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9)
，現在工廠就是他全部的希望，是他全部的心血，他沒日沒夜的加班，拜訪客戶，聯系經銷商，簽合同，出差，他感覺自己背着一座千斤重的大山，壓的他喘不過氣。然而他只能默默的承受這一切，因為沒人可以跟他分擔。
許烈邁着沉重的步子，迎着漆黑的晚風，身心俱疲，一臉憔悴，他感覺渾身都要散架了般，又酸又痛，連邁出去的步子都像灌了水銀。
他走到家門口，并沒馬上開門，他聽到裏面孩子的哭聲，聽到母親的煩燥聲，聽到父親的關門聲，聽到程佳抱着孩子不停的哄着，幾乎有些墾求的道“小祖宗，別哭了好不好”。許烈也莫名的煩燥了，他不知道養個孩子原來這麽麻煩，剛出生的喜悅心情已經被每天的繁瑣取代，每天夜裏不是聽他哭就是斬他鬧，不是拉就是吃，有時候整夜整夜不睡覺，許烈很累，卻被孩子吵的無法安然入睡。他有時候都會陌名的沒來由的沖孩子發火，所以後來程佳就怕孩子吵他，只要孩子一有動靜，就趕緊起床，關上卧室的門抱着孩子到客廳，其實許烈也知道程佳帶孩子并不容易，白天晚上都是一個人，父母年紀大了，又都是出生名門，從來就沒幹過帶孩子這樣的事，要知道以前家裏條件好的時候，他們家光傭人就二三十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後來落迫了，父母才學着自己做飯，做家務，洗衣服。。。
所以雖然他們很疼愛這個孫兒，但孩子哭的時候他們就不約而同的選擇下樓，要麽溜彎，要麽就在樓下跟人聊天，要麽就到麻将桌上搓兩把，他們聽不得孩子撕心裂肺般的哭嚎。一是心疼，二是心煩。
父母有時候打牌忘了時間，到了飯點都不見他們人影，程佳帶着孩子，有時候連飯都吃不上，等孩子睡下了，她又得趕緊洗衣服，父母的，許烈的，孩子的，正是夏天，衣服換的又勤，程佳常常是這邊衣服才洗了一半，那邊孩子又醒了，于是她又給孩子泡奶粉，喂孩子吃奶，喝水，讓孩子撒尿，再陪他玩一會，然後等孩子睡了，又繼續洗衣服，擇菜，做飯，收拾家，短短三個月，程佳就從懷孕時的130斤，銳減到了90斤，有時候許烈抱着她，都覺得心裏疼的想哭。
許烈也跟父母說了讓他們幫程佳一起帶帶孩子，父母表面應着好，許烈不在的時候該是什麽樣又什麽樣，
許烈知道，父母一輩子都在享福，老了老了還要受這份罪，他們也一時半會适應不了。尤其是母親，你讓她整天圍着鍋碗瓢盆度日，那就是等于要她的命啊，于是許烈也就只能這樣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心疼着程佳，又顯的很無能為力。
許烈推開門，孩子還在嗚嗚的哭，程佳抱着孩子在客廳裏來回踱步，看到許烈時，她沖他露出個似有似無的笑。餐桌上的飯菜還擺在桌子上，母親一邊為他盛飯，一邊說趕緊剩熱吃，許烈看了一眼旁邊放着的吃了一半的飯碗，擡頭問程佳，你吃過了嗎？程佳嘿嘿的笑着說“你先吃吧，我等孩子睡下了吃”許烈放下筷子，接過她懷裏的孩子，道“你先吃，你吃完換我”。程佳說沒事你先吃吧，一會冷了你吃了又要胃不舒服了。許烈卻執意搶過孩子，用眼神命令她吃飯。
程佳無可奈何，只得坐到桌前趕緊吃飯。可沒吃兩口，就聽許烈說“佳佳，你過來摸一下，孩子是不是發燒了？”
程佳一口飯噎在喉嚨，她一邊咳嗽着，一邊趕緊跑上前，伸手摸孩子的額頭，果然是有些燙，程佳一下慌了，說“下午的時候他就一直哭，我摸了摸他沒什麽事的，怎麽會，怎麽會？。。。”程佳看着許烈手足無措，顯的慌亂又焦急，
“快，拿衣服，趕緊上醫院”許烈慌而不亂，抱着孩子就箭一般沖下了樓，程佳緊随其後。
☆、66
