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今天是齊又嫒四十六歲生日,雖然她每年都重複一次不需要為她過生日,但月嬸總會準備一桌子豐盛的菜,賀伯也一定會訂個大蛋糕。

對他們來說,齊又嫒雖然是主人家的小姐,但就跟他們的女兒一樣,是他們在這個家看着長大的,又格外心疼她車禍後癱瘓,至今卻不能走路,生日說什麽也不能不過。

“姑姑吹蠟燭!”銀河負責炒熱氣氛,剛剛她已經表演了嘻哈唱跳和魔術,又獻上自己做的生日禮物,她偷偷打了條圍巾送給姑姑,令大家都吃了一驚,沒想到嬌滴滴的她會打圍巾。

“謝謝大家為我慶生。”素來不對家人表達感情的齊又嫒圍着銀河打的粉紅色圍巾,眼神在今晚格外柔和。

“我在這裏向大家宣布一件事,我名下的股份将全部轉移到白雪名下,這部分陳律師已經着手在處理了。”

她平常不管事,公司的事也從不過問,只是這次白雪的情勢危急,她才出面。

“姑姑?!”白雪錯愕的看着齊又嫒,馬上反對。“為什麽這麽做?為什麽沒跟我商量?不行!不行這麽做,我反對,我不接受!”

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從齊家得到什麽,打從跟着母親進入這個家,她就把齊又嫒當成自己的親姑姑,把宇、宙、銀河當成自己的親弟妹,對他們和這個家的付出,是她心甘情願的,将來等他們都不需要她時,她會毫無遺憾的離開,對齊家的家産,她從來就沒貪圖過,也沒有野心。

“這是代表我對你的信任,不懂嗎?”相對于白雪的激動,齊又熳平靜地說:“你名下沒有齊石的股份,在今年的股東會上勢必會被刁難,擁有股份你才能站得住腳,才能守護公司,不讓公司落入方其華之手。”

“那我的也給大姐!”銀河第一個跳出來。

“我也要!”齊宙也落人後。“我的也給大姐!”

齊宇只是微動眉峰,淡淡地說:“不要這麽幼稚了,你們的股份只會害了大姐,大家會說大姐在欺負未成年的我們,姑姑是成年人了,她贈與的股份才不會有問題,所以你們給我安靜點吧。”

“大哥英明!”齊宙跟銀河馬上閉嘴。

白雪怎麽想怎麽不妥,她凝重的直搖頭。“還是不行,這件事得從長計議,絕不能這麽草率決定。”

“你以為我是草率決定的嗎?”齊又嫒定定地看着她。“除非你沒有把我當家人,不然你就坦然接受。”

白雪不服氣了。“什麽話?姑姑當然是我的家人,就因為是家人,我才不能接受……”

“白雪和姑姑都不要争執了。”孟昊站了出來。“如果是為了讓白雪在股東會上站得住腳,那麽把我的股份轉贈給她就行了,我們是夫妻,應該沒有人會說閑話吧。”

“不行。”齊又嫒看着他們。“你的家人都知道你繼承了你姨母的股份,如果你把股份給白雪,他們會怎麽想白雪?未來她在婆家的人面前要怎麽立足?永遠會因為這件事無法理直氣壯的當孟家媳婦。”

聽到這裏,白雪眼眶一熱,哽咽道:“我知道了,我會接受,都聽姑姑的安排。”

她這才知道,原來總是冷淡的姑姑這麽為她着想,她還以為姑姑不太喜歡她。夜裏,白雪看着天花板久久無法成眠。

姑姑行動不便,沒有丈夫兒女,名下股份是後半生唯一保障,竟然全轉給她,這份信任叫她內心澎湃不已。

就像她母親常說的,你拿十分真心對待他人,他人就算不還你一分,也感受得到你的真心,所以要發自內心的做人,絕對不能虛情假意。

“我的老婆在想什麽?三更半夜還不睡覺?”孟昊忽然出聲。

白雪主動往他懷裏靠去,嘆息道:“心情很激動,睡不着。”

孟昊摟住了她。“公司有什麽問題嗎?”

