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牆壁高挂起的時鐘“滴滴答答”地響, 指針指在“8”和“9”之間。房間裏燈光透亮, 房間月明星稀, 夏夜寧靜。

林安枂坐在淺藍色沙發上, 手裏拿着小本本和筆, 筆梢在本子上劃過,“簌簌窣”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裏清晰可聞。

“一環路二環路以內的房子大約2萬/平,三環路的房價少那麽一點點, 1萬9/平。” 她嘴裏一邊嘀咕一邊羅列表單。

“叮咚。”手機傳來輕微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她放下手中的筆和本子, 拾起沙發上的手機看,是微信消息,霍笒發來的。

【這個群名…嗯…有點意思。】附圖一張。

林安枂點開圖片, 是微信群的群名截圖。大咧咧四個字——“要打架群”。

“噗哈哈。”她自己笑出聲,現在想起來,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早上的腦回路有點新奇,居然取了這麽一個奇葩群名。

又一條消息蹦出來:【我今天拍戲拍了一天,現在終于摸到手機了, 看到你的消息很高興。】

不到一秒:【雖然…是群聊發的】

附圖,“無奈臉”jyp。

林安枂看完消息, 最後發現霍笒竟然是在群裏面發的消息, 不是單獨發給她的,他是想故意讓夏琮禮看到想氣他嗎?

哈哈。

林安枂心裏發笑,她回複:【前輩心機有點重哦。】

霍笒拍戲完正坐在回酒店的車裏,窗外汽車鳴笛此起彼伏, 街燈倒映在玻璃上。外面的世界與他無光,他的心思全在手機裏,他勾起唇角裝傻:【什麽?我哪裏有心機了?】

林安枂:【……】

過了幾秒,她回:【前輩,我還有事情就不和你聊了,祝你一夜好夢。】

深知和霍笒的關系不能走得太近,所以在霍笒還要提起其他話題的時候她掐斷了話頭。

那邊霍笒畢竟不是十幾歲的小夥子,他思想成熟,不會死揪着林安枂聊天,他回消息也回得快:【好,你繼續忙你的事情,也祝你一夜好夢。】

林安枂看完消息剛放下手機,夏琮禮立馬打電話來找她算賬了。

“在幹嘛?”這是夏琮禮的第一句問話。

林安枂拾起沙發上的抱枕抱懷裏,腦袋搭在抱枕上,勾起明豔豔的眼尾,捏出細長的嗓音:“夏總難道不是看見群聊消息後才打來電話的嗎?既然都看見我和霍笒聊天了還問什麽呀?”

夏琮禮剛忙完手上的事情,此刻松散地倚在辦公桌邊沿,聽完女人的話笑了聲:“你倒是不遮不掩啊?未婚夫眼皮子低下都能興風作浪?”

林安枂不以為然,挑起眉梢:“夏琮禮,你最近是不是喜歡吃檸檬?”

夏琮禮另外尋了一個舒适的姿勢,單手插進褲兜,再次低笑:“這話什麽意思?”

林安枂拖長聲音:“沒什麽意思啊,就是覺得你說話有酸味兒。”

夏琮禮:“……”

被女人怼了,胸口有點發悶,他起步走到落地窗前,打開一小格窗戶透氣,又說:“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能不能給你提個要求?”

林安枂秀氣的眉頭擰起:“什麽要求?”

夏琮禮:“把姓霍的踢出群聊。”

林安枂:“……”以為多大的事情。

她想了想回:“不可以。”

夏琮禮:“…為什麽不可以?”

林安枂娓娓道來:“這個群聊作用可大了呢,我和霍笒在群裏聊天那都是受到你的監督的呀,以此表明我和霍前輩是清清白白的。要是我把群解散了,我和霍前輩就只能私底下聊天了,那我倆這關系就說不清楚了,你說是吧?”

夏琮禮:“…你想得可真周到呢。”反嗤的語調。

林安枂知道男人肯定又氣着了,故意裝出僞善的小白兔聲音,天真可愛到不行:“可不是嗎。我可是處處都記挂着我的未婚夫呢。連和其他男人聊天都光明正大地讓未婚夫盯着。”

夏琮禮胸口一哽,似笑非笑:“我謝謝你。”

林安枂偷笑。

默了幾秒,夏琮禮盯着漆黑的夜空,想起林安枂四處奔波買房子的事情,他眼色一沉,轉開話題問起:“你的銀行卡號是多少?”