許烈居然奢侈的找了個星級賓館，還要了個豪華套間。
洗完澡，程佳披着浴巾走到等在床上的許烈身邊，感覺跟第一次似的，居然有些不好意思。許烈一把拉過她，翻身就壓在了她身上，他粗重的呼吸聲，帶着男人的粗犷和欲望，他輕輕的撫摸着程佳的臉頰，眸子裏盡是柔情蜜意，風情萬種。程佳勾住他的脖子，面帶嬌笑，溫婉可人，在柔和的燈光下，一張小臉放着別樣的光彩，許烈感覺到她渾身灼熱的□□，像火山，像海嘯，洶湧澎湃。他俯下身，性感的薄唇落在她眉宇間，一雙大手在她光潔的肌膚上游走。。。
程佳渾身像被烈火點燃，每一寸肌膚都發着滾燙的熱度，她緊緊抱着許烈，瘋狂的貪婪的迎合着他，在和他激烈的撞擊聲裏，滄陷——
許烈悶悶的嗯了一聲，軟軟的倒在程佳懷裏——
程佳像是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萬馬奔騰，波濤洶湧的戰役，此時一切都歸于平靜。
她格格的笑着，小臉泛着紅暈，乖巧溫馴的偎在許烈結實的懷裏。
許烈撫摸着她的秀發，淡淡的寵溺的笑着，他說“佳佳，我愛你。你知道嗎？我現在還常常夢到小時候，你坐在我脖子上像小鳥一樣張開雙臂，自由飛翔，常常夢到我把你舉過頭頂，你歡快的像銅鈴般的笑聲，常常夢到我牽着你的手在陽光裏奔跑，常常夢到我們在油菜花田裏戲嬉，常常夢到我為你編的那個花環，常常夢到我對着小小的你說我等你長大，也常常夢到你拉着我的手哭着說我不讓你走，夢到你瘦小的身影追着我急馳的汽車狂奔，夢到你在夕陽下落寂的失神的樣子，曾經很長一段時間，你都在我夢裏，慢慢長大，我想像着你長大的樣子，為你買各種漂亮的衣服，我想象着你穿上這些衣服時的樣子，當你真的穿着我為你買的那些漂亮的衣服，站在我面前時，我很想很想就這樣把你藏起來，讓你像金絲雀般在我為你搭建的城堡裏生活，我可以看着你快樂的長大，看着你肆意的笑，幸福的沒有煩惱，”許烈望着懷裏的程佳，燈光下，程佳的小臉紅暈蕩開。
許烈撫摸着程佳的小臉，好看的笑着，說“別生氣了，以後你什麽時候想要了，我們就出來開房，沒人打擾，想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只要你受的了”說着許烈身一翻，又壓上程佳——
兩個人是在中午十二點前退的房，程佳看前臺小姐看她的眼神有點怪怪的，還沖前臺小姐揚着下巴說“這是我老公，我們是合法的”她還拿出結婚證給人家看。
出了門許烈和程佳還在格格的笑，估計那個前臺小姐肯定會在背後罵他們倆個神經病。
正這時許烈的手機響了，許烈一看來電顯示，示意程佳不要吵。
“真的是他？好，我知道了——”許烈挂了電話，臉立馬垮了下來。
程佳問怎麽了？誰的電話。
“阿天的！他說曹嬌嬌的幕後主謀他們已經鎖定目标了！”許烈好像并不開心，甚至有些痛心疾首。
“是誰啊？先是造謠毀容門，又殺人滅口，也太心狠手辣了吧，這種人應該千刀萬剮”程佳不客氣的說。
許烈苦澀的一笑，說“我去趟警局，你先自己回家”。然後許烈就開着車揚長而去，程佳本來還想告訴他小心的，結果車已經無影無蹤了。程佳望着漸行漸遠的車子，不知為何，呆呆的發了一會怔，心裏總有些不安。她沿着馬路牙子慢慢往公交站牌下走，“嘀——”一聲汽車長鳴，程佳以為擋了人家的道，很自覺的往邊靠了靠，但汽車又是一陣長鳴，程佳這才回頭，見郭子楓已經搖下車窗，他伸出腦袋，一張帶着幅墨鏡的臉正沖她嘿嘿的笑，“上車”郭子楓摘下墨鏡，依舊笑着說。
程佳說不用了，前面就是公交站牌了，我坐公交就行。
郭子楓固執的道“這裏可是公交道——”程佳這才發現，郭子楓的車後面有好幾輛公交車正惱火的按着喇叭。
☆、67
