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3)
順理成章,一切都像命中注定。
他們彼此饑渴的撞擊着彼此的身體,像要把彼此嵌進對方的身體裏。聶成遠年青的身體裏迸發出的激情,讓歐陽曼曼欲罷不能。。。
歐陽曼曼每次回憶起和聶成遠在一起,都有種臉紅心跳,因為聶成遠帶給她的那種激情四射,欲生欲死,飄飄欲仙的感覺,是她和許烈在一起時從來沒體會到的,許烈每次和她同床,都是草草了事,沒有前奏,很機械的像在完成一件任務——
歐陽曼曼從回憶裏抽離出來,她有些不敢看聶成遠。
許是兩個人現在發生了那種過于親密的事,讓曼曼良心有些不安,她一方面覺得對不起許烈,一方面又怕聶成遠輕薄了自己。
“他又出差了?”聶成遠名知故問。
“嗯——”曼曼點個頭。
“呵呵——”聶成遠看着曼曼很不自在的表情,笑了,他說“曼曼,如果你覺得那天是我酒後亂性,你不相信我,那好,我現在很清醒,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訴你,我喜歡你,我愛你——”聶成遠抓住曼曼的手,曼曼緊張的不知所措,聶成遠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說“我不是因為你是許烈的太太才接近你,我只把你當成歐陽曼曼,你不要以為我是為了能和許氏集團簽廣告合同才故意接近你,即使合同簽不成,我也要和你在一起,每一次聽到你跟我講他如何待你不好,我的心都像針紮一樣疼,我恨自己沒有早點認識你,才讓你一失足成千古恨,我恨自己能力不夠,不能拯救你脫離苦海,我恨自己現在一無所有,不能承諾你一個未來”。
都說男人的話不能信,尤其是這種誓世旦旦的甜言密語,更不能信,但女人有幾個能抵擋住?
更何況像歐陽曼曼這樣一個深閨怨婦,常年像被打入冷宮的妃子。
如果說歐陽曼曼第一次和聶成遠在一起,是酒精作遂,情有可原,那麽現在她很清醒,可她卻躺在聶成遠床上——
許烈從上海回來,就公司廣告的制作和宣傳,分別讓成遠廣告和浩瀚宇宙重新拿了套新方案,在他和公司一衆人的商議之後,最後決定把廣告宣傳這塊交給浩瀚宇宙,而把公司廣告制作這塊交到了成遠廣告。
簽合同的時候南宮飛親自過來了,于是很不巧的遇上了同樣來簽合同的成遠公司——聶成遠。
南宮飛帶着商業的笑,和聶成遠擁抱,他說“小聶啊,沒想到跟我分了一杯羹的人是你啊”
聶成遠也是一臉城俯的笑着,說“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嘛”
南宮飛嘿嘿的笑着說“好一個各顯神通”。他看着聶成遠春風得意的樣子,心裏氣就不打一處來,當初這小子在自己公司幹的時候,自己還因為他獨到的設計,別出心裁的創意,把他當成寶貝,用心栽培,給他創造機會,委以重任,沒想到這小子就是個喂不飽的白眼狼啊,那心氣可不是一般的高啊,在自己公司幹了幾年,居然很不仗義的帶着自己公司的幾個資深設計師,另起爐竈了,更臭不要臉的是還把公司的幾個大客戶給挖走了。南宮飛在廣告界也算是叱咤風雲的人物,沒想到最後居然讓個乳臭未幹的小年青後生給抽了一耳光,南宮飛心說,聶成遠啊聶成遠,你給老子等着,有你哭的時候。
