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037 珠光寶氣
莊染知道秦燕珩掌控着一切, 他又忙了起來，冬季有好幾個重要紀念日，陛下這兩年很少出席, 基本都是太子代替他露面, 這種情況下導致他回到別莊的時候，莊染已經睡下, 她早起時, 人已經走了。
于是沒課的時間，莊染一人在莊園放縱，再定時去探望莊敏瑜。
她或許已經認清現實，對待莊染特別平靜，還關心了一句：“你生理期的問題解決了嗎？”
“沒有, 不過醫生說不會影響生育, 對後代沒有太大影響。”
當初檢查的時候他們都沒關心這些問題，但是醫生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 而且她和太子基因匹配度達百分百, 所以不擔心會對孩子有影響。
莊敏瑜等了一會兒，确定只說這麽多，沉默的點點頭。
“想出去看看雪嗎？”
“好。”
莊敏瑜穿了很久的病號服, 氣色被襯得很差, 莊染拿出一件新買的保暖大衣時，她也沒反駁, 坐在輪椅上由着莊染推出去。
蘭星冬天是看不盡的雪景，雪下了很快是晴天，而後再下雪，如此往複循環。
雪下掩映着梅花枝，剛長出的花苞逐漸露出花瓣色澤, 低矮些的花枝垂下來，莊敏瑜伸手就能碰到。
“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明年的梅花開。”
“您保持精神愉快還是有很大可能的。”
莊敏瑜擡頭看太陽，蒼白臉頰上漸漸染上光澤，她像是默認了莊染的說法，對着陽光向往那些遙遠的未來。
“賀進知道你的事嗎？”
“不知道，也沒再來找過我。”
莊染伸出一根手指掃掉梅枝上沉甸甸的積雪，彎曲的枝幹又恢複落雪前的姿态，她輕輕的說：“只要您能挺得住，早晚能看見賀進自食其果。”
莊敏瑜眼睛一亮：“真的？”
“嗯。”
莊染沒說還有最壞的情況，太子殿下被徐文韬推下臺，她們這一派都玩完兒，但看太子殿下最近忙碌的程度，她覺得這個可能性蠻小，不必說出來吓唬莊敏瑜。
“好，我等着。”
莊敏瑜信心十足。
兩人都不是很喜歡外面的冷意，很快就回了病房。
莊敏瑜心情好了很多，甚至比生病前還溫和，還給莊染一柄鑰匙，是用來打開銀行保險櫃的，回去的路上莊染好奇的去看了看保險櫃裏的東西。
其實說保險櫃不太恰當，而是一個巨大的保險倉。
珠寶首飾字畫古董，應有盡有，莊氏王朝下落不明的兩件絕世珍寶也在其中，莊染看完就一個感覺，眼花了。
被它們的價值閃花了眼。
不過，莊染的鑰匙只有觀看權限，不是存儲人親自來取或者沒有遺囑，誰也拿不走一件東西。
鑰匙等于免費觀看券。
莊染帶着沾染到的珠光寶氣離開銀行時只覺得腰杆倍兒硬，她回到別莊搜索了很多關于這些東西的歷史，表達震驚的時候，很不文雅。
曉夢：“你将來是要做太子妃的人，卧槽卧槽的也太卧槽了。”
莊染在床上笑的打滾。
曉夢：“我是被你帶壞了。”
“好吧好吧，是我的錯，曉夢，用你的超數據給我分析一下，我媽今天這是幹什麽呢？”
曉夢分析不出結果。
莊染給出三個字：“胡蘿蔔。”
從前看不見摸不着的莊氏王朝遺産今天有了具體的模樣，夢裏都是這些東西，總覺得渾身沉甸甸，醒來發現還睡在別莊大床，又覺得渾身一松。
其實剛剛到午夜時間。
莊染起身恰好看到花園的燈逐漸熄滅，留下一盞盞小燈，這代表這太子殿下已經回來，已經午夜了。
看來，太子殿下不是個輕松的活計，但是莊染好奇他為什麽堅持回到別莊，表現兩人之間的嗯……鹣鲽情深？
莊染覺得她配合度已經很高了，即便太子殿下沒表現的那麽體貼深情，她也不會胳膊肘向外拐，除了上次生理期把太子殿下的關心問候當成籠絡人心的手段。
“殿下不打算歇在東宮嗎？”
彼時，兩人難得傍晚碰面，晚飯後到銀裝素裹的花園散步，莊染披了件正紅色小鬥篷，戴着羊絨手套玩雪。
秦燕珩拿過她攥好的雪團在手裏抛着玩，随意道：“這裏環境更好，如果半夜發作不會讓陛下憂心。”
