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025 碰瓷
莊染送走徐文韬就打了個噴嚏, 不由慶幸回來得早,不然還有可能感冒。
醫院裏靜悄悄,來往巡查的多是機器人, 路過時會聽到輕微的提示聲音, 免得無聲無息的行動像鬼片,莊染慢吞吞走回病房時, 莊敏瑜已經睡熟了, 她看起來非常疲憊,臉色慘白。
心髒缺血會有這種症狀嗎?
但是醫院極其注重隐私,如果病人要求不許洩露病情,從醫生到護士都不會對莊染透露半個字,除非危急時刻, 需要莊染簽字知曉。
莊染站在床邊出了神, 不久,莊敏瑜有掙紮醒轉的征兆, 勉強睜開眼後瞧見她在, 立刻收斂虛弱病态,臉色肅穆。
“我剛模糊聽到你回來,怎麽不叫我?”
莊染毫不留情的指出:“我在這站了近半小時, 您都沒有察覺。”
“是麽。”
莊敏瑜開始表情很平靜, 下一刻忽然用力咳嗽,兩手抓緊護欄青筋畢露, 秀氣眉眼裏是藏不住的痛苦,這聲響驚動查房智能機器人,随即吩咐莊敏瑜喝水吃藥,一陣折騰。
最後,莊敏瑜重重強調:“我沒事, 你回去吧。”
莊染沒有揭破。
回程公車上吸了冷風,也不斷地咳嗽,随行便衣護衛警覺,确定她情況不嚴重才沒有擅自行動。
校慶彩排還在嚴密進行中,莊染不能生病。
節目評選結果已經出來,但并不代表所有節目都能登上校慶舞臺,還要經過兩輪彩排,如果發現問題,随時都可能被刷下來。
預彩排當天,落錦陪莊染前往,晚會會場布置一新,莊重嚴肅又不失活潑熱鬧,符合帝國大學一貫風格,會場進進出出很多人在忙碌,臺上四位主持人正在報幕,兩對男女中三人是播音主持專業,另一人是褚露茜,從莊染進來就盯着她們。
落錦挺怕褚露茜再搶她小狼狗:“校花快鬥雞眼了,她看誰呢?”
莊染玩笑:“可能在看不存在的東西吧。”
落錦剛拉着莊染看過一部鬼片,結果她吓個半死,莊染反應平平,此時疑神疑鬼的四處看:“噫,你別吓我。”
言語間,莊染和褚露茜對視,她微笑着致意,褚露茜如觸電般收回目光,笑容僵硬。
生日宴會上喬副手當衆将褚露茜請出去,至多是讓她在那個圈子裏社死,只要沒人公布,褚露茜在帝國大學風光依舊,說不定她哪天通過蒙寧惠媛的關系重返社交圈呢。
只要郡主沒有舍棄她,就不會有人把事做絕。
落錦前後觀察沒找見讓褚露茜心動的小哥哥,反倒發現了熟人:“伏大學霸怎麽也在,她最近好奇怪。”
伏茵從來不參加校園娛樂活動,一心泡在書海遨游,現在居然在校慶排練現場牢牢盯着臺上光鮮亮麗的主持人,乍一看,真有些滲人。
莊染也想起伏茵的怪異之處,但人家不說,她們也沒辦法安慰,最多平時小心些,不觸碰人家禁忌。
落錦好心提議:“還沒到你的節目,咱們先去和伏茵說說話?”
“好。”
但是他們還沒走過去就被伏茵看到了,然後人起身換了座位。
落錦莫名其妙:“我是得罪了她嗎?”
莊染兩手一攤:“好像我也是。”
既然不敘舊,她們就坐在前排等待,按照彩排順序上午不一定能輪到莊染,但節目組要求全員到場,臺下坐滿了表演節目的學生,就連從帝國大學畢業的明星也沒耍大牌,早早來了。
“今年校慶是大場面啊,染染你緊張嗎?”
莊染沒太大感覺:“人都說把觀衆當白菜,一個白菜和一群白菜的差別不大,我不往臺下看就是了。”
這番言論逗笑了兩個人,一個是落錦,一個是後排傳過來的笑聲,就在兩人中間,她們不約而同的回頭,就被趴在兩人肩後的人頭吓一跳,就在剛才她們還讨論過靈異問題。
落錦不客氣的捶過去,給了郦岑之一個青眼窩。
陽光帥氣的大男生捂着眼睛委屈巴巴:“我只是想和你們開個玩笑,怎麽這麽兇?”
“哪有在背後吓人的?!”
“對不起嘛。”
郦岑之自來熟,緊跟着就是自我介紹,小心翼翼觀察着莊染反應,很怕她表露不喜。
落錦護着莊染不讓郦岑之靠近,原本她對郦岑之觀感不錯,可誰讓他是褚露茜的表弟,必須連坐!