許烈簽完合同,跟聶成遠和南宮飛分別握手,說“合作愉快”。
南宮飛和許烈畢竟是合作多年的朋友,兩個人又有一段時間沒見了,就一起多聊了幾句“許少,最近你可是大忙人啊”“哪裏,我哪敢跟飛哥比,飛哥日裏萬機”兩個人開懷大笑,南宮飛說“晚上我作東,叫上郭子一塊聚聚,這郭子最近也不見人影,我這就給他打電話”南宮飛到走廊裏打電話,“喂,郭子。。。”這話還沒說呢,就瞟見聶成遠和一個女人在角落裏拉拉扯扯,那女人背對着他,所以他看不清樣子。南宮飛故意咳嗽一聲,聶成遠擡頭看了一眼南宮飛,陰陰的笑了,并不懼他,而那女人則慌忙走了。南宮飛心說,原來在公司安眼線了,難怪能搶走老子的生意!郭子楓在電話那頭不聽動靜了,喂喂了好幾聲。南宮飛才忙道“晚上一塊吃飯,必須過來啊”
“許少,你公司裏可添了不少新面孔噢”南宮飛看着新換的前臺小姐,那皮膚嫩的都能掐出水來,南宮飛直沖人家抛媚眼。
“去,老不正經”許烈推一把南宮飛,警告似的說“你可別勾引我們公司的員工”
南宮飛哈哈大笑,然後感慨的說“真是老了,這都奔四的人了,看見那些個小姑娘啊,是有心無力啊”。
許烈也不由傷感的道:是啊。他想起前幾天和程佳一起逛超市,一個十四五的初中生問路,居然叫了他一聲叔叔,這倒也沒什麽,可那初中生又對着程佳說“姐姐,你真漂亮”。當時許烈的心就咯噔感覺痛了一下。
“許少,雖說咱們是生意上的朋友,但也相處這麽多年了,我南宮飛之前是在廣告上坑過你,但我給你的廣告宣傳那也是實打實的。。。”不等南宮飛說完,許烈就道“都過去了”“行,那之前的事咱們就算翻篇了,哥們在這做為朋友可提醒你一句,你們公司有聶成遠的眼線”南宮飛把自己在走廊看到的告訴了許烈。
☆、第三十二
許烈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接一聲,像午夜兇鈴,在寂靜的夜裏敲打着夢中人的神經。
許烈最近本來覺就少,躺下很長時間一直屬于失眠狀态,這才剛睡下,就被這惱人的電話吵醒了。
他有種想殺人的沖動,但一看來電顯示,他慌忙坐直了身子,“喂,佳佳?”
“許烈——”程佳只叫了一聲,就哽咽起來。
“怎麽了?”許烈緊張的問。他拉開臺燈,牆上的鐘表顯示現在是淩晨兩點零三分。
程佳在電話那頭嗚嗚咽咽抽抽泣泣的好一陣,才平靜的道“我想你——”
如果不是小美的突然離世,也許程佳還意識不到原來一輩子并不是想象的那麽長。
小美,那個典型的江南水鄉的女子,生的秀氣,說話也溫柔,而且她很愛笑,笑起來時臉上一對小酒窩很深,早上她還輕舞飛揚的笑着對她和張小楠說這個星期天要一起去看電影,說新上映的致青春很好看呢。當時她們還說要去哪裏買衣服,去哪裏吃燒烤,可是現在她卻躺在冰冷的病床上,成了一具屍體!
