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春巧的春夢

白玉打個哈欠:“咱們也回吧。”

偏院躺椅上,春巧直直挺屍,惬意極了;她好像睡不醒,無時無刻犯困,每日只将白玉的行動簡單向白季農做個彙報,回來倒頭就睡。

而白玉恰恰要的就是這,最好叫她睡過去不要再醒來。

主仆二人一進院中,就看到她做美夢的笑臉,蘭翠想去叫她,被白玉一把攔住。

春巧睡熟,壓根沒發現她們回來,臉上還帶絲絲微笑。

白玉立在躺椅前觀摩她,每天都要看她在眼前晃蕩,仿佛蒼蠅繞眼,直教人心裏堵的慌:得想個辦法将她打發了,如何才能不動聲色的踢她出去呢?

春巧面上笑意越來越濃:“咯咯……”

“大少爺,你好壞哦……讨厭了啦……人家不依啦……咯咯……”閉眼之人夢話連篇。

白玉捂嘴差點笑出聲,身旁蘭翠臉又紅了,傻子都聽得出,她做春夢呢。

正所謂日有所思,夢有所現,看來春巧早就思謀上了白霍遠,有了!

“咳咳!”白玉故意大聲咳嗽。

還在夢裏的思春人,被她咳嗽聲驚吓醒:“誰呀!”因起來的猛,差點沒站穩,一個趔趄倒向這邊,被白玉一把接住:“春巧姐姐,你醒了!”

當看清眼前放大的臉是那傻小姐,剛剛的被驚吓又退掉,只要不是二夫人就好,若讓二夫人知道,自己宵小大少爺,定會被她打殺了。

春巧站直身子:“小姐,為何逛園子這麽快就回來了?”口氣很是不好,心中更是有些怨恨:早不回來,晚不回來,正跟大少爺成全好事呢,你們就出現了!

發覺她顯出不快,明白将人家夢中好事打斷,難怪她會不高興。

白玉一臉委屈:“今天又見着三妹,以後不出去了,免的惹她不高興。”說的話傻裏傻氣。

春巧卻是将她瞪了一樣,一個勁鄙夷她沒出息。

白玉将她鄙夷盡收眼底,卻不當回事:“三妹今日都來逛園子,那大哥的傷也好了吧,怎麽不見他出來呢?”

春巧果然在意白霍遠,立刻接口:“小姐,你有所不知,大少爺傷的重,要多修養一段時間才能下地。”

“這樣呀”白玉像恍然大悟:

“難怪小桃今日親自去給大哥送炖品,原來大哥還不能下地。”轉頭又對上立在一側的蘭翠:“小桃為何今日打扮的那麽漂亮,原先可沒見她如此愛美呢,蘭翠姐姐你知道為什麽嗎?”

蘭翠搖搖頭表示不知。

白玉這話其實是說給春巧聽的。

小桃是二夫人的丫頭,白霍遠成年後,從不讓府上婢子伺候,身邊下人全是小厮;因他比較潔身自好,白霍遠一直是衆多女子心中佳婿。

小桃去給白霍遠送補品,自然是二夫人授意。

而小桃肯定是借着送補品的機會,刻意打扮,為的就是勾引大少爺。

想明白了,春巧開始心急:如果讓那賤人捷足先登了,以後還能有我的機會?大少爺還不得被她霸占了。

再加上近段時間,總做與大少爺有關的夢,說明自己和大少爺還是有緣的,絕不能讓別人搶了先機。

白玉坐在躺椅上,傻乎乎的瞅着春巧臉上表情變化,看她嘴角慢慢顯出一絲笑容,知道剛剛那番話起了作用。

“蘭翠姐姐,我餓了,今天吃什麽?”

既然目的達到了,她肯定會有所行動,神不知鬼鬼不覺,就算出了事,也與自己無關。

“小姐,你等着,我去給你端飯。”蘭翠去廚房,白玉望着面上表情不斷變化的春巧,嘴角翹起一絲狡黠微笑。

剛入夜,春巧尋個由頭來向白玉告假,白玉自然萬分答應:“既然前院有事尋姐姐,那你去吧,有蘭翠在呢,你不必操心。”

望着春巧離開背影,蘭翠為白玉不平:“小姐,你又慣着她,前院那麽多下人,有什麽事非得叫她,你看她打扮的花裏胡哨,哪像是去受人使喚的?”

“行了,不用理她,沒了她咱兩清靜!”

既然主子都發話了,蘭翠不再抱怨,只安心做好分內之事。

一連多日,春巧夜夜都會打扮了出去,頭幾天還打個招呼,後來連個招呼也不打,白玉也不跟她計較。

這段時間,也沒見白青荷再來主動來示好,先将她放到一邊,只要她不招惹自己,自己就當她那天抽風了。

今晚又是月圓夜,将蘭翠打發安歇了,白玉摸着黑來到馬廄,掏出火折子照個亮:小龍呢?

