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夜探白府遇旻王

午飯後,白玉一覺睡到晚飯前,補回昨晚缺的覺養足精神頭,今晚好幹活。

月黑風高,整個白府陷入靜悄悄。

偏院閃出一黑影,避過巡夜護院,路過假山旁,又看見春巧站在湖塘邊等那個假的白霍遠。

白玉将她遠遠望一眼,悄悄繞過假山便離開,這是她自作的,怪不得別人,不再理會隐入黑暗裏。

先去哪裏好呢?

思考良久,拐個彎子,朝藥盧方向,先去弄點蒙汗藥,以備不時之需。

藥盧中。

寒山與一黑衣蒙面人聊天,黑衣人正是多日不見的明月楓。

明月楓這次回京,難得沒有到處惹貓逗狗,最近手上公務繁忙,今日終于得空,才來這裏看望好友,順便朝他打聽一個人。

寒山得知他來此目的,卻是微微一笑:“我發現你越來越不像你了,京中名門淑女衆多,你卻關心一個不受寵的傻小姐。”

“你知她并非傻。”明月楓扯下遮面黑巾道:

“我并非關心她,我最大的愛好是習武,那丫頭說她師承武當派張三豐張真人,可我派出人手,根本沒有尋到她口中的武當派,更別說張三豐。”

明月楓猶記那晚怒江邊,被白虎門殺手暗算之景,這段時日,就是去處理這事了,他将白虎門連根鏟了,江湖上從此再不會聽見白虎門三字。

那晚也多虧了那丫頭,否則不會有他今日報仇雪恥。

寒山靜聽明月楓闡述,對白玉産生了好奇,也很想見識下白二小姐使得那身怪異功夫。

聊興正濃的二人,忽然同時屏住呼吸,外面有人來了,腳步輕盈,明顯那人有意放輕步子。

二人對望,明白對方意思,明月楓上了房梁,寒山卻拿起桌上一壺酒,猛灌一口,随後躺在牆邊矮榻上,裝成醉酒熟睡。

剛躺好,白玉推門進來。

一股子酒味撲面而來:“這家夥還是一酒鬼,真不虧是蒙古大夫!”

她的自語聲,被那兩人聽的一清二楚:蒙古大夫?

白玉悄悄踱向塌邊,寒山閉目,呼吸均勻,看來确實醉的不輕;調皮的做出一個對他打耳光的動作,這才到牆邊藥架上,尋找蒙汗藥。

找了好半天急出一頭汗,有些抱怨:“沒事整這麽多藥幹嘛,當飯吃啊!”

翻了好半天,一支粉色瓷瓶引她注意,将那瓶子打開一聞:“沒錯,就是它。”回頭再看一眼,還在酣睡之人連身都沒翻一下。

那麽多藥,少一瓶,一時半會應該不會被發現。

她以為自己神鬼不知,哪裏知道,她所有動作一點不拉落入他二人眼中。

明月楓跳下房梁,跟上白玉腳步,他們先後出去,寒山翻個身面朝裏,這會真睡了。

出了藥盧經過廚房,裏面傳出說話聲,白玉悄悄湊近躲在暗處,聽了半天,原來是對偷情野鴛鴦,聽來聽去,全是些沒營養的話,又悄悄離開,不再打攪他們。

二夫人的梅苑與白青荷的荷苑同樣靜悄悄,看來所有人都已經安歇。

前方過來倆護院,她快速躲到一顆大樹後,那二人舉着火把從她身邊經過,他們的談話聲一字不拉進了她耳中。

“……你說我啥時候才能取個四姨太那麽風騷的媳婦呢,老爺今夜又留宿在她那了。”

“別亂說,萬一叫二夫人聽見,你還想不想幹了。”

“我這不給你說說嘛,這裏又沒別人……”

他們遠去,白玉一轉身,朝他們來的方向,四姨太所居的院子。

窗戶上果然亮着燈,裏面發出的聲音叫人臉紅。

“…哎呀…老爺……”正是四姨太甜膩的聲音。

白季農喘着粗氣:“.…你這妖精…叫老爺作甚…”

裏面還在繼續,好半天……

不由得為白季農豎大拇指。

幾個孩子都成年了,一把年紀的人,沒想到體力這麽好!

一直跟她來此的明月楓,看她對窗戶豎大拇指,臉又黑了:這丫頭從哪修煉的厚臉皮,聽自己親爹和庶母房事竟然能豎起大拇指?

窗戶那邊漸漸安靜。

四姨太濃濃的撒嬌聲響起:“老爺,你說要給人家擡位份的,你啥時兌現嘛?”

“你呀,急什麽,等你給老爺我再生個兒子,還能少了你的好?”