莊染則好奇,難道褚露茜沒警告郦岑之?
褚露茜又往這邊看了好幾眼。
郦岑之沒話找話:“臺上是我姐姐。”
落錦扯了扯嘴角:“早知道的話你根本不能坐在這兒。”
倆人争吵嘴呢,莊染接到通知她彩排順序提前,她和落錦打聲招呼去了後臺準備,她一走,倆人繼續。
“落錦,你之前還說咱們是好哥們兒,現在說話不算話是吧?”
“我鄭重聲明,從前是,現在不是了!”
郦岑之無辜的要命,想要解釋時總覺得頸後冷飕飕的,可會場明明用的暖風,他回頭去找,只看到一個男人冷冷的盯着他,而且正朝他們走來,坐在郦岑之旁邊的空位。
郦岑之悄悄給落錦發信息,問那男人的身份。
落錦不耐煩的扭頭:“卧槽!”
是在曲水流觞看到的花心大蘿蔔,他怎麽還來學校,缇微雨不是退學了?那雙眼睛色眯眯的盯着臺上幹什麽?噢,莊染已經換好服裝站在角落等待了,這色痞不會要追她姐妹吧?
郦岑之急不可耐的催促:“你說啊!”
“一對豺狼虎豹,滾蛋的。”
音樂響起,倆人顧不得吵,落錦邊看邊可惜彩排不能錄視頻,不對,等到節目正式登臺她要比官方剪的視頻還好看!
郦岑之呆呆的,他只知道莊染平時是美的,但從未看過她跳舞,不知道她的另一面。
徐文韬怔怔望着,曾經的小女孩長大了。
莊染暫時不能離開等待節目調配通知,于是換了衣服坐回臺下,但不知什麽時候身邊多了幾個不認識的人,自報家門是學生會的成員,自我介紹了一些話,殷勤熱情。
“抱歉,我想先去休息。”
女孩子柔弱漂亮,說話軟綿綿但不容否定,別有用心的男生們只好暫時讓她離開。
落錦還在激動中:“染染,太棒了!太給我長臉了!”
郦岑之也想說話,但被落錦擠到一旁,根本沒有機會。
褚露茜徑直朝她們走來、并坐在郦岑之身邊,郦岑之也非常習慣的給她送上熱水飲料,對表姐照顧的非常周到。
落錦撇撇嘴避過去不看:“這什麽人嘛,連表弟都要教育成走狗?”
“朋友,不要太損,不然人家會覺得我們是在喝醋。”
“才不,要喝醋也是他們吧!”
落錦指了指,莊染才發現徐文韬也來了,似乎有話和她說。
褚露茜察覺他們的互動不由眼前一亮,直勾勾打量高大威猛的徐文韬,落錦心裏嘀咕個不停,這人不會犯病了吧?
禮堂外面人不多,兩人站在角落裏,徐文韬特意擋住風口,貼心呵護。
“染染,我是來和你道別的。”
她有些驚訝。
徐文韬忙解釋:“你不要擔心,我不會離開太長時間,只是年前這陣子我不在中都。”
莊染眨眨眼,天真地問:“是要去忙什麽嗎?”
“嗯。”
徐文韬總覺得應該維護莊染的純真,那晚她提起蒙寧夫人的生日宴會,他其實早就知道,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去看蒙寧夫人生日宴會的報道是覺得她不配,回家後他找出相關新聞仔細一看才發現莊染也在其中。
這也是他特意趕到學校的原因。
“染染,你很喜歡蒙寧夫人的宴會嗎?”
莊染漸漸低沉,盯着角落的綠植沒有說話。
“染染,賀家是不是逼你做你不喜歡的事了?”
莊染想了想:“不算不喜歡。”
她成為賀子然要承擔一定責任,交際可以,但不會讓人綁縛着前行。
但在徐文韬看來她話裏充滿苦澀,小時候賀子然曾說将來要嫁給一位王子,為了讨她開心,徐文韬自爆身份他就是一位王子,只是被奸人謀害才流落在外,将來一定奪回大權,讓莊染實現夢想。
年幼的賀子然鄭重其事:我要幫文韬哥哥打走壞人。
“染染,你還記得小時候的話吧?”
莊染沒反應過來:“嗯?”
徐文韬自顧自道:“我知道你想幫我——”
“等等,幫你什麽?”
