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郭子楓走了,許烈卻站在走廊裏繼續抽着煙。
再有不到一個月,就是他和歐陽曼曼的盛大婚禮,他一直沒告訴程佳為什麽她生日的第二天他失言了,其實那次他對她說了慌,她生日的當天,電話不是他媽媽打的,是歐陽曼曼打的,她也沒有什麽急性闌尾,只是催許烈到醫院做婚檢。然後第二天他們就一起坐飛機回了臺灣。曼曼是臺灣人,她說她要到臺灣拍婚紗照,她喜歡臺灣的外景。
程佳給許烈打電話的時候,正好是許烈和歐陽曼曼擺完酒席,從酒店回家的時候,當時車上除了他和歐陽曼曼,還有雙方父母。
許烈手機是靜音狀态,再加上他在酒席上喝了酒,暈暈欲睡,根本就沒看手機。
等第二天中午他醒了,才發現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他充上電,打開手機,看到五十多個未接來電,全是程佳打的,他拔過去,對方手機提示已關機,許烈找個借口買了當天的飛機就回了廣州,一推開門,就看到家裏像遭遇搶劫似的,亂七八糟,地上有程佳摔的四分五裂的手機,有散落一地的衣服,有許烈送他的花,桌子上放着家裏的鑰匙,半張□□,還有他買給她的手飾。。。許烈腦袋當時轟的一聲,感覺天眩地轉,他靠着牆根慢慢坐在地上,他感覺自己像被抽去靈魂的行屍走肉,他感覺他的世界一下子漆黑一片。。。
就像那次他回國後迫不急待到甘肅去找程佳,結果卻是她杳無音迅,不知去向——
他迷迷蹬蹬,茫茫然然的走在一片璀璨霓虹中,周圍的喧嚣,紛紛擾擾,他的心裏卻空空蕩蕩,寂寂寥寥,來來去去的人群,熱熱鬧鬧,他的眼睛卻看不到她那張熟悉,讓他心靜的臉——
“許烈?”程佳看到站在走廊裏發呆的許烈,他抽着煙,低垂着頭,神情黯然。
許烈一驚,被手裏的煙屁股不小心燙了一下,程佳趕緊跑過去,緊張的握着他的手,嗔怪的道“怎麽這麽不小心嘛”許烈望着程佳,嘴角扯開個笑,他把她摟進懷裏,輕輕的說“佳佳,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要離開我好嗎?”
早上許烈說要送程佳去公司,被程佳斷然拒絕了,程佳嘻嘻哈哈的笑着說“我怕被同事看見”許烈做生氣狀,道“難道我很丢你的臉嗎?”程佳解釋說不是了,是你的坐騎太招眼了,我怕被同事看見誤會。許烈打趣的說,那我買個電三輪送你上班,是不是就不讓人誤會了?程佳居然當真的點着頭還問“你什麽時候去買啊?”
兩個人嘻嘻哈哈打鬧一陣,程佳說不行了,坐公交要遲到了,就拔腿一溜小跑下樓——
許烈在後面喊“過馬路小心點,注意安全——”
程佳頭也沒回,用手做個OK,就不見了蹤影。
房間裏頓時安靜了,靜的有點可怕,許烈并沒着急着出門,他心神不寧的在客廳裏來回踱着步,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煙,不知不覺間,煙灰缸裏已經十幾個被掐滅的煙蒂,許烈倒了杯水,仰起脖子咕嚕咕嚕喝了好幾口,他怔怔的發了會呆,猛的将杯子擲在桌子上,拿起手機,拔通了歐陽曼曼的電話,他想他必須在兩個女人之間做決定,“曼曼!”許烈在電話接通的一瞬間,又有些不知所措。
“你出差回來了?在機場嗎?我過去接你!”歐陽曼曼溫柔的說。
許烈幾乎能想到她此時的樣子,盈盈含笑,眼波流轉,即使興奮的心要從胸脯裏跳出來,她依舊寵辱不驚,不失體面,許烈不得不佩服她的家教,她的涵養,她那種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地陷于後處事不驚,恐怕是許烈也做不到的。
“你在家嗎?”許烈冷峻的問。
“。。。在——”歐陽曼曼停頓半秒,似乎感覺到一種壓迫感。
“在家等我,我有事跟你說——!!”許烈挂了電話,這才出門。
他一邊下樓還一邊想,像曼曼那種知性,有禮,有見地,有涵養的女人,聽到分手後,一定會優雅的笑着,不失禮節的,保持尊嚴的優美轉身,給他留個美麗的倩影。。。
歐陽曼曼此時失神的坐在沙發上,她想她已經猜到他要跟她講什麽了。
歐陽曼曼是個女人,女人的感覺一向很準,就像她發現許烈的異常,雖然她不動聲色,裝做毫不知情,其實她什麽都知道。
還記得那天,她悄悄跟蹤許烈來到程佳住的小區,好別致的小區名字“幸福之門”。她冷笑——
其實她來幹什麽呢?捉奸嗎?嚎哭嗎?跟那個女人打一架嗎?好像有失她的身份。
她就呆呆的在小區門口呆了一晚。
第二天,她頂着一雙熊貓眼,看到許烈摟着個年輕女孩走出來,許烈臉上帶着幸福的淺笑,像冬日的陽光,像幕夜的燭火,那麽溫暖,那麽明亮,那是她從來不曾見過的笑。而她身邊的女孩,活力四射,一蹦一跳,臉上的笑像天上的太陽一樣明媚。她穿着廉價的T恤,廉價的牛仔褲,廉價的運動鞋,卻掩示不住她肆意的青春,她真的好年輕啊,那細膩光滑的皮膚,沒有任何化妝品的點綴,卻依舊嫩的能掐出水來。
歐陽曼曼一直看着他們,至到他們走到公交站牌下,她吃驚的看着許烈被擠上公交車——
她本來應該轉身走開的,卻鬼使神差的跟在公交車後,一直尾随着他們。
她看到他們下車,看到他們租了輛雙人自行車,看到那個小女孩肆意的迎着陽光大笑,看到他跟着她的木馬一起奔跑,看到那個小女孩頑皮的跳上他的背,看到他寵溺的背着她步履蹒跚,她的眼淚像決堤的河,不斷溢出來,她感覺心的部位像有人在拿針狠狠的戳着,她感覺痛到渾身痙攣,痛到無法呼吸——
她想許烈應該真的很愛她吧。
認識許烈之前,她也知道許烈花心,常常呼朋喚友,留連夜店,風花雪月,夜不歸宿,可是她想那不過是男人的逢場做戲,她不在乎,所以她大度的由着許烈在外面沾花惹草,有時還會幫着他擦屁股,當她開始注意到,許烈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當她聞到他每次回來身上都是同一種味道的時候,她知道許烈要離開她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覺得哪裏有需要改進的可以提出來喲,我真的很希望大家留下寶貴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