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當郝偉強趕回來時,已經太遲了。他看到的妻子躺在鋪着天鵝絨的棺材裏,身旁的花團錦簇,全都是郝太太生前最愛的百合花。
最初聽到秘書說妻子住院時,他只以為是妻子騙他的小把戲,所以并沒有理會。可當他接到兒子的電話時,他才意識到,自己錯過了太多。
他沒有來得及見到妻子的最後一面,這将會成為他一生中最難以磨滅的痛。
他重重地跪在妻子的棺材前,老淚縱橫。如果可以選擇,他寧願死的是自己,他恨極了自己。
郝仁第一次感受到刻骨銘心的恨意,兇手觸手可及,可是卻沒有證據,能夠把他緝拿歸案。
幾天都沒有睡好,讓郝仁精神十分不好。如果不是他同父異母的姐姐郝嘉佳幫他處理母親的葬禮,他一個人是應付不來的。
郝嘉佳是郝偉強與前妻的女兒,郝偉強與前妻離婚後,由前妻扶養女兒嘉佳。後來郝偉強與現在的太太相識,沒多久就結婚了。
可沒過多久就傳來前妻因為得了乳腺癌而自殺的消息。郝嘉佳自福利院被郝偉強夫婦接出來,帶回家扶養直到十八歲,郝嘉佳便選擇去國外念書。
郝嘉佳不知道是不是這對父子向來不合,從郝仁記事起,就和父親多有争執,從小到大事無巨細,都想着和他對着幹。不過郝嘉佳慶幸,因為郝仁總是和郝偉強對着幹才沒有成為李墨那樣的纨绔子弟。
送殡回到家的三人都默默無語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郝嘉佳看了看相對無言的兩父子,輕輕嘆了口氣,起身囑咐保姆胡姐沖壺茶來喝。“媽走的時候,對我說。”郝仁忽然開口,“‘為什麽你爸爸還沒回來?’我告訴她,就快到了,再堅持一會兒,他就快到了。”
郝仁忽然擡頭看着郝偉強:“可是你沒有!直到我媽咽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你都沒有出現過!”郝仁的渾身都在顫抖,眼睛裏的血紅格外的鮮豔。他已經太久沒有好好休息了,雖然警局給他放了大假,可是他卻很難真正的休息。
郝偉強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反而是郝嘉佳上來勸說:“郝仁,別這樣。”郝仁甩開郝嘉佳的手,看了兩人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郝偉強知道自己這次不僅永遠失去了心愛的妻子,并且很有可能會失去這個他最愛的兒子。雖然每次郝仁回家他都擺臭臉,可是心裏卻相當高興的,他和他的小舅子李國餘不同,同樣都是愛兒子,但他卻一向想要兒子能夠成為一個真正地男人,有擔當、有能力的男人。因此,就算兒子違背他的意願去報考了警校,他在暗地裏也是給予了不少支持的。
郝嘉佳扶着郝偉強上樓回房休息,郝偉強揮手讓郝嘉佳離開,便關上了房門。
當一個人在房間的時候,所有的情緒都一股腦的湧了上來。妻子的照片、枕頭、妻子選的家具、床單、窗簾……一切的一切,都是對妻子帶來的回憶。
郝偉強越想越難過,他拼命壓制住自己的淚水,卻最終抑制不住流了出來。他的情緒再也不受控制了,漸漸的身體也無法控制,手裏的相框摔在了地上,身體也重重的倒了下去。
Diana原本有些感冒,覺得可能咳出了肺炎,就去拍了張片子,可醫生卻要求她去拍彩超,Diana不禁有些擔心。
第二天取片時,醫生委婉的問了許多問題後,告訴Diana,她有可能患了乳腺癌。
Diana站在醫院的天臺上,手機被她緊緊握在手機。天臺上的風有些大,Diana 的頭發随着風晃動。
她已經習慣了遇到事情自己解決,可是今天,她發現自己什麽都解決不了,雖然她殺了很多人,可是卻無法下手結束自己的生命。
Diana已經站到了天臺的邊緣,她猛地後退了幾步:“我不想死!”她輕輕告訴自己,“我不要死。”Diana 跑下了樓梯,雖然她腳下的細高跟十分不方便,卻跑的十分迅速。
“你這一天去哪兒了?”譚皓一邊從Diana的身後抱着她一邊問。
“我去醫院了。”Diana輕聲說。“你生病了嗎?”譚皓輕轉過Diana,關切地問道。“有點兒咳嗽,沒別的問題。”Diana最終還是決定隐瞞病情。
Meissen羅和陳安妮的婚禮閃電般的在一周時間內準備妥當,譚皓攜Diana出席婚禮,惹來了許多叔父輩的不滿。
“各位叔父,各位兄弟,大家都知道,外公和舅舅帶着許多的前輩為我們龍興社付出了一輩子的辛勞,才有了我們現在的好日子,”陳安妮舉起酒杯,“雖然我陳安妮是個小輩,但是既然我做了龍頭,我就一定把龍興社發揚光大!”
“哼,說得簡單!”一個左臂紋着一頭黑豹的男人冷笑道,“你只不過是一個小女孩,還敢這樣誇口,當我們這些大男人都是死的嗎?”
“豹哥,你這句話可就不對了,有皓哥替陳小姐頂着,還有Meissen給陳小姐做‘賢內助’,我們龍興社一定會如陳小姐所言,發揚光大!對不對?”譚皓的頭馬,有名的笑面虎廖枞笑嘻嘻的說道。
“不管大家怎麽說,如今社團的龍頭是我陳安妮,皓哥看在父輩情分上才助我一臂之力,而Meissen,他是我的丈夫,所以他也一定會對我們龍興社馬首是瞻。”
面對幾人的挑釁,陳安妮顯得十分淡然。
“好了,各位,今天是陳小姐大喜的日子,再繼續說下去,我們的Meissen 哥就要着急了!”廖枞笑盈盈的看着衆人調侃道。
蘇茜通過窗戶反射出來的人影,觀察着安迪的表情。
雖然Justin要離開半年的時間,可安迪的心裏還是有些不爽,尤其是他的眼睛不受控制的瞟向蘇茜戴着的那個閃亮的訂婚戒指時。
“陳雲飛的那件案子你們查清楚了嗎?”蘇茜忽然開口。“還沒有。”安迪放下一直舉着的杯子,看似不經意地回答道。
“也對,你本來就對破案不是很擅長,這次郝仁家裏出了那麽大的事,估計也幫不上你什麽忙。”蘇茜語氣中帶了些嘲諷。
說起郝仁,安迪心中又劃過一絲陰霾,雖然自己同意給他放假,可是郝仁竟然就這麽失蹤了,不論是電話還是網絡,他都一概不理不睬,讓安迪郁悶不已。
蘇茜看安迪臉色不對,也沒再說什麽,只是她的手機忽然響了。
“喂。”蘇茜接起電話。
“蘇律師,有位陳小姐和您約好今天下午兩點見面。”蘇茜的助手甜甜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了出來。
“陳小姐?哪位陳小姐?我怎麽不記得?”蘇茜一時有些記不清。
“這位小姐說她叫陳安妮。”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