而屍體旁邊,是已經哭到虛脫的小美的男朋友。
這是程佳第一次見小美的男朋友,一個外型很陽光,看起來十分俊朗的男孩子。
據聽說小美這次出事,是因為和他吵架,一氣之下,就從三十幾米的陽臺上跳了下去。
程佳想小美掉在地上時,一定像綻開的玫瑰,嬌豔欲滴,姹紫嫣紅,她用這樣一種慘烈的方式離開這個讓她厭惡的世界,可是生命是多麽可貴,活着是件多麽幸福的事,為什麽小美這麽年青,就輕易選擇了放棄?即使她的男朋友有千般不是萬般不對,她也不應該就這樣結束自己花一樣的青春啊! 她那麽年青,那麽美好,未來一定還可以遇到更多更好的男人,可是她卻再也沒有機會了。
小美的男朋友拉着小美的手,一直在說對不起,對不起,他的眼淚已經流幹,只是像得了癔症一樣不停的重複着那三個字,眼神空洞,目光渙散。程佳不知道他們因為什麽吵架,不知道他們彼此說了些什麽過激的話,可是此時那個男孩子一定在心裏深深的自責,然而那些沖動犯下的錯已經不能回頭了。
程佳沒去參加小美的火化儀式,她害怕看到小美青春靓麗的臉燃盡,變成一抹灰,她更害怕的是——離別。
她一直以為,她們還年輕,一直以為時間還很長很長,他們還有足夠的時間可以去浪費,可以去任性,可以去揮霍,但是當死亡真的來臨時,原來是沒有任何征兆的,就那麽突然的,沒有預約的就把他們帶走了,從此陰陽相隔,從此天人永別。。。
程佳縮在沙發裏,她感覺整片整片的黑暗像潮水般從四面八方向她湧過來,将她淹沒。。。
她就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在黑暗的夜流裏,悄無聲息的被帶走——
程佳不知道為什麽小美的離開,讓她如此難過,是感嘆時光短暫,相聚和分別都只太匆匆嗎?那麽他和許烈呢?他們分分離離,聚聚散散,還能有多少在一起的時光?
程佳擡起眼,窗外的墨黑色天空已經開始變淡,她多麽慶幸,她還可以看到新的一天——
“當當當——”
程佳開始并沒在意,以為是幻聽,直到許烈的電話打過來,低沉而略帶沙啞的道“開門——”
程佳一愣,有些不可思議,她慢慢走過去,慢慢打開門,許烈就站在門口,他像披開黑夜帶給人們光明的英雄,讓程佳沉甸甸的心裏頓時拔雲見日,多雲轉晴。
程佳嘴角扯開個燦爛的笑,她撲進許烈懷裏,那一刻她想她忘了一切,什麽家庭什麽妻子什麽道德什麽有婦之夫,都統統見鬼去吧,這一刻天地萬物,只有他和她。
他們激情的擁抱,熱烈的親吻,唇齒糾纏,肌膚相碰。
每一下身體與身體的撞擊都像海嘯般波濤洶湧;
每一聲呢喃的□□都像一首離別的哀歌蕩氣回腸;
程佳想如果她不是愛許烈愛到肌膚裏,血液裏,骨髓裏,她不會這麽瘋狂的拿生命和他□□。
精疲力盡,一切歸于平靜,程佳感覺身體像被榨幹了一般,她軟軟的靠在許烈胸膛上,開始小聲抽泣,接着哭出了聲,再後來開始嚎啕大哭,她眼裏的淚像決堤的汪洋,鋪天蓋地淹沒了許烈的心。
她說“你知道嗎?小美死了——她早上的時候還跟我們說一起去看電影,可是下午她就躺在冰冷的病床上,變成一具沒有生命的屍體,那一刻我想了很多,我一直以為我還年青,還有很多很多時間可以浪費可以揮霍可以任性,原來死亡離我們那麽近,我突然就好害怕,我怕我們有一天也會這樣突然就從彼此的生命裏消失了,可是我都從來沒敢對你說過我愛你,沒告訴過你其實離開你的這五年裏,我每天無時無刻都在想你,我一直都記得你對我說的話‘我等你長大’,我一直都在等着給你當老婆,可是再也沒機會了,再也沒機會了。。。”她說“你不會跟她離婚的對不對,你不會再向小時候一樣是我一個人的騎士了對不對?如果知道長大要經歷這種分離的痛,我寧願一直都是那個被你高高舉過頭頂,坐在你脖子上,和你一起奔跑在陽光裏的野丫頭,我寧願從來都沒有長大過。”
可是誰能擋住時光的腳步?
