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偏執愛:多年以前1 (9)

不說話。

在他眼裏,她看到了熟悉的光,就好像看待耍賴的孩子。

填了填肚子,她才擡眸跟他說話,“我想回一趟學校,這幾天也要開學了……”

“嗯,我送你。”

靳修諾點頭。

尤聽雨心事重重的樣子,上個學期末,她還沒來得及請假就發生了那麽多事,現在她也不知道學校要怎麽對待她……

靳修諾将她送到門口,她以為他要離開,卻發現他也跟了過來。

她先去了校長辦公室,見靳修諾也要跟進去,便說道,“我進去就好……”

“我陪你。”他拽着她的手,先一步走了進去。

校長一見到他,就從辦公桌後站了起來,笑顏逐開,“靳總,你怎麽親自來了……”

尤聽雨驚愕得看着握手的兩人,校長也轉向了她,“尤老師,聽靳總說你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這是要回學校了嗎?我馬上給你安排去……尤老師帶A班的學生怎麽樣?”

尤聽雨聽得一愣一愣的,A班,那可是尖子班啊,不是一向由資深老教授來教的嗎?

“那就這麽決定了,尤老師想什麽時候來上課,都行!”校長自作主張說了一通,從頭到尾,靳修諾都是帶着笑意看着。

“張校長,關于貴校的藝術樓的建造方案,我會讓人繼續跟進,希望不會讓校長失望。”

“不失望不失望,能夠得到靳總的幫助,是我們的大幸啊……”

尤聽雨這下算是明白了,恐怕是因為他的原因。

從校長辦公室出來,尤聽雨松了一口氣,還以為要花費不少口舌,結果靳修諾一句話都不用說就解決了。

“謝謝你。”

“怎麽謝?”

靳修諾湊到她面前,不懷好意地笑着。

尤聽雨看着近在眼前得光滑的臉,吧唧一聲啃在上面。

靳修諾一楞,随後揶揄地笑起來,“尤小雨,你這是占了我便宜……我只是想跟你說晚上一起吃個飯。”

尤聽雨臉上爆紅,這個男人,得了便宜還賣乖。

她咬着牙轉身離開,靳修諾從後面追上來,“尤小雨,生氣了?”

“……”

“要不……吧唧”靳修諾也在她臉上結實啃了一口,“這下總行了,我都虧成這樣了……”

靳修諾無辜地眨着眼。

兩人面目清俊,在校園裏本來就夠隐忍注目了,靳修諾這樣一來,更是讓周圍的行人捂着嘴低笑。

尤聽雨是這裏的老師,認識她的人不少。

“尤老師,這是男朋友?和你真配!”

“對啊,這下學校裏的單身漢可要傷心了……”

幾個女老師剛好看到,便輕笑着調侃開來。

靳修諾一聽,馬上豎起了眉,“桃花盡管惹,我負責掐!”

最後一個字,他說的兇狠,惹來幾個女老師輕笑,眼裏還有豔羨,這樣的男人還真是少……

尤聽雨臉上的紅暈已經蔓延到了脖頸,“別亂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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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家,尤聽雨依舊抱着手臂,不理靳修諾。

這個男人讓她以後怎麽在學校裏混啊……

見她氣沖沖跑回了房間,靳修諾輕笑。

而後去了書房,打開于潇發的郵件,眼神逐漸染上了陰戾和狠辣。

莫蓮雅,果然是你!

靳修諾撥了于潇的號碼,于潇馬上領會到他的意思,“靳總,我現在就将人帶過去……”

“不了,你說地址,我過去。”

于潇頓了下,報了個地址。

尤聽雨在樓上聽到車子發動的聲音,跑到窗戶一看,是靳修諾的車。

剛回來就出去了?

聽到手機鈴聲響起,她心急地跑回床邊,拿了起來。

她的手機是新置的,只有他知道號碼。

“餓了讓人給你做飯,我有事情處理,晚點回。”

靳修諾何曾向人說過這樣的話,如今發信息也是掂量了好久,才抑制着激動發出去的。

他一邊開車,一邊看着手機,心裏好像有一只螞蟻再爬。

等屏幕亮起時,他手指飛快地在屏幕上一劃,“知道了”

簡單的三個字,連标點符號都沒有。

靳修諾臉一黑,就撥通了那個號碼。

尤聽雨本來覺得回的信息太簡短了,在考慮要不要再發一條,誰知還在想着的時候,手機就忽然響了,吓了她一跳。

才接通,那邊就傳來了他不滿的聲音。

“尤小雨!你怎麽這麽懶?”