程佳這才坐上副駕的位子，郭子楓得逞似的一踩油門，嗖一下就沖上了馬路。他開的太快了，程佳都感覺車窗外的樹木以百米的速度在後退，耳邊的風聲呼呼挂響，車輪摩擦地面的聲音也格外刺耳，程佳系着安全帶，卻還是有些害怕的道“郭子，你開慢點——”郭子楓不僅沒減速，反而開的更快了，他臉上帶着一抹程佳看不懂的笑，讓程佳整個心都在發顫，程佳幾乎有些崩潰了，她沖郭子楓吼“你瘋了，快停下來，停下來，我要下車——”可郭子楓充耳不聞，程佳氣呼呼的掏出手機，給許烈拔電話，剛接通，程佳喂還沒說完，電話就被郭子楓搶了去，“許烈，程佳跟我在一起，都江天應該把一切都告訴你了吧，如果想見程佳，就到宇宙廣場，我在那等你”挂了電話，郭子楓直接把程佳的手機扔出了窗外。
“你到底想幹嘛？”程佳有些抓狂。她心裏似乎隐隐的感覺到一絲危險，她故作鎮定，盡力讓自己平複心緒，語重心長的道“郭子，出了什麽事你好好說嘛，有什麽大不了的？你有錢有勢，這世上還有你擺不平的嗎？你先讓自己冷靜冷靜”郭子楓轉過頭，很明媚的對着程佳一笑，那樣子根本根本就不像一個出了事的人，他伸出一支手，輕輕擦試着程佳滿臉的冷汗，車速也慢慢減了下來。他很溫柔的看着程佳，一只手也在程佳臉上輕輕摩挲，從眉眼到鼻子到嘴巴到下颌，他就像在欣賞一件藝術品，程佳怔住了，也安靜了。
“許氏集團的毀容門，是我找人造的謠，還有那些媒體呀，經銷商呀，代理商呀，工檢部門呀，公安部門呀，公司員工呀，會一起逼向許烈，把他往死路上逼，也是我背後做了手腳，許烈借不到錢，貸不到款，也是我背後做了手腳，他公司破産，工作找的不順，還是我背後做的手腳”郭子楓這一刻毫不避諱的說。
“你為什麽這麽做？他可是你朋友”程佳眼裏閃着淚光，不明白的問。
“因為你，許烈第一次帶你在我的生日宴上出現，你就吸引了我，你跟她真的很像”郭子楓拿出張照片，“這上面的女孩就是小晴”程佳接在手裏看了一眼，照片上的女孩子笑的一臉天真，很傻很天真，別說眉眼和自己還真有五分相似。“就算像，我也不是啊，我是程佳，我只屬于我的虎子哥，只屬于許烈”
“那在杭州呢？我可以感覺到，我已經走進了你心裏，你在夢裏喊過我的名字。”郭子楓将車停在路邊，目不轉睛深深的看着程佳。
程佳有些不自然的垂下頭，在杭州的那段時光，在她腦海裏翻江倒海的呈現，他們一起去靈隐寺上香，一起在屋頂看星星，他親吻她的唇，她靠在他的肩膀，一幕幕，像被時光掩埋的痛，讓程佳慌亂，她不願意被人提起，就算偶爾那段記憶被她不輕意想起，她也會刻意的壓抑在自己心裏某個位置。“你能說，我從來沒走進過你的心裏？”郭子楓始終盯着程佳。
“那段日子我失憶——”程佳說，如果不是失憶，她的心裏豈能容下許烈之外的人？
“如果沒有許烈，你會跟我在一起嗎？”郭子楓灼灼的目光，讓程佳感覺一團火在包裹着自己，她沒有回答，因為她沒有答案。
車子繼續徐徐的前進，一路再無話，當車子開到宇宙廣場時，郭子楓将車停好，不知從哪拿出根繩子，将程佳綁了個結實，程佳驚駭，大呼“郭子楓，你是不是瘋了？你到底想幹嘛？”郭子楓依舊溫柔的笑着，拿膠帶粘住了程佳的嘴，他笑着說“我要你在我和許烈之間選一個”然後郭子楓看着程佳瞪着不可思議的眸子，嗚嗚的說不出話，嘴角扯開，露出個得意的笑，他摸着程佳的小臉，在她額頭印下一吻，“曹嬌嬌是我找人害死的，現在警方已經找到證據，正在全力通輯我，我已經走投無路了，佳佳，你會陪着我的對不對？”郭子楓将程佳摟在懷裏，他顯的十分鎮定，似乎這樣的結局他早有預料。
宇宙廣場聚集了很多看熱鬧的人，大家都擡着頭，看着大廈頂樓的三個人影，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下面的救援隊正在奮力吹着氣墊，而警方人員正拿着喇叭疏散人群，120的急救車也停在一旁準備随時待命。