“佳佳,這一生是我欠你的”許烈落下兩行淚,他撫摸着程佳依舊年輕的臉,輕輕的不舍的摩娑着,他把她抱的更緊了。
許烈想,他真的不是個好男人,他給不了程佳任何承諾,可是他卻自私的想讓她一輩子跟着自己陪着自己,任何以愛為名的,沒有結果的在一起,都是耍流氓,而許烈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流氓,禽獸,騙子,許烈知道他不應該讓程佳被人指着脊梁骨擡不起頭做人,他更知道他應該離開她的視線,讓她去找能給她承諾一生的那個人,可他舍不得,他放不下,小時候那個揚着臉迎着陽光一臉天真的對着他笑的小女孩像烙在腦海裏的封印,揮之不去。。。
☆、三十三回
許烈說佳佳,還記得我從警局保你出來的那次嗎?在車上,你說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對我好,但你肯定是對我有所企圖的,要不然這世上哪有平白無故對另一個人好的?你說吧你想讓我幹什麽?只要不是殺人放火走私犯毒,別的我都依你,你還記得嗎?”
程佳點個頭,說記得。她不知道許烈為什麽突然提起這個。
“ 給我生個孩子吧”。許烈望着程佳。他說我知道我這樣說很自私很殘忍,但是佳佳,我真的很想跟你有個我們的孩子,我們可以一起陪着他玩,一起看着他長大,一起給他講我們小時候的故事,一起看着他結婚生子,我們會把所有的愛都給他,讓他健康快樂幸福的成長。他是我們愛情的結晶,也是我們愛情的見證。
這幾天有許烈陪着,程佳心情很好,這天下班回來,還買了菜特意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許烈愛吃的菜,其中還包括她剛學會做的魚香茄子,她将自己辛苦的傑作一一端上桌,美滋滋的蹑手蹑腳朝看電視的許烈靠近,她從許烈背後捂住他的眼睛,格格的笑着,讓許烈猜她是誰,這才發現許烈正在發短信,而收件人卻是歐陽曼曼,她臉上的笑一下子就消失了,她轉身回到餐桌,故意将椅子和地板摩擦出很大的聲音,以發洩她心裏的不滿,她也不管許烈,自己添上飯獨自吃起來,還把魚香茄子用筷子捅的稀巴爛,許烈默默的看着她,靜靜的坐下,很無奈的拿起筷子,看了一眼魚香茄子,猶豫一下還是去夾別的菜,程佳氣骨骨的端起那盤被她糟濺的不成樣子的菜,走到廚房倒進了垃圾桶,然後她靠着牆慢慢蹲在地上,委屈的哭起來。
“程佳,你別這樣好不好”許烈也進廚房,他耐着性子安慰着程佳,想扶她起來,誰知程佳根本不領情,她兇巴巴的推開許烈,哭的更大聲了,許烈不知道,程佳怎麽會有那麽多眼淚,像天上的雨,說來就來,像地上的河,洶湧澎湃,像山間的泉,無休無止,雖然說女人是水做的,但歐陽曼曼在自己面前從來沒掉地一次淚。同樣是女人,歐陽曼曼堅強隐忍,從不在自己面前示弱,而程佳動不動就一幅淚眼婆挲,梨花帶雨的可憐相,看的多了,許烈都有些煩了。覺得程佳是故意在向自己示弱,以博取他的同情。