“是有一些問題。”她沒瞞過他公司的事,還經常跟他讨論,工作上碰到的煩惱也會跟他說。

“已經查出空殼公司達加的資金是從一個名叫吳升達的人的海外賬戶彙入的,而那個吳升達是國揚集團的副總,也是國揚董事長的弟弟,國揚與齊石同為食品業的競争對手,方其華接受了對手公司的金援是想做什麽,這答案已經很明顯了。”孟昊眉一挑。“要幫國揚拿下齊石的經營權?”

“應該是那樣沒錯,對方肯定給了他莫大好處和利益。”白雪說道,“但他們很小心行事,賬目也弄得很清楚,中間還設立了好幾個人頭賬戶在移轉資金,表面上方其華跟國揚一點關系都沒有,就算我去質問他,他也可以不認賬。”

“所以你必須找出關鍵證據來。”

“已經在找了。”

孟昊順着她的發。“那還有什麽問題嗎?我的壞皇後?”

“也沒什麽……就是心疼姑姑而已。”白雪幽幽的嘆了口氣。“若不是發生車禍,姑姑現在也有自己的家庭,當時她已經跟交往的男友在論及婚嫁了,因為癱瘓她才毅然決然退婚,從此斷絕跟男方的聯絡。”

“原來如此。”孟昊大掌貼上她的臉頰,拇指來回摩挲着她的嘴唇。“事實上,我正在打聽讓姑姑站起來的可能,于宸揚的叔叔在美國執業,他是神經再生科的權威,在他手下,癱瘓病人經由分子神經外科手術治療,得以再生脊髓神經的成功案例多不可數,因此我想,姑姑或許也可能站起來。”

白雪也激動了。“這是真的嗎?!”

“即使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機率,也很值得一試,不是嗎?”孟昊溫柔地說。“當然!當然要試!”白雪高興得就好像已經看到齊又嫒站起來似的。

“姑姑當年論及婚嫁的那個男友至今還單身,一直在美國做生意,如果姑姑能站起來,我一定要讓他們兩個見面!”

“你到底要在齊家住到什麽時候?”于宸揚抱怨。“伯母已經找過我好幾次了,問我你是不是白雪緋聞的男主角,又問我你是不是不住在公寓了,她去找了你幾次都撲空。”

他真的快招架不住孟昊的母親了,才會把孟昊找出來,在全臺北最時尚的酒吧點最貴的調酒,敲他竹杠,這才稍微平衡了一下,誰教孟昊讓他吃盡了苦頭,孟夫人很難纏啊。

孟昊笑了笑。“那你怎麽說?”

“還能怎麽說?”于宸揚揚起嘴角。“裝瘋賣傻,說我不知道。”

“那還有什麽問題?”孟昊拍拍好友的肩。“你做得很好,繼續裝瘋賣傻下去。”

“你以為伯母是省油的燈?”于宸揚把孟昊那只貓哭耗子的手拿開,邪惡地預言,“從我這裏問不出什麽,她會開始調查你的行蹤。”

“那就等到那時吧!”孟昊不以為意地啜了口酒。“白雪現在正為了股東會續任董事長的事壓力很大,我不想這時候增添她的壓力,要見我家人,等她續任之後再說。”

“哎喲,愛妻一族喔。”于宸揚挑挑眉。“結婚真那麽好嗎?進去那麽一大家子的家裏生活,你不煩嗎?”

孟昊笑了笑。“老實說,我現在才找到歸屬感。”

于宸揚好奇了。“什麽意思?”

