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晚上六點, 所有的菜全部準備就緒。

用大鍋蒸了八寶飯, 快熟的時候丢了幾個鴨蛋黃進去,空氣中滿是蛋黃和紅棗的香味。

大家整齊劃一地排成一列縱隊, 像幼兒園的小朋友一樣老老實實地捧着碗,等着姜舒阿姨給盛飯盛菜。

仗着自己的優勢,馮梓懿一馬當先地沖在最前面,筷子快速地敲着碗,叮叮當當的聲音吵得人頭疼。

馮梓懿:“姜姐姜姐, 快點, 我都要餓死了!”

飯勺攪拌着剛出鍋的八寶飯,紫紅色的米飯上多了幾顆圓滾滾的鴨蛋黃, 壓扁後拌進米飯裏, 蛋黃裏的油看得人口水直流。

跟姜舒一起盛飯,旁邊幾個場工只給他的碗裏盛了一小捧。眼睜睜看着一顆完整的鴨蛋黃從飯勺裏掉出來,就是沒掉進他的碗裏。

馮梓懿:???

“姐,飯也太少了吧,不夠吃啊。”馮梓懿拖長音抗議道。

姜舒朝他翻了個白眼,舀起一大勺飯,剛要加到他的碗裏,突然又縮了回來。

“叫媽。”

“媽!”

為了口吃的,也顧不得節操了,那一聲媽叫出來,整個劇組的人都聽得清楚。

心滿意足地捧着小山一樣高的飯碗離開,還沒坐在餐桌旁邊, 馮梓懿低頭就是一口,鼻尖上還粘着幾粒米。

好吃!

兩只手乖巧地捧着碗,輪到樊子晴的時候,她懂事地朝姜舒眨巴着眼睛,甜甜地叫了一句:“媽~”

滿意地點點頭,給自家的大女兒肯定要加點飯,想到她的日子快到了,又挑出幾個棗添進去。

跟在樊子晴身邊的姜舒也是個懂事的小女兒,試探性地叫一聲“媽”,看到姜舒勺子裏給盛了不少飯還不好意思地縮了下碗。撥出來一些飯,姜舒又夾了兩塊臘肉進去。

輪到導演的時候,姜舒早早地就準備好飯勺要給他盛飯。

導演:“媽,我不愛吃棗,多給我盛點飯行不?”

姜舒:???

怎麽還有胡亂叫媽的?

剛才真的只是和馮梓懿開玩笑啊!你們不叫媽也有飯吃的!

後面的隊形倒也不亂,依次遞上手裏的碗,交給姜舒的時候都甜甜地喊了一聲“媽”,有幾個女藝人還朝她丢了幾個飛吻。

不少小藝人都沒有經紀人,來劇組拍戲全靠自己安排時間,姜舒也不會因為他們沒名氣就不搭理他們,反倒都幫他們把每天的通告時間都畫出來

又安排生活、又給做飯,這一句媽也沒叫錯啊?

“小舒,随便給我盛一點就行。”

把碗遞到姜舒面前,盛博淞半彎着腰,兩只手一直捂着肚子。

陳景峰買來的冰淇淋姜舒一個沒吃,全進了盛博淞的肚子裏。天知道他怎麽會跟馮梓懿一樣那麽能吃,加起來幾公斤的冰淇淋全都吃了個幹淨。

手裏的勺子懸在半空,姜舒一本正經道:“你叫我什麽?”

真是假裝戀愛上瘾了,一個個都叫媽,就你一個人叫小舒?合适嗎?

盛博淞愣了一下,試探地問了句:“姜舒?”

“不對,重新叫。”

導演:“叫媳婦啊!”

嘴裏塞的滿是米飯,一張口,好幾粒都噴到了對面人的臉上,“現在的年輕人啊,吃個飯都要撒狗糧,唉!”

姜舒連忙擺手,一個小舒都叫得她起雞皮疙瘩,媳婦?這是要自己今天酸死在這哦。

臉頰漲得通紅,趕緊把勺子裏的飯倒進了盛博淞的碗裏,“別別別,我開玩笑的。”

“怎麽?媳婦還不夠親熱啊?”旁邊的編劇也跟着附和,四目相對,同樣是一臉姨夫笑,“寶貝?甜心?Honey?這是要叫哪個啊?”

端着碗做到餐桌旁邊,還沒等盛博淞坐穩,盛博淞就沖過來搶他的飯。

等等?鴨蛋黃?不對啊!怎麽臘肉也是純瘦的!還有紅豆、枸杞、葡萄幹?!

“媽!你偏心啊!”

