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救父渡死劫(1)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怎地,想欠債不還?”打手在門口耀武揚威
“求求大爺給我們一點時間,我們一定會想辦法把賭債給還清”
村長愁眉苦臉,這下子連老大的婚事都甭想了,老二這個敗家子,早該把他的腿給生生打折,就不會成天在外闖禍
“當我們是傻子?上個月就這麽說,結果呢,等一個月,把人給等失蹤,這會兒我們要是再相信,下回過來時恐怕早就人去樓空了吧!”
打手當中領頭的叫陳久,他長得五大三粗,口臭很嚴重,一張嘴就把對面的人給熏壞了,他把衣襟扯開,露出半個胸口,雙手插在肥腰上,擡起長滿胡須的下巴,傲慢地看着村長
“老大,別跟他們說這麽多了,我看剛才進去那女的長得不錯,要是賣到青樓能值這個價”他比出兩根指頭
陳久點頭,認同這個建議“行,把她交出來,銀子就甭還啦”
他剛說完,喽羅們争功似的将村長往旁邊推開就要進屋搶人
村民們心急不已,那可是他們的小神醫啊!他們攔在門口,不讓打手進屋
打手們面面相觑,這丫頭是何方神聖,竟能讓那麽多人不要命地護着
陳久抓起匕首在空中一陣亂揮,出言恫吓“不想死的就給我滾開”
村長跪地求饒“那位姑娘不是我們家的人,大爺不能抓走她”
“不抓她?行,那能抓走哪個,您老給咱點個名”
陳久看着衆人,臉上冷笑,心中卻道:這次孫掌櫃看走眼啦,竟讓張家老二賒欠這麽多,這下子恐怕要變成爛帳
“我們會還錢的,一定會,求求大爺給我時間,我立刻賣田賣屋……”
“哈哈,村長還不曉得吧,你家老二早把田契屋契全給抵押了”
“什麽……不會的……”村長太太拼命搖頭,心中慌亂,立刻跑進屋裏一陣翻箱倒櫃
不久屋裏傳來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吓得村民面面相觑,心中暗想:完蛋,村長家這個坎兒怕是過不去了
喜事沒得辦啦,就怕村長娘年邁體虛,要是氣死了恐怕還得辦喪事唉,孩子沒養好,真是滅家禍害啊
陳久大手一揮“兄弟,進去把那娘兒們拉出來今兒個無論如何都得把這事兒了結,爺可沒那個時間為區區一百兩老往這裏跑”
就在打手準備硬闖時,藍殷帶着藥箱回來了,他排開人群,正打算把人一個個往外扔時,漫漫出來了
她走到陳久面前,寒聲問:“是你拿斧頭砍我父親的?”
藍殷皺眉,他們到的時候薛正已經倒在地上,根本沒看見是誰動的手,她怎麽能夠篤定是他動的手?
“那個是你父親?不像啊,是親生的嗎?”陳久痞笑,伸手往她下巴勾去
往後一縮,漫漫問:“你最近經常感到疲倦,頭暈口膩,有時候覺得反胃,惡心想吐,吃什麽都不香,偶爾在午時過後會微微發熱,對不?”
“你!”陳久吓到,這丫頭會算命嗎,怎會說得那麽準?不等陳久反應過來,漫漫又道:“你戳戳自己脅下”
陳久半信半疑,伸手指往脅下一戳
“啊!”他大叫一聲,夭壽痛啊,怎麽會這樣?太邪門了!“姑娘……”
他剛開口,漫漫拿出銀針,直接往他的胸前戳去,連叫都還來不及,針已沒入兩寸,頓時他全身如有千萬只小蟲在啃噬般又痛又癢,難受得想在地上打滾
“忍着,別動,針不能拔”
這、這……這怎麽忍啊?他撓頭抓腮,痛苦得不得了,不能在地上滾,就只能在牆上樹上蹭
眼看着一個嗎髯大漢突然上竄下跳,活月兌月兌像只猴子似的,滑稽的模樣看得衆人哈哈大笑
漫漫硬是讓他蹭上一刻鐘,蹭得後背鮮血淋漓,眼淚滾滾流下,方才的威風再不複見,才對陳久的手下說:“把人給扶好了”
這場景太驚人,手下只好乖乖聽命于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把陳久給架住,并将他的手壓制在身後,讓漫漫把銀針再往裏頭戳進三分
這會兒不是癢,而是痛了,痛進骨髓裏,痛得他冷汗直流
看着他,漫漫的臉上沒半分表情,半晌後銀針取出,她說:“你再戳戳脅下,看看如何?”
