免煩惱,這麽一來,小女兒又要如何嫁到林家?

畢竟結親乃是結兩姓之好,而非結仇。

「我明天就去林府退了這門親。」葉志天有些心灰意冷地說。

江氏一聽,先是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爾後跪行到丈夫跟前,苦苦哀求道:「老爺,這怎麽可以,秋蓉…秋蓉她早就是林家的人了。」

葉志天一聽,一口血終于噴了出來。他究竟養了一個什麽樣的女兒?

「老爺——」江氏驚恐地大叫。

葉志天一腳将撲上來要碰他的江氏端翻在地,他梧着心口,沖着門外大聲道:「招福!」

老管家葉招福低頭走了進來。

葉志天在話将出口之際,又強自在舌尖轉了個彎,「派人将二小姐帶回她的院子,沒有我的吩咐,不許她出門,院中伺候的人也不許出來走動,吃食所用由人送入。」

「是。」

江氏見此心中略定,沖着還想要辯解的女兒使了個眼色,讓她乖乖回去。

葉秋蓉收到母親的眼神,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跟着進來的嬷嬷離開。

葉志天低頭看江氏,眸底一片冰寒,平靜卻又不帶絲毫感情地道:「明日我會去林府解除婚約。」

江氏微怔,尖叫一聲,驚喊道:「不能去啊老爺——」

他面無表情地道:「我必須去。」

「可是老爺,你這樣會毀了秋蓉的,你不能這樣做啊!」她激動哭號。

葉志天硬起心腸道:「你們又何曾想過萍兒的幸福?」先是搶了她的婚約,後又想設計她的婚姻,同為女人,她們何其歹毒。

江氏哭道:「我是用心不好,但我江家也是官宦之家,文華那孩子雖無過人才華,但也非纨褲子弟,大小姐嫁給他,也不算辱沒了大小姐。」

她們只是想造成葉秋萍與江文華糾纏不清的假象罷了,沒想做什麽更過分的事,當然,如果葉秋萍能在巧遇後對江文華真的動心是最好的。

可是,誰知道事情會演變成現在這樣。

葉秋蓉和江文華先後被騙至小院,爾後又被關在同一間房中,然後情不自禁地動情做起了那等茍且之事。

一定是有人害他們的!也不知是誰與葉家和江家有如此大的仇恨,江氏在心裏恨恨發誓,如果讓她知道是誰設計這一切的話,她一定會讓對方生不如死。

葉志天怒道:「那只是你一廂情願,萍兒豈是江家小兒可以觊觎的?」

「老爺,不能毀了秋蓉啊…」

「你給我閉嘴!你這個攪得家宅不寧的惡婦,當初我就不應該留你。」他真真悔不當初。

江氏被他的疾言厲色吓得噤若寒蟬,只能低聲哭泣。

葉志天仰頭,狠狠的閉了閉眼,用力攥緊拳頭,咬着牙道:「招福,準備馬車,送夫人回江家。」

「老爺——」江氏心膽倶裂,她想到了某種可能,涕淚縱橫地撲到了丈夫腳下。「妾身錯了,老爺饒了妾身這一次吧,老爺…」

葉志天再次甩開她,冷聲道:「送她走。」

「是。」葉招福暗嘆了口氣,出去叫了幾個粗使嬷嬷進來連拉帶拽地将江氏弄了出去。

廳內只剩下葉志天一個人,盛夏時節,他卻覺得冷風灌體,四肢涼寒,這些年他到底是和怎樣一個惡毒的女人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

江氏害他失去了莺娘,如今還不肯放過萍兒,他不敢想象萬一被她得逞會是什麽後果。

萍兒雖然聽他的話留了下來,可是看着他的目光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對府中的一切,她冷眼旁觀,有時他仿佛能聽到她沒有發出的冷哼聲,她的目光也好似在無聲地嘲笑他。

葉志天無力地癱坐在椅中,身體微微發顫。

江氏這個無知蠢婦,她以為萍兒是尋常女子嗎?

莺娘一身武藝,萍兒自幼跟着莺娘,從小便淬經鍛骨,如今想必青出于藍。

只是,她自出現便是一身的溫婉,江氏便将她當成了柔弱的女子。

萍兒…葉志天閉上了眼,她是故意的,從一開始她便示人以弱,帶着幾分試探留下來。

可恨的是,江氏這次打破了表面的平靜,他恐怕留不住女兒了,這該如何是好?

葉招福回來時,就看到老爺失魂落魄地坐在椅中,那模樣看得人心頭酸澀,幾欲落淚。「老爺,夫人已經送到江家了。」

葉志天聽到聲音,這才回過神來,他坐直了身子,吩咐道:「拿筆墨來。」

「是。」

葉招福取來了筆墨紙硯,在一旁的桌上鋪好,當他看到老爺落在紙上的休書二字時,眼角微跳,忍不住出聲道:「老爺…」

葉志天朝他搖搖頭,而後繼續落筆,語氣落寞蕭索,「我不能容她了,她已經毀了秋蓉,我不能讓她再有機會傷害萍兒。」

葉招福不再說話,卻在心頭重重一嘆,夫人這次是真的惹怒老爺了,大小姐要是真出了什麽事,老爺一定會發瘋的。

最後一筆落下,葉志天扔掉了手中的毛筆,怔然片刻,而後無力地道:「讓人收拾夫人的嫁妝,一起送回江家。」

「是。」

「告訴江家,如果他們不來娶秋蓉,我便送秋蓉去庵堂,我只等三天。」

「是。」

葉招福出去小聲吩咐妥當,又回到屋內。

不知道過了多久,廳內再次響起葉志天疲憊不堪的嘶啞嗓音,「把家中的仆役清理一遍,不得用的都發賣了吧。」他略頓了頓,又道:「天一亮,就派人去接大小姐回來。」

「知道了,老爺。」

廳內便再沒了聲響。

葉府內的暴雨狂風絲毫沒有影響到寺廟中的葉秋萍主仆,她們平靜地在寺中過了一夜。

一夜之間,物是人非!