除了高頭大馬,确實不見他,難道變化了飛走了?

“姐姐,你來了!”

突然出現在背後的聲音,将白玉吓的一個激靈,連忙轉身,是小龍那張白淨的俊臉:“小龍,你吓死我了,人吓人會吓死人的!”

“不好意思。”小龍害羞撓撓後腦勺。

看着他比女子還容易害羞的臉,白玉笑笑:“行了,我沒責怪你的意思,今天正好滿月,你現在帶我去秦州可否,辦完事咱們就回來。”以小龍的速度,天亮前趕回來不成問題。

小龍滿口答應:“成,呆會咱們就走,我先帶你去看出戲。”

不等答話,他拉起白玉朝着花園方向而去。

“看戲?看什麽戲?”

“去了就知道了 。”

小龍拉着她到一處假山後,随手使個術:“有這道結界,別人無法看到咱們。”

白玉不明白他為何要如此:“你讓我看什麽,還搞的這麽神秘。”

“你看那!”

順着小龍所指方向,看到湖塘邊站着一個人,确切來說,那人是春巧。

“咦?她怎麽在這?”她不是應該在白霍遠的青竹院嘛。

“姐姐認識她?”

白玉點點頭,一副疑惑表情,小龍接着說道:“想不到,這裏竟然還藏龍卧虎,那女子中了陰魂術,她命不久矣。”

白玉有些吃驚:“陰魂術?那是什麽?”

小龍給她解釋起什麽是陰魂術。

陰魂術乃是一種邪術,修煉此術精怪,專靠吸食女子陰靈之氣,來達到提升功力目的。

中了那術的女子整日昏昏欲睡,睡着必做春夢,長此以往,魂魄靈氣被吸光,就會化作一具幹屍。

聽小龍解釋,白玉才明白,為何春巧總嚷嚷乏累,原先當她是偷懶,居然是這狀況。

“你剛才說府裏藏龍卧虎,難道這裏有不幹淨的東西?”

“是什麽我還不清楚,不過那東西肯定是水中物……姐姐你快看!”

春巧面前湖塘開始劇烈翻水花,卻聽不見一絲聲音,那陣水花翻了好一陣,從水中慢慢升起一個人。

借月色,白玉看的清清楚楚,那漸漸冒出水面的人竟是白霍遠。

水面已平靜,白霍遠立在上面,就好似踩在平地,他踱步慢慢行上岸,春巧立即投入他懷抱。

白玉被那畫面驚的何不攏嘴差點叫出聲,被小龍一把捂住,順便給她做個噓聲動作。

白玉會意,表示不會再出聲。

白霍遠摟着春巧,朝他倆立的假山過來,見身邊小龍給她一個放心眼神,她也就随着小龍站在原地。

到了假山邊,白霍遠将春巧推靠在假山上,他順手打一響指,也為他們設一道結界,撩起春巧襦裙長驅直入,在白玉和小龍面前,做起人類最原始運動。

白玉唰的一下臉紅了,如這裏只她一人,她才不在乎看他們上演活春宮,只是旁邊還有個未成年,叫她好不尴尬。

原來所謂的看戲,竟然是看這個!這倒黴孩子算早熟嗎?

小龍雙手抱在胸前,兩根手指摩挲下巴,還不時點頭,似乎對他們的姿勢力道做評價,看的是津津有味,不見他露一點兒害羞表情。

白玉無奈,捂眼蹲在地上。

打那邊過來兩個舉火把的巡夜護院,從正在酣戰的二人身邊經過,沒發現任何異樣,白霍遠也沒受影響,繼續在那忙活。

良久,他們終于分開。

“好了,你回去吧,明日在此不見不散。”

春巧木然轉身返回,從白玉眼前經過,她的樣子像在夢游,雙眼空洞無神。

春巧離開不久,那個白霍遠原地轉個圈,搖身一變,化成一個怪人,白衣白發,露在外頭的皮膚像魚鱗,他盤腿坐下,吸食月光精華。

過了好長時間,他才又回到湖塘中。

“原來是條鯉魚精,他從哪裏得來的法門,竟然修成人身?”小龍自語。

白玉沒注意他的話,還蹲在地上回憶,春巧自打吳伯派過來就每天喊困,難道那時她就已經中了陰魂術?

“小龍,請教你個問題……”

白玉将她回府後,還有春巧的事情給他大概講了一遍。

小龍答道:“她應該在那時已經着了道,如果她心中不記着你大哥,陰魂術除了會使她做夢,不至于讓那鯉魚精得逞,吸食女子陰靈,必須得那女子心甘情願,那樣才有用。”

原來是這樣,看來自己無意間幫了那妖精一把,怎麽會這樣呢!

“姐姐,戲看完了,咱們走吧,天亮之前趕回來!”

小龍就要幻化真身,卻被白玉一把攔住,她眼睛瞅着另一個方向噴火焰,心中憤恨往上湧:他怎麽會出現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