大廈頂樓郭子楓和程佳站在一起，他們身後就是百米高空，許烈站在離他們不到五米的距離。他看到郭子楓的右手和程佳的左手用手拷連在一起。許烈的心像沉入死水般，糾在一起——
郭子楓很坦然的笑着，撕開粘在程佳嘴上的膠帶。
三個人誰也沒說話，只是彼此注視着彼此。
直到都江天和幾個警員帶着郭子楓的父母，兒子還有柳煙上來，郭子楓看了他們一眼，一直笑着的臉慢慢垮了下來。
“小楓，你快回來”郭母一把鼻涕一把淚，朝郭子楓沖過來，
“站住——”郭子楓無情的大喝一聲，郭母就突然定住一般，一動不動，
“臭小子，你這是要鬧哪樣，趕緊給老子滾下來”郭父一臉怒氣，老臉都綠了。
☆、68
郭子楓哼一聲，冷笑。他說“你們關心我嗎？從小到大，你們眼裏有我這個兒子嗎？我生病的時候，發燒的時候，害怕的時候，孤單的時候，落寂的時候，高興的時候，你們在哪？你們拉着我的手逛過街嗎？你們帶我去過游樂場嗎？你們給我做過一次飯嗎？你們給我過過生日嗎？你們生下我，又不管我，每天都把我一個人留在空空蕩蕩的別墅裏，一大堆的傭人陪着我，我好不容易長大了，我交了朋友，我不需要你們了，你們又出來管我這管我那——”郭子楓有些情緒失控，他像發洩般沖着自己的父母撕吼，“你們不喜歡小晴，你們嫌棄她，你們不同意我們結婚，如果不是她懷孕，她也進不了郭家的門對不對，可是你們想過我嗎？我喜歡她呀，她關心我，照顧我，對我百依百順，會給我做飯，洗衣服，收拾家，她讓我覺得溫暖，是，我愛玩，我混蛋，可我從沒想過失去小晴，你們明白嗎？我愛她！！那天晚上我對她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如果不是她跟我吵架，我也不會說出那些混蛋話”郭子楓難掩悲恸，嗚嗚的哭起來。“可是你們，你們為什麽要自作主張，為什麽要保孩子，為什麽不保小晴，為什麽？孩子還可以再生，小晴只有一個，只有一個啊！！”
“郭子楓，你知道小晴只有一個，你把佳佳還給我，她不是小晴，你把她還給我”許烈往前邁了兩步，立馬被郭子楓喝停，郭子楓有些情緒不穩定的在樓頂邊沿移着步，程佳也被迫的跟着他移動，程佳不敢往下看，那些地面上的人像螞蟻一樣攘攘熙熙，看的程佳就膽戰心驚。“程佳就是我的小晴，是小晴投胎轉世，她是我的——” 郭子楓忽然就神質不清的說，把程佳摟的更緊了。“是你搶走了我的小晴，是你破壞我們的感情，你這個無恥的第三者，如果不是你，小晴就不會離開我”
“郭子楓，你清醒清醒，她是程佳，不是小晴，你清醒清醒——”許烈崩潰的有些絕望，他不知道郭子楓怎麽會患上間歇幻想症的。
“你少騙我，程佳就是小晴，她最愛的是我，”郭子楓狂笑，他摟着程佳，看着腳下百米高空，肆意的坦然道“你怕嗎？就算全世界都不讓我們在一起，我也不會跟你分開——”
“阿楓，只要跟你在一起，我什麽都不怕”程佳一開口，讓所有人都驚住了。
郭子楓激動的攥着程佳的手，一顆心都要跳出來了，“真的？”
“嗯——”程佳點頭。
“佳佳？你，說的，是真的？”許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不是佳佳，我是小晴，我是阿楓的小晴”程佳看着許烈，此時她只希望許烈能明了她的用意。郭子楓神志不清，恐怕随時都有跳下去的可能，她只能将計就計，希望能救自己，也希望能救救郭子楓，她不想死，她舍不得許烈，更舍不得她和許烈出生沒幾個月的孩子。
“小晴，你回來了，真的是你嗎？”郭子楓伸出手，撫摸着程佳的臉頰，他兩行清淚滾落，掉在程佳手背上，一顆一顆，程佳想，郭子楓一定很愛他的小晴吧，從他給她發的短信裏，她也能體會到，那些曾經的點點滴滴，像燒紅的鉻鐵，已經永遠烙在郭子楓骨髓裏，不管經過多少歲月的洗禮，都是一道抹不去的印記。