這是從龍恩寺回到葉府後,葉秋萍最深刻直白的感悟,事情怎麽會演變成這樣?

此時此刻,她又要如何對面前這個一夜之間仿佛蒼老了十歲、名為父親的男人說告辭?

原本做好的決定只能暫時擱置,她不免替自己感到無奈。

總是這樣,事與願違。

葉秋萍想息事寧人,偏偏有人不甘心。

被禁锢在院中的葉秋蓉一知道自己已與林家解除婚約,不顧一切地沖出來,激動瘋狂地質問父親。

葉志天平靜地看着她,道:「你已與人有染,如何再做得林家婦?」

她眼底充血。「只要我們不說,沒人會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葉秋蓉釵環歪亂,膝行幾步,撲到父親腳前,哭道:「爹為何如此狠心?不嫁林家,女兒要如何?」

「江家已下了聘。」

她身子一僵,難以置信地擡起頭。「江家?」毀了她一切的表哥?

葉志天點點頭,道:「既然你母親認為江文華不錯,你又與他有了夫妻之實,如今嫁回江家也算是求仁得仁。」

「不——」葉秋蓉幾近崩潰地大喊,「我與林修兩情相悅,我不要嫁給表哥!」

葉志天看着女兒,閉了下眼,硬起心腸,道:「此事由不得你,林家是不會要一個失貞之人的。」

葉秋蓉踉跄地從地上爬起,恨毒地瞪着父親。「你眼中就只有葉秋萍這個女兒嗎?」

他的臉色慢慢冷凝。

她悲憤大笑。「我知道,你恨我和娘,我是搶了她的婚姻,可我真的喜歡林修啊…為什麽你不肯替我遮掩,為什麽你要逼我另嫁?!」

葉志天的聲音如同淬了寒冰,「如果林家知道你與江文華的事,你要怎麽辦?難道真得等拿到一紙休書你才甘願嗎?」

葉秋蓉的身子微微顫抖,死死咬住下唇。

他沉重地嘆了口氣,道:「秋蓉,不要再鬧了,安安靜靜地等着出嫁吧。」

她沉默片刻後,突然尖聲喊道:「我不要——」

「不要?」一道冷冷的嗓音插了進來。

葉秋蓉緩緩轉頭,就看到葉秋萍緩步走了進來。

葉秋萍一臉平靜地看着她,道:「葉秋蓉,在龍恩寺發生的事,你以為只有我們家人知道嗎?」

葉志天心頭一驚。

葉秋蓉亦是大驚失色,幾乎站不住了。「你這是什麽意思?」

「你說呢?」葉秋萍冷笑。

葉志天焦急問道,「萍兒,究竟怎麽回事?」

葉秋萍整了下衣袖,緩緩道:「當日在龍恩寺,曾有人邀我去看戲。」

「看戲?」葉志天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強壓下滿心的驚懼,葉秋蓉問道:「看什麽戲?」

葉秋萍看向書房敞開的窗子,直白地道:「你和江文華的活春宮。」

葉志天震驚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葉秋蓉覺得仿佛整個人浸在數九寒天的冰水中,冷得幾乎失去知覺,嘴唇發顫,猶如被人掐住了喉嚨一般,完全發不出聲音。

葉志天猛地站起身,沖到大女兒身前,顫抖着聲音問道:「萍兒,你沒事吧?」

葉秋萍搖頭,伸手扶住已經有些搖搖欲墜的父親,道:「女兒不知那人是何來歷,但只怕此人對葉家未存好心,他既能讓女兒陪他去看那樣一場戲,如果秋蓉執意要嫁林家,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葉秋蓉大受打擊,跌坐在地。

葉秋萍看着葉秋蓉,嘆道:「你不肯嫁江家就出家吧,或許這樣才是最好的。」她總覺得那人不會如此簡單放手,卻又怕自己将人想得太過不堪。

葉志天用力定了定神,沉聲道:「是怎樣一個人?」

葉秋萍沉吟了一下,慢慢描述道:「大約二十出頭,手中一把黑玉扇,有着一副好相貌,是個極出挑的男子,身分似乎也不簡單,瞧着倒有幾分世家公子的派頭,頗有些高深莫測的感覺。」

聞言,葉志天心驚膽跳,這樣的外貌特征與朝中那個人人聞之色變的玉子明何其相似,且那人也确實常常帶着一柄黑玉扇,如果真是他的話…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覺得寒意驟地竄過四肢百骸。

「他還做什麽了?」

「除了秋蓉的事就沒有了。」

「他…」葉志天欲言又止,傳聞玉子明好男風,最中意的是年少成名的雷大将軍,雷大将軍也因此與他勢成水火,而且看大女兒如此淡定的模樣,應該是沒別的事,可玉子明怎麽會無緣無故對小女兒下這樣的狠手?

他想不明白,但他很清楚,如果真是玉子明,确實不得不小心再三。

只是在葉志天還沒下定決心真的送小女兒入庵堂前,江家就派來人來急急将葉秋蓉接走了,江氏這是擔心親生女兒在葉家受委屈。

葉志天總有些心神不寧,卻也想着這樣也好。

經此一事,精神飽受摧殘的他大病不起,只能上了請假折子,在家安心養病。

葉秋萍則在老管家葉招福的幫扶下,開始主持中饋,照顧老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