林安枂臉上的笑慢慢收攏:“你問這個幹嘛?”

夏琮禮這時眸色緩和下來,為了不讓林安枂多想,他打趣的語調:“沒什麽,就是手上的錢無處花,還請未來夏太太幫我打理。”

他其實想打錢給她,但不想讓她有負擔,所以以這種口吻說出來。

林安枂眨眼睛,愣怔好幾秒。腦袋裏兩個小人在腦袋裏打架,一個小人說答應他,只要答應他她就有錢了,一個小人說不行,她的房子不用他出錢。

她并沒有猶豫多久,幾秒鐘就确信地說:“我不要你的錢,我又不是你養的金絲雀。”

這回答讓夏琮禮一點都不意外,她的性格太自尊自強。

“你的錢是你的錢,我的錢是我的錢。我幹嘛要用你的錢。”林安枂又道。

夏琮禮默聲不語。

她的心是緊閉的,沒有哪個男人能輕易走進去,包括他在內,連同他擁有的權力和錢也依舊砸不進去,因為林安枂追求的是自我的強大,而不是仰慕別人。

這些夏琮禮都知道。在與林安枂接觸的這些時日裏,他也慢慢了解了這個倔強的女孩。而且他還知道她心裏對他有所警戒。她從心底就不願依靠他。如果她願意依靠他,那她就不會瞞着他買房子,因為她想把那房子當成她的婚前財産,而不是他們的婚後共同財産。

她對他的防備之心倒不至于刺傷夏琮禮,他也并不覺得林安枂這樣有錯,只是他還是希望她不要把自己的心鎖死,也許她應該學着向別人敞開心扉。

“你還有事情嗎?沒事情我挂電話了。”林安枂的聲音透過手機在夜空下響起。

夏琮禮還想再說點什麽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最後只得淺聲:“好,就這樣吧。晚安。”

“晚安。”林安枂随口回。挂斷電話後她想起自己房子的事情,又拿起茶幾上的筆和紙重新開始計算起來:“四環路1萬8/平,五環路以外好很多,1萬4/平。東城房價總體比西城房價高。西城房價總體比北城高…..”

貨比三家是林母教給林安枂的,她算來算去,一個多小時後人疲倦不堪,“啪嗒”一聲,筆和本子全被她扔到面前的茶幾上。

“這房價簡直比天還高,是人能買的嗎?”她煩躁地撓頭發,之後渾身乏力地靠在沙發上,視線不經意瞥見沙發牆上的海報,是4年前拍的。

那年她才21歲,剛從學校畢業,正是朝氣蓬勃無所畏懼的年紀。這張照片具體的拍攝時間她一直記得,那天她簽約IC悅樂公司,也是那天她認識了現在的經紀人沈星文,照片也是沈星文拍的。兩人第一次見面想着以後很長時間要一起工作,這必須彼此熟悉彼此,所以約着一起去小吃街吃東西。

小吃街熱鬧非凡,微風習習,街道閃爍,那時候林安枂身形纖瘦,但是比起現在還是胖一點點,臉上有輕微的嬰兒肥,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成月亮。她身上有剛走出大學象牙塔的青澀和莽撞,偏偏身着一襲紅色輕紗長裙,裙擺及腳踝,風一拂過裙擺飄飄蕩蕩。紅裙撩人,自帶妩媚之氣。

沈星文誇獎她說:“你這裙子好好看啊。”

下一秒又轉了話鋒,委婉道:“但對你來說似乎太過成熟了。”

林安枂當即下巴昂起,小倔強的眼神:“我知道啊,但是我就想在今天穿這條紅裙子。”

沈星文疑惑不解:“為什麽非得今天穿?”

林安枂輕提起一邊的裙擺,她在人群中轉一個圈,眼睛明媚發亮:“因為我想紅啊。”

又補充:“今天是我簽約的日子,我穿紅色裙子,這意味着我星途坦蕩,一路飄紅,你說是不是啊?”

