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不用感激本王
呃……
她不是要故意挑逗冷面王爺的！
“找死！”
某人咬牙擠出兩個比平日少了許多氣勢的兩字，用力将懷裏的溫香軟玉往外一扯，一邊拽着她快步向前，一邊暗暗壓下心底莫名湧起的躁動。
夜風微涼，有淡淡的水草腥味被從水面帶起，與低低的嘈雜聲一起，迎面飄來。
因是夜晚，葉娴并不能看出這玉湖的大小，只能看到樹影婆娑的一側湖水旁，一群侍衛高舉着成片的火把，将正中間刑部諸人忙碌的那一塊區域照得亮如白晝。
于虎等人正熟練有序地堪查着現場，半蹲着查看地上的每一塊痕跡。而喻尚書則手肘撐着膝蓋半彎着身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地上一具淌着水的女屍，表情凝重。
“皇上，靈木太子，丹珠公主，安王，定王，祈王，寧王……”聽到皇上竟然親自過來了，且一衆皇子都跟了過來，喻尚書詫異之外忙站起身迎上前來行禮，“這就是剛剛發現的宮婢屍首，臣派人堪查後發現，這周圍的枯草上只有一個人的腳印，靠湖水邊的泥地上下滑的腳印也與死者腳上的鞋印一致，而死者的死狀與溺水窒息的死狀極為吻合……”
葉娴的眸光不由自主地順着喻尚書手指的方向落在死者慘白的臉上，突然意識到身旁站着的浩浩蕩蕩看熱鬧的人群，只得強壓下想要快步上前的沖動，微縮着身子擡了手假意捂着雙眼，卻還是忍不住透過指縫往死者身上偷瞅。
卻因着隔得并不近，前面又站着皇上，還有武靈木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突然擋過來的身子，讓她根本什麽都看不到，只得暗暗在心裏罵娘。
“本公主瞧着她也像是被水嗆死的。一個卑賤的宮婢，說不定受不住打罵，一時想不開就投了湖了。”丹珠公主不屑地看了一眼葉娴縮着身子手捂着眼睛的膽怯模樣，故意擡步繞着死屍走了兩圈，邀功似地看向祈王，一語雙關，“人死後兩眼一閉，用不了多久就化作一堆白骨一抷黃土了，也值得将人吓成這樣？什麽鬼神無稽之說都純屬胡扯，本公主也和祈王一樣，是不信的。”
切，什麽鬼神無稽之說，不就是想說自己不相信祈王克妻的說法，想做祈王妃嗎？
可惜，你那一堆閃閃發光的綠帽子，實在是讓這些傳統的男人不得不望而卻步啊。
葉娴隔着手心翻了個白眼。
“丹珠公主說得也不無可能。”見祈王像是沒有聽到丹珠公主的話，眼角餘光也不曾給人家一個，喻尚書只得出言緩解尴尬的場面，“但這宮婢死的時間太過湊巧了些，臣等擔心遺漏重要細節，讓惡徒逍遙法外，擾了皇宮清靜，所以才不得不勞駕祈王前來幫忙，卻不曾想竟驚動了聖駕。”
“無妨，讓曜兒好好幫你們看看。朕就在旁邊着着，你們只管忙你們的便是了。”皇上擡手之際，葉娴已被祈王文曜之一把拽出了人群，趔趄着步子才走了幾步，便又是一股大力将她往前一甩。
“不用感激本王！”
冷而低的話聲從耳旁擦過，葉娴往前一撲，整個人撲倒在池邊的枯草地上，視線所及，正是僵直不動的宮婢。
熟悉的場景再次出現，葉娴仿佛又回到了初穿來的那一日。在這兒混了近一個月的時間，她仍然是擺脫不了殺人兇手的指證。
換一句話說，這些日子她簡直就是白混了。有朝一日回到現代，與同事朋友說起，她非被他們笑話弱爆了不可。
“死人不過比活人少了一口氣，又何懼之有？既是本王的女人，就乖乖接受本王的調教。”祈王生硬無情的話語，比秋夜的冷風還涼幾分，“沒有本王的命令，不得離開那兒半步。”
葉娴正醞釀着要不要驚叫一聲繼而彈跳而起，聽到此話，眸光一亮，假意抖着身體掙紮，聲音打顫：“不要……我害怕……”
從來都是女漢子一枚的葉娴第一次做出這種小女人狀，那好不容易抖起來的聲音，她自己聽着都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也難怪祈王腳下的步子突地一個趔趄，張青一貫冷然的臉更是抖了幾抖。
“主銀，求放過……”腦海裏更是傳來二二欠揍的話語。
“滾……”葉娴咬牙在心裏吼了一聲，一雙眼睛卻是一瞬不瞬落在身前的死屍上，迅速地掃視着她裸露在外的每一處地方。
“哈哈哈哈，皇上，太子哥哥，你們看看她抖成了什麽樣？祈王竟然這樣對待一位小姑娘，也太不憐香惜玉了點兒。”丹珠公主笑得前仰後合，嘴裏說着同情的話，臉上盛着的卻全是幸災樂禍和拍手稱快。
若是可以，她恨不得沖上前去，将葉娴的腦袋狠狠地按着貼到死人的胸前，直接将她吓破膽或是吓死就更好。
她不知道文昌國皇上和祈王是出于什麽考慮，竟敢冒着得罪武昭國的危險，當衆拒了她的請求，将這麽一個醜女人賜作祈王妃，也不知道太子哥哥為什麽竟也為了這麽個女人暗中警告她不要胡來。
但她想，只要這個醜女人死了，那麽一切，應該都能按照她的意願和預期發展了。
“六弟這不拿女人當女人的脾氣，也确實得改改了。”安王狀似無奈地搖了搖頭，臉上的笑意卻暴露了他看熱鬧的心思，“不過這女人也确實弱了點兒，就這一個死人已經吓得像是随時都要癱過去了。要是像丹珠公主一樣披着戰袍上戰場，看着滿地成堆的屍首，豈不是要直接吓死過去？三弟，你說是不是？”
被點名的三皇子定王挑了挑他特有的狹長眼角，微勾唇角間，連嘲笑都帶着幾分陰冷：“不過一個粗鄙不堪上不得臺面的女人罷了，大皇兄竟還指望她能上戰場？”
“三弟說的也是。”安王跟着綻出一抹既有嘲諷意味又頗具深意的笑意，壓低聲音道，“也難為六弟眼光獨特，于諸貴女中選中了她。也不知道是要懲罰葉大将軍的愛女，還是懲罰他自己。”
于葉娴來說，嫁作祈王妃便意味着命不久已；于祈王來說，名聲在外的葉娴簡直可以算得上是文昌國諸女性中的反面教材了，娶她無異于自打嘴巴子。也難怪安王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