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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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堯然說辦就辦，馬上聯系了賣房信息上的電話，對面是個小姑娘，她馬上起了警惕。不是說是一對老夫妻被孩子接出國，着急脫手房子嗎，怎麽是個年輕女孩。
更可疑的是，年輕女孩支支吾吾什麽都說不清，方堯然剛要質問她的時候，那邊有一個人接過了電話，是熟悉的聲音：“方總，是我。”
喬嘉時坐在方堯然的辦公室裏，兩人面對面。
“說吧，怎麽回事。”方堯然目光如炬。
喬嘉時一如既往的溫柔和善：‘之前偶爾聽月商提起過她想買房的事情。“
”月商？“方堯然質疑。
“是啊，我們應該也算是朋友了，叫一句月商不過分吧。”喬嘉時絲毫不慌。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比我們要小。”
“咱們這個圈子年齡并不是那麽重要，更何況也不是差十歲八歲。”
“好吧，你繼續說。”方堯然勉強接受了他這個說法。
“偶然間聽說了她要買房的消息，我就注意身邊的售房信息，可惜不是地段不好，就是房齡太老，要不然小區環境嘈雜。要知道她是主持人，公衆人物，住處起碼要保證安全可靠。我就想到現在住的公寓，不僅安保措施齊全，而且房子也很好。更重要的是我也住在這裏……”
“你？”方堯然馬上警惕地打斷他。
喬嘉時改口：“方總也住在這裏，可以互相照應。所以我就将我手中的一套小戶型的房子低價挂了出去，她不知道是我心裏負擔也會小點。”
“這是你的房子？”方堯然是真的震驚了。
“之前一下買了兩套，本來打算租出去一套的。”喬嘉時很平靜地點點頭，試圖說服方堯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方總想想我的這個方法是不是對大家都有好處，而且知道這套房子是我的她是不是肯定不會買了。”
“是…”方堯然下意識點頭，她們這麽多年的朋友阮月商都不願意過多接受幫助，更不用提喬嘉時了。但是，“你怎麽這麽好心？”
“方總不用懷疑我有不軌之心，我可以清清楚楚地告訴你，我對她的确有非分之想，我喜歡她。”這話說的很平淡，仿佛談論今天天氣如何。
“她有男朋友。”方堯然脫口而出。
“我知道。”喬嘉時的表情從頭到尾都沒有變過，嘴邊一直噙着一絲淡淡的笑意，他靠到靠背上，“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有什麽用，說的好像胸有成竹似的。方堯然差點這麽吐槽，她勉強點點頭，贊成了這個方案：“不過你這房價定的也太低了，引人懷疑。你再提高點，回去之後我和她說先幫她墊付一部分。當然了，和市場的差價我會給你。”
“方總不用這麽見外，以後還會多多相處的。”
方堯然翻個白眼，誰要和你多多相處，她推過一份劇本：“我買下了這個，你看看沒有什麽問題就可以準備開拍。”
喬嘉時接過去大致翻閱了一遍：“這種質量的本子可遇不可得，方總費心了。”
“你知道就好，必須給我好好演。行了，你先出去。”方堯然把人趕走以後想了一會兒說辭，給阮月商撥過去電話，“我聯系上房主了，他們臨時加價，雖然不多但是也挺麻煩。”
“我先給你付一部分，剩下的你自己付。有這樣一個機會不容易，比市場價低好多，對對，我都看了，挺靠譜的。回來你自己再去看看那套房，簽了合同就可以了。”
方堯然表面上演得像模像樣，實則心裏咬牙切齒。自己竟然要和觊觎閨蜜的這樣一個居心叵測的人合作，簡直是奇恥大辱！可是不得不說剛才喬嘉時的話有理有據，就連對阮月商的剖析都很到位。
方堯然覺得自己有重大失責，不僅沒有洞悉阮月商想買房的需求并且及時想出解決辦法，還放任豺狼在她周圍肆虐。
方堯然狠狠捶桌，突然靈光一現：該不會從他提出來請阮月商吃飯感謝的時候就有這個心思了吧，簡直是心機深重。
阮月商在安排下見到了‘房東老夫婦’，他們帶着參觀房子。阮月商越看越滿意，覺得是自己撿漏了。旁邊的方堯然卻緊張得不行，生怕她臨時變卦不喜歡這套房子，于是極盡勸說之能，一會說這好，一會說哪好。
又向那兩個‘演員’使眼色：“這麽好的房子肯定很搶手，現在不定下來就沒有了。”
兩個演員會意，很配合地接道：“對啊，好多來看房的。要不是我們着急出國也不會就這樣賣了。”
阮月商好笑地看着方堯然：“你好像是賣房中介。”
