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為難
璃晟希的傷勢已無大礙,葉雙卿便也被送回太傅府了。
太傅府是葉雙卿的家,可這麽多年葉雙卿卻從來都沒有在這個家裏得到任何溫暖。
因為是庶出,她和母親陳海玲又都不受重視,所以她從小就學會了争和搶,就算自己不好過,也絕不讓旁人好過,非要将太傅府攪得不得安寧。
她知道所有人都讨厭自己,可那又能怎麽樣,惡名昭彰壞事做盡也是一種能夠讓所有人記住自己的方式。
剛剛入府葉雙卿帶着連翹準備回自己的院子,管家就說老爺和夫人傳喚,讓葉雙卿立刻去前廳。
之前太傅葉言培因為染了風寒身體抱恙所以沒有去皇家庭園,當家主母藍溪怡在府中侍疾,便由二夫人陳海玲帶着葉雙卿和葉嫣然一同去了。
之前在皇家庭院沒見過葉言培那個老學究,如今回來了肯定免不了見面。
思慮間,葉雙卿就和連翹在管家的帶領下走進了前廳。
剛踏進前廳的門,葉雙卿一擡頭就看到一身深藍色長袍端坐在前方眸色深冷冰寒的葉言培,還有一身墨綠色錦緞滿身珠翠冷冷瞪着自己的藍溪怡。
葉嫣然就站在藍溪怡身側,這母女二人的眼神恨不得将自己千刀萬剮了。
葉雙卿倒也不怕,在連翹的陪伴下踱步走上前去。
葉雙卿走到正中間停住腳步福了福身子,“父親,主母。”
才剛開口問了個好,就聽藍溪怡冷聲喝道:“小賤蹄子,你給我跪下。”
葉雙卿眉心微微一挑,這母女倆還真是像,都喜歡罵人小賤蹄子。
葉雙卿熠熠鳳眸裏燒起了火,清冷美豔的臉龐有一股強勢的氣息在傾瀉流淌,“我為何要跪?”
始終一言未發的葉言培深吸口氣,“雙卿,你應當知道染墨與嫣然早有婚約,你這樣倒插一腳,将嫣然置于何地?”
這麽多年父親對她一直都是那般不冷不熱的樣子,從小到大甚至都沒有抱過自己,做錯了事情就只會訓斥她,如今聽葉言培說話這态度,明顯就是偏向那葉嫣然,這讓葉雙卿心中更加不爽。
“那父親呢,我和長姐都是父親的女兒,為何父親如此偏心将長姐許配給舒染墨?”
“你算是個什麽東西,也配和嫣然争?” 藍溪怡語調愈發的陰冷。
葉雙卿唇角翹出一彎清冷的月,“婚是皇上賜的,你們不滿意可以去找皇上理論,看看皇上金口玉言會不會毀了這樁婚事,如果你們能幫我退了這門婚事,那我才真要好好謝謝你們。”
這些話是她替從前的葉雙卿和葉言培說的,喜歡一個人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本來就沒有什麽錯。
葉雙卿端的依舊是靜氣寧和,“父親,這次的事,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莫名其妙被毀了清白,父親不來關心我的安危,心裏想的卻都是長姐的得失,那我呢,難不成父親是讓我違抗聖命成全長姐嗎?”
藍溪怡冷冷接道:“這京城之中誰不知道你一直想挖嫣然的牆角,這下如願以償了。”
聽葉雙卿說話陰陽怪氣的哼了一聲,“是又如何?”
藍溪怡憤怒的站起身來,用冰淩一樣的寒眸瞪着葉雙卿,“葉雙卿,別忘了你還沒離開太傅府呢,你如此和長輩頂嘴,今日我定要狠狠罰你。”
葉雙卿眸如利刃出鞘,“憑什麽?”
“就憑我是當家主母,難道還沒有權利教訓你這個品行不端的丫頭?”藍溪怡嘴角牽起一抹狷狂的笑。
“葉雙卿出言頂撞屢屢犯禁,給我掌嘴二十。”藍溪怡厲聲說道。
葉言培眼中雖有遲疑,卻仍舊沒有開口制止。
連翹見況立刻伸手護在葉雙卿面前,“你們要打就打我,不要動小姐!”
下一刻,穩坐在前方的藍溪怡給守在門口的幾個家丁使了個眼色,那幾個家丁就沖了進來,一個把護在葉雙卿身前的連翹拉走,其餘兩人在後方直接壓住了葉雙卿的手臂,令其動彈不得。
見情況不妙,葉雙卿立刻大喊道:“還有十日我就要成婚了,你們要是敢打壞了我這張臉,看将軍府到時候會不會善罷甘休!”
葉嫣然走上前去繞着葉雙卿走了一圈,目光中皆是鄙夷之色,“你以為染墨哥哥會心疼你這張臉嗎,染墨哥哥的心裏只有我,他想娶的人也只有我,葉雙卿,你算是個什麽東西,以為委身于染墨哥哥就能讓他愛上你嗎,做夢!”
葉雙卿真是看不慣葉嫣然這副嘴臉,嘴角扯出涼涼的笑意,“葉嫣然,人人都以為你是賢良淑女,誰知道你撒潑的本事其實比我還厲害!”
“打!”自葉嫣然的牙縫歇斯底裏的擠出一個字。
眼看家丁揚起的巴掌就要落在自己臉上,葉雙卿閉上了眼睛,誰知道下一刻就有一個低沉渾厚的聲音響起。
“住手!”
作為聲控的葉雙卿一顆心完全被這低沉渾厚的低音炮俘獲,立刻轉過頭去,然後就看到一身白袍俊美如斯的男子快步走了過來。
那一身連花紋都沒有的白袍穿在他身上仿若仙人般皎如玉樹臨風,不染纖塵,五官如刀刻般俊眉,細長劍眉下的褐色眸瞳中帶着溫暖的笑意,忽閃着明亮的光芒,使他整個人俊朗之中又多了一抹溫文爾雅的溫柔。
這人是太傅府的五公子葉天璟,她的五哥,是這太傅府除了母親和連翹之外對葉雙卿最好的人,卻也和她一樣是這太傅府中可有可無的人。
葉天璟是七夫人的兒子,當年七夫人進門的時候葉天璟就已經五歲了,因為是七夫人帶來的拖油瓶,所以在這太傅府雖然所有人都尊稱他一聲五少爺,卻沒有人真的将他當成這府裏的少爺看。
葉雙卿看着葉天璟一步步朝自己走過來,葉天璟在對上葉雙卿眸子的那一刻朝葉雙卿點了點頭。
不知道為什麽,在看到葉天璟的那一刻,葉雙卿心裏一點兒都不害怕了。
葉言培看着踱步走進來的葉天璟眉頭一緊,“老五,你過來幹什麽?”
葉天璟擡頭望着葉言培,“父親,天璟有幾句話想說。”
藍溪怡一臉不屑的望着葉天璟,口中叨咕着:“一個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小雜種有什麽資格在這這裏指手畫腳?”
這藍溪怡仗着自己是太後的親侄女有娘家撐腰做事專橫獨行,全然不将這府裏的其他人放在眼中。
葉言培瞥了藍溪怡一眼,随後開口道:“你說。”
“再過幾日雙卿就要成婚了,父親和舒老将軍都是皇上倚賴的重臣,婚禮當天必然有很多人前來觀禮,到時候要有人看到雙卿的臉受傷了,傷的可是太傅府的顏面。”葉天璟的語速不急不緩。
雖說葉天璟只說了短短幾句話,可是句句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