“我回信息了。”尤聽雨回的理直氣壯。

“才三個字!”

“那也是回了!”

“……算了,回去再給你好看的。”威脅的話就在耳邊。

尤聽雨仗着他不在,膽子肥了,“看誰給誰好看!”

靳修諾哭笑不得,車子在一座公寓前停下,才對着手機道:“你等着,今晚,別睡了……”

一句暧.昧的話,讓尤聽雨聽着話筒裏的嘟嘟聲愣了好久。

☆、164 偏執愛:我也不怕告訴你,當年的真相

尤聽雨挂了電.話,不久便聽到了女傭來叫門。

她打開門,那女傭為難地開口,“小姐,門外有人找您,說是小姐的父親……”

尤聽雨神色微變,還是下了樓。

女傭将人帶進客廳,尤榮好像老了很多,頭發間灰白色漸漸取代了黑色,眼角的皺紋也深了二。

尤聽雨莫名有些心酸,她和尤榮之間的父女之情,從母親過世後便漸漸淡薄了,如今血脈還是在作祟,讓她忍不住眼睛發澀,喉嚨也有些哽咽。

“爸,你怎麽來了?”

“小雨啊……”尤榮好像有什麽難言之隐,猶豫着怎麽開口。

沉吟了片刻,他才道:“小雨,你阿姨她白天出去就沒回來過,我有些擔心,可不可以請你讓靳少幫個忙……”

尤聽雨覺得有些諷刺,她的父親竟對她用“請”字……

“他不在,我也幫不了忙。”

于此同時,靳修諾已經進入了一個陰暗的房間。

兩個黑衣大漢在門口守着,于潇向他點了點頭,遂進了另一個房間。

一個中年婦人戰戰兢兢跪坐在地上,看到靳修諾來了,馬上站了起來,神情憔悴。

“靳修諾,是你?是你将我擄來的?你想做什麽?!”

她的聲音因為恐懼,有些尖銳,靳修諾嫌惡地蹙眉,“怎麽,看到我很震驚?”

“你無端端把我帶來這裏,做什麽?”

莫蓮雅想起了些什麽,緊張地抿了抿唇,接着便看到門口于潇又帶着一個衣衫褴褛的男人走進來。

那男人一看到莫蓮雅就激動得掙紮起來,“不關我的事,都是莫蓮雅叫我做的!”

于潇一拳揍在男人的腹部,他才安分下來,趴在了地上。

“你亂說些什麽?!”莫蓮雅從一聽到那道聲音便開始慌亂了,這個男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難道靳修諾知道了些什麽?

彼時,靳修諾已經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盯着地上的男人,嘴角的笑意越發陰冷,“開始說吧。”

男人顫抖着身體,開始斷斷續續說着什麽,“我是莫蓮雅的老鄉,大概在七年前,她聯系上我,說有個交易,我就去了……”

想起那時候的事情,男人依舊記得很清晰。

那時莫蓮雅的繼女因為懷孕被鎖在房間,窗簾和窗簾不知道怎麽就斷了,那女孩從半空墜.落,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那時他懷疑是莫蓮雅動的手腳,但是他等着錢急用,便照着她的話,慌忙帶着那女孩去了醫院,将孩子清了之後,女孩已經奄奄一息……

說到這裏,靳修諾的神色很吓人,好像恨不得将那男人撕碎一般,男人哆嗦着,還是繼續指着一臉煞白的莫蓮雅開口:“我聽了她的話,等女孩身體稍稍恢複後,将女孩帶到了其他市,誰知道她父親很快就找來了,我不得已才說是跟她私奔……”

男人說完見靳修諾的臉色沒有絲毫溫度,馬上保證般說道:“那時候她神志不太清,但是我保證,絕對沒有做過傷害她的事!”

靳修諾長指按住突突跳動的太陽穴,語氣森冷,“你說錯了,你做的全是傷害她的事!”