任何事都有個适可而止的度,如果這個度把握不好,只會事倍功半,就像現在,“行,你哭吧,我走——”許烈的耐性終于被磨盡了,他沖着程佳大吼,轉身出了廚房,到卧室拿了自己的外套和公文包,黑着張臉去開門,程佳突然從廚房沖出來,她一把摟住許烈的腰,将自己的淚臉貼在他的後背上,她嗚嗚咽咽的道“我不讓你走,我不讓你走——”許烈想起自己被親生父母接走時,程佳就拽着自己的手,說“我不讓你走,我不讓你走——”可他還是上了車,他從反光鏡裏看到小小的她哭着跟在他的車後面奔跑,最終許烈還是将邁出去的腿收了回來,他轉身将程佳抱在懷裏,說“我過幾天就過來陪你,好不好”程佳哭着說不好不好,我就不讓你走。
可是她知道她阻止不了許烈。他不是她一個人的,他不止她這裏一個家。
他不會再像小時候一樣什麽都由着自己,任着自己,讓着自己,他有他的脾氣,他有他的原則。
自小美死後,程佳總是覺得時間太短,一輩子也不是以為的那麽長那麽長,所以她纏着許烈,恨不得把一分鐘掰成兩半和他相處,她放下所有人的鄙夷,放下所有人的唾棄,放下所有人的嘲笑,放下所有人的指責,她和他在一起,受人非議,被人不恥,因此背上了勾引別人老公破壞別人家庭的惡名,可是他,心裏卻還放着一個他口口聲聲說不愛的女人,程佳總是忍不住的問許烈,“我會變成我媽媽嗎?”然後眼淚剎那傾瀉,心裏翻江倒海,像推翻的五味瓶,酸甜苦辣鹹混在一起,讓她痛不欲生。
而每次這個時候,許烈都摟着程佳不說話,他想那些向她信誓旦旦的保證就算講出來也是多餘。
許烈買了下午的飛機,程佳送他到一樓的時候,居然碰上買菜回來的房東太太,房東太太閃着一對精明的小眼睛,一眼就看到他們手拉着手,程佳也不知為什麽,突然就慌亂的把自己的手從許烈手裏抽了出來,她像被抓奸在床似的,紅着臉,低着頭,不敢看房東太太,房東太太倒像是見怪不怪的樣子,還和程佳打招呼“小程,出門啊”程佳點着頭,小聲的嗯了一聲,房東太太本來都要開門了,卻又不放心的轉過身,把程佳拉到一邊,小聲的提醒“你跟他什麽關系?了解清楚了嗎?他家幾口人,是不是有老婆孩子?你可不能圖他的錢,糟踐自個。像他那種人,一看就不是好東西,你可當心點,不能走錯路啊”程佳心裏一陣溫暖,點着頭說“謝謝您阿姨”。“哎,現在這個社會,陷阱多,你們這些小姑娘又沒經驗,一不小心就上了當,走了彎路,等明白過來,就晚了”房東太太拉着程佳的手,語重心長的說,許烈上前,輕輕淺笑,說“阿姨,我們還有事”房東太太瞪他一眼,很不友好的道“誰是你阿姨?我最多也就是你姐”許烈尴尬的紅了臉,程佳卻在一邊格格樂了。許烈敲一下她的腦袋,道“還笑——”
正說着話,一輛車停在他們身邊,司機下車,對着許烈恭恭敬敬的緝個躬,說“董事長好——”
“送我去機場”許烈不茍言笑,命令似的說,很有點像古代的皇帝,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能分分鐘掌控別人的生死。
程佳敲着車玻璃,撲閃着一對水靈靈的眸子看着許烈,說“我跟你認識這麽久,都不知道你是做什麽的?”