突然喊出一嗓子,吓得旁邊的導演嘴裏的螃蟹差點吐出來。

為了抗議不公平對待,馮梓懿高高舉起盛博淞的飯碗,給旁邊的人看,“憑什麽只有盛博淞有鴨蛋黃吃?我們就沒有?葡萄幹和紅豆也比我們的多,你不可以這樣!”

對比一下,還真是。

盛博淞的碗裏應有盡有,完整的鴨蛋黃竟然沒有被碾碎,上面堆滿了花生和紅豆,翻動兩下才能看到下面的米粒。

這是八寶飯嗎?這是八寶沒飯吧!

把剩下的米飯撥到自己碗裏,從馮梓懿身邊路過時,姜舒擡手在他的後腦勺上彈了個腦瓜崩。

以後盛博淞可是紅透半邊天的巨星,要幫襯他的地方可多了去了,不讨好他就算了,還跟他搶好吃的?

把盛博淞的碗奪了過來,姜舒當着他的面把自己碗裏的肉撥了進去。

就是這麽明目張膽的偏心,怎麽着吧!

肚子疼得難受,剛才吃冰淇淋沒什麽事,這會兒冰涼倒是一陣陣地往上返。去了好幾趟衛生間,還是沒有好轉。

伏在桌子上,姜舒做的菜再好吃他現在也吃不進去,偷偷看向旁邊的陳景峰,哀怨的眼神沒有人注意到。

以為撐一撐就過去了,結果飯還沒吃完,姜舒就帶着他往醫院跑。

醫生:“這是吃了多少冰淇淋?”

扶着身邊有氣無力的盛博淞,姜舒回道:“六七個吧?都是500ml的那種。”

“就算再好吃也不能當飯吃吧?”醫生扶了扶眼鏡,“這是腸胃感冒,我給你開兩瓶點滴,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夏天因為貪涼吃壞肚子的人不少,注射室裏坐了不少來打針的病人,大多都還是沒成年的小孩子。

電視機裏放着動畫片,坐成一排的孩子們不吵不鬧,氣氛一片和諧。

坐在孩子堆中間,已經成年的盛博淞像是小大人一樣。

旁邊的小孩子也是剛到不久,慘白的小臉沒有一點血色,拉扯着媽媽的手,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旁邊高高大大的盛博淞。

護士推着藥車進來,停在男孩面前,把三只玻璃瓶挂在支架上。熟練地撕開白色膠布貼在手背上,枕頭裏流出的液體讓小男孩害怕地依偎在母親的肩膀上。

“媽媽,我怕。”

母親摩挲着他的頭,低頭在他的額上輕吻,當做是給他的鼓勵,“別怕,不疼。”

看了看孩子可憐巴巴的眼神,回過頭來,旁邊的姜舒正在低頭看今天發來的郵件。

“姜姐,我怕。”

盛博淞氣若游絲的聲音還很虛弱,長長地睫毛一上一下,滿是疲憊。

姜舒看了他一眼,又看看指關節長短的細針,低頭繼續看郵件時,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誰讓你吃那麽多冰淇淋?只是打個針而已,別矯情。”

盛博淞:???

麻麻!為什麽我的媽和別人的媽不一樣!

針紮進手背的時候,盛博淞握住姜舒的手跟着緊了一下。

也只有打針的時候能拉一拉她的手,千載難逢的機會不能放過。

給盛博淞的藥裏加了止痛的成分,聽着電視機裏動畫片的聲音,盛博淞很快就睡了過去。

忙完了手頭上的工作,姜舒看了眼已經睡熟的盛博淞,倚靠在椅背上,微蹙的眉心好像還能感覺到肚子的疼痛。

旁邊小男孩的頭朝着他的方向,攤在座椅上的手動作一模一樣,看着像是同病相憐的兩兄弟。

男孩的媽媽替男孩要來了一張毛毯,理着額前的幾根泛黃的頭發,疼惜地又在他頭上吻了一下。

看了看熟睡的盛博淞,這張熟睡的臉簡直就是遺落在人間的仙男!

每一次呼吸胸口都跟着上下起伏,兩彎睫毛自然地卷曲向上,微微泛紅的臉頰宛如還沒成熟的櫻桃。

他剛才,說自己害怕,是在索吻嗎?

蹑手蹑腳地站起來,姜舒也拿來一張毯子給他蓋上。湊得更近,那張完美無瑕的臉讓她的心髒不由加速跳動。

湊近一點,再近一點……

“媽媽!那個姐姐想非禮哥哥!”

小姑娘也不看電視了,拉着媽媽的手大聲地叫喊道,“姐姐好壞啊!趁着哥哥睡覺欺負他。”

房間裏,所有醒着的小朋友都看向了姜舒的方向。

紅着臉坐在旁邊的位置上,姜舒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分明還沒有非禮到啊喂!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晚了點,馬上答辯,一直在細改論文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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