孟昊好整以暇地說:“穿越來之後雖然也有一大群家人,卻感覺跟他們很陌生,尤其家族裏每個人為了自己的利益,內鬥得相當兇,讓我無法融入那個家裏,尤其是原主母親的占有欲,那種想要控制每個子女的欲望更叫人不敢領教。”

“騙肖耶。”于宸揚唇角輕佻,他這個小王爺已經很習慣這裏的用語了。

“難道齊家就不內鬥?明明鬥得更兇,什麽侵吞啦、欺淩沒血緣的弟妹啦,傳得沸沸揚揚。”

“那都是傳言。”孟昊往椅背一靠,輕松地說:“如果白雪是那種女人,我會跟她結婚嗎?”

于宸揚打了個酒嗝,他喝多了。“是啊,她不可能是那種人,那小樹精多麽傻氣啊,如果她心機真那麽深,就不會只在那裏劈柴了。”

“所以,我什麽時候才能告訴白雪你就是小小玉女?”孟昊戲弄地問。

“別整我了,我最近已經夠倒黴了。”于宸揚結屎面。

“喔?你于大律師也有倒黴的時候?”孟昊興趣來了。“快說來聽聽。”

“有個花花公子在追溫雅。”于宸揚沒好氣的說:“她幫那家夥打官司,打贏了,那家夥居然對她有意思,每天又是送花又是送巧克力的,還搞什麽游輪燭光晚餐跟煙火秀,簡直俗氣到了極點。”

孟昊眼裏滿含笑意。“花花公子挺有眼光的嘛,溫雅是個好女人,也該有個好男人來拯救她了。”

溫雅的律師事務所就在于宸揚他們那間律師事務所的隔壁,以前是因此近水樓臺先得月,打敗了幾個追求者,獲得溫雅的芳心,現在時不時看到有男人對溫雅獻殷勤,肯定很不是滋味。

“你到底是誰的朋友?”于宸揚氣結。

“說吧!”孟昊一副“他很懂”的語氣。“你這次又做了什麽惹怒了溫雅,她才會故意接受那花花公子的追求。”

“也沒什麽……”于宸揚回避着孟昊的眼光,聳了聳肩。“真的沒什麽,我只不過約侯羽珊吃飯被她知道了而已。”

“侯羽珊?”孟昊笑容一斂。“白雪的秘書兼死黨侯羽珊?你是什麽時候跟她搭上的?”

“拜托,什麽搭上,就只是交個朋友而已。”于宸揚避重就輕地說:“就是在你失憶的那段時間,你時遇到了她……”

“你這個禽獸。”孟昊搖頭,一直搖頭。“我昏迷不醒,你還有心情把妹,還說什麽你是我前世今生的好朋友……”

“等等,”于痕揚愣了愣。“你怎麽知道我說過那種話?難道——”

孟昊不置可否的挑了下眉。“不要懷疑,我的腦袋跟你的不同,比你的精密了數百倍,要失憶當然要昏迷久一點。”

于宸揚氣怒的說:“你才是禽獸,大家在為你擔心,你卻把大家耍得團團轉,有沒有良心啊你?”

“好吧,我們兩個都是禽獸,這點就不談了,倒是你一”孟昊直勾勾的盯着于宸揚的眼睛,“你對侯羽珊隐瞞了有女朋友的事對吧?”

于宸揚一窒,強辭奪理,“我只是沒機會提而已。”

“哈,你死定了,闖下大禍了,我看你怎麽收拾善後。”孟昊開始吓他。“據我所知,侯羽珊是個很死心眼的女人,一直潔身自好,一旦把心交出去就不會收回,要跟你結婚是遲早的事,你做好當新郎的準備吧,我會包個大紅包的,至于你的溫雅就讓給那個花花公子吧!”