這會兒他哪還有力氣往自己身上戳?
藍殷上前助他一臂之力,手指狠狠戳去,陳久訝異地看向自己胸口
咦?不痛了?他驚訝地看向漫漫“姑娘,我……”
她根本不聽他說話,直接回答“你還有半年可以活,珍惜吧,少做點壞事,看看能不能争取別下地獄”
陳久的眼瞳瞬間收縮,好端端的怎麽就只剩下半年可活?
“求姑娘救我”砰地一聲,陳久雙膝跪地,在地上連連磕頭
“可以,但我的診金很高,你确定要我救?”
“多、多高?”陳久看着漫漫,等着她喊出天價
“劉老二欠你多少?”
他忙把借據往前遞去“一百兩”
“還有呢?”
還有房契地契,但這破舊屋子和幾畝瘦田些加一加,不過幾十兩“如果姑娘能救我性命,我回去後立刻把房契地契給送過來”
“行,借據先收下,剩下的下次一起帶過來”
漫漫把借據交到村長手裏,村長感激得老淚縱橫
“可如果你收下那麽貴的診金……”陳久話沒說完,村民就一個個跳出來
“人在福中不知福,漫漫肯幫你看病,是你家祖墳冒青煙!”
“被漫漫看過的病人,就沒有不好的”
“診金再貴也沒有命貴,沒了命,兜裏銀子再多也沒用”
村民你一言,我一語,說得陳久心慌,他想反正這筆肯定是爛帳了,要回來的機會不大,算了,就這樣
陳久道:“行,我治,但如果治不好,你也別想逃得掉!”
漫漫什麽話都沒說,直接抓起陳久的手當衆面前號脈
這一號,和她猜想的相差不大,漫漫從醫箱裏取出紙筆,飛快寫下:胡柴兩錢半,當歸五錢,白芍兩五錢,郁金三錢半,陳皮兩錢半,茯苓三錢半,青皮一錢半,枳實兩錢半,山楂三錢半,金錢草五錢,甘草一錢半
把藥方遞給陳久後她說:“一天一服先喝十天,十天後再過來讓我看看”
丢下話,漫漫提起藥箱對藍殷說:“進來幫我”
裏面那個男人傷成那樣,她真要救?還有得救嗎?
要是在過去,陳久這會兒該走了,惹下人命官司,就算對方拿自己沒轍也不想沾染晦氣啊
但陳久留下了,如果連傷得那麽重的人都能救得活,那她還真是神醫了!
脾髒破裂,鎖骨被砍,再加上失血過多,父親的狀況非常不好,但漫漫必須有信心
取手術刀,劃開父親胸月複,鮮血湧了出來
看着漫漫專注神情,藍殷越發着迷了
像上次那樣,兩人配合得無比默契,遞刀,穿線……她不必開口,他便知道要做什麽山光西落,池月東上,星子在夜幕中閃耀,在燭光搖曳中,漫漫完成了手術
她為父親蓋好被子後,開始動手整理手術用具
藍殷問:“你怎麽看出陳久有病?”
“他說話時嘴巴發出帶着排洩物的臭味,這代表他的肝髒有問題,再加上他袒露胸口,我看見他胸前、脖子上頭有許多紅色的蜘蛛痣,問他症狀時他驚吓得說不出話來,由此可知我的判斷八九不離十”
“他真的只能活半年?”
