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除了馮梓懿外的五個人全都擠在廚房裏, 聞着油鍋裏飄出來的香氣, 不敢相信又胖又醜的小東西竟然還能做成一道菜。
馮梓懿也想跟着聞聞味，但爬樹爬得他手腳酸軟, 在沙發上躺了一下午都沒緩過來。
爬樹絕對比撸鐵還要痛苦，為了這十幾只小東西，他爬了七八棵樹，樹下的圍觀群衆一批接一批跟看猴戲一樣仰視着他在樹上的風采。
當兒子真的好累……
秦雨晨：“姜姐！你怎麽什麽都會做啊！”
白淼：“香！雖然我沒吃過，但我聞着香味就能吃兩大碗飯”
旁邊的兩個人默不作聲, 趁着姜舒正在做魚, 偷偷把魔爪伸向了盤子裏炸好的知了。
高蛋白、有營養，口感跟雞肉有點像, 但味道可要比雞肉香得多。
“叮咚~”
下午五點半, 甜橙CP的客人按響了門鈴。
對着房門，女人揉了揉僵硬的臉頰，節目裏，總要把自己最好的狀态展現給鏡頭前的觀衆。
“來了來了！”
南征三步化作兩步跑到門口，拉開門看到外面熟悉的臉，只是客套地點了點頭。
女人手裏拎着給他們帶來的禮物，雖然是來看望甜橙CP，卻準備了四份禮物。
墨海的藝人，人人有份。
一口把剩下的蟬塞進嘴裏，要是看在錄節目的份兒，敷衍的語氣都懶得給她，“進來吧, 随便找地方坐。對了，別進姜姐的房間，別跟馮梓懿搶沙發。”
不耐煩地趿拉着步子回廚房，女人臉上精致的妝把他所有的好奇和激動都一掃而光。
“秦雨晨，嘉賓是詹妮弗。”倚在門框上，南征朝外面戳了戳手指。
秦雨晨放下了手裏的兩根筷子，拖長音道：“啊……怎麽是她啊。”
剛才還熱火朝天的氣氛倏地冷了下來，廚房裏的所有人幾乎臉上是同樣的表情。
厭惡、嫌棄、鄙夷，就是沒有對客人該有的歡迎。
一個連自己藝人都不肯幫的經紀人，值得被歡迎嗎？不，不值得。
馮梓懿斜躺在沙發上玩手機，看了眼站在門口的詹妮弗，來不及脫鞋，直接擡腳搭在了沙發靠背上。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利用自己的事就算了，坑騙三百萬的事絕不能忍。要不是姜舒錄節目前千叮咛萬囑咐要控制自己的臭脾氣，他早把詹妮弗攆出去了。
放下手裏的禮物，詹妮弗在房間裏大致轉了一圈，眼神正好經過所有安裝攝像頭的地方，滿意地點了點頭。
雙手背在身後，昂首闊步的架勢不像是來當嘉賓的，更像是來參觀戰俘營。
打仗的勇士是自家的藝人，戰敗的士兵是姜舒和馮梓懿。
炸過的蟬又放了些辣椒圈翻炒，擠進去兩滴檸檬汁，可以遮蓋昆蟲的一些怪味。站在廚房門口，詹妮弗打量着姜舒穿着那一身衣服，從鍋裏濺出的油滴了好幾個黃色的點。
堂堂聚星娛樂董事長的關門弟子，現在成了給自己做菜的廚子，光是這樣想着，就不自覺地露出得意的笑。
今天這個嘉賓當得真值！
“開飯了，快洗手準備吃飯。”
餐桌上，因為詹妮弗是嘉賓，姜舒主動讓出了自己的主位給她坐。
姜舒端着碗坐在她對面，臉上是和她同樣的笑，今天沒有化妝，比不上她臉色那麽好，梳起的丸子頭也沒詹妮弗剛做的黑亮護理好看。這些，她都不介意。
上戰場打仗的将軍不會介意穿着，手裏的劍有多鋒利，铠甲有多堅硬，才是她看重的。
“很高興能受到節目組邀請，能來看你們我真的很高興呢。”
主動舉起手裏的水杯，詹妮弗說話八面玲珑的作态如同酒宴上的名媛，眼神一一經過身邊的藝人們，自以為占據了這頓飯的主導。
詹妮弗：“來，祝願咱們的節目能越辦越好！”
高舉手裏盛滿果汁的水杯，詹妮弗期待着碰杯狂歡的一刻。過了好久，她才注意到周圍一圈人的目光都是同樣的冷漠且無趣。
“姐，來，咱們走一個！”舉起杯子，白淼主動打破了餐桌上的尴尬，“今兒我就以茶代酒，好好地跟你說聲謝謝。”
理了一下耳邊的碎發，這一番話聽得詹妮弗耳垂泛紅，“不用，咱們之間不用說謝。”
詹妮弗把手裏的杯子湊近，離自己最近的白淼卻站起來，朝另一頭的姜舒湊近了些。