“許氏集團(國際)化妝品有限公司,就是我的”許烈看着程佳張成O型的嘴巴,呵呵笑着說“還有幾個副業,像廣州的許氏集團商務連鎖酒店,還有盛海華夏□□,也是我的”。
程佳愣愣的好一陣,才回過神,說“你真的,好有錢”。
“是的,所以我絕對有能力養你一輩子”許烈帶着點玩笑的口吻,輕松的說。
程佳一撇嘴,不滿的道“我能自食其力”。
許烈笑笑,也不跟她争執。
☆、第三十四
許烈是收到歐陽曼曼發的短信,說“爸爸媽媽星期天要我們一塊回家吃飯,如果你在外出差忙的回不來的話,就給他們打個電話說明一下情況。”說烈當時回複短信也就是想問問曼曼知不知道是什麽事?為什麽好端端的突然要他們回家吃飯。
此時歐陽曼曼開着車,她剛把許烈從機場接回來,正向許文浩他們那趕,沒想到許文浩的電話就催着打過來了,問“到哪了?怎麽還不回來。”聲音裏帶着微微的怒氣,歐陽說“馬上到了”其實她想找個理由比如堵車,比如車子壞了耽誤了,可她覺得好像又都很多餘
“知道爸媽找咱們什麽事嗎?”許烈有些慌,歐陽曼曼搖搖頭,也不說話。
許烈這才注意的看了眼歐陽曼曼,她臉上畫了妝,當然以前曼曼也化妝,但以前她化的妝很精致很高貴很冷豔,可今天許烈發現,她化的妝竟有些妖媚,她還在左耳上戴了個大大的環形耳環,連衣服跟平常都不一樣了,居然也穿上件吊帶露臍裝,超短裙,要知道以前歐陽曼曼可是知性女人,知書達理,張弛有度,有教養有內涵,穿衣打扮路線也是一直給人一種知性,有禮,高貴,典雅,端莊,大氣的感覺,可現在——
許烈一路無話,腦子卻一直沒閑。他想是誰讓歐陽曼曼變了。
回到家吃過飯,許文浩和婁靜遞個眼色,就把許烈和歐陽曼曼叫到身邊,許烈看父母的樣子像要宣布什麽重大事情。他看看歐陽曼曼,兩個人都一頭霧水。
“今天找你們,主要就一件事”許文浩看看婁靜,咳嗽一聲,才繼續道“關于孩子的”
“爸——”許烈皺着眉,他跟他們說過了,歐陽曼曼已經不能生育了,怎麽還在歐陽曼曼面前提這個話題。
“我們就你一個兒子,你必須得為許家留個一兒半女,要不然,許家這麽大的産業将來留給誰?”許文浩微微有些怒,也不看歐陽曼曼越變越尴尬的臉。
“曼曼,我們知道這也不能怪你,”婁靜拉着曼曼的手,繼續說着“但咱們做女人的,有時候必須為自己的男人受點委屈,媽知道你一直是個乖巧懂事知書達理的好兒媳好妻子,我和你爸都為許烈能娶到你感到欣慰,現在媽就求你件事,希望你能同意,也能理解我們做父母的良苦用心”
歐陽曼曼強忍着壓制的怒火,慢慢站了起來,她說“我同意,我沒意見” 她優雅的笑着,不失禮節,保持着女人的尊嚴,沒有一絲慌亂。許文浩、婁靜、許烈都看不出歐陽曼曼有任何不妥。歐陽曼曼平靜的說“細節你們再跟許烈商量商量,我就先走了”
直到歐陽曼曼快走出大廳,婁靜才恍然的道“曼曼,媽送送你——”
“曼曼這孩子真不錯”許文浩由衷的贊嘆,“知書達禮,能進能退,能力超群,慧眼識英,當初你媽真是給你選了個好妻子啊,你可得好好珍惜曼曼”
婁靜送走曼曼,一臉的悵惆。許文浩問“怎麽了?剛不是說沒意見嗎?”
“太平靜了,你說曼曼這麽愛小烈,怎麽着也該哭一哭,鬧一鬧啊”婁靜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這就是教養,歐陽家養了個好女兒啊”許文浩跟得了寶撿了大便宜似的笑起來。說“曼曼這邊沒意見就好辦了,小烈,你跟爸爸說,你在外面有沒有自己中意的?要有我跟你媽就不費心了,要沒有那我跟你媽就着手給你介紹,”
許烈總覺得這事有些不人道,讓人鬧心。本來他在外面背着曼曼跟程佳在一起就不是什麽光明正大的事,現在父母居然還支持他在外面找人,而且歐陽曼曼竟然也沒意見,許烈心裏很不舒服,有些惱火,他沒好氣的道“你們以為我是什麽,禽獸還是畜生”
“這個事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一年之內,必須讓我和你媽抱上孫子”許文浩拍着桌子,不怒自威。
許烈蔫了,他忍着壓在胸膛在一團火,問“那以後孩子的媽媽怎麽辦?”
