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章節

是這句竄梁鴻于海曲。"

蘇菁狠狠瞪了胤誐一眼,轉過身去,一看,這解謎的女子身邊跟着一位小ㄚ環和一個小男孩,竟然正是王荼和圓兒。

"王姑娘,原來是你們啊。 你的學問真好,這麽難懂的詩句你都能背下來。 不像有的人,只會空口說白話。"

一旁的圓兒和小男孩都忍不住笑了出來,王荼卻不敢嘲笑胤誐。 上前本欲行禮,卻被胤誐用眼神止住了。

"菁兒姑娘,真是巧,我也只是湊巧背上了那麽幾句。 沒什麽大不了的。 我今兒個是特地帶了我家小弟出來逛元宵燈會的,剛剛是圓兒說這個紅燈籠看着喜氣,這紅紙染得好,才過來打燈謎的。 沒想就遇上了你和十阿哥。"

"你開個價,這紅燈籠,爺跟你買了。"

王荼吃了一驚,趕忙回道:

"十爺說得哪兒話,一燈籠而已,十爺要看上了,盡管拿去便是。"

"爺要的東西,用不着妳送,開個價吧。"

感到了場面似乎有些尴尬,蘇菁背地裏用手肘重重的撞擊了一下胤誐。

"你要這燈籠做什麽?我們倆手上不都有燈了嗎?你做的燈籠可不是比較好嗎?不要了,不要了。 天色也晚了,我該回去了。"

胤誐瞪了蘇菁一眼,要這燈籠做什麽?還不是剛剛有人說這燈籠看着喜氣,心裏歡喜嘛。

也不多話,轉身拉了蘇菁就走。 蘇菁只好一邊被拉着走,一邊回頭對王荼等揮手。

"幸虧了菁兒姑娘呢。 要不然小姐贏來的這麽漂亮的紅燈籠,就得送出去了。 小姐啊,妳幹嘛這麽大方呢?人家還不領情呢?"

"閉嘴,什麽人家! 那可是十阿哥! 是妳能在背後指點評論的嗎?再這麽胡亂說話,當心我回去罰妳。"

圓兒委屈了。

"是,小姐,奴婢知錯了。"

大街另一邊上,胤誐拉着蘇菁的手。 雖已不再快步行走,卻也不願放開手。 蘇菁今天還是穿着男裝出門,兩個男人的雙手緊握着,實在是副詭異的景像。 還好大街上人多,沒人顧得上看向他們兩個。

胤誐也不再說話,一路安靜的将蘇菁送到四貝勒府大門。 兩人沒注意到門口守門的,見到蘇菁後暗暗松下一口氣的神情。

"菁兒,妳是不是要進宮選秀了?"

"是阿,咦,你怎麽知道?"

"這妳別管,妳放心。 我肯定求了皇阿瑪和宜母妃去,将妳許給我。 晚了,妳回吧。"

蘇菁這頭還在愣着呢,自說自話的胤誐卻話一說完,轉頭就走。

歪頭想了一下,蘇菁自己也不知道,她希不希望嫁給胤誐。 喜歡肯定是喜歡的,但是嫁人?是不是太早了一點,自己可從來沒想過呢。 看着淩柱對額娘的負心,再看看四貝勒府裏這麽多女人,她覺得自己應該有點古代婚姻恐懼症。

發呆似的晃回院子,路上卻遇到了四福晉。

"菁兒給福晉請安,福晉吉祥。"

"哦~菁兒回來啦。 妳可總算回來了,咦~妳手上這提得是什麽燈啊?"

"回福晉,這是老鼠燈。"

"老鼠燈?" 四福晉驚訝的看着這一大兩小圓球的樣子,看起來分外得眼熟,卻又跟老鼠的樣子完全不搭尬的老鼠燈。

"蘇菁,天王蓋地虎。" 四福晉宛屏的語氣中,透着一絲興奮和期待。

蘇菁愣了,好一會兒後才回說:

"福晉,您是在跟菁兒猜燈謎嗎?菁兒不會啊。"

宛屏懷疑的盯着蘇菁,看她得樣子似乎不是有意裝假,是真的聽不懂。

"菁兒,妳這燈籠是哪來的?"

"是十爺送的。"

"哦~十阿哥親手做了送妳的?"