這話實在破壞唯美氛圍,徐文韬哂笑一聲:“你不記得反倒讓我輕松多了,哥哥做的事太危險,不能讓你參與其中。”
“喔,是嗎。”
換個好心的女人肯定要心疼追問,可莊染不,她提起蒙寧夫人生日宴會的本意就是揠苗助長。
徐文韬目光灼灼,如果不是莊染提醒,他可能真的沉浸在這方小天地的兒女情長中,忘記報仇大業。
“我聽人說你要在校慶晚會表演節目,現場可能看不到了,所以想來看看彩排,很漂亮。”
“謝謝。”
徐文韬拿出一個絲絨錦盒:“染染,這是哥哥留給你的慶祝禮物。”
莊染不由自主後退一步,無功不受祿,怎麽都不肯收。
“對不起,我媽不準。”
“那好吧。”
徐文韬望着她鎮靜柔美的臉龐,暗暗在心理承諾:染染,哥哥将來一定會給你最好的交代。
“染染,你和莊阿姨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就去曲水流觞找我的經理,她會幫你處理一切事物,不要什麽事都一個人擔着,有哥哥在呢。”
“謝謝文韬哥哥。”
徐文韬深情一望,一切都在不言中。
莊染就是塊石頭,和徐文韬道別,表示不能将落錦一個人留在禮堂。
褚露茜沒有絲毫芥蒂的問:“染染,你和徐師兄關系很好嗎?”
兩人聊天時間不長,但看起來關系匪淺,既然和太子殿下沒有希望,那她就搶走最有可能和莊染産生關系的男人。
莊染收拾好随身物品,笑了笑:“師姐,這不關你的事。”
褚露茜臉色鐵青,可晚會将她請出去的人是太子黨,聯想賀子均在東宮工作,縱使她有資本也不能得罪莊染。
走出禮堂,落錦憋笑提醒:“你說,她是不是想去招惹徐文韬?”
“說不定人家是天定姻緣呢。”
“哇,看不出來你這麽損。”
莊染可不承認自己損,褚露茜本來就是徐文韬女友之一,追求太子無望後看上了徐文韬,動了真情之後不願意徐文韬流連花叢,後來設計對付徐文韬的另一個真愛,敗露後悲劇收場。
至于那個真愛,她已經見過了。
天空灰蒙蒙且大風呼嘯,莊染不會在這樣的天氣長久呆在室外,到宿舍後,她主動降下隔音屏,伏茵往她這邊看了看,神色晦暗不明。
伏茵自言自語:“你躲在衛生間的時候看見了是我,為什麽還要和他來往呢?”
莊染縮在被窩裏不動彈,那晚在曲水流觞的安排并不是天衣無縫,如果服務員注意,是能看到她先進去衛生間,只不過一個人容易忽略,而伏茵早出晚歸并不全是在圖書樓,她家境不好,帝國大學消費水平走在前沿,她若想生活下去沒那麽容易。
伏茵包裏有曲水流觞服務員統一的旗袍,後來莊染想起,前段時間徐文韬利用精神力結合華夏武功招式從流氓手下救下的女孩子,她仔細研究視頻,女孩子和伏茵很像。
英雄救美,霸總灰姑娘……
莊染覺得要盡早搬離宿舍,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何況摻和了男女情感。
再說,莊敏瑜的病情很棘手。
莊染每天起床第一件事是給莊敏瑜發消息,确定她無事,就去舞蹈室練習,因為節目關系,歷史學院領導為莊染争取到了舞蹈室使用權,不過舞蹈室并不是她一個人用,時間段分批,三次有兩次,排在前面的隊伍就要拖堂。
“請問你們什麽時候能排練結束,到時間了。”
領隊姑娘好聲好氣:“等會兒,馬上,就快了。”
但,就是不走。
莊染一個人對上他們七八個,先輸陣仗,再來就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是故意為之,校慶有兩個舞蹈節目,莊染是獨舞,舞蹈社成員表演群舞,另外,郡主蒙寧惠媛是舞蹈社副社長。
舞蹈室管理老師無可奈何:“你一個人跳用不了多少時間,讓人家先用呗。”
“可我後面還有人排隊。”
“那你和人家商量。”
莊染擡頭:“對不起,老師,我錄音了。”
上傳舉報一條龍。
管理老師臉一黑,去和那一群人協調,沒好氣的将舞蹈室留給莊染。
“可以了吧?”
“我删掉了。”
管理老師冷哼一聲,第二天依然故我,但管理老師不再崗位上了。
莊染将證據提交,回宿舍練習。
她一走,舞蹈社的人也走了,第二天面對舉報管理老師自然有話說,是莊染故意不用,可歷史學院領導不能讓學生被欺負,學生承認第一次舉報有點冒實删除了紀錄,第二次就是欺人太甚。
“這樣,給他們兩家調換時間。”
莊染在前,一絲不茍将被占用的時間撈回本。
舞蹈社社長:“你這是什麽意思?”
她輕輕一推,莊染就倒了。
落錦大喊:“叫救護車!”
莊染虛弱的被送往醫院,确實查出點毛病,勞累過度需要休息,歷史專業輔導員奉領導之命來查看情況,萬一這獨苗苗身體原因上不能表演節目,那他們歷史學院不又得被人嘲笑人才凋零了?