莫蓮雅看着那男人被帶走,心裏來不及猜測他的下場,便已經開始恐懼,對這個男人的恐懼。

“到你了。”靳修諾依舊坐着,但是卻好像在睥睨整個天下。

她不由自主地就臣服了,“這件事怪不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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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榮急着找莫蓮雅,沒有留多久便要離開,說是去她愛逛的地方找找。

尤聽雨蹙眉,想了想便說,“我跟你一起去吧。”

尤榮早些年腿腳落下了毛病,他現在大半夜一個人開車出來,她實在不放心。

“不用了,你好好休息……”

他拒絕的話都沒說完,尤聽雨已經叫女傭拿來了包包。

尤榮眼睛微紅,看着她久久無語。

她開車,尤榮指路。

一個小時,已經将莫蓮雅平時去的地方都去了一遍,只是問了人都沒見到她的身影。

在一個瑜伽俱會所大門前,尤榮進門去了,她靠在車邊上等着。

只是當靳五朝着她直直走來時,她不知所措地退後了幾步。

身後出現的兩個黑衣大漢,将她牢牢抓住。

靳五看着她冷冷地道,"帶走。"

想起靳修諾對他的防備,她心知不好,“靳五,你又想幹什麽?!”

這一帶是市裏最繁華的地段,車輛多人口更是混雜。

雖然有人看到這一幕,但是卻沒人敢上前來阻止。

“尤聽雨,跟我走一趟你就知道了。”

一句話,讓尤聽雨冷靜下來,咬唇上了車。

靳五的車子兜轉,最後竟在一個健身俱樂部停了下來。

他将她帶到了空置的健身房中,黝黑的臉上很平靜。

他揮手讓兩個保镖都退下,健身房裏只剩下他們兩人。

“有話快說。”

靳五冷冷凝着她,緩緩開口,“其實有時候真想幹脆點了結了你,可是老爺卻顧忌太多。”

“如果你只想說這些的話,我想聽夠了,要麽放我離開,要麽你現在殺了我。”

尤聽雨雙眸認真地凝向靳五,沒有絲毫畏懼。

死亡這個詞,她不止一次碰觸過,沒什麽可怕的。

“老爺已經不在了,我也不怕告訴你,當年的真相。”

靳五一貫嚴肅,現在忽然勾了一下唇,讓人越發覺得心驚。

“什麽真相?”這下尤聽雨倒是被勾起了興趣。

“當年強.暴你的人,将你的生活害得一塌糊塗的人?難道你不想知道是誰?”

靳五欣賞着她臉上漸漸露出的壓抑的痛苦和驚懼,繼續開口,“你曾經看重的朋友,綁架你給你下藥,送到了靳少床上,你的後母為了錢財,害你從空中墜.落,沒了孩子,你的家人親手将你送進精神病院……”

每一句話從靳五嘴裏吐出,尤聽雨的瞳孔就微縮一分。

因為強烈的情緒起伏,腦袋有些暈眩,讓她不得不靠着牆壁。

“你說謊!這些事根本就不可能發生!”她朝他吼出來,心髒的疼痛卻沒有減少半分,“靳修諾那時候在國外,根本不可能!我爸将我送進精神病院也是因為我傷了莫阿姨!”

“我有沒有說謊,你看過了就知道……”

靳五将厚厚的一沓信封丢在她面前,每一個信封上面都寫着一個日期。

“老爺注意到你,是在十年前那次意外,你給少爺獻了血,老爺開始要我調查你,還讓你繼續留在少爺身邊,是因為看上了你這個随身血庫,少爺還是愛玩的性格,沒少受傷,有了你最好不過……”

靳五說了很多,這些年來的點點滴滴,關于她,關于他……

她不想聽,但是那些字眼卻一字不漏地落在了她的耳朵裏。

手裏的照片有些泛黃,大事依舊清晰可見。

剛出國的那兩年,靳修諾任性地逃回國,躲在校園暗處,偷偷看着她。

餐廳,圖書館,畫室,每張照片她都是形單影只,但是卻又有他的存在,那小心翼翼地模樣,讓人莫名覺得苦澀。

場景一變,卻成了她在醫院,奄奄一息。

“啊——“尤聽雨驚叫着,将照片扔掉,好像是什麽不詳的東西。

就在那個時候,她的孩子沒了,她記得的……

“被單你綁得很緊,可是你忽略了你狠心的後母!”靳五在一邊冷嘲着,“你的孩子沒了,她還讓人将你帶離K市,給你安上了私奔之名,你精神失常,她便将自己弄受傷,尤榮腦子不好使,信了她将你送進精神病院……這些事情,你也有記憶的吧,選擇性失憶?笑話!你不過是自欺欺人!”

