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霸氣的祈王

皇上交與的任務?什麽任務?

離得近的幾位皇子,均将祈王壓低聲音的話聽入了耳中。除八皇子仍然神情清冷恍若未聞外,其他幾位原本坐着看戲的皇子同時坐直了身子,向着祈王投來戒備警覺的眼神。

被殃及池魚的葉娴蹙緊了眉頭,捏在一起的手指一僵,有種想上前将雙手掐在祈王脖子上的沖動。

她終于明白什麽叫天上不會掉餡餅了,這哪裏是交易,分明就是她傻傻地掉入了人家挖好的陷阱裏去了。且不說他口中的任務是什麽,只現在那幾位皇子虎視眈眈隐含危險的眼神,她就可以猜測以後的日子有多麽不好過。

還未離狼窩,她便又入了虎穴了!

“靈木太子能夠贊同朕的想法,願意從文昌國諸貴女中擇一娶回武昭國,以固兩國之好,朕很是高興。”皇上的眸光因着祈王的話而陡然一亮,隐含打量與審度的眸光再次在葉娴身上落了落,随即含笑迎上靈木太子微眯的眸光,“但朕曾答應過曜兒可自主擇妻,也答應過葉愛卿,在他女兒的親事上多多費心。如今曜兒認定了葉家大小姐,而葉家諸人和葉大小姐又并無異議,朕堂堂一國之君,自然不能做下出爾反爾并棒打鴛鴦之事,所以朕決定,将葉家大小姐賜于祈王為妃,令二人三日後便……”

“皇上三思啊……”人群中,身形高大蓄着短須的五旬男子暗暗揮退前來報信之人,掩去臉上的怒意,站起身來,急急地朝着皇上深深一揖,“葉家嫡女聲名狼藉,聽聞不止言行粗魯跋扈,心腸狠毒,不敬長輩不親弟妹,還與……人做下不恥之事,丢盡了咱們文昌國的臉面,如此不潔不德之人,嫁給祈王,豈不玷辱了皇室?”

好吧,若能因此不嫁,倒也不一定就是什麽壞事兒!

葉娴暗暗挑眉,眸光微微一亮。心想着或許正應了禍兮福所倚那句話,不好的名聲今日說不定能幫她。卻在看清此人正是之前咳嗽出聲提醒姚朵兒之人時,心中明白事情并沒有她想的那般好。

葉婧兩手湊近,正要拍着雙手暗慶葉娴接下來的悲慘人生。卻怎麽也沒料到,會是姚朵兒的父親安遠候突然跳出來出言阻止。

她的眉頭擰起,轉頭以眼神向着容氏詢問。容氏眸光一凝,看着不遠處安遠候夫人慘白暗恨的臉色,臉上露出幾分疑惑來。

她的計劃沒有失誤,她安排的人明明是看見姚朵兒一身狼狽地撲向小賤人之後才離開的。而從安遠候夫人的表情,也可看出這一點。按理說,此時的安遠候,恨葉娴之心應該不比她們母女少才是,為什麽反而阻止小賤人成為被克之人呢?

“臣以為,如此失德之人,應終生囚禁于明月山上的孤獨庵裏反思,以正我文昌國清正之風,給天下閨秀以警戒。”安遠候暗暗咬牙,眼神極冷地盯了葉娴一眼。

膽敢一再地欺負侮辱他的女兒,他定要讓她徹底身敗名裂,甚至死無葬身之地。

容氏母女神情間的意外與疑惑瞬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暗喜。

孤獨庵其實只是明月山頂的一間草棚,最早是第一任梅花庵庵主搭建出來,用于懲治犯事尼姑的。後來亦有不少與梅花庵歷任庵主交好的大戶人家悄悄将失德或犯事的女子送往那兒閉門思過。

但無論是受懲治的尼姑,還是閉門思過的大戶人家女子,無一例外地都在三日之後非死即瘋。漸漸地便有傳言說山上藏着污穢之物,此地更被京都大戶人家用來警戒教育家中的女子甚至公然用來懲罰那些嚴重失德之人。

若說嫁作即将被克死的祈王妃,葉娴還死期未定,指不定能多活些日子。那麽此去孤獨庵,她的壽命便最多只有三日了。況且那明月山山高地險,基本無人踏足,便是要做些什麽……如此一來,她連祈王妃的名號都撈不着了,簡直是不能再好了!

葉婧的唇角勾出一抹得意,再看葉娴,竟有種在看死人的感覺。

孤獨庵?她是不是該考慮下換到這個地方?

葉娴掐着手指再次一挑眉,眼角餘光掃到不遠處武靈木暗含深意的眸光,眉頭跳了跳,迅速壓下了這個想法。

既取名孤獨,想必該是荒無人煙之處,那豈不是誰想殺她,都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哦?安遠候說的可是真的?”皇上微微擡眸,神情冷然地掃向安遠候,安遠候覺得皇上此刻的眼神似乎與平日裏看着他的有些不同,心中一突,卻終因着心底凝聚的怒火再次開口,“此事還得問問葉大小姐自己,或是……戶部張侍郎,想必他最是清楚其中細節。”

被點了名的是一位禿頭肥肚方面大耳的中年男人,聞言暗暗地擦了一把汗,站起身來向着皇上躬身:“臣冤枉,小兒雖然平日行事多有不妥之處,卻絕不是胡來之人。外面流言……乃是有人中傷小兒與葉大小姐,還請安遠候莫要……莫要聽信、當真才好。”

“既是流言,張大人理應言詞坦蕩甚至是面露氣憤才是,為何如此這般吞吞吐吐?”安遠候眼神淩厲地盯視着張侍郎,一句話更是說得張侍郎眼神閃爍,将頭垂得更低了幾分,“沒,沒有,我,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這一解釋,卻越說越讓人懷疑。本就對流言極感興趣的諸人,心底越發篤定此事是真的了。

這張侍郎能走到今日的地步,想必不是個傻的,不可能不知道這樣說會反而加重衆人的疑心。他之所以這種神情,要麽是有什麽不方便出口的,要麽是……與人抗瀣一氣……

葉娴冷眼看了眼眼神中暗藏着恨意的安遠候,轉過頭定定地看向祈王,嘴唇微張間無聲地道了一句:“接下來該你了!”

既是交易,該他出手的地方就該由他出手了。

對上她一臉似乎事不關己的淡然眼神,祈王眉角幾不可見地抽了抽,抿了抿略顯冷硬的菱唇,冷眸掃向安遠候,沉聲道:“難為安遠候不再操心戰事,竟有了新的愛好。父皇金口玉言,既已為本王賜婚,她這輩子便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本王的女人,是好是壞,自然由本王說了算,還論不到那些長舌婦們來說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