“不……不會吧?”于宸揚頓時覺得口幹舌燥。“現在還有那麽認真的人嗎?不都是玩玩,游戲情場……”

“那是你的想法。”孟昊毫不留情的打斷他。“如果不想被押進禮堂,你就早點對她坦白,求她的原諒。”

于宸揚這是在自掘墳墓,都穿來這麽久了,也早該明白這裏的女子與他們那時代不同,她們斷不可能接受三妻四妾,如果他還妄想齊人之福,不如早點洗洗睡吧。

驀然間,一陣摔碎餐具的聲音和尖叫聲同時響起,有個高大的男人狂怒又激動的拖着一名嬌小的女人,似乎是要把她拖出酒吧。

“發生什麽事了?”于宸揚慌亂的問,立即暫停了他正在演的藉酒澆愁。孟昊蹙着眉心。

那不是方安妮嗎?她怎麽會這麽狼狽的在這裏出現?

“放開我!放開我!”方安妮一直尖叫,她被男人拖着走,頭發亂了,高跟鞋也掉了,拉扯使她衣衫不整,那個男人則曬得黝黑,有些江湖味。

“給我閉嘴!”男人兇狠的咆哮。

孟昊這才看到男人的手裏握着一把約有二十公分的刀,刀尖鋒利,絕對可以置人于死地。

“救命啊!”方安妮扯着喉嚨大喊。

“我叫你閉嘴!”男人啞聲低吼,眼冒血絲。

方安妮繼續又吼又叫,“你要帶我去哪裏?你敢動我一根寒毛試試,我爸不會放過你!”

男人陰側側的吼回去,“那就同歸于盡!到頂樓去,一起跳下去丨二方安妮吓了一跳,她有點怕了,看樣子這瘋子好像真的打算要做什麽蠢事,她奮力的扭動,想要掙脫他的鉗制。

“要死你自己去死!我才不跟你去!”

“由不得你不要!”男人露出森然白牙,扭曲的臉孔湊到她面前。“我要你陪葬丨。這是你玩弄我感情的下場!”

孟昊看到在場近百人,卻沒有一個人想要阻止,這些人的腦袋裏蓮報警的想法都沒有,都在看好戲。

他起身。

“你幹麽?”于宸揚拉住他。

“那男人真會拉她一起跳樓。”

于宸揚蹙眉。“算吧,酒吧的保镖自然會處埋,不然等一下也會有警察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如果來不及呢?”孟昊甩開了于宸揚的手,大步朝男人和方安妮走過去。他沒辦法坐視不理,雖然他對方安妮沒好感,但她怎麽說也是個弱女子,而且她只是個性虛假了點,并非罪大惡極,若真因他的見死不救發生了憾事,他會耿耿于懷。

“放開她。”孟昊直視着男人,聲音幽冷而清晰。

方安妮很是錯愕。

孟昊?他怎麽會在這裏?

“你是什麽人?”男人上下打量着孟昊,忽然神經質的笑了。“喔?你也是她的入幕之賓對吧?我今天就要跟她一起死,讓你再也享受不到她!”

接着他惱怒的扯住方安妮的頭發。“你這個賤女人!上流社會的騷貨!跟我走!”

方安妮又開始放聲尖叫,她哀求的看着孟昊。“救我!孟昊!求求你救救我!他會殺了我!!他是個神經病,他真的會殺了我……”

“給我閉嘴!”男人怒不可遏的揚起了手中的刀,惡狠狠的質問方安妮,“我是神經病嗎?是誰讓我變成神經病的?說愛我還和別的男人上旅館,你說啊!”

“怪我?”方安妮嗤之以鼻的回嗆,“借跑車借豪宅,讓我以為你是富二代,結果是個什麽都沒有的窮光蛋!只是在工地搬磚頭的粗工竟敢妄想跟我這種富家千金交往,簡直是賴蛤蟆想吃天鵝肉,卑鄙無恥到了極點!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那副尊容,帶得出去嗎?”

“閉嘴!你閉嘴!”男人歇斯底裏的吼叫。“我劃花你的臉,看你還怎麽勾引男人!”