娛樂圈哪有這麽一帆風順的,沈星文覺得眼前的女孩太過天真,但是她也不想打擊她的激情和積極,點頭道:“是是。你說什麽都是什麽。”

兩人繼續往小吃街巷子裏面走,林安枂走在前面,沈星文在後面突然喊一聲:“大明星。”

她只是試探地喊,結果林安枂真的轉身,沈星文趁機給她拍下一張照片。

那邊晚上,沈星文把照片發過來,照片裏的天空似黑幕簾子漆黑,街道上有形形色色的人來來往往,街角兩側是店鋪,店面的燈箱七彩炫爛,紅燈明豔,黃燈奪目。最抓眼的還是那個紅裙搖曳的女孩兒,回眸一笑,眼含星辰,人世間所有的美好期許和憧憬全在那雙澄澈幹淨的眼眸裏。

“加油,大明星。”這是沈星文在照片下的留言。

再後來,林安枂把照片印成海報貼在牆壁上,一貼貼了四年,海報早已褪色,現在再看,這整張畫顯得模糊又蒼白,上面的“大明星”三個字也已經脫色。

曾經年少,那些懵懂無知和天真爛漫似乎如同這張海報一樣磨滅在時間的年輪裏,不複璀璨奪目。

林安枂心裏是嘆息的,她緩緩從沙發上站起身,目光直視海報裏的自己。

“大明星,你什麽時候才能變成大明星啊?”她問海報裏的紅衣女孩。聲音很低很低,像是呢喃。

“大明星,你奮鬥四年了但是現在連一個房子你都買不起。”她心裏反酸,眼眶裏有眼淚慢慢積攢,眼淚快要流下來的時候她把頭昂起,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等把眼淚憋回去的時候她才低頭。

再然後她一言不發,盯着海報默了足足五分鐘後轉身拿起茶幾上的筆,在海報上填了幾筆。

“哐當。”筆被她扔到茶幾上的時候,她拖着疲倦的身子往卧室去。

客廳裏空蕩無人,白熾燈明亮,海報上的女孩頭上多出一頂王冠,王冠在燈光照耀下熠熠生輝。

第二天早上,林安枂沒等李秘書給她送早餐她便出門了,她晃晃悠悠地走在街角,她并不知道自己身後跟着兩輛車子。一輛是從昨天開始就跟着她的保镖車子,另一輛是夏琮禮的車子。因為換了一輛奔馳,林安枂沒認出來。

“夏總,林小姐這次出行估計是準備把自己的首飾賣了。她昨天下午就去過金銀店,去問她手上的羊脂玉手镯能變賣多少錢。”蘇承坐副駕駛座上回頭說。

夏琮禮坐車廂後座,頭側向窗外,視線在林安枂身上,聽完蘇承的話淡聲回:“那家金銀店出價多少?”

蘇承:“我去問過了,出價5萬,林小姐明顯不滿意這個價格,所以沒有賣。但那家店确實有坑林小姐的想法,畢竟林小姐手裏的是羊脂玉手镯,根據網上的資料這樣一枚手镯起碼值五十萬。”

夏琮禮眯眼,沒吭聲。

窗外,林安枂走在街上,今日天空放晴,她心情也甚好,穿了一身白色短裙,踩腳平板鞋,步伐輕巧,裙擺搖曳。

夏琮禮看她心情好,他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些,嘴角不自覺挂笑。他今天放下工作專門跟着她是有目的的。這目的當然和林安枂有關。

林安枂并不知曉。她正拿着手機,一會兒轉身朝向那個方向,一會兒又面向哪個方向,看來是在導航路線。夏琮禮的視線尋着她去,餘光之中又注意到前方有水坑,偏偏女人注意力全在手機上。

看前面,看前面。

他蹙眉,心裏幹着急。

林安枂低着頭繼續往前走,眼看要踩到低水窪了忽然頓住腳,挪步子往旁邊走,但依舊沒擡頭。

夏琮禮心口一松。走路不看路這個習慣得改,他在心裏默默記下。等以後逮着機會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她。

林安枂看明白路線後才收起手機,她往前方公交站的走去。忽地又轉了方向,夏琮禮疑惑:去哪裏?