自欺欺人?

尤聽雨呆呆看着靳五開合的唇,面色煞白。

這八年來,她的确是在自欺欺人。

孩子沒了之後,她精神雖然不好,但是意識清醒,她只是堕.落了,她甚至想就那樣度過一生……

有一段時間,她沒日沒夜聽着莫蓮雅數落她,被人強.暴,打胎,一點一點刺激她。

她看着莫蓮雅握着她的手,在自己臉上,手上留下疤痕。

她将她鎖在空置的房間裏,讓她一個人在寂靜中度過一分一秒。

這些她都知道的。

她看到父親憐惜地目光,還有對她的無奈。

她真正瘋的日子,是那半年,足以當飯吃的藥,身邊都是不正常的人,很吵很吵……

她唯一不知道的是,靳修諾……是他……

尤聽雨将自己蜷縮着,那是一個保護自己的姿勢。

“你怎麽會知道這裏?!”靳五忽然驚訝地看向身後。

薄千翼帶着幾個人闖了進來,正冷冷看着他!

短短的搏擊過後,一切都安靜。

“小雨……你還好嗎?”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一如七年前,她第一次從病院逃出來……

“千翼……”她低喃着,擡眸,眼裏帶着一絲期盼,更多的是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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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修諾幾乎是一路狂奔回家的。

這個夜晚,他心裏莫名地不安着,好像有什麽就要逝去。

他跑上樓,推開.房門,燈火已經熄滅,她睡了吧?

他心裏想着,卻越發不安。

啪!

天花板上的水晶燈通亮,床上的被子疊的好好的,她不在……

“來人!”

他大吼一聲,本就聽到了動靜的女傭跑了過來,“少,少爺!”

“她呢?”黑眸瞪着她,好像她一說出他不滿意的話就要将她撕碎!

“小姐跟,跟尤先生出門去了!”

“哪個尤先生?”

“是小姐的父親。”女傭戰戰兢兢地回着話。

靳修諾幾乎是馬上錯過了她,走下樓,不久便聽到了車子發動的聲音,女傭才漸漸松了口氣。

這段時間,少爺總是陰晴不定,都是因為了那個女人啊……

尤榮接到靳修諾的電.話,也吓了一跳,他走去瑜伽會所的門,已經不見了尤聽雨,他還以為她有急事先走了,現在看來是出了什麽事?

可是靳修諾卻沒有向他解釋,即刻挂了電.話。

靳修諾坐在車上,眼底的疲憊掩藏地很深。

手機一聲過後,他從緩過神,接通,“于潇?”

“靳少,靳五死了……城中一家正在裝修的健身俱樂部起火,消防人員援救,他沒有出來……還有尤小姐沒事,被勃起阿姨帶走了……”

“嗯,靳五的後事,你來操辦吧。”

靳修諾眼裏恢複了高深莫測,如同深不見底的大海,神秘又令人向往。

挂了電.話,他仰頭靠向了座椅。

見過了靳五……

那麽她知道了吧……

【第一更……】

☆、165 偏執愛:沒人會傷害你…

薄家,安靜的畫室,尤聽雨已經将自己鎖了一.夜。

地板上的手機,因為沒電屏幕已經黑了下來。

門外,薄千翼已經站了許久,溫管家在他身旁看着,滄桑的眼裏寫着無奈鸹。

他搖了搖頭,走了下去,打電.話把洛文給叫了過來二。

溫管家當初對薄千翼娶尤聽雨這件事就不贊同。

八年前。

薄千翼和尤聽雨的第一次相遇,是在K市的醫院。

那段時間,他工作過量,被洛文和溫管家押着進了醫院,來了一次全身大檢查。

他對兩人的行為很無奈,但卻乖乖配合着。

那天天氣有些涼,他看到人來人往的走廊上,醫生護士推着移動病床走過。

一個女孩身下血液不斷湧出,臉上煞白,那雙眼眸明明那麽透徹,卻又蘊藏着讓人心驚的絕望。

才一眼,他的視線就定格住了。

後來,他讓溫管家去咨詢臺問了一下,卻沒有她絲毫的消息。

她出院了……

忘了過多久,那個女孩在他印象裏,只剩下那雙如水般平靜的眼眸。

那天,車流湧動的街口,她就那麽闖進了他的眼裏。

她身上穿着青色的病服,頭發淩亂,好像很久沒有打理過,臉上透着不正常的白,身子瘦削,被裹在寬大的衣服下,眼神空洞。

“瘋子,走開!”

