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心裏住着個自戀狂
“恭喜您,答對了!”腦海中的幼童聲音顯得比她還高興,“只要您按系統要求去做,每達到一定的經驗值,就能讓系統升一級,開啓一個新的功能,最後還附帶一個您肯定會喜歡的終極功能呢……
比如,最原始的我就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什麽都不會,正因為您剛剛積累了兩個經驗值,所以倫家長大了一點點,現在就是一個兩三歲的幼童,長得圓滾滾胖乎乎的,還有兩只漆黑漂亮的大眼睛呢,可愛極了。
倫家雖然能感受到您的意願,但是手腳并不靈活,常常會拿錯東西。這也是情有可原的,畢竟倫家還小嘛,是不是?不過,過一段時間就好了,只要您達到十個經驗值,倫家就能長成一個八九歲的漂亮小男童了,照我現在的模樣長下去,到時肯定……”
“停!停!停!”葉娴覺得腦中擁有的并不是什麽意念系統,而是住了個自戀又話唠的屁小孩,心累又無力,“左相夫人一案并不簡單,我雖沒有親自動手,但好歹關鍵線索是我提供的,這才得了兩個經驗值?”
若換成那些技術含量低的簡單工作,她要做多久才能積到十個經驗值,讓系統升到二級?
“嗯,這回只有兩個經驗值,本來應該是五個的,只是因為……”
“葉娴,你想幹什麽?就因為我們錯怪了你,你便想對我娘的屍首不敬嗎?”陳花蘭陡然的尖叫聲打斷了葉娴與意念系統的溝通,葉娴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将手中的切刀頂部在左相夫人的鼻孔內輕輕一挑,然後往前一送。
“撲嗵”一聲,葉娴拉着撲過來的陳花蘭一起重重地摔倒在地,恰巧壓着她一只胳膊的屁股刻意地挪動了兩下,找準手臂經脈處重重地壓了下去。
又麻又痛的感覺令陳花蘭忍受不住發出痛苦的呻吟,葉娴立馬覺得自己再次被撞到鮮血直溢的傷腿,好似也沒那麽痛了。
她葉娴從不是吃虧的性子,要推倒她是嗎?
好啊,那就一起來啊!要痛大家一起痛啊!
互相傷害嘛,誰不會?
“啧啧,這人真是越來越有趣了。随随便便向張大人抛出兩個問題,就洗清了一身的嫌疑。這會兒明明可以躲開,卻偏偏拉着人家一起摔倒,經她那一坐一碾,陳家小姐的那條胳膊也不知道會不會廢了。”侍衛緩緩斜靠在枝幹間,環抱雙臂饒有興趣地準備繼續旁觀下去,卻見身旁的主子身形一閃,人已翩然遠去。
他神情一愣,這戲還沒看完、葉家小姐的巴掌還沒打回去呢,怎麽就走了?
也不對啊,不是早就該走了嗎?
以主子的性子,什麽時候湊過別人的熱鬧?何況,還是在身上莫名其妙插着根女人的銀釵心情極為不好之時?
滿腹疑惑的,不僅僅是摸着腦袋迅速追着主子而去的侍衛,還有手中陡然多出來一柄形狀怪異又小巧精致的刀具的張青。
“這是從左相夫人鼻孔中發現的異物,或許會對大人破案有用。”率先站起身來的葉娴不客氣地從陳花蘭腰間拽下一塊潔白的帕子,接過張青手中的刀具,将其上沾着的似綠色又似深褐色的幾粒小“芝麻”敲在了帕子上,遞到張青手上。
見張青的目光始終落在她手中的切刀上,忙不着痕跡地将其縮入袖中。
沒辦法,若不是她擔心陳花蘭的一撲令刀具上那點可能有用的東西掉落不見,她也不會将這可能引人關注的東西遞到張青的手上。
前世的職業習慣,讓她不舍得放棄任何一絲一毫可能對案件有用的證據,哪怕只是一個看不出是何物的小芝麻點。以她前世多年的驗屍經驗來看,往往是極容易讓人忽略的東西,反而才是破案的關鍵證物。
察覺到她的極力掩飾,張青連忙壓下好奇收回目光,看了一眼手帕上的東西,小心地将手帕收好,對左相大人和陳花蘭道:“陳小姐誤會葉大小姐了,這東西确實可能是本案的關鍵證據。左相大人,左相夫人一案,多虧了葉大小姐才能案情明了,否則,下官今日不僅要犯下大錯,令葉大小姐一再承受委屈,怕還愧對左相夫人在天之靈。”
這話,是再次坦然承認了他的失誤,也是在提醒左相大人,是葉娴助他們找到謀害左相夫人的真兇,以慰左相夫人在天之靈。而他們父女,卻一而再地對這個有功的少女施加威壓,動辄打罵。
陳懷忠不愧是能坐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左相高位之人,立馬領會到張青話中的意思,也放得下自己的姿态,立時對着葉娴一揖,誠懇道:“夫人一事,讓葉大小姐受委屈了。蘭兒一向驕縱,又與她母親感情頗深,一時接受不了母親離去之事,傷心之下失了分寸,傷了葉大小姐,還望葉大小姐能寬宥一二。改日老夫定當讓蘭兒親自登門致歉。蘭兒,還不向葉大小姐道歉。”
雖未親眼所見,但以他對女兒的了解,猜也猜得到葉娴臉上的巴掌印是誰留下的。不過,對于張青言語間竟将破案的功勞歸在葉娴的身上,他卻并不認同。在他看來,葉娴終究不過一個傳言中粗魯跋扈的無知少女,難不成還懂破案?就算她那句話提醒了張青,那也不過是湊巧而已。
被點了名的陳花蘭很不情願,胳膊處的麻痛更是讓她委屈又氣憤。
就算她之前錯怪了葉娴打了她一巴掌,此刻她整條胳膊都被葉娴坐得快斷了,也該抵消了吧?憑什麽還要她道歉,還是當着這麽多人的面?
她根本沒有想過,自己之所以摔倒被壓了胳膊,其實是因為她欲将葉娴推倒在地的緣故。
看着她撅着嘴扭捏不前,還一雙眼睛狠狠地瞪着葉娴,左相大人也覺得有些不合适,忙欲呵斥一聲,卻聽葉娴淡淡地道:“親自登門就不必了,我接受左相大人的道歉,但我與陳小姐之間,還是按照之前約定的來比較好。之前我們便說過,如若我不是殺害左相夫人的兇手,便要将她打在我臉上的巴掌雙倍還回去。現在,該是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聲落手起,待到“啪啪”聲落下衆人反應過來時,葉娴已負手而立,神情坦然。而臉頰紅得如熟透的蝦一般的陳花蘭,卻還神情錯愕,一時竟是沒有從突然的變故中回過神來。
“天哪,姐姐,你怎麽能當衆打陳小姐的臉?”一聲滿含震驚的尖叫從人群一側傳來,葉娴的雙眸瞬間微微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