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怨夫守空閨
“啪——”
一疊紅色大鈔甩下來,锃花花晃暈了穆天然的大眼睛,她伸出顫顫巍巍的小手捧上自己那顆脆弱的小心肝,天馬行空開始胡思亂想。
乖乖,她老公就是上去見了一面租客,打哪弄來這麽多票票?
“你……你剛剛去……”
搶錢啦?穆天然瞧瞧那疊紅鈔票,再瞅瞅惹眼的男人,頓時渾身惡寒,腦海中情不自禁就蹦出這麽一節橋段:
“噠噠噠、噠噠噠……”昏暗陰森的樓道響徹一串清脆的高跟鞋聲,突的——
一抹高大的黑影不知從哪個牆角裏蹦出來,他晃着手中明亮亮的尖刀,恐吓道:“站住!”
被劫的女人冷不丁倒吸一口涼氣,待看清劫道的男人之後又莫名羞紅了臉頰,只聽她怯生生的道:“先生,您是劫財還是劫色?”
劫匪——英俊的司空絕先生就是一愣,不知如何接話。
女人抛給劫匪一個媚眼,嬌滴滴道:“先生天人之資,龍章鳳姿,顏比潘安,貌蓋宋玉,乃人中極品,今日一見奴家心生愛慕,還望先生垂憐,成全奴家的一番心意……”
司空劫匪是有職業道德的好劫匪,美色當前仍舊不為所動,就聽他酷酷地拒絕:“廢話少說,乖乖把錢交出來尚且饒你一命,否則……”
美人聞之聲淚俱下,低低哭訴:“先生,奴家一片真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鑒……”
“閉嘴!交錢!”
……
穆天然沉浸在各種YY惡寒狗血中,經由被戲裏的劫匪多方呼喚,終于回魂了,然後就見一張放大的俊臉懸在腦袋頂:“然然……然然……回神了,吓傻了?”
穆天然的眼神恍了一下,突然一個機靈抓住劫匪的大手,顫巍着聲音問:“絕,這些錢打哪兒來的?該不會是……”搶吧?騙的?偷的……就算是不小心撞了大運,白撿的也應該交給警察叔叔啊,拾金不昧懂不懂?
司空絕坐回駕駛位,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說:“瞎想什麽呢!這是半年的房租,半年之後房子到期,如果他們還想繼續住的話,我叫他們直接跟房東聯系。”
哦,怪不得這麽多錢。穆天然問:“對方是什麽人,出手這麽闊氣?好相處嗎?”
司空絕臉色怪怪的,說:“既然人家把半年的房租一次性付清,擺明了不想跟我們打交道,我也沒好意思細問,不過他們給錢,你收着就是。”
也對。想明白的穆天然不再糾結這個問題,轉而問別的:“合同呢?我看看。”
司空絕心裏咯噔一下,猶猶豫豫着将合同遞了過去。
房屋租賃合同。
本合同雙方當事人:
出租方(以下簡稱甲方):司空絕
身份證:xx……
聯系電話:xx……
承租方(以下簡稱乙方):杜舒婷
……
“杜舒婷?”穆天然若有所思,微微蹙眉,“聽起來像個女人的名字,可是程真說她朋友是個男的,難道是他的女朋友?不過這個名字挺耳熟的,我好像在哪兒聽過……”
司空絕暗道不妙,趕緊“搶過”合同收好,嘴裏打着哈哈:“确實是個女人,但是叫什麽舒啊、什麽婷啊的女人滿大街一抓一大把,聽着當然耳熟了……诶,我想來了,你那個什麽珊珊妹子的後媽不也叫舒婷麽?”
是哦,歐陽伯母的名字的确是舒婷,但是——她怎麽看怎麽覺得她老公這麽奇怪呢?
難道是她想多了?穆天然懷疑的看着她老公,看的那人越來越心虛,幹脆發動引擎溜了:“走了走了,去華國府吃滿漢全席。”說完,朝美食急速進軍。
揚長而去的兩人都沒有發現背後遠處的陽臺上矗立着一個略顯豐腴的倩影……
“司空絕,她就是你的新婚妻子嗎?”倩影撫摸着五個多月的肚子,喃喃自語,“原來這間房子是她的,怪不得……呵呵,這世界還真小……”
此刻,正被別人念叨着的某人的妻子坐在副駕駛位上,入定般盯着她老公瞅了又瞅,直到好看的秀眉擰巴在了一起。結婚兩個月,她的枕邊人一向都自信滿滿、意氣風發,類似剛剛那麽沒底氣的表情她還是第一次見。
不正常啊不正常,有貓膩啊有貓膩!