“原來如此，殿下冬天很容易發作？”
“是。”
秦燕珩精神力異能之一和水有關，天冷的時候速度提升更快，随時都有可能出現意外。
莊染在地上蹲久了，自然而然将手遞給他，讓他拉自己起來。
“我能為殿下做些什麽？”
他手上微微用力，差點直接把人拉到懷裏，莊染沒站穩的時候下意識用另一只空閑的手按在他腹部，借力站定後，仰頭看他。
“殿下，是打算□□麽？”
秦燕珩為她掃掉肩上一抹雪：“有用？”
莊染兩手一攤：“有用的呀，您忘了您有多受歡迎嗎？”
她手掌很薄，手指細細的孱弱，秦燕珩不知從哪裏變出一樣東西，輕輕拍在她掌心，一枚血紅寶石胸針，價值連城。
“這是殿下的誠意？”
秦燕珩又拿起來給她扣在鬥篷上，退開一步打量片刻：“你覺得可以那就是吧。”
莊染摸摸那冷冰冰的寶石，笑的很甜：“殿下查出來了？”
“嗯。”
雖然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但當時科技可以保存很多證據，對皇室來說，查清楚不過是時間問題。
莊染左手一直放在心口，把玩着胸針：“殿下，想怎麽處置？”
秦燕珩不置可否，如果因為這件事就治岳母大人的罪，确實有些牽強，但是忍下來又太痛快。
莊敏瑜二十多年前的就診記錄講明她沒有服用過異常藥物，她懷孕期間，賀進正和情人幽會，但那情人并不是現在的瓊玲夫人，而是賀進現在還在聯系的地下情人，瓊玲也想将賀進哄回來，可她當時剛自然妊娠生下賀子晴，心有餘而力不足，只能和賀進鬧脾氣，基本不可能對莊敏瑜下手，謀害她腹中已經查出性別的嬰兒。
不過，瓊玲将賀進與人幽會的實情告訴了莊敏瑜，她一怒之下威脅和賀進離婚，兩人冷戰後，莊敏瑜買了治療精神疾病的藥物并讓賀進發現，讓賀進愧疚過一段時間，後來，莊敏瑜不慎吃錯藥，去醫院診斷的時候早就過了藥效，醫生沒檢測出胎兒異常，妊娠繼續。
莊染那天的無動于衷表明，她早就知道這件事。
“對不起，殿下，當初應該和你說明的。”
秦燕珩抿了抿唇，這是很不高興的表情了。
莊染乖乖認錯：“好吧，我認錯，我當時并不确定，殿下查出來我就安心了。”
從因為生理痛去醫院檢查開始，莊敏瑜就在暗示基因缺陷和胎裏發生的壞事有關，罪魁禍首正逍遙自在，加上賀進落難，現在正是整治他的好機會，只需要太子殿下一擡手，或者她憤怒的吹枕邊風，莊敏瑜就能達到報仇目的。
這就是莊敏瑜的性格。
“不過我要聲明，我是真的不确定。”
原文最後，徐文韬大權在握，開始追思為他付出良多的病弱白月光，特地讓人查了病因，确定是因為莊敏瑜吃錯藥造成的。
至于，那天保險倉一日游，就是給她的獎賞。
莊染手裏的寶石胸針，應該是來自太子殿下的安慰。
秦燕珩神色複雜，不再掩飾他的審視：“你不生氣？”
準确來說，她好像不會生氣，什麽事也不能引起她的在意，現實裏的鬧劇甚至不如網絡掐架的網友能引起她的情緒波瀾。
莊染慢吞吞的道：“可能是基因缺陷造成我反應遲鈍。”
“嗯？”
秦燕珩屈起兩根手指，爆栗在路上了。
“殿下，你應該沒有家暴潛質吧？我還是個小姑娘啊！”
可惜對方絲毫沒有退讓的架勢，一定要追究真相實情。
莊染抱胸：“殿下，我可是你未來的太子妃啊，你怎麽能這麽對我呢？”
這話好似取悅了太子殿下，爆栗改為安撫，很不熟練地拍拍她頭頂，不過莊染眨着眼睛，一雙眼睛比身後白雪還要簡單。
秦燕珩幹脆放開力道，将手掌壓在她頭頂。
莊染急了：“殿下，拿開手，太沉了！我還要長個兒呢！”
他不為所動。
莊染只好自己上手，矮下身子向後退了一步，但是腳下沒站穩，直直往後倒，她很佛系的閉上眼睛，反正後面就是厚厚的積雪，摔不着。
但是，旁邊為什麽有倒下的聲響，她睜開眼睛一看，太子殿下就躺在她身側，頭發和臉上都是雪花，抿唇笑時格外狡黠。
“染染，事故是你造成的，你要負責。”
太子殿下寫一本碰瓷實錄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