“給她筆錢,讓她走的遠遠的,以後再也不能跟孩子見面——”
。。。
歐陽曼曼開着車,她恨的咬牙切齒,她恨的抓心抓肺,她感覺一種從未有過的屈辱在抽打自己耳光,她狠狠的咬着嘴唇,臉上猙獰恐怖的樣子,讓她看起來像失去理智的扭曲的靈魂。她将車停在路邊,目光帶着狼一樣的兇狠,她突然哈哈大笑,沒有感情的,像瘋子般痛苦的大笑,眼裏的淚肆意橫飛。。。
“阿遠,你在哪?”歐陽曼曼情緒平複後,她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孤獨湧遍全身。
她就像是一個暴走在風雨中的小狐貍,寂寞,孤單,可憐,她渴望有人能給它溫暖,能把她抱在懷裏,好好疼愛,可是天地茫茫,空空蕩蕩,她一個人哀鳴,哭泣,舔着傷口,蜷縮在角落,像個多餘的沒人要的玩具。
聶成遠見到歐陽曼曼時,她給他的感覺就是這樣,她像個多餘的沒人要的玩具。他臉上浮過一絲冷笑,很陰森。
“曼曼,怎麽了?這麽晚怎麽不回家?他又出差了?”聶成遠憐惜的将攤軟的像泥一樣的歐陽曼曼摟進懷裏。
歐陽曼曼兩眼空洞,在看到聶成遠的時候才有光芒,她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像遇到能讓自己依靠的大山一樣,在他懷裏毫不掩示的崩潰了,她像發洩一般,嚎啕大哭,那哭聲驚天動地,在天際邊緣久久不散。
☆、第三十五
許烈回到家,見歐陽曼曼并不在,就問阿姨“曼曼沒回來嗎?”
阿姨說沒有。
許烈哦一聲,說你睡覺去吧,不用等了。
許烈打開電視,坐在沙發上等着歐陽曼曼。
時間一分一秒滴滴答答的流過,許烈坐在沙發上,想象着平日裏自己不回家歐陽曼曼就是這樣數着時間等自己,心裏不由有些傷感,這些年他不愛她,卻也一直沒有及早放了她,他總是任性的索取着她對自己的愛和關懷,歐陽曼曼大多數,都像許烈手裏的玩具,他不喜歡她,卻也自私的不讓別人把她帶走,所以這十年來,她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不痛不癢的存在着。許烈猛的想到程佳,程佳現在不也是這樣嗎?被自己自私的占有着,卻不能給她任何承諾和未來,不同的是,許烈愛程佳,所以他才霸道的不允許程佳離開他,更不允許別人占有她。如果說歐陽曼曼是他手裏一個可有可無的玩具,那程佳就是他心裏的一根刺,總能輕易的讓他痛一下。許烈看看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歐陽曼曼今天不回來了嗎?許烈給她打電話,可是在手機通訊錄裏翻了半天,竟沒找到歐陽曼曼的手機號,原來這些年他居然都沒存過她的手機,也從來沒記過她的手機號,原來這十年來他居然沒主動給她打過電話?意識到這個,許烈心裏微微怔了一下。
還好上次歐陽曼曼給他發的短信,他還留着。
打過去,對方關機。
許烈心裏倒沒多大感覺,畢竟他不愛她,可不知為什麽,竟有種失落,有種丢了東西的感覺。
許烈惆然的回卧室,惆然的躺下,惆然的有點失意。。。