他揚起手中的刀,方安妮驚恐的看着他,頓時吓得不敢再開口了。

孟昊一把抓住了男人的手腕,使勁迫使男人松開了刀,當的一聲掉落在地,男人怒不可遏的吼了一聲,不甘心的一腳用力将方安妮踹開,方安妮尖叫着撞到了桌角,倒在地上爬不起來,也引起了周圍的驚呼,卻沒人敢去動她,就怕惹禍上身。

孟昊飛快奔到方安妮身邊,小心的把她扶起來。“你怎麽樣?要不要叫救護車?”礙于她是社交名媛,當然還是不要把事情搞大比較好。

“我頭好痛……”方安妮虛弱的靠在孟昊身上。“我有沒有流血?我是不是受傷了?”

所有人都轉而把焦點放在方安妮和孟昊身上,但在誰也沒注意的時候,男人撿起了刀,一步一步朝孟昊走過去,揚起刀刺向孟昊的背……

一整個晚上白雪眼皮直跳,當她接到于宸揚的電話,告知孟昊受傷,正在緊急動手術時,真有種眩暈的感覺,她沒辦法自己開車,是小方送她到醫院的。

“怎麽回事?”她驚愕的看到坐在手術室外衣衫不整的方安妮,隐隐有種不妙的感覺。

于宸揚被吓得酒也醒了,垂頭喪氣的說:“都怪我不好,我如果拉住他就不會有事了。”

“都怪我才對。”方安妮忽然擡起頭來,淚眼汪汪的看着白雪。“孟昊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

白雪這個死丫頭,在情人節派對上出其不意的向孟昊求婚,害她連跟孟昊進一步交往的機會都沒有。

她本來收買了做簽條的人,保證一定會讓她抽中孟昊,偏偏白雪那死丫頭第一個抽簽,居然好死不死就讓她抽中了孟昊,還不知廉恥的上演了一場求婚戲,爾後還閃婚,讓她氣到說不出話來。

今天可是讓她逮到機會了,她非要好好氣氣白雪不可。

“救你?他為什麽要救你?”白雪冷眼看着方安妮,她活像被強暴過似的,是發生了什麽事?

“我來說吧。”于宸揚也知道兩個女人不對盤,連忙跳出來。

“我跟孟昊在酒吧遇到這位小姐跟一個男人起了争執,男人手裏有刀,要傷害這位小姐,于是孟昊見義勇為……”

“是英雄救美。”方安妮插嘴。

白雪懶得理她,看着于宸揚。“然後呢?”

“然後是阻止了那男的傷害這位小姐,不過那男的卻趁衆人不注意時,拿刀刺傷了孟昊。”

白雪緊緊的閉了閉眼。她不敢相信孟昊竟然是為了救方安妮而受傷。

“傷勢呢?很嚴重嗎?”

于宸揚連忙說道:“傷勢并不嚴重,沒有傷到內髒,但傷口還滿深的,需要縫合。”

“我真的沒想到孟昊會那麽在乎我。”方安妮幽幽地說:“其實現場還有很多人,他大可不必救我的,報警就好,可是他卻奮不顧身的沖過來救我,看到那男的要傷害我,他好緊張好緊張,看這情況,當初如果不是有人耍了卑鄙的手段,說不定現在跟他結婚的人就是我了。”

白雪別開頭,走到手術室前,獲着眉心不語。

這時有兩個警察過來了,走到于宸揚面前。“你是傷人案的目擊證人對吧?麻煩跟我們做一下筆錄。”并表示之後會再帶來方安妮過去。

見于宸揚被警察帶走了,方安妮見機不可失,連忙又走向白雪。

“孟昊他真是個好男人。”方安妮嘆着氣。“他對我很溫柔,感覺得到他好像對我有種與衆不同的感情,連看我的眼光都不太一樣,你也知道很多男人為我着迷,孟昊也不例外……你看。”

她秀出手機的照片到白雪面前,那是孟昊扶着她時,在酒吧裏她的朋友拍下來的,剛剛傳來給她,每一張都要命的親密,她們幾個在她被那神經病挾持時不敢幫她,不過還記得幫她拍下英雄救美的照片,還算夠意思。

“我看到了,拿開吧,我對無聊的照片沒什麽興趣。”山雪壓抑着情緒,不想被方安妮激怒。

然而,孟昊對方安妮百般呵護是事實,救人就救人,有必要把方安妮摟在懷裏安慰嗎?他究竟在想什麽?或許她根本沒真正了解過他!