詹妮弗：？？？
“叮~”
杯口的位置比姜舒的低了一半，在酒桌文化上，表示對一個人的尊敬和禮貌。
端起杯子喝了個幹幹淨淨還不算完，又連忙給姜舒的碗裏夾了好幾塊肥美的魚肉，“今天在菜場上我真是丢人到家了，要不是你，我真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詹妮弗的手僵在半空，略帶凝滞地縮回來，孤獨地抿了一小口。
姜舒只喝了兩口，不過白淼給他夾的那塊魚肉倒是吃了個幹淨，畢竟這是她為數不多能吃的水産品了。
“不用謝，既然能在一起錄節目那就是緣分，緣分面前不談謝字。”見白淼又要把果汁倒滿，姜舒趕緊攔了一下，“還沒吃飯呢，別喝這麽多果汁，否則一會吃不下。”
旁邊的秦雨晨也給姜舒添了一勺爆炒知了，端起杯子，小女生範十足：“該我了該我了，我也有話要對姜姐說。我覺得我今年最大的幸運就是錄這個節目，能遇到姜姐，別的不說，姜姐這菜做的是真好吃！”
董一涵：“我也這麽覺得！要不是姜姐做飯，估計我真要像某人說的一樣，天天吃水煮青菜了。”
全都偏向姜舒的身子幾乎同時朝另外的方向看了一眼，這某人是誰，他們心裏有數。
詹妮弗低頭冷笑，這一桌子菜不都是些家常菜式嗎？換個人做一樣能做的好。
伸出筷子正要加一塊魚肉，馮梓懿緊接着就把菜盤端起來放在距離姜舒更近的地方，“姐，你真是辛苦了！未來這五天我們真要仰仗你照顧了。”
“對呀對呀，”就坐在姜舒身邊的南征索性靠在了她身上，快速地眨巴着眼睛，可憐又無辜，“姜姐，當媽可不能只疼兒子，我們這些弟妹也需要你。”
馮梓懿：？？？
為什麽你們總是占我便宜！
五個毛茸茸的腦袋越靠越近，還真有種自己生了五個崽子的感覺。
都是剛剛出道的新人，這種照顧小萌新的感覺，讓姜舒心裏的成就感爆棚。
餐桌上，正北和正南的兩端像是地球的南極和赤道，自己這邊幾個崽子聊得火熱，餘光瞥一眼對面的詹妮弗，只是低頭攪着碗裏的米飯。
詹妮弗臉上的陰郁，姜舒之前在高子昂的臉上也曾見到過。現在，她一定以為自己是被背叛的，自己才是最無辜的，這些人全都對不起她。
詹妮弗：“姜小姐可真是厲害，不止飯做得不錯，做人的水平也讓人佩服啊。”
往嘴裏扒拉一口飯，本來已經被冷落了，這陰陽怪氣的一句話，讓餐桌兩邊的人都緩緩轉過頭看向她醜陋的嘴臉。
她還真是自己往槍口上撞。
坑馮梓懿來錄節目這事，姜舒一直想找機會跟她算賬，大家可以作證，這次是她先動嘴的，那就不能怪自己毒舌她。
姜舒：“哪裏哪裏，跟你比可差多了。”
相比詹妮弗的笑裏藏針，姜舒的單刀直入更有殺傷力。搖晃着杯裏的果汁，姜舒盯在她身上的眼神格外堅定，“坑自己的藝人簽霸王合同，又出馊主意炒作。今天更好，小白出事了，你連二百五都不肯掏，你這做人的水平，誰能跟你比啊？”
節目組衆人：？？？
姜舒這一番話把總控室的工作人員吓了一跳，之前錄的尴尬也就算了，這突然吵起來算是怎麽一回事？
頭是詹妮弗起的，窗戶紙是姜舒捅破的。幸好，這節目不是即時播放到網絡上，否則這場經紀人之間的撕|逼大戰，不知道要有多少水軍圍觀。
“怎麽辦？繼續錄嗎？”
總導演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錄……吧。”
女人之間的戰争還是不要插手的好，左右今天晚上這一期是不會用了，與其跑去勸架，還不如就這麽等着她們吵完就安生了。
姜舒的那句話正中她的要害，看看身邊這幾個藝人，之前一個個都對自己的話唯命是從，今天無視自己，不就是因為下午的事？
詹妮弗提高了音調，尖銳的聲音近乎變形：“我下午在幫他們組合聯系工作，到時候他們賺得錢，不必這二百塊重要？”
“錢重要還是小白的形象重要？”姜舒據理力争，對付這種人，根本不用浪費體力，“當時那麽多人看着他下不來臺，這就是你一個經紀人該有的修養？”
就算不是自己的崽，沖着他昨天給自己捏肩捶腿的份兒上，姜舒也要護着。