“難道人家生不了兒子,你就不打算要人家了?”緊接着四姨太嗚嗚開。

“你看你,剛剛不還好好的嘛,怎麽又哭上了,老爺我答應你,等這次升官了,定然少不了你的好,這總行了吧。”

四姨太止住哭聲:“老爺何時會升官,奴家原先沒聽你說過呀?”

“你無需管何時,老爺說會升,那就一定會升,到時再将你位份擡起來,雙喜臨門,你看你可否?”

“奴家就知道老爺最疼人家。”四姨太聲音又恢複撒嬌樣。

白季農對她的撒嬌很受用:“呵呵,你呀,好了咱們睡覺吧,已經這麽晚了。”

窗內燭光熄滅,再無聲響。

白玉悄悄離開,回憶剛才他們的談話。

雖然不懂政治,但她也知道,白季農位列朝堂官居正二品,再往上可是一品大員,不是随便就能上去的,他為何說的那麽篤定?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升官與否,與我這個傻女兒來說,又落不下一丁點好處,操那閑心幹什麽?

算了,再想其它辦法查探那母女二人的目的!

看來今晚的收獲,也就一瓶蒙汗藥。

她打算回去睡覺。

明月楓見她要走,想了下既然要與她結交,躲在暗處何時才能與她相識?

白玉被突然從天而降的黑影吓的倒退,直直落下的黑影像只大蝙蝠,擋住她去路給她一背影。

明月楓轉身對上她,今晚無月色,但府中每隔幾步都會挂一盞燈籠,借微光,才看清眼前女子。

從未見過哪個女子會将自己搞成這副鬼樣子,一張臉慘白吓人,兩眼睛被塗成兩大黑坨,一張歪斜大紅嘴。

虧得上回來此,透過窗戶縫隙見過她真容,否則現在這樣子,還真叫人一時無法認清。

明月楓一直打量他,想着該與她如何開口才不唐突。

白玉卻先出了聲:“香蕉你個芭拉,你從上面掉下來,竟然沒摔着?”

她又想起那晚從空中掉下摔進稀泥中,壓根就沒想到,對面之人哪裏是掉下來的,人家那是輕功好不好!

明月楓一怔:“你說什麽,香蕉什麽……”又從她嘴裏聽到一個新鮮詞,又發覺她話中意思,那晚場景眼前顯出。

“呵呵,是啊,我怎麽會像某人一樣摔跤呢?”這話很隐晦。

白玉一愣,他什麽意思:“你是何人?要是來做賊的,請便,我這人不多事,讓我過去。”

賊?虧她想得出來。明月楓立在原地沒動。

白玉心中嘀咕:這裏不光小人多,有妖怪不算,竟然連賊都盯上了!

見他站在原地沒有動,白玉繞過他,松了一口氣,哪知一轉身又撞到人家懷裏。

擡頭看清竟然是那黑衣人,連忙往後退兩步:“你…你怎麽過來的…”這人剛才明明被甩到身後的。

明月楓看她炸毛加滿臉吃驚的表情,再加上吓人的鬼樣子,有大笑沖動。

“你到底是何人,再敢攔我去路,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聽她如此說,他卻來了興趣:“哦?不客氣?你要如何不客氣?”

白玉現下對他到底是何人起了懷疑,萬一他和白季農是一夥的呢,剛剛大意了,這陣突起殺心,散出殺氣,掏出匕首朝他刺上。

明月楓很奇怪,她怎麽會在一瞬間對自己起殺心?

出手盡朝自己要害處,他不敢大意,躲避她攻擊,心中暗暗吃驚,怎麽都沒想到,這位白二小姐出手這麽狠毒。

他來這可不是想和她誤會的,思索下,出手迎上,幾招後,奪下白玉手中匕首,想去給她解釋。

不等他開口,白玉卻先急了:不能讓白季農知道自己的秘密。

情急之下空手同他交上手,二人打起來。

她使得正是那套自創的詠春太極拳。

明月楓顧不上再解釋,出手迎上。

越打越興奮,果然使的力氣越大越吃虧,她越占便宜。

明月楓仗着武功底子好,再加上他速度實在太快,并沒吃什麽虧,反觀白玉越來越力不從心。

今天遇見了高人,這人竟然摸清了自己的拳法門路,如果再和他打下去,吃虧的就是自己,一個轉身穩穩停住。

眼眸一瞥,路邊躺着一根胳膊粗的木棍,二話沒說,提起那木棍,毫無章法朝着面前人渾身落下。

明月楓被她的不按常理出牌整愣神,擡手擋開落向身上的木棍,一個打一個躲,不知怎麽的手卻挨到人家姑娘身上,當下兩人都愣住。

他的手掌恰捂上白玉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