"是啊,他說是他昨晚熬夜親手做的。"

宛屏的眼微微瞇起。

蘇菁一臉茫然。

27、選秀

蘇菁頂着個把子頭,清爽簡單,連首飾也只有簡單的一支銀簪子。 腳踩花盆底兒,身穿淡青色旗裝,旗裝上以深綠色繡線,繡上了些竹子和竹葉。 臉上淡淡得化點妝,安靜無奈的坐在騾車上。 同車坐在一旁的則是嫣蘿,嫣蘿的打扮來得比蘇菁的華麗多了,彷佛非把全副身家穿上身不可。 光是頭頂上,脖子上等戴的首飾就有五件之多,連雙手手腕上都帶了三付镯子。 蘇菁看得都為嫣蘿的脖子感到難受。 嫣蘿則是一臉傲意,直挺挺的坐着,也不出聲。 騾車外挂着一片木牌,上面書寫着:鑲黃旗四品典儀紐祜祿淩柱之女。

一大清早的,天還沒亮透,一連串的騾車就按序經由地安門而過,一路到了神武門外為止。 衆秀女在此下車,等後叫喚進入驗身。 根據滿、蒙、漢排列先後的次序。 最前面是宮中後妃的親戚,其次是以前被選中留了牌子、這次複選的女子,最後是本次新選送的秀女,分別依年齡為序排列,魚貫銜尾而行。早春時分,清晨的溫度仍然很低,秀女們安靜的排列,吐出的氣息都化成了霧氣。

這些規矩,蘇菁和嫣蘿都早已熟知在心。 淩柱的官位也不高,恐怕要等到日上高空了,才會輪到她們。 嫣蘿是滿懷決心。 這次蘇菁的回歸宗族,讓她和她額娘的面子都丢盡了。 雨辛根本就不敢回娘家,怕被嘲笑。 而嫣蘿一向自恃美貌,在同齡女孩當中是最高傲不過地了,也一直都把自己視為家裏唯一未來的希望。 哪想到現在一下之間,從嫡女身分變成了庶女,還偏偏發生在選秀之前。

指婚時,她的身分之差,将會是最大的阻礙了。 瓜爾佳氏是給不了任何幫助了。 外祖父一聽蘇菁有四貝勒爺的撐腰,竟是連一聲也不敢吭。 阿瑪也是不可靠的了,為了一個死人牌位,和一個甚至不肯搬回府的蘇菁,對她母女倆态度大變。 如今她母女全部的希望,就是嫣蘿的指婚了。 只要能被指個好的對像,以後情況還得走着瞧。

蘇菁卻是抱着得過且過得心态來選秀的,戰戰兢兢的就怕出錯。 剛剛遠遠的看到了王荼,微微點頭充當打了招呼。 在這裏,她也不敢做什麽大動作。 早在元宵節過後的隔日,四貝勒爺就大怒,雖沒有當面斥責她,卻由四福晉出面說教。

"一個馬上要入宮選秀的女子,豈可和一個阿哥在外游蕩至深夜?好好一個姑娘家的名聲,難道都不要了?"

游蕩! 好嚴重的兩個字! 但蘇菁知道,四福晉是為了她好。 要是傳出和十阿哥之間的任何流言蜚語,她在宮中選秀的日子将會非常難過。 師傅也沒有出面為蘇菁說好話,畢竟在選秀這方面,四福晉才是最有資格說話的人。

她的米老鼠燈籠,隔天就被琴兒失手給弄壞了。 但那時的她,已經忙碌到顧不上一個燈籠了。 因為四福晉和李側福晉都要照顧小阿哥,所以請了宋格格來調.教她。

首先就是學習如何穿着花盆底鞋走路。 這跟現代的高跟鞋完全不同啊,最低的花盆底子,竟然也有蘇菁半個手掌長。 而宋格格穿着在蘇菁面前示範的,更高上一倍。 現代的高跟鞋,迫使穿上的女性墊起腳跟,以前腳掌着力,也間接讓臀部和大腿緊繃一點,看起來身型線條更美。 但是這花盆底鞋,卻根本就是平底木屐。 穿上後身高拉長,但走起路來,比起高跟鞋還更難保持平衡。 只能小步小步的走,穿上的女人看起來自然就是嬌弱無力。

這種病态審美觀,讓蘇菁着實感到無力,卻也不敢反抗,只得從最低的花盆底鞋開始适應起。 走路,蹲下,起身,如何走得好看,如何蹲的有禮,如何起身卻不顯得突兀。 每天走路,走得蘇菁的小腿都抽筋了,再也想不起要去逛街了。 還好,每晚都能去溫泉房裏,泡上一會得泉子水。 回房後,琴兒還能幫她捏捏腿,不然根本撐不到入宮就要垮下了。

除了适應新鞋子之外,蘇菁還得要惡補對宮廷禮儀的認識。 要學會以服裝分辨人的身分,用餐禮節,泡茶禮節,甚至連到花園裏賞花撲蝶,都有一套公式要學。

幸好當初蘇菁額娘本身就有一身好手藝,蘇菁的繡活兒還是能拿得出手的。 只要簡單知道一些圖樣上的忌諱就行了。 趁着進宮前夕,宋格格要求蘇菁為自己繡手絹和荷包。

"進了宮的秀女,如果身上的随身物品還不是自個兒繡的,那可是丢臉子的事情。"

可是第一次完成的繡品,還是被宋格格批評的體無完膚,即刻被沒收,要求重繡。

蘇菁一向讨厭女子無才就是德這句話,但此時卻也無比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