可是人應該向前看，而不是沉溺在失去的悲傷中，郭子楓之所以一直如此執迷，是因為他不想撒手過去，忘不了該忘的，所以他才抓不住現在該有的。他癡情，卻也悲情——。
“你那天離開酒吧，我很內疚，我後悔沒去追你，真的，我說的那些混蛋話，都不是真心的，我是愛你的，我不會跟你離婚的，我保證以後什麽都聽你的，我不出去玩，不喝酒，不抽煙，我會好好陪着你，還有我們的孩子，我們一起等白發蒼蒼，一起看夕陽西下，一起慢慢變老”郭子楓這些話壓在心裏很長時間了，現在講出來，他整個人都輕松了，他抹一把臉上的淚，露出個燦爛的笑，他溫柔的看着程佳，輕輕含住她的唇，這一刻，天地萬物，紛紛擾擾，都與他無關，他的世界裏只有程佳。
☆、69
都江天和許烈幾乎同時沖上去，将郭子楓和程佳拽到了安全地帶。
許烈吓的臉都蒼白了，他抱住同樣心驚肉跳的程佳，感覺剛才的幾分鐘真是驚心動魄。他抱着懷裏的程佳，都沒回過神，感覺很不真實，像做夢似的。“你放開小晴，流氓——”郭子楓被都江天按在地上，手上的手拷已經打開，就見郭子楓一雙眸子怒不可遏，似能噴出火來，恨不得分分鐘把許烈千刀萬剮，他使勁的想掙紮出都江天的掌控，他看着程佳，眼裏流出淚來，他喊着“小晴，小晴——”程佳轉過身，不敢看郭子楓，他那雙飽含深情和絕望的眼睛，讓程佳心裏如萬馬奔騰，不能平靜。
郭子楓終于安靜了，他看着程佳越來越遠的背影，心裏大片大片的落寂，排山倒海，像自己壓來，他不明白，剛才還跟他說要跟他在一起的，為什麽轉身就投進了別人的懷抱，女人都這麽善變嗎？都江天将郭子楓移交給另兩名警員，押着他下樓。
郭子楓一直很安靜。
可是在上警車時，郭子楓又看到了程佳，他突然就像瘋了般，渾身好似打了雞血，力大無窮，他掙脫開押着他的兩名警員，朝着程佳跑過去，他邊跑還在邊喊“小晴，你別離開我，你別走——”郭子楓跑的很快，像一陣風，在車水馬龍的公路上橫沖直撞。
“砰——”一聲巨響，郭子楓的身體像一片樹葉，在空中輕飄飄的飛了起來，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重重掉在地上，殷紅的血像瞬間開放的昙花，一地繁華，印紅了天邊那抹晚霞。
“小楓——”
“爸爸——”
“郭子——”
。。。
。。。
郭子楓在最後閉眼的一剎那，看到了小晴，她嘻嘻的笑着，沒心沒肺，傻呼呼的向他伸出一支手，她一臉天真可愛，她說“阿楓，我們重新開始吧——”郭子楓扯開嘴角，露出個迷人的笑。。。
三年後的某一天
許烈和程佳帶着想想一起走進婚紗店，店員熱情的招呼，介紹着各款婚紗，程佳挽着許烈的胳膊，在一件件婚紗前走過，她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突然她的眼睛被櫥窗外的三個人吸引了，她的眼淚在眼框裏打着轉，她輕輕靠在許烈肩頭，許烈順着她注視的方向也看過去，就見郭子楓坐在輪椅上，他穿着一身淺藍色的西裝，臉上帶着平靜的笑，身後的柳煙揚着頭，一臉燦爛的笑容，她正和旁邊的念念不知說什麽，三個人一起笑起來。
郭子楓不輕意的轉過頭，不知道他是看到許烈他們了還是無意識的，他朝着他們展開個笑。。。
“現在的阿楓雖然腦子不清醒，但有柳老師照顧着，他也很幸福——”許烈拍拍程佳的肩膀，安慰她。
“是的，他很幸福”程佳看着許烈，笑了。
許烈抱起兒子，摟住程佳，道“我也很幸福，有你們，我真的很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