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保持距離
将軍府。
染墨軒的書房內燈火微醺。
舒染墨站在書案前手中握着筆在書案上的宣紙上留下筆體蒼勁的行書。
屋外傳來一陣敲門聲，“主子，我是言希。”
舒染墨一邊寫字一邊冷聲應道：“進。”
言希推門進來，在距離舒染墨三米開外的地方定住腳步。
“事情有眉目了嗎？”舒染墨的聲音請冷冰寒，将筆放在筆架上，擡頭望向書案外一身黑衣的言希。
言希深吸口氣，“那日晚宴負責給少爺倒酒的婢女還有在婵娟宮外負責給少爺引路回去的太監全部離奇死亡。”
舒染墨眉心一緊，“無一活口？”
言希搖了搖頭。
“怕我們查到這些人的頭上，先我們一步将他收買過為他辦事的人滅口，這裏面果然有貓膩兒。”
“現在我們怎麽辦？”
舒染墨深吸口氣，俊雅面容上眉宇微微輕蹙，“都死無對證了還能怎麽樣？”
“難道少爺就這麽吞下這個啞巴虧了？”言希一臉不悅。
舒染墨嘴角扯出一個涼涼的弧度，“這個在背後下手的人既然已經動手了，之後自然會有下一步的動作，如今我們便靜觀其變吧。”
舒染墨頓了頓，黑眸閃過魅異，“言希，你覺得在這京城之中誰最希望看到我出醜？”
言希轉了轉眼珠随即小聲答道：“自然是太子。”
“太子一直對葉嫣然心存愛慕，只不過顧于我與葉嫣然有婚約才始終沒有表明。”
“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太子對葉家大小姐的心思。”
舒染墨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這件事太子到底是不是背後搞鬼之人，不過以動機來說，他的動機最大，而且能夠在短短幾日之內就将一切參與過的人全部滅口，一般人可沒有這個能力。”
“即便是想抱得美人歸，也不該用這麽卑鄙無恥的方式。”言希咬緊牙關。
“既讓我在所有人面前都失了面子，又成功讓皇上給我和葉雙卿賜婚毀了我和葉嫣然的婚約，你說這是不是一箭雙雕？”
言希垂在兩側的雙拳緊緊攥住，“這心思也是夠歹毒的了。”
舒染墨深吸一口氣，“太子始終不滿舒家掌控兵權，幾次三番費盡心思的想要讓我出錯，以後行事要更謹慎小心才是，千萬別被人鑽了空子。”
“以後出門我一定貼身伴在少爺身側，不會給有心之人可乘之機。”
舒染墨點了點頭，“多留意些總是沒錯的，對了，婚禮籌備的怎麽樣了？”
“已經按照少爺的意思，一定用最大的排場。”言希答道。
舒染墨的目光深遠幽深，“總不能讓外人看了笑話才是。”
言希眉頭緊皺，“那可是要一輩子在一起的人，少爺真的想好了？”
“至少得讓全天下看到，舒染墨是一個敢作敢當的人，逃避責任只會讓在背後下黑手之人看笑話，我不會給他在背地嘲笑我的機會，所以我一定會高高興興的迎娶葉雙卿進門。”舒染墨眼中的光有些冷冽，眸子微微一眯，瞳仁愈發的幽若深井。
……
次日晌午。
舒染墨剛處理完軍中的事情回到将軍府，管家老吳告訴舒染墨，夫人讓舒染墨回去之後立刻去前廳，說葉家的大姑娘來了。
舒染墨俊眉一緊，身側的拳緊緊一握，臉色陰骛沉斂。
站在舒染墨身後的言希憋着笑，“少爺，葉大小姐這是不甘心直接找上門來了，不如你直接兩個都娶進府算了。”
舒染墨回頭狠狠剜了言希一眼，“先不說以葉嫣然太傅府嫡女的身份我怎麽可能如此折煞她讓她做妾，再者，舒家家規，一夫一妻，若非妻死，絕不可納第二人入府，所以我和她，這輩子絕無可能。”
舒染墨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十分嚴肅。
言希撇撇嘴，“一個是皇上賜婚，另一個是父母雙親訂的婚，兩個都娶了坐享齊人之福豈不是快哉？”