詹妮弗：“我手底下的藝人，我該怎麽管用不着你來教。就算他們是被全網黑，我也樂意看着。”
當慣了高高在上的經紀人，手底下的藝人多了，詹妮弗從來沒有把白淼他們平等對待。
就算是現在，當他們詫異地擡頭看着自己，她的臉上都沒有閃過半分的愧疚。
不出姜舒所料，詹妮弗确實是個自私自利的女人。
低頭冷笑了一聲，姜舒真是頭一次被這麽不害臊的回答堵得說不出話。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輸了輸了，人家都把臉丢在地上了，還有什麽可吵的？
姜舒淡定地坐回在椅子上，往嘴裏夾了一口知了，還好，味道跟剛出鍋時一樣酥脆。與其比她說出更沒下限的話，還不如吃點飯填飽自己的肚子。
董一涵：“詹妮弗，你真的不配當一個經紀人。”
南征：“之前我還以為是馮梓懿太過分才會解約，不過現在來看……呵呵。”
這節目是錄不下去了，光是看馮梓懿已經充血的眼睛，詹妮弗就知道要是再呆下去，被暴打一頓都是輕的。
詹妮弗把挂在椅背上的包用力地拽了下來，椅子被帶倒後重重地倒在地上。
大步流星地朝們的方向走，盡管憋了一肚子火，卻在經過姜舒身邊時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冷笑：“哼，經紀人的素養？等明天第一期節目上線的時候，我也很想知道觀衆會怎麽評價你。”
距離姜舒更近了一步，眼神緩緩地從她的發梢轉移到耳垂，刻意壓低了聲音：“姜小姐，不知道跟藝人談戀愛，算不算有職業素養啊？”
姜舒倏地愣了一下，一時竟然沒反應過來她說的那句話。
談戀愛？誰跟誰談戀愛？
——
節目《完美的CP》計劃是日播，七天的節目剛好用一周的時間播完。
節目第一天就開始錄制，但是要經過隔天的剪輯和後期加字幕等工作，第三天才能正式上線。
所以錄制到第三天時，網絡上才會播放第一期節目的兩小時精華版。
每期節目開播，墨海都會買個熱搜增加點熱度，只是節目之前的嘉賓都太冷門，怎麽都提不起話題量。
晚上十二點，第一期《完美的CP》準時上線。和之前的運作一樣，微博熱搜榜很快就出來的#完美的CP#話題。
姜舒在床上躺了兩個小時，一直刷着這條話題下的相關微博，快速地捕捉着微博裏熟悉的名字，那一刻，她的心情就像考試查成績一樣激動。
詹妮弗說的到底是誰啊？
回想起來公寓的第一天，姜舒覺得自己跟誰都保持着合适的距離，當時，大家都不熟，除了晚上聚在一起吃小龍蝦時，他們叫了自己幾句媽媽之外，沒有再更親密的接觸了。
話題上榜五分鐘，幾個營銷號就爆出了節目裏的一段內容，時間只有兩分鐘。
點開視頻，黑咕隆咚的畫面裏只有下面的字幕和微弱的聲音。
【今天和他們在隔壁玩，有個叫白淼的小孩子唱的《櫻花》很好聽。但是我覺得如果是你，唱的一定比他好】
【（日文歌詞）】
畫面飄出了一串粉紅色的愛心，再往後就是滾動的人員名單。
還以為要傳和誰的謠言，沒想到是盛博淞？
呵，詹妮弗可真是蠢，自己和盛博淞那可是姐弟！
作者有話要說： 很久以前：
姜舒：我和盛博淞是姐弟關系，不可能是情侶關系，請不要造謠。
多年以後：
姜舒：我和盛博淞是姐弟戀沒錯。
（真香~）
——
晚上還有一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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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時 5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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