“你有事瞞着我。”穆天然一副肯定的語氣,而非疑問。
“沒有沒有。”心虛的男人極力否決。
“真的沒有?”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沒有!”義正言辭。
“真的?”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真的沒有。”底氣稍微硬了幾分。
“……”
好吧,多說無用。穆天然決定用自己的方式懲罰這個口是心非的男人,她突然一拍腦門,懊惱的說:“哎呀!對了,我突然想起來有東西落在潼潼那了。”
司空絕可算逮着話題逃過一劫,殷勤的噓寒問暖:“什麽東西?重要嗎?重要的話等吃完飯我帶你去見她。”
穆天然一臉焦慮,煞有介事的直咋轟:“很重要的一份報告,明天周一例行公會的時候要用……算了算了,不吃了,趕緊去找潼潼。”哼!她才不會告訴那可惡的男人潼潼跟她一起參加了一個培訓,她們倆幾乎天天膩歪在一塊。
活該!叫你藏着小九九!
被詛咒的男人猶不知死期将近,關切地說:“不着急,吃完飯再去,反正那東西又跑不了。”
不行,現在就去。”穆天然一臉的執着,吃、吃、吃!吃什麽吃?氣都氣飽了。
最後,擰不過的某男為了博得老婆大人的青睐,二話不說調轉車頭,去找那所謂的重要報告。但是,這一去就把老婆送了去,留下形單影只的自己打道回家,做獨守空閨的怨夫。
“你先回家吧,今晚我跟潼潼睡,說說體己話。”穆天然丢下這句,“哐啷”一聲關上了房門。
司空絕傻眼了,瞪着門板恨不能在上面瞪個窟窿出來,大吼:“什麽話非要現在說,打電話不行嗎?”
“都是閨蜜死黨間的私密話,電話裏邊不方便。”
不方便不方便,背着老公才能說的話是有多私密?司空絕氣極,懷着酸溜溜的心情回家做怨夫。
被穆天然拿拎來當擋箭牌的顧雨潼同學拿了兩罐飲料,發現新大陸似的興奮,眼中閃動着赤果果的“八卦”二字:“然然,你男人得罪你了?快說說,好好的這是怎麽了?”
“無聊!”穆天然白了她一眼刀,不鳥。
八卦女悻悻的蔫了:“人家這不是關心你嘛……”好吧,她承認八卦的成分比關心的成分多,得多。
“潼潼,如果男人有事瞞着你,你是裝傻充愣好呢?還是刨根問底好呢?”
“你在說你男人?”
穆天然繼續剜那位眼刀,否則她好好的家不回幹嘛跑來寄人籬下啊?這不廢話麽?
那位顧雨潼同學頂着壓力,好聲好氣的勸解道:“然然,俗話說夫妻沒有隔夜仇,有事好好說,這麽鬧脾氣可于事無補,小心原本沒啥事也被你鬧出點兒事來,再說你家男人那麽優秀,萬一趁你不在偷了腥,到時候你哭都沒地哭去。”
穆天然的腦海白光一閃,突然又想起那個叫杜舒婷的女人,越聽越鬧心,忍不住在心裏嘀咕:丫丫的司空絕該不會跟那女人有一腿吧?
“特麽的他敢!”穆天然冷不丁打了個寒戰,大吼。
顧雨潼被吓了一跳,又辯解道:“你別激動,我是說萬一,又不是真的。”
“他要真敢,我就去找個相好的給他戴頂綠帽子。”
顧雨潼:“……”你狠!
隔天一大早,獨守一夜空閨的怨夫屁颠屁颠跑到顧同學樓下,來接他狠心的妻子上班。
穆天然樂得有司機接送,拉着顧同學一起,上車當電燈泡。別以為她看不懂那男人“咱倆單獨聊聊”的哀怨眼神,哼,偏不叫他如意!
司空絕撇嘴:“然然,她……”跟我們一起麽?
顧雨潼搖頭,起身就要下車:“不不,我坐地鐵就行了,你們倆——”
穆天然拽住電燈泡:“坐好!我們順路不行嗎?”
司空絕咬牙切齒:“……”行!怎麽不行?
這回換顧雨潼哀怨了:喂,你們夫妻倆鬧別扭別拉上我行不行啊喂!夾在中間的滋味真特麽難受!
☆☆☆
周一的例行公會,照理各種雞毛蒜皮跟唧唧歪歪,穆天然聽得眼皮直打架,險些當場睡過去,還好她的頂頭上司好心把她叫醒了:“小穆,接下來有事情要宣布,很重要,仔細聽。”
于是穆天然強打精神,挺直了搖杆認真聽上位者的發言:
“……原定于這周的工作視察……因總裁身體不适被推遲到了下周……不過大家不可掉以輕心,總裁的特聘助理可能提前過來視察,各部門……”
會議結束,穆天然無精打采的伸個懶腰,慢吞吞回了她的辦公席,将自己那一畝三分地規整齊備。她這幾周除了周一的例行公會,其他時間天天泡在隔壁的花花世界大樓參加培訓,沒時間恭迎總裁大人與那位所謂的特聘助理。
恩,正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挂起”,反正不關她的事兒,愛咋滴咋滴!
誰說不關她的事兒?事兒可大了!
N久之後,當穆天然終于曉得那無關緊要的總裁大人究竟是何方神聖的時候,恍若一個天雷當空劈下,将她雷了個外焦裏嫩,好不銷魂……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