舞蹈社社長委屈死了:“你們這是碰瓷兒!”
輔導員一本正經:“你碰的就是個瓷器,還是名貴那種。”
別的不說,這三年莊染在他那兒請的病假打印出來能有厚厚一沓,和她得的獎學金證書成正比。
舞蹈社社長黑了臉,只能賠禮道歉。
‘舞蹈社仗勢欺人把人害進醫院’的帖子飄滿論壇,民衆都愛聯想,具有偵探細胞的同學很快想到郡主也在舞蹈社,往常蒙寧惠媛并不會仗勢欺人,反而處處維護皇室名聲,禮讓謙恭,為的就是博個好名聲,這下被人猜忌了,交好的朋友将消息告訴她,她第一時間就是去查發帖人。
郦岑之。
“褚露茜,你表弟幹得好事!”
上次丢了臉,蒙寧惠媛不會明擺着去找茬,頂多讓莊染不痛快她出出氣,這可倒好,自家人裏出了個叛徒,找茬都不知道對誰!
蒙寧惠媛申請添加好友。
莊染毫無異議點了通過,彼時她正坐在太子殿下的別莊花廳落地窗前,欣賞滿園紅楓,過會兒身後忽然多了一陣很輕的微風,是人走動帶來的變化。
她剛要站起身,就被秦燕珩按住肩膀,他在旁邊空位坐下,這是一張貴妃榻,因為多了女孩子,喬副手和管家很是忙活了一陣子。
“到多久了?”
“剛坐下。”
他們相親約會去不了別的地方,別莊是最熟悉方便,每每他有空,就會讓人到學校接她。
兩人坐一張貴妃榻,稍微動一動就可能碰到對方,莊染會下意識躲閃,秦燕珩卻不在意輕微的碰觸。
莊染智腦投屏是平板大小,蒙寧惠媛發來信息的時候她也不用遮掩。
“你最好在論壇澄清一下,舞蹈社的事不是我做的。”
“郡主不覺得欲蓋彌彰?”
蒙寧惠媛很高冷的不再回複,彼此都心知肚明。
莊染關掉私聊界面,對秦燕珩的探尋時總得有個解釋:“殿下,我回答的是否妥當?”
秦燕珩答非所問:“摔傷了嗎?”
“沒有。”
碰瓷講究的就是順勢倒下,她掐準蒙寧惠媛不敢鬧大,卻沒料到郦岑之會出頭。
“和殿下有關嗎?”
秦燕珩有些意外:“堵我的話?”
莊染無辜且純潔:“殿下,這是能量守恒,我怎麽敢堵您呢”
一個對她有意,一位對太子有情,打平手,不然還得肉麻兮兮的表忠心,挺麻煩的。
花室馨香淺淺,秦燕珩屈指敲敲她額頭:“想什麽都寫在臉上了,算了,這樣也很好。”
雖然怪異,但看着舒心。
奇怪。
莊染瞪大眼睛,開始控訴他不尊重淑女的行為,可惜她長相就是柔美型的,就算再兇狠,在秦燕珩看來也不過是小奶貓虛張聲勢。
“殿下,我額頭疼會暈的。”
碰瓷帝國太子殿下能得到更多賠償吧?
秦燕珩彎起嘴角,很民主道:“你可以打回來。”
“不了,我怕殿下你碰瓷。”
外面陽光很好莊染卻不能出去吹風,花室各色鮮花盛放,其中還有她負責照顧的,幹脆借花獻佛,将鮮花剪下來擺在名貴花瓶後,為其注入精神力,使鮮花蘊含的安撫精神力發揮到最佳。
秦燕珩在旁看書,一本正經的嚴肅。
莊染伸長胳膊拽了拽他袖子:“殿下,送你的禮物。”
他撐着手臂沒撤開:“嗯?不年不節,為什麽送?”
“殿下好挑剔,我是在讨好您哪。”
難得主動。
秦燕珩笑笑,在莊染撒開他袖子之前不急不慢的抓住她的手,她骨架纖細,瘦可見骨的手掌卻很柔軟。
“過來。”
莊染慢吞吞從桌子這頭走到那頭,頗有些寄人籬下的蕭瑟。
“殿下,我又沒在花裏放毒藥。”
“你不會。”
秦燕珩出奇的溫和,牽着她往外走,飛閣連廊兩側都有竹簾擋風,陽光透過縫隙灑在他們身上,一高一低的剪影分外溫馨。
他們居高臨下,目光所及之處均是秋日盛放的鮮花。
“考慮到你難得讨好我一次,這些鮮花先由你來照顧,免得你不願意讨好了,我沒有能入眼的鮮花。”
莊染:“……殿下,我改主意了。”
是真改了。
找個大丨麻煩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