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可能有個大陰謀
停屍房內的燈光再次被撥亮，屋內人影晃動，更有人從屋內湧出向着周圍查探。
“快追，有人潛進了停屍旁，別讓他們跑了。”窗外即便經過于虎遮掩卻仍被察覺出的腳印，引得一群武昭國侍衛哇哇亂叫。原本安靜的停屍旁，一時變得人影湧動。
這下好了，現在別說解剖屍體了，就是連靠近屍體恐怕都有難度了。
葉娴無語望着漆黑的夜空，憑着張青對周圍環境的熟悉，被一路護着閃身躲到遠處的暗室裏。
确定那群武昭國侍衛沒有追過來，葉娴接着回答起張青方才的問題，苦笑着将東西湊到了他的鼻間：“東西倒沒什麽詭異，只是出現的時機讓我覺得不正常。”
“竟是……”黑暗中看不到張青的神情，但聲音已經顯示出他的震驚。葉娴肯定地點頭，“就是貨正價實的芝麻，所以，它不可能是此人致死的原因。但是……如果确定當日從左相夫人鼻間提取到的也是它，再确定兩者的屍表特征有諸多相似，那麽兩者的死很有可能就有某種不為人知的聯系。現在咱們的行蹤已經暴露，武昭國人接下來的防守定然會更嚴密，咱們幾乎沒有機會再接觸到李羅的屍體。但若是能找出左相夫人的真正死因，李羅的死或許也就水落石出了。”
從芝麻的形态來看，李羅分明是将芝麻嚼爛後才剛咽下，便遭遇了毒手，致使一部分殘渣還留在食管當中。而左相夫人很可能是服用時，因着什麽原因咳嗽過，致使少量的芝麻碎屑逆流到了鼻腔內。
一個是文昌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左相的夫人，一個是地位超然的武昭國四大長老之一，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為什麽偏偏都在死前吃過芝麻呢？
若說只是巧合，葉娴覺得有些不可能！
“于虎，速去我值房将放在左邊櫃子裏第三個隔層盒子裏的那塊帕子取來，我們在馬車裏等你。”張青顯然也想到了這點，聲音如同染了冰。
于虎得到吩咐，迅速閃身離開。葉娴便一邊在張青的幫助下悄悄地摸向停放在遠處的馬車，一邊低聲向他問起了當時現場的情形和有關左相夫人的一切。
只是，同她預料的差不多，因為現場被武昭國人有意無意地破壞，根本就不可能給他們留下什麽有用的線索。倒是張青記起當時曾聞到過一種香氣，讓她覺得有些意外收獲。可惜的是，那香味對葉青來說很是陌生，根本不能說出是什麽味道。
“至于左相夫人……她是十歲的時候被在外游玩的老長壽候帶回府中的，說是老長壽候在邊關收下的孤苦無依的義女，背地裏卻有人議論她可能是老長壽候在外一陣風流後留下的私生女……”張青越說，面色越冷凝，“至于她究竟是不是文昌國人，怕是連皇上也無法确定。”
如若她并非文昌國人，而是武昭國人，這背後只怕隐藏着一個可怕的大陰謀……
兩人眸光微眯面色凜然之時，于虎已将帕子取了來。十來天的時間過去，帕子裏的小點點已有了幹癟之像。但即便如此，并不防礙三人判斷出它是一粒被碾去近半的芝麻。
“如果這真是一個針對文昌國的陰謀，對方如此大費周章，必然将一切可能的把柄證據都毀去。現在唯一能拿到兩人致死證據揭開背後陰謀的，怕是只有他們想不到的屍體解剖了。”葉娴神色凝重地看向張青，“但，武昭國太子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我們再碰李羅的屍體的。就算要解剖，也只能舍近求遠舍易求難了。可是，如果此事牽扯到……只怕就算左相夫人的屍體不利于解剖，也沒那麽容易讓咱們接觸到。”
當時左相大人驚掉一衆人大牙的，沒有等着走完一切儀式将左相夫人運回老家安葬，而是省去一切繁文缛節，不出兩日便将其葬在了京城的西山腳下。
如果他也牽涉其中的話，此舉只怕也是頗有深意。
“我現在便進宮求得皇上的密旨，只要她的屍體還在，他就休想攔住咱們。”張青的眸光凜然如冰，側頭看向于虎，“你先将姑娘帶去安全之處等我，我很快就會去與你們會合。”
想必是皇上也清楚事态的嚴重性，事情比葉娴預料中的要順利得多。不出一個時辰，張青便去而複返，仍由于虎駕着馬車，三人一起向着安葬着左相夫人遺體的西山方向而去。
此時已近淩晨，風雨漸歇，疲憊混着寒意襲上心頭。葉娴緊了緊身上半濕的舊披風，靠着車廂閉上眼睛趁機休息。
而在無盡的夜色中，一人走近高處伫立的黑影旁，恭敬禀道：“禀太子殿下，有人發現大理寺中關押的并非神探張青。而方才看守李大人的人又傳來消息，說停屍房窗外有腳印，有人曾偷潛入停屍旁偷驗李大人屍首，卻在他們發現之前跑了。屬下懷疑，或許是張青以李代桃僵之術潛出了牢獄，又偷偷潛到了停屍房裏，那兒可是他的地盤。”
“就算是他又如何？憑他們文昌國人的本事，就算是心中懷疑，也無法找到确切的證據和說辭。”低沉迷人的聲音慵懶中透着無比的自信，頓了頓，卻又道，“不過，咱們也不能太過于掉以輕心……去，務必給本太子找到張青的行蹤。”
左相夫人所葬之處乃是個依山傍水風水極好的地方，三人悄無聲息地站定到了黑色的大理石墓碑前，張青卻讓于虎用皇上密旨大張旗鼓地将熟睡的守陵人全部叫醒。
一是避免待會兒出現不必要的驚慌，二來有了他們的幫忙，也可大大節省掘墓的時間。
一時之間，左相夫人墓前雖不至燈火通明，卻是呼吸聲不斷，一行男女老少十數人，個個手拿鍬鏟，面色詭異卻不得不幹得熱火朝天。
“出來了出來了。”黑沉的棺木終于從土質極佳的紅土中露了出來，在一群守墓人齊齊後退之時，張青和于虎大步上前，一左一右将棺木蓋子撬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