“嘀嘀嘀!”

周圍的人開始辱罵,汽笛聲很刺耳!

這些嘈雜的聲音明顯刺激到了她,她的神情開始不安,開始恐懼,光着腳就在車流中奔跑起來!

幾乎是在瞬間,薄千翼就做出了決定。

他推門下車,攬住了她瘦骨嶙峋的身子。

“別怕……沒人會傷害你……”

他的聲音低醇溫和,陽光下,他的五官輪廓顯得更加精致。

尤聽雨安靜下來了,那雙眼眸眨了一下,幹裂的唇輕啓,沙啞的聲音傳出,“回……家……”

“好,我帶你回家。”薄千翼抱着她,有些憐惜,她經歷了什麽,竟會變成這樣瘋癫……

只是,他還沒将她帶上車。

她便忽然掙紮起來,眼睛睜的大大的,看着一個方向。

喉嚨裏發出恐懼的嗚咽聲,好像一只受到了驚吓的小獸。

他順着她視線的方向看過去,那裏有兩個醫生模樣的人,跑了過來。

“不要……”尤聽雨沒有力氣掙紮,便死死拽住了薄千翼的衣服,手背上的筋骨凸起,讓人心驚!

“先生,不好意思,這是我們醫院的病人,請讓我們帶回去。”其中一個醫生氣喘籲籲,對着薄千翼說。

另一個醫生就想要接過尤聽雨。

但是薄千翼卻伸手擋了他的動作,黑眸帶着幾分命令,“她從今天開始就出院了。”

“這,先生,你別為難我們……是她的家人将她送進來的,要是她不見了,我們很難交代。”

“那是你們的事。”薄千翼安撫地在尤聽雨背後輕拍了一下,錯身回到了車邊。

溫管家看着任性的薄千翼,唯有下車處理這件事。

每個見了尤聽雨的人都說,她瘋了。

可是薄千翼卻知道,她只是封閉了自己的心。

不吃藥,不見心理醫生,不提過去,尤聽雨如他所想,很快就好了起來。

眼神熠熠,恍若天上的星星都掉進了她眼裏。

她問他,為什麽要對她那麽好。

他那時說,因為想。

他試過去查她的過去,卻沒有絲毫結果。

他想,這樣也好,起碼可以重新生活。

薄千翼和尤聽雨那場婚禮雖然低調,卻洗刷她的過去,也給足了尤家面子……

這幾年來,薄千翼對尤聽雨的感情變化,溫管家看在眼裏,本來以為,兩人就這樣生活一輩子也不錯。

但是沒想到卻發生這麽一系列事情,讓人措手不及。

尤聽雨愛着的人是靳修諾,但是靳修諾又是她過去悲痛遭遇的根源。

清晨已至,太陽撞開了薄薄的雲霧,光線輕輕灑在地上。

薄家大門外,一輛車安靜地聽着。

一.夜的時間,靳修諾心裏,已經設想過了千百種讓她回到他身邊的方法。

但是卻依舊沒有勇氣付諸行動。

他畏縮了。

他二十八年的人生中,第一次因為沒有做出的選擇而恐慌,而不安。

車子發車輕微的聲響,終究是離開了薄家大門。

別墅二樓,尤聽雨從窗簾後走出來,視線在那輛車上停留了片刻,又離開。

她推開門,溫管家就迎了上來,“小姐,該用早餐了,少爺在等着……”

“溫管家,又給你添麻煩了……”

“這是哪裏話,小姐只要別讓少爺太麻煩就行……”溫管家意有所指。

尤聽雨垂眸,“嗯,千翼待我很好。”可是……她再也不能依賴他了,他該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一直将她視為生活重心。

餐桌上,薄千翼給她倒了一大杯牛奶,“小雨,來,賞你的牛奶。”