車子緩緩往前移動,隔着五六米遠的距離,夏琮禮看見林安枂往公交站旁邊的小賣部去,手裏拿起一包辣條在看。

夏琮禮:“……”

不要買。這東西吃了對身體不好。

夏琮禮心裏嘆口氣,此刻像個老父親。

林安枂打量幾下後把辣條放下,夏琮禮嘴角彎出淺淺的幅度,心下高興了,下一秒卻見女人從包裏掏出錢遞給老板手裏。然後擰着那袋辣條喜滋滋出來。

“……”

他臉上的笑越來越來淡。

果然是小看這女人了。

那邊,林安枂可是喜笑顏開,因為戴了口罩不能當即開袋吃辣條,但是想到回家就能大口吃辣的東西,那感覺不要太好。

她把辣條揣進吊鏈包裏,不禁感嘆:“看不到夏琮禮準備的三餐,整個世界都是豐富多彩的。”

她轉身回到公交車站牌,等了幾分鐘坐上公交車。她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這一幕看着夏琮禮眼裏,他無語又好笑地搖頭。

在他看來,有的時候她依舊是個孩子,就是脾氣太擰。

司機車速控制得很好,夏琮禮的車子一直跟着公交車,兩輛車一大一小平行向前,他擡腕看時間,20分鐘過去了,公交車裏的女人還在睡。他不知道女人的目的地是哪裏,不過直覺告訴他,她很有可能要錯過站了。他只得拿出手機打過去電話。

“滴玲玲。”手機響起,林安枂猛地醒來。慌張地四處張望。這到哪裏了啊?

這邊,夏琮禮見人醒了立馬挂斷電話。

“阿姨,請問這到哪裏了?”林安枂問後座的中年婦女。

阿姨掃一眼林安枂,覺得這姑娘長得真俊,雖然戴着口罩但是眉梢細長像柳葉,一雙眼睛清澈透亮。這種女孩子總是讓她這種媽媽輩分的人心生疼愛,阿姨耐心回:“小姑娘這裏是中城街。下一個公交站是中城地鐵站口。”

林安枂點頭,還好還好,沒錯過站。

“謝謝阿姨。”她道謝。

公交車到中城地鐵站停車,林安枂下車。這邊有好幾家金銀首飾店,她今天的目的就是這裏。

下車,她獨自一個人走在步行道上,不知道為何,她總覺得有人盯着她,這種感覺越來越強。她左右看。

夏琮禮的車子在對面街角,林安枂一個眼神看過來的時候,夏琮禮立馬往後座靠,連同蘇承都趕緊用公文包擋住自己的臉。等林安枂視線移開的時候,夏琮禮才松口氣,又低笑兩聲。

自從和林安枂扯上關系,他真的什麽事情都做盡了。

林安枂進到一家品牌金銀店,她想這種大牌子店應該不會随便坑她。

“小姐您好。”銷售員小姐上前露出标準的禮儀笑容。

林安枂:“你好。”

銷售員小姐問:“請問您需要看什麽首飾?”

林安枂從包裏掏出盒子:“我不是來買首飾的,請問你們這裏可以變賣首飾嗎?”

銷售員小姐笑:“當然可以。”

兩人之間隔着玻璃櫥窗,林安枂打開盒子,把盒子和手镯推到銷售員小姐面前:“那您幫我看看這枚手镯吧。”

銷售員小姐臉上一直保持禮貌的笑:“這個要店長才能幫看你。我這是負責銷售的,所以小姐您稍等一會兒,我去叫我們店長來。”

“好。”

銷售員小姐剛轉身要叫店長,結果店長打着電話自己走出來了。

“好的,好的。沒關系,小事情而已。”

“能幫到你的忙是我的榮幸。”

林安枂被這個成熟好聽的聲音吸引,她看過去,店長40有餘,五官精美,留着波浪卷的長頭發,她一身靛藍色的旗袍,氣質絕佳,是個風韻猶存的大美人。

“放心,肯定辦好這件事情。不麻煩,哪裏麻煩了。小事情小事情。”

“行,好的好的。”店長最後說一句話才把電話挂斷。

銷售員小姐上前說:“店長。有一位小姐要變賣她的手镯。需要您幫忙看看。”

店長:“我知道。”

她站在林安枂面前,禮貌問好:“林小姐您好。”

林安枂愣一下:“你怎麽知道我姓林。”

店長也愣住,緩了好一會兒趕緊改口,故意用調侃的語氣道:“瞧我這記性,小姐您啊跟先前的一個客人長得太像了。所以我認錯人啦。實在是對不起。”

林安枂眨兩下眼睛。是嗎?