舒染墨深吸口氣，“葉嫣然值得有一個一輩子只愛她守護她的男人，我是沒辦法做到了，只希望她能早日覓得良人，言希，以後這樣的話就不要再說了，讓父親聽到了，抽你個幾十鞭子你也得受着。”
言希立刻擡起手捂住嘴。
下一刻，舒染墨望向管家老吳，“吳叔，幫我告訴母親一聲，我身體不舒服，便先不過去了。”
老吳也沒有多問，朝舒染墨點了點頭，“我這就去回禀夫人。”
舒染墨點了點頭，快步往染墨軒的方向走了。
……
染墨軒的院子裏，鈴蘭和紫藤開得正旺，花香滿院。
舒染墨身穿一件白色中衣，手持紫月劍正在院中練劍。
劍光在奪目的太陽光下來來回回，劍招虛虛實實，看得人眼花缭亂，有時候看他出劍的力道好像很輕，可一劍下去卻将木樁生生砍斷。
他手中這把紫月劍鋒利無比，削鐵如泥，乃是他十四歲第一次在狩獵大會獲得最多的獵物皇上賞賜的絕世名劍。
這把紫月劍這些年陪着他南征北戰，不知斬下了多少敵人的頭顱，這寶劍喝了敵人的鮮血好像愈發的鋒利森寒。
舒染墨又是幾招旋轉，花架上的紫藤花竟然被強大的劍氣震落，院子裏紫色的花瓣好像花瓣雨一樣片片飄落。
舒染墨着一襲白衣配上滿天漂亮的紫色花瓣，剛柔并濟，竟讓剛走進染墨軒的葉嫣然一瞬間失了神。
好一個翩翩俊公子，是那個讓她魂牽夢繞的人。
葉嫣然走到花架旁停住了腳步，癡癡的望着那個練劍的男子，看着劍光飛舞劍氣縱橫。
舒染墨的劍招行雲流水，看到葉嫣然之後也并未停下，而是将一套舒家劍法全部練完才将寶劍還入劍鞘，動作可謂是淩厲鋒寒。
葉嫣然立刻上前一步用力鼓掌，“染墨哥哥的劍法真是愈發的出神入化了。”
舒染墨轉頭望向葉嫣然的時候，神色并未有半點變化。
“你怎麽來了？”
葉嫣然的秀眉一緊，“染墨哥哥說身體不舒服，是哪裏不舒服？”
“嫣然，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個中原委，我是故意不見你。”舒染墨的聲音冷清，讓葉嫣然聽了之後身體不受控制的往後退了一步。
葉嫣然的眼中寫滿委屈，“染墨哥哥，你真的要娶葉雙卿嗎？”
“是。”舒染墨的聲音沒有半絲溫度。
葉嫣然咬緊嘴唇，“那我怎麽辦？”
“我與你确實是兩家定下的婚約，可我從十二歲就随父親到處南征北戰，其實我們之間除了父母給定下的婚約之外根本就沒有很深的感情基礎，我對你更加沒有過任何越矩的行為，如今我們解除婚約是我對不起你，但是以你的條件想尋個好人家絕對不是一件難事。”
葉嫣然上前一步，“所以你這是要和我撇清關系了？”
舒染墨深吸口氣，“我馬上就要和葉雙卿成婚了，如今這個時候和我走得太近，對你的名聲沒有好處，我不希望影響到你未來的生活。”
聽舒染墨說到這裏，葉嫣然的淚水已經順着白皙如玉的臉頰緩緩落下，“可是你已經影響我的生活了，明明和你有婚約的人是我，葉雙卿憑什麽……”
舒染墨攥緊了拳頭，“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必須娶葉雙卿。”
說到這裏舒染墨別過頭去，“如今我們已經解除了婚約，因此你還是一個未出閣的名門小姐，來見一個馬上就要成婚的男人不合規矩，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以後沒什麽事你還是不要再來将軍府了。”
說完這一句，舒染墨冷漠的回過身子拿起寶劍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言希，送葉大小姐。”
舒染墨冷酷的聲音像是利刃一樣刺穿了葉嫣然的心，淚水止不住瘋狂流淌。
“是。”言希立刻接道，看到璃國第一美人哭得梨花帶雨，言希心中不禁感嘆少爺果然是無情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