“我又不是小孩……”她低聲抗議着,還是接了過去。

剛認識他那段時間,她身子瘦弱不堪,每天早晚都被他逼着喝牛奶……

不遠處,溫管家看着兩人之間的互動,眼裏閃爍着一抹水光。

如果,當初少爺沒有回國,是不是就不會遇到這段孽緣。

薄千翼出生在天寒地凍的雪地。

他的母親為了給在公司加班的薄慶送一件外套,自己乘車出去。

未曾想,公司辦公室裏,他和女秘書正打得火熱。

他說,是為了解決正常生理需要。

她說,你繼續。

她轉身離開,薄慶再接到電.話,她已經被送進了醫院。

在堆滿積雪的路上,那抹鮮紅格外刺眼。

薄千翼自此便落下了病根,身體病弱,年長些才好起來。

而他的母親卻香消玉殒了……

溫管家想起那個溫柔淺笑的女人,總會老淚衆橫,算一算,他愛了她幾十年了……

薄慶那老頭,也該後悔了吧……

這些事情,薄千翼本不知道,小時候開始就纏着他給他講他母親的事。

後來,薄千翼懂事了,從別人嘴裏也聽了些,才漸漸憎恨起自己的父親,甚至決定遠離。

※※※※※※※※※※※※※※※※※※※※※※※※※※※※※※

一天,兩天,三天……

靳修諾看着辦公桌上的日歷,手中的筆都快要捏斷!

“總裁,尤榮報警了……”

于潇在一邊小聲提醒着,這三天,boss的脾氣越發暴躁,他可不想在這個時候觸上他的逆鱗。

不見靳修諾出聲,他接着開口,“剛才接到了家裏的電.話,說是尤小姐來了……”

“啪!”于潇的話被一聲椅子摔倒的聲音打斷,他看向靳修諾,又看了看他腳邊的椅子,愣住了!

接着便看到了靳修諾恨鐵不成鋼地看着他,“于潇,你怎麽當特助的?!事情輕重緩急你都分不清楚,我要你來做什麽?!”

爆出一句話,靳修諾快步走出了辦公室,于潇還是一副摸不着頭腦的樣子,難道尤榮報警這件事不夠重要?

一路上,靳修諾車子開得飛快,心跳的速度好像也一直在加快。

像個毛頭小孩一樣焦躁不

安。

一下了車,就直接跨向了客廳。

尤聽雨坐在沙發上,聽到聲音看了過來,她神情淺淡,好像之前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尤小雨……”

他輕喃着,走近她,有種小心翼翼的感覺。

尤聽雨放下暖和的水杯,掌心遺留這那股溫熱的感覺。

“靳修諾,我有事想跟你談談……”她開口,語氣卻是陌生的。

靳修諾将一切表情都掩藏在那張冷峻倨傲的面皮下,淡淡地看向她,“你想談什麽?”

☆、166 偏執愛:我是靳先生的律師風少城

“靳修諾,我有事想跟你談談……”她開口,語氣卻是陌生的。

靳修諾将一切表情都掩藏在那張冷峻倨傲的面皮下,淡淡地看向她,“你想談什麽?”

“莫蓮雅失蹤,我爸他,報警了。鸹”

莫蓮雅曾經犯下的罪,她憎恨過,經年已過,剩下的只是淡漠疏遠二。

“那與我何幹?”靳修諾黑眸湧動着一股恨意,而後目光灼灼直直看着她,“還是你擔心我?”

“你把她關起來,不是想我出現在你面前嗎?”她輕勾着唇。

靳修諾沒有反駁,渾身都散發着一股戾氣,“尤小雨,她那樣的人,你還想維護?”

“她是怎樣的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不能繼續錯下去。”

“我哪裏錯?”靳修諾步步逼近,尤聽雨極力忽視他帶來的壓迫感,低聲道:“別傷害她。”

“好,我讓你送她回去。”他已經走到了她跟前,緩緩俯下了身和沙發上的她,直直對視,薄唇開合,“你留在我身邊。”

尤聽雨沒有一絲驚訝,甚至沒有一絲表情。

“你憑什麽認為,我會答應。”

“尤小雨,因為你別無選擇,因為我不能沒有你。”靳修諾一字一句咬着字眼,狠狠撞擊着她的心髒。

他的眼睛裏雖然極力壓抑着某種情緒,但是依舊像漩渦一般将她卷了進去。

她擰開頭,“這句話沒有任何邏輯,駁回。”

“笨蛋,愛情裏哪有邏輯可言……”

“那就随你便,我也不是非要你放了她不可。”

尤聽雨有些局促地站起來,柔軟的發絲拂過靳修諾的臉,微癢。

靳修諾看她就這麽走出了門外,手機鈴聲阻止了他追上去的腳步。

“總裁,不好了,莫蓮雅被警察帶走了!”