“唬他的”她就想詐出劉老二的借據和契書,替村長化解這次危機
“那他脅下是怎麽回事?”
“任何人戳那裏都會疼痛,只是疼痛程度不同,至于給他施針,純粹是懲罰,我要為父親讨回公道”
這樣就算讨回公道?藍殷搖頭,她太善良
确定那個被砍得一腳踏進鬼門關的男人居然被救活後,陳久萬般珍惜地捧着藥方離開
村長全家人連夜去找親家,将自家遭遇的橫禍告知,因此村長家裏只剩下漫漫、藍殷、薛正以及後來趕到的李氏
屋裏,李氏靠在床邊睡着了,院子中,漫漫和藍殷肩并肩,背靠背,沒有團圓大餐,只有幾個鄰居送來的月餅和雞蛋
“暮雲收盡溢清寒,銀漢無聲轉玉盤,今年的中秋,月色分外明亮”
漫漫一笑,誰說他是草包纨褲?分明就很有才
藍殷剝開雞蛋送到她嘴邊“吃一點,今天你累壞了”
對啊,今天事超多,不過也不是沒收獲,至少收了幾十條毒蛇,至少……這一關,父親能夠闖得過
她咬一口蛋,他笑着把剩下的半顆送進自己嘴裏
這種過度親密的動作,是情人夫妻才能做的,她應該拒絕,但是今天……她筋疲力盡了,沒有力氣也不想阻止他的親匮
他又剝開第二個,這次她試着把頭往前伸,想把整顆蛋塞進嘴裏面
但他縮回手,漫漫一口咬下,還是咬掉半顆,然後他又俐落地把半顆吃掉
“那是我的蛋”她溫聲抗議着
“不能吃嗎?我也餓”他無辜無害的模樣讓人對他說不出責備的話
“你吃你自己的”
“我哪有『自己的』?衣服你的,鞋子你的,連我的命都是你的”
這話……接不了
見她被堵得說不來話,藍殷得意,一把将她扣進懷裏,拍着她的背唱起催眠曲
應該掙紮的,但是今晚不想,今晚她想要有個依靠,想要在他強勢的懷抱裏尋找一點溫暖和安慰,所以疲憊的漫漫很安靜,安靜地看着天邊圓月,安靜地聞着他身上淡淡的竹葉香,安靜地閉上眼
今晚,一夜好眠
然而村子另一邊就沒有這麽安适祥和了
董姝回家時發現半個人都沒有,悶悶地坐在桌前,連最喜歡的月餅都沒胃口看着滿桌菜肉,她想起所有人都說她們母女很幸運,能夠成為薛家人
這是事實,在進薛家大門之前,她過得比乞丐好不了多少
好賭的親爹,惡毒的祖母,整天抽着煙管罵她賠錢貨的祖父,在那個家吃不飽穿不暖,每天張開眼有做不完的事
後來親爹欠下賭債,被人砍死,祖父母把她們母女趕出家門,她又冷又餓覺得自己就快死掉,抱着娘哭得喘不過氣繼父看見她,說有個女兒和她一樣大,他心疼自己,就把她們母女接回家
然而董姝只覺處處低漫漫一頭,沒想到長大的漫漫更是出落得姣美清麗、聰明伶俐,與她相較,董姝輸得徹底,她嫉妒、怨恨,卻偏偏要依靠對方賺錢養活,這讓董姝的驕傲撞了牆
越想越氣,她給自己倒了酒,一杯一杯往肚子裏灌
母親手藝不錯,燒的菜不輸大廚,她吃菜喝酒,也許酒真的能解憂愁,喝着喝着,心口那把火氣似乎也滅了
許是酒催動,吃吃喝喝間,她的體溫節節上升,也跟着飛竄,有股不明的悸動促使着她扯開衣領
這時砰砰砰——三個被吊在樹上一整天的男人摔進薛家院子,轉頭看見廳裏只有董姝在,她吃吃喝喝滿臉惬意,又渴又餓的三個人哪還會多想,直接跑進去抓起雞腿大啃,拿起酒杯狂喝
只是美人在跟前輕解羅衫,有幾個人能把持得住?