“我這不是想和你趕緊住在一起嗎，而且這個真的很劃算，你還猶豫什麽呢。”方堯然搓搓手。
阮月商點點頭，簽下了合同。方堯然看着她落下最後一個筆畫的時候才松了一口氣，興奮道：“這麽大的喜事不得好好慶祝一下嗎，咱們出去吃一頓。”
“我現在可是負債累累，兜裏連鋼镚都沒有了。”阮月商推開她。
“當然是我請客，慶祝你和最親愛的閨蜜我入住同一個小區，以後就更加親密了。”方堯然又重新把自己的手臂搭了上去。
是啊，終于有一個自己的家了。阮月商走到落地窗旁，這麽多年的奔波勞苦、居無定所，內心的惶恐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這裏從現在開始就是自己的家了，家這個字單單是想起來就覺得暖乎乎。
“我買房了，還是和你在同一個小區。”
喬嘉時收到這條信息的時候正在和團隊商量新的劇本，他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在手機上打字：恭喜，等搬進來的時候去你的新家幫你慶祝。
“看什麽呢？”許優敲敲桌子，拉回他的注意力，“我插一句，前一段時間取消的雜志封面拍攝定在這周三，都安排好時間。”
喬嘉時的嘴角落了下來。
周二的時候，阮月商一天都安排滿了工作。新房進行簡單的裝修就可以入住，也要半個月左右。雖然還不能住進去，但對家的期待讓阮月商動力滿滿，就算忙得暈頭轉向也覺得幸福更多。
馮垂白天就和她說了晚上會過來。阮月商疲憊一天其實很想休息，但馮垂主動說了，她也不好掃興。等到九點才結束工作的時候，他的車已經在電視臺門口等待了。
阮月商強打起精神走過去上車，笑着和他聊起今天的趣聞。
開車的時候還好，馮垂有一搭沒一搭地接話，等車子停在小區門口後，他就總是低着頭發消息，偶爾還接一兩個電話安排明天的布置場景。
阮月商早就對此事疑惑，他們倆約會的時候馮垂總是要安排工作，因此就心不在焉，她說很多要不他就聽不到，要不就敷衍地答應兩句。
阮月商覺得他工作忙，自己總揪着這種小事不放顯得太小氣了。可是上次馮垂沒空赴約後，第二天就取消了拍攝任務，去做什麽也不知道。
從開始談戀愛，阮月商就對馮垂工作的情況絲毫不了解，平常他也緘口不言。她本來以為日久天長總會有坦誠相見的時候，可現在看來，馮垂似乎有所隐瞞。
而且白天喬嘉時剛剛和她提起過明天要去拍封面，根據現在的情況看，馮垂也很忙，為什麽非要抽出這點時間來約會。
“再過一段時間就可以搬家了，雖然壓力大點，但以後就有自己的房子了。”
馮垂剛挂了電話，趁這個空檔，她趕忙插入一句。他‘嗯’了幾聲又馬上低頭打字。
“你到底什麽意思，為什麽把我約出來又這樣？只有你有工作別人沒有嗎，今天上班一天我也很累。”阮月商說完後就拉下車門大步向着小區走去。
馮垂趕忙下車截住她：“對不起，是我的錯，今天事情太多了，下次我絕對不這樣了。”
“上次呢。”阮月商定定地看着他，“你取消拍攝那天我打電話，你什麽都沒和我說，還搪塞我。”
“你怎麽知道……”馮垂愣了一下。
“咱們好歹也算是在同一個圈子工作，認識一些有交集的朋友不算難事，而且這也不算什麽秘密。我只是希望你能對我坦白，就算不是完全坦誠也不要撒謊，這很難嗎？今天我不想吵架，只是想讓你好好想想，作為戀人我們的交往邊界究竟在哪裏，如果你認為現在這樣就算是良好的戀人關系，那很抱歉，我們到此為止。”
阮月商低下頭，深吸一口氣，“等你想好了再聯系我。”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留下馮垂一個人獨自站在寒夜中。究竟算什麽關系？他也不清楚，他只知道現在不能離開她，要不然就全完了。
一直到現在，馮垂都不認為自己對阮月商有什麽深刻的感情，只不過是她帶來了久違的靈感源泉，性格好，順水推舟在一起也不錯。而且阮月商挺好哄的，從來不提出非分的要求，很體貼。
一開始他還為了維護兩人的關系小心翼翼，後來越過底線幾次之後就肆無忌憚地在邊緣試探。他覺得既然忍了一次就有兩次，或許能一直這麽忍下去也未可知，那他還為什麽要掩飾自己。
所以他在她面前毫無顧忌地工作，不聽她說話，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當天心情不好就挂臉，心情好就哄哄她。反正也不喜歡她。可是今天她讓他好好想想。
好好想想……馮垂渾渾噩噩地回到車上趴在方向盤上，大腦一片空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