“小姐您好,你是要賣這個手镯是吧?”店長這次說話換了稱呼。

林安枂把盒子挪到店長面前:“對,就是這枚手镯。”

店長:“好的,我先幫你看看。”說着她把手镯從盒子裏拿出,舉起讓頭頂的白熾燈光穿透手镯。

她虛着眼睛仔細查看。而且是翻來覆去地看。林安枂不懂玉,出于好奇她也跟着看。看了好一會兒也沒看出個名堂。但是她知道她的手镯絕對是真的,這是她奶奶臨終前給她的,奶奶戴了好幾十年了。

“小姐的這塊手镯色羊脂白,質地細膩,表面光滑油潤,是上乘的羊脂玉手镯。”店長終于開口說話。

林安枂眼睛一亮:“那能賣多少錢?”

店長很小心地把手镯放進盒子裏,誠懇地說:“我可以出200萬買下這枚手镯。”

“等會兒,多少錢?”林安枂徹底驚了。

旁邊的銷售員小姐心裏的震驚不比林安枂少,她疑惑地看向她的店長。這枚手镯的就是再純正,哪也不可能價值200萬啊。七.八.十萬差不多就封頂了。她在金銀店當銷售這麽多年,見過最貴的一枚手镯也才80幾萬而已。200萬的玉镯子,還真沒見過。

林安枂昨晚自己也在上查過關于玉镯子的資料,今天本來打算店家出50萬她就把镯子賣出去。結果現在200萬砸在自己腦門上,她有點暈眩。

“這镯子真值這麽多錢?”她再一次問,語氣很認真。

店長:“是的小姐,你這枚手镯值這麽多錢。”

金銀店的其他銷售員也看過去,這一瞬間覺得她們店長腦袋鏽了。平常不管別人變賣的東西多麽珍貴,店長都是以貶低的語氣說話,然後最後以最低價收購。今天竟然一個勁兒往上吹,而且沒問變賣人的心裏估價就直接出價購買,這并不是一個經營金銀店十幾年的老手店長該有的行事風格。

200萬啊。

林安枂心裏打鼓。感覺天生掉餡餅了一樣。

她緩了好久,最後一點一點把手镯手收了回去。

店長疑惑:“欸?小姐,你怎麽了?你嫌我價格出低了?”

林安枂手捂住玉镯盒子,開始甩心眼兒:“昂,我覺得既然我的手镯這麽值錢,我想我還是不賣好了。”

“……”

店長臉黑下來。

旁邊的銷售員小姐內心:你還是買了得好,趁我們店長現在還沒“醒酒”。

店長呼口氣:“好,我給你加錢,我出210萬。”

林安枂小眼神看店長:“220萬?”

店長臉黑八度:“好。”

銷售員小姐:“!!!”

林安枂虛眼睛:“230萬?”

店長憋口氣:“好。”

林安枂眼睛發光再往上擡:“250萬?”

店長咬牙齒,價格不能再往上擡,再往上擡就得穿幫了。“不行小姐,最高價230萬,不能再多一分一毛錢。你這枚镯子你拿到別的店肯定買不到這個價格的。”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畢竟這世界并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這麽“有眼識珠”。

林安枂手摸玉镯子好幾下,她心裏是舍不得這枚镯子的,這是奶奶留給她的。

奈何她就是缺錢,為了肚子裏的兩顆小豆子,她必須要有一套房子。

她心裏連連嘆氣,最後不得已還是把手镯子遞到店長手裏。她今天要是不賣,那230萬就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當天下午,林安枂的銀行卡賬戶就多出230萬的存款,這筆錢足夠她全額買一套房子。

她不知道是老天爺憐憫她,還是真的有貴人相助,又或者是那位店長确實人笨,讓她趕上這趟大好事情。

林安枂出金銀店後,夏琮禮進去。店長見着人後兩人含笑交談。

夏琮禮今天一路跟蹤林安枂,本想如果她真的賣掉自己的玉手镯,那他再幫她贖回來。結果他恰巧認識她進去的那家店的老板。所以他想出這麽一招,幹脆讓老板擡高價格讓林安枂接受他的錢,讓她一次性籌夠買房子的錢。這樣她以後也不必因為房子再東奔西跑了。

從店長那裏拿回手镯,夏琮禮想,這應該可以當成他的求婚禮物了。

那天,蘇承問了夏琮禮一個問題,問他為什麽不直接拿錢和林安枂一起買房子。

夏琮禮回:“她要買的不是房子,她缺的是安全感。如果花這點錢能換她心安,那也值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有紅包哦-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