汪大彎下腰,打橫将董姝抱起,直接找了間屋子跑進去
眼看她粉紅色的臉頰泛出春潮,汪大把人往床上一放,俯身封住她紅豔雙唇,在加了料的美酒催動下,董姝抱緊他的腰,柔軟的身子朝他靠去
汪大不負美人恩,捧起她的臉,手伸入她的衣襟裏,揉捏起她的豐腆,充血亢奮的下半身以及鼻息間滿盈的女人香讓他迫不及待了
汪大剛歇下,另外兩個也喝了催情酒的無賴闖進屋裏,輪番上陣
中秋夜,屋裏的床板震動個不停,一次又一次……直到天明
藍殷和漫漫在院裏守過一夜,醒醒睡睡間,兩人輪流進屋査看薛正情況,幸好是長年勞動,薛正的身子骨還不錯,到下半夜就不再發燒了
辰時過後,村長家的人還沒回來,薛正有片刻的清醒,于是藍殷到隔壁請來鄰居幫忙把薛正擡回薛家
回到家裏,發現大門沒上問,李氏皺起眉頭,一行人走進廳裏,在發現桌上的杯盤狼藉之後,她心裏隐隐感到不安,但鄰居還在便也不敢多說什麽
直到來幫忙的村人離開,她趕緊往女兒房間走去
屋裏漫漫為父親拉好被子,柔聲問:“爹爹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傷口疼得厲害嗎?”
“爹很好,漫漫別緊張”他輕拍女兒手背,知道自己讓女兒擔心了
“還不擔心呢,千叮囑萬囑咐讓您別去蓋房子,瞧,蓋出問題來了”
“爹的錯,以後漫漫怎麽說,爹爹怎麽聽,絕對不陽奉陰違”
“您說的哦,要說到做到,現在,閉眼睛睡覺”
見女兒難得地霸道一回,薛正失笑
終究失血過多,整個人還很虛弱,他眼皮合上,很快就聽見微微鼾聲傳來,再次替父親把過脈後,漫漫才松口氣
剛要尋張椅子坐下休息,就聽見李氏的咆哮聲,她和藍殷對上眼,只見藍殷笑得滿臉得意,拉起她朝聲源處走去
藍殷先進的門,一看清楚屋裏狀況,立即将漫漫摟進懷裏,壓住她的頭,不準她往外瞧,半推半拉的把人帶到門外
看着四個赤果的身子,女兒還跟當中一個纏在一塊兒,李氏腿軟,全身力氣被抽掉,她能夠猜得到原因,只是……陰錯陽差,誰想得到昨晚丈夫會發生那種事?全是她的錯,想算計江公子不成,卻生生把女兒的一輩子給坑害了,她捶胸頓足後悔莫及,一把沖向床上的男人,尖叫、撕扯拉咬……
直到走進院子,藍殷才松開漫漫
她不解問:“怎麽了?董姝出事?”
“對”藍殷微勾嘴角,臉上透出竊喜,昨晚流雲已經秉報過,原本只想讓四人長醉不醒,壞了董姝名譽,哪曉得竟然有人在酒菜裏下藥
他原本不确定昨晚的藥是誰下的,只能肯定想對付的人不是自己就是漫漫,但董姝吃了,代表她不知情,而李氏哭成那副德性……答案昭然若揭
“出了什麽事?”她滿心好奇,頻頻往後張望,想看看裏頭狀況
發現她的意圖,藍殷把人拉回來,撇撇嘴道:“別看,髒”
髒?莫非……在李氏的吼叫聲後是董姝的哭聲和男子……呃,數名男子的讨饒聲
漫漫不解,董姝雖然驕縱任性,卻也算潔身自好,不至于會行為過度
這時幾個衣衫不整的男人跌跌撞撞地從董姝屋裏走出來,臉上還帶着縱欲之後的蒼白浮腫,猝不及防間,漫漫與他們對上眼,是汪大幾個?