他持着手機的手微滞,他安排的人身手不錯,保密程度也高,不會洩露她的行蹤才是……

“靜觀其變。”

丢出四個字,他朝着那道身影追了出去。

愛情哪裏有邏輯可言……

這句話一直回蕩在尤聽雨耳邊,明明走出了客廳,還能感受到他的強大的氣場。

尤聽雨沒想到薄千翼會來接她,在大門口愣了一下,随後走到他跟前,“你怎麽也來了?”

薄千翼看了眼不遠處的靳修諾,手搭在了她肩上,“小雨,莫蓮雅已經被警察找到了,我們也過去看看吧……”

“啊?”尤聽雨驚愕,随後轉身看向了靳修諾。

他剛才的态度,是不準備放人,現在警察都找到人,那他……會有事嗎?

靳修諾雙手插在褲袋,姿勢帶着幾分慵懶的性感,黑眸像深邃的大海,看不出他的心思。

薄千翼伸手,在她耳垂處碰了一下,随後道:“辛苦你了……”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好讓兩人都聽清楚。

尤聽雨不解,“千翼?”

薄千翼眸中決絕的光閃過,笑着對她說,“沒事,我們走吧。”

“走?去哪?你們當靳家是游樂園了?”靳修諾不知何時已經走了上來,拽住了她的手。

他可以縱容她逃離他身邊,但是卻無法忍受她有別的男人!

“靳修諾,如果有時間,你還是先為自己好好打算吧。”薄千翼将尤聽雨扯過,用的力道有些大,她的手腕已經發紅。

“還真是礙眼的人……”靳修諾輕嘆一聲,竟然出拳像薄千翼打了過去!

那拳風帶起了尤聽雨耳邊的發,薄千翼的左臉生生挨了一拳!嘴角溢出了一抹紅色。

“靳修諾!你夠了!”

“尤小雨!你在維護他!”靳修諾低吼着,眼神炙烈如火。

“那又怎樣?!”她仰着臉,氣惱地回視着。

薄千翼額上的發垂下,擋住了他的雙眼,手指輕輕拭去嘴角的紅色,他輕柔地牽過尤聽雨的手,“小雨,別跟他說了,我們走。”

尤聽雨見他臉都腫了起來,也不想再耽擱時間,咬着唇順着薄千翼的力道,走了出去。

靳修諾垂在兩側手微微顫抖,不甘,憤怒,失望,來回在他心裏交織……

尤小雨,你等着……你注定是我的。

彼時,他沒想到,再次相見,他差點想要掐死她。

※※※※※※※※※※※※※※※※※※※※※※※※※※※

尤家。

莫蓮雅受驚不小,在警察局裏一句話都沒出,回家後,便一直躲在房間。

尤聽雨看着她那躲避的眼神,心裏頓時了然。

只是她不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見牽扯不大,更是不想管。

尤榮和薄千翼去了書房,不知道在聊着什麽。客廳裏只剩下尤聽風和她。

尤聽風憔悴了很多,狠狠吸了一口煙,在掐滅在桌上的煙缸裏。

尤聽雨看着他,感慨頗多,“哥,你以前不喜歡吸煙的……”

尤聽風身軀一震,眼裏有驚有喜。

“小雨……你不怪我了?”

“哥,我知道,你也是為了我好……”只是方法不是她能接受的罷了。

不過現在一切都好了……不知道為什麽,知道了一切之後,她反而更加坦然地接受了……

尤聽風一直都知道這個妹妹沒什麽脾氣,但是總會覺得因此而虧待了她。

本來該捧在掌心的人兒,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到傷害,他看着也是難受。

“小雨,如果喜歡他的話,就別猶豫了,你也該找到自己的幸福了。”

她知道尤聽風話裏的他指的是誰。

但是她只是輕笑,哪能那麽容易呢……

果然,該來的還是要來。

尤榮從書房出來大發了脾氣,又跑了一趟警察局。

等回來時已經是晚上。

莫蓮雅還在樓上,無論尤榮怎麽安撫,都沒有出現在衆人面前。

從始至終,餐桌上的三人神色不變。

那樣的女人,他看了都覺得髒。

薄千翼将已經給尤聽雨舀了第二碗湯,尤聽雨無奈地看向尤聽風,“哥,你渴嗎?”

尤聽風淡淡看了眼薄千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