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官菲娜看不下去,走過去扶住他的手肘,“我扶你過去。”

“謝謝。”

她擡起頭,只能看到他線條淩厲的下巴以及抿着唇色發白的薄唇,他看起來很不舒服,她扶着他上床,摸到被子的涼意,她皺眉道:“太冷了,我給你開暖氣。”

林政還沒有說話,一碰到床,他便閉着眼睛躺了下去,看得出來剛才在她和芬姐前面,他是外強中幹,在硬撐。

她調節了嗳氣,确定溫度适宜,她替他蓋好被子,她伸手輕輕探向他的額頭,閉着的眼睛忽然睜開,對上她無辜的眼。

“你在幹什麽?”他的聲音因為生病而變得沙啞。

“你發燒了。”她故作鎮定地說,被他黑曜石般的眼看得蛋微微發燙,但她沒有做心虛的事情,硬是直直地盯着他。

他笑了,“害我白白期待了一下。”

期待什麽!她的臉更紅了,他好污穢!她才懶得跟他說話,她站直了身體,“我去買退燒貼給你。”

“嗯,鑰匙放在玄關。”

“好,外賣應該還要二十分鐘,我去樓下的便利商店買退燒貼,很快就回來。”她交代了一聲。

“嗯。”

官菲娜拿着自己的小錢包和鑰匙,便坐電梯下去了,買了退燒貼回來時,林政已經熟睡了,她輕手輕腳地将退燒貼貼在他的額頭。

剛走到客廳,門鈴響起,她急忙地跑過去,打開門,外賣到了,她付了錢,将食物拿出來,想了想,她還是去卧室裏喊林政起來。

“嗯?”他迷迷糊糊地看着她。

“先吃飯,再吃藥,等一會再睡。”她說。

他掙紮地坐起來,雙眼緊閉,一副在夢游的樣子,哪裏還有平時一本正經的模樣,她看得想笑,不禁說道:“你別動,我端過來給你吃。”

食物的量很多,不可能全部吃完,病人的胃口要更小一些,于是官菲娜拿了碗筷湯匙,挾了一些食物,剩下的則是放起來,等林政睡醒了再熱給他吃。

官菲娜端着食物進了卧室,林政坐着閉着眼睛,仿佛睡着了,她走過去,坐在床邊,輕輕地喊:“總裁?”

她叫了幾聲,林政才緩緩地醒過來,黑眸帶着平時未展露的迷茫,“吃飯?”

“嗯,是粥,生病了吃清淡些比較好。”官菲娜解釋道。

他應了一聲,便張了張嘴,官菲娜坐在那裏,呆愣了好一會,“總裁?”

“嗯?”

“你要我喂你?”看着他張嘴,她腦海裏跳出了這個想法。

“我生病了,不該是被喂的嗎?”他反問。

她無言以對,默默地看着他好一會,在他理所當然的目光之下,她最後默默地拿起湯匙,舀了一勺粥到他的嘴裏,又挾了一塊腌制的蘿上幹放入他的嘴裏。

不要把他當林政,将他當病人就好,也不要跟他計較,現在計較也沒有用,芬姐不就是讓她照顧他嘛,喂粥而已,又不是什麽大事。

她一邊說服自己,一邊快速地喂他吃,可她越想快點結束,他吃東西的速度偏偏很慢,在她覺得時間仿佛停滞了一般時,他搖搖頭,“不吃了,吃不下了。”

她松了一口氣,低頭一看,碗裏還有三分之一的粥,以一個成年男子的胃口面言,他吃得太少了。

不過生病肯定會影響胃口,她拿了一個靠枕塞在他的後背,“你先坐一下,我給你倒水吃藥。”

他點了點頭她便出去找藥,倒了一杯溫水回來,她将手心攤開,遞給他,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薄唇一張,就着她手心吞下了藥,空着的手接過水一喝,服完了藥。

官菲娜呆若木雞,她攤開掌心給他的意思是要他自己拿藥丸吃,不是要他直接把嘴貼在她的掌心上吃,手心那裏熱乎乎的,還殘留着他薄唇貼上時的炙熱,那股熱怎麽也甩不開。

她下意識地将手心貼在衣服上蹭了蹭,頭頂響起一陣輕笑,她用力地擡頭,撞上了林政的下颚。

他悶哼一聲,靠在床頭,伸手揉着下颚,“你的頭就跟烏龜殼一樣硬。”

絕對不是誇獎,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要你管!”

他耍賴地伸手将她拉到自己的身上,抓住她的小手,不管她的掙紮,在她的手心手背又狠狠地烙下好幾個吻。

“啊!林政,你幹什麽,放開我!”她尖叫着,她的手快被火燒着了。

“怎麽這麽害羞。”他笑着,将她揉進了自己的還裏,“親一下,又不會被我毒死。”

她聽得面紅耳赤,她沒有被毒死,卻差點被他給吓死了,“你不要臉,快放開我,不然我要告你性騷擾了!”

他挑了挑眉,“我怎麽騷擾你了?”

“你親我!”她大聲地說,好像在比誰聲音大誰就會贏一樣。

他笑了,“哦,那你親回來啊,我不介意的。”

“你以為我是狗啊,被狗咬了還要去咬狗。”她火大地說。

“那就只能算了?”他無賴地說。

她在他的懷裏掙紮了半天,卻掙不開他的懷抱,說到底,男女天生的體力不能相提并論。

“放開。”她狠狠地說。

“好。”

她一怔,他突如其來的好說話把她吓了一跳,可他已經伸長了手臂,将她推得遠遠的,她約悶不已,這個人真的好奇怪,一下子把人抱得緊緊的,一下子把人推得遠遠的。

“咳!”他捂着唇,劇烈地嗽着,屬于男人的寬厚背影也在瑟瑟顫抖。

她靜靜地看着他。

手猶豫了半天,伸出去,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像是拍着小孩子一樣的溫柔:“你,好點了沒有?”

他的咳嗽好一會才停下來,扭頭輕輕地推了推她的手,“你出去吧,房間裏都是細菌,被我傳染了就不好了。”

難得聽他說這麽有人性的話,官菲娜非常的不适應,脫口問道:“那你剛才抱我,親我幹什麽!”

她不過是問出了她的疑惑,可聽在林政的耳朵裏就有了一種在撒嬌的意味,令他通體順暢,他邪邪地笑了,“我親你嘴了嗎?”

沒有!她搖搖。

“如果我沒有生病的話,我應該不會親你的……”他點了點額頭,示意她明白,“我應該會親你的嘴。”

她的臉倏地一下爆紅!瞧瞧她問了一個多傻多蠢的問題,她撇了撇唇,端起碗筷,頭也不回地走了。

笑得林政躺在了床上,她真的太可愛了,特別是說不出話又努力強裝鎮定的模樣,真是讓他百看不厭,忍不住地想逗她。

官菲娜走出了卧室,氣呼呼地收拾了殘羹,生病了嘴巴還是這麽厲害這麽毒,他就不能像一個正常的病人,好好休息嘛。

她坐在流理臺旁邊,喝了些粥當做解決了午飯,他在卧室休息睡覺,她沒有事情可做。

她走到沙發邊上,将自己今天帶過來的筆錄做一下整理,打算待到下下班時間再離開,到時候喊他起來喝粥吃藥,她就可以下班了。

哼,她也算仁至義盡了,休想奴役她到晚上,特別助理都快成了林政的生活助理了。

她這麽想着,打了一個哈久,悠閑的日子容易讓人犯困,她看着窗戶外的大好晴天,眯了眯眼睛,小手揉了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