藍殷在她耳邊把昨晚的事簡略說過,漫漫輕嘆,李氏這是偷雞不着蝕把米了
聽着李氏的叫罵、董姝的哭泣聲,漫漫心想,這下董姝就算想嫁給鄭源也不可能了,也好,日子過得艱難總好過死亡
父親存活下來,董姝也保住性命,這是不是代表命運能夠被改變?如果答案是“可以”,那麽她該不該為自己争取一回
擡眼與藍殷對望,她真的有權争取嗎?黯然埋在眼底,情緒又起伏了,藍殷再度聞到淡淡的,花香
一股不顧後果的沖動催促着她,漫漫咬唇,決定大膽一回,她拽住他的衣袖問:“胸口借不借靠?”
藍殷咧嘴,露出白牙,樂意至極他環上她的背,将漫漫納入懷中,空空的心髒被填得飽飽
而她聽着穩定篤實的心跳聲,心情漸趨平和所以,是可以的嗎?可以不顧慮安晴真,不管他是否失憶,執意搶走這個溫暖胸懷?
也或許……什麽都不要想,不要計劃,別考慮結局後果,她只要埋頭苦幹,悉心盡力去争取一把,就當這分盡力不是為他,而是為了彌補自己曾經的意難平?
也許結局終究不會改變,也許他依舊要回到安晴真身邊,也許她必定要再痛苦一回,但她有經驗了啊,對抗心痛,她更有把握幾分對吧?
這時藍殷發現了,她緊繃的身子漸漸柔軟,而身上散發的昙花香也漸漸淡去,再次證實自己的推估沒有錯,那香味與她的情緒有莫大關系
與此同時,藍殷腦中又浮上傅雲冊子裏寫的字句
被挑選的三名女子住進蘆舍,每日三餐米飯中會混入晚照草,經過三、五年後,肺部會比一般人強健,能于水下憋氣半刻,且身上會發出異香
他想問漫漫,知不知道自己身上有異香,但漫漫環着他的腰不肯松手
她低聲道:“借我靠一下下,再一下下就好”
這是依賴嗎?藍殷樂了,笑開兩道眉毛,滿心樂意回答,“不必借,我的胸口本來就是你的”
這話多勾人,彷佛往漫漫心底紮下銀針,狠狠将她往前推一把
是的,倘若因為害怕結果,事事都不敢去做,那麽重生的目的在哪裏?那麽她該不該為了害怕死亡即将來臨,拒絕往前推進?
人生本來就是一場賭注啊,怎能光是觀望不肯下注,這樣怎能贏得賭注?
于是在他懷裏,漫漫決定來一場豪賭
倘若愛上他是道枷鎖,那麽就畫地為牢吧,倘若他們之間是無法改變的錯誤,那就狠下心,再錯它一回,倘若拼盡力氣之後結局依舊……漫漫緩緩吐氣,人生本就有輸有贏,既然決定上賭桌,就得有面對慘敗的勇氣
她使盡所有力氣做出選擇,突然間心情松綁了,“一錯再錯”何妨?“再試一回”如何?就算重跑一遍,仍舊跑偏……人生的遺憾又不是只有一樁
漫漫揚起笑眉,是的,往後所有感情問題,她只向前看,再不回顧,前世如何,與她無關,她只要卯足力氣創造今生
藍殷看見她的笑逐顏開,那麽開心嗎?開心他的懷抱專屬于她?
傻瓜,早就說過,自己連命都是她的,為什麽那會兒沒聽進去,現在才認真聽懂?
他不明白為什麽,但他知道現在的漫漫很快樂,揉揉她的頭,收緊了手臂,将她再度擁進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