早上起來,許烈才見到坐在餐桌邊吃飯的歐陽曼曼,她像沒事人似的,沖許烈點個頭,許烈淡淡的回應個笑,也坐到餐桌前,問“你昨天去哪了?”歐陽曼曼說你會再乎嗎?她清冷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許烈。就是這張白淨的臉膛,精致的五官,尤其是一對眸子炯炯有神,像暗夜裏一盞燈,讓人心裏一亮,他臉上帶着淺淺的笑,像春日的陽光,溫暖和煦,讓人如沐春風。曾經歐陽曼曼是多麽癡迷這張讓自己心跳加速的臉,可是他把她對他的愛磨盡耗幹,榨的一滴不剩。可是為什麽她對着他時,還會覺得心痛,還會有不舍。歐陽曼曼低下頭,兩滴淚落在碗裏,她不會在他面前哭,她不會讓他看到她的軟弱。
許烈沒再多問,其實他也不屑知道她去了哪。有時候許烈想如果時光退回十年,他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囚禁她,他會放她走吧,讓她去找她的幸福,這樣他就不會有現在這樣的尴尬處境,那就是因為對她內疚,而不敢向她提出離婚,以致于不能和程佳雙宿雙飛。
兩個人平靜的吃完早飯,許烈還等着歐陽曼曼給他拿今天要穿的衣服呢,結果歐陽曼曼居然換上鞋先去了公司,許烈聽着一聲砰的關門聲,不由冷笑,他想原來十多年的習慣就像毒品一樣,突然一下子戒了,居然還真有些不習慣。
許烈到公司的時候,歐陽曼曼正好拿着一疊文件過來找他簽字。許烈看都不看,就随手簽上了自己的大名。歐陽曼曼接過他簽的文件,看了一眼,說“你都不看這些文件上面寫的是什麽?”“這世上誰都有可能出賣我,背叛我,但只有你不會,”許烈臉上帶着笑,很信任的看着歐陽曼曼。歐陽曼曼冷哼一聲,“謝謝你的信任還有謝謝你對我做出這麽高的評價。”“我這幾天有事,要出趟差,公司就交給你了”許烈帶着點能者多勞的口吻,像個甩手掌櫃。歐陽曼曼沒說話轉身離開。許烈看着她的背影,心裏說話,歐陽曼曼真是個不錯的女人,公司有她在,自己省了不少心呢。
許烈到上海的時候,一出機場,就看見程佳在人群裏踮着腳尖蹦達,她依舊梳着高高的馬尾辮,依舊是一件T血衫,牛仔褲,帆布鞋,這幾年的時光在她身上好像就沒留下任何蹤跡。因為她看來依舊像十八歲的時候青春活力,動感十足。許烈都開始懷疑,程佳是不是真的離開過自己。程佳已經看到了許烈,她興奮的揚着兩條胳膊,大聲的沖許烈道“許烈,我在這,我在這”然後就朝許烈跑過來,她一臉輕舞飛揚的笑,像天邊飛來的一道彩虹,倏一下就撲進許烈懷裏。許烈無奈的笑笑,道“你怎麽跟個沒長大的孩子似的,”程佳頭靠在他肩膀上,格格的笑着說“人家就喜歡”。
許烈撫摸着程佳的長發,意猶味盡的看着她。程佳是因為小美的死,才下定決心跟自己在一起,因為一輩子太短,她怕她會錯過他,讓自己留下遺憾。所以她放下所有世俗的眼光,放下自己的矜持和驕傲,抛開道德和底線,和他用生命相愛,她把自己的一切都毫無保留的給了他,即使他不能許她一個未來,即使他不能給她一個承諾,她只要知道他愛她,她就願意跟着他,“我給公司打了電話,車應該就到了,走吧——”許烈攬着程佳的腰,壞壞的笑着,輕聲的問“有沒有想我?”
“沒有!”程佳搖着頭,可她臉上一臉嬌羞,已經軟軟的依在許烈懷裏。用動作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