此時,手術室的門打開,醫生走了出來。

白雪走向前,方安妮亦步亦趨的跟在她旁邊,好像她也是家屬似的,還早她一步開口……

“醫生,手術順利嗎?病人怎麽樣了?”

因為是方安妮先開口問的,醫生很自然的看着她回答,這點也累積了白雪的不悅。

“手術很順利,等一下會移到病房,麻藥退了會醒來,家屬現在就可以去病房等了。”

“謝謝醫生!太感謝您了!”方安妮喜極而泣,頻頻道謝。

醫生走了,白雪要去病房,發現方安妮還跟着她,她猛地回頭,冷眼看着方安妮。

“你不走嗎?”

“他是為了我受傷的,我想看看他再走……”

白雪斷然拒絕。“不必了,我會告訴他你來過,我們夫妻有話要說,你不方便在場,再說你的樣子也不好再四處亮相,回家好好梳洗吧。”

“那我走了。”方安妮在心中竊笑,是夫妻要吵架吧!

白雪為孟昊辦了單人病房,她進入病房,護士正在調整點滴。“點滴快滴完時再通知護理站就可以了。”

“好的,麻煩你了。”

護士出去了,她定定的看着面無血色的孟昊,深吸了一口氣,情緒十分惡劣。他沒為她打過架,卻為了方安妮受如此重的傷,她心裏當然不是滋味。

如果她沒向他求婚,他們現在會如何?會像方安妮所說,他選擇的人說不定是方安妮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孟昊總算醒了,他緩緩轉頭,看到了病床邊的白雪。

被刺時他并沒有失去意識,被擡上救護車他同樣神智清醒,直到自己被送進手術室。

“醒啦。”白雪聽到自己冷淡的聲音,她連碰碰他的手都不願意。

孟昊馬上察覺到不尋常的氣氛,“老婆,你臉色怎麽這麽難看,被我吓到了嗎?”

白雪沒好氣的說:“我是被你吓到了沒錯,沒想到你會做這種蠢事,什麽人不好幫,去幫方安妮。”

“原來是在氣這個。”孟昊笑了。“即使不是方安妮,換作任何人我都會幫。”

白雪擰着眉心。“我寧可你幫任何人,也不要你幫方安妮。”

孟昊猶自說笑,“你是要我對她另眼相看嗎?”

“你認為我在跟你說笑嗎?”白雪越想越氣。“你為什麽不報警?你為什麽一定要自己出手?想英雄救美,讓方安妮對你有好感嗎?”

孟昊因她偏激的說法蹙起了眉心。“你在胡說什麽?是因為情況危急,等警方趕到,或許已經發生意外……”

白雪霍地起身,惱怒地打斷他的話,“那就讓他發生,跟你又沒有關系,她是你的誰?為什麽要用你的命去救她?如果你被刺死了呢?你想過後果嗎?你為我想過嗎?!”說到後來,她近乎是用吼的。

他該死的為什麽要把方安妮摟在懷裏安慰?他到底把她當什麽了?他就那麽想救方安妮嗎?

“我沒有摟着她安慰。”孟昊看着她,嘆了口氣。“你現在情緒不太好,改天再談,你先回去吧,這裏有護士就可以了。”

“是想叫方安妮來照顧你吧!”白雪冷冷的背起皮包,拿起外套,沒看他一眼,砰的一聲把門關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