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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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後喬嘉時死皮賴臉跟着到了阮月商家中,一進門就把人摟起來放在鞋櫃上,貼了上去。
阮月商拖鞋勾在腳尖上一晃一晃,身體溫度節節攀升,她呼吸不穩,目光迷離,仰着修長的脖頸輕聲嬌喘。喬嘉時的吻流連在敞開的領間,他啞聲問:“今天的妝很不一樣?”
“嗯?”阮月商沒想到他有心情問這個,“錄節目時候化的,沒來得及卸。”
比起平時她自己化的妝,錄制節目時化妝師化的更加明麗幹練,妝面也偏正統嚴肅。
“怎麽了?”她氣喘籲籲地問。
“更有感覺。”喬嘉時含糊地說了一句,銜住她的唇瓣,撬開牙關,舌尖掃過貝齒,激得阮月商渾身發顫。
她強撐着推開腿間的人,雙手頂住肩膀不讓他靠近。她美目含水:“我下個月要出差。”
喬嘉時放棄貼近的勢頭,問道:“去哪裏?”
“南城。”阮月商把滑落的衣服提到肩頭,赤腳下地,躺到沙發上。
喬嘉時拎着她的拖鞋亦步亦趨跟在身後,放到她随時就能穿到的地方。下個月金視野的頒獎典禮就在南城舉辦,他靈光一閃:“你是去主持頒獎典禮的?”
“你怎麽知道?”阮月商還想賣個關子,能去主持金視野她有些小得意,現在消息還沒傳出去,她想先和喬嘉時炫耀一下,沒想到他一下就猜出來了。
“我下個月也去南城,參加金視野,電影有提名。”喬嘉時說得漫不經心,其實他也沒對這個獎項抱有多大希望,提名就已經很好了。不過現在聽到阮月商也會去,不由起了些興致,“咱們可以在南城玩兩天。”
“你入圍啦?”阮月商看起來比本人更興奮,“太好了,我就說《卧龍往事》很不錯,沒有不得獎的道理。”
說這話時,她眉飛色舞,仿佛得獎的是自己。
喬嘉時有一搭沒一搭把玩着她的發絲:“這幾天多見面好不好,我要進組了。”
”是嗎。”阮月商眼睛一亮,“什麽劇啊?”
眼見着她選擇性忽視自己的話,喬嘉時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了:“我說這幾天咱們多在一起,下個月去南城的時候可以玩兩天。你都不聽,根本就不在乎我。”
這項罪名令阮月商百口莫辯,她只能順毛捋:“哪有呀,我不在乎你還能在乎誰。”
說完,勾着喬嘉時的肩膀吻了上去。他一開始還哼哼唧唧,後來就沉溺在纏綿的□□之中,反過來掌握了主動權。
喬嘉時進組的前幾天兩人哪都沒去,窩在家裏做飯,看電影,不亦樂乎。
方堯然過得焦頭爛額,被迫承諾在手裏這個項目告一段落後就去虞家拜訪長輩。她完全不明白自己怎麽淪落到這個地步了,仿佛做夢一般。
在喬嘉時進組後,方堯然來到虞家老宅。虞淵行的父母早已不管集團內部事項,退休後全球各地旅行,這次也是聽到兒子談戀愛的消息,震驚之下迅速回到國內。
見家長的過程異常順利,方堯然簡直不敢相信虞淵行的父母和他完全不一樣,兩人都是很随和的性子,笑呵呵地歡迎她。
虞母還悄悄拉着她的手讓她多多包涵虞淵行:“我們這個兒子從小性格就奇怪,也不知道是随誰,要是有什麽讨人厭的地方,你盡管和我們說,我來教訓他。”
方堯然幹笑着沒說話,因為這對父母看起來實在是不像能鎮住虞淵行的樣子。
虞父和兒子談笑,大感欣慰:“你的終身大事有着落,我和你媽媽也就放心了。”
虞淵行眯着眼似笑非笑:“您看起來并沒有很驚訝。”
要知道虞淵行從小不要說異性緣了,就連朋友都少得很,好像生出來就是為了商場拼殺。
虞家祖父閉眼的時候顫顫巍巍說道把虞家放到他的手裏才算放心,虞父不是做生意的料,好在生了個好兒子。
虞父虞母的關注點就不同了,他們日夜都在為虞淵行的私事操心,奈何虞淵行年紀輕輕執掌大權,誰都做不了他的主。
但虞父并沒有就此放棄,而是放置了暗棋,定期了解兒子的情況。
因此虞淵行有動靜的當下齊嶼就已經通知他了,他沒有輕舉妄動,只是靜靜觀察,沒想到虞淵行沒有讓人失望。虞父立馬收拾行裝和妻子回到國內,生怕事情出現變化。
聽出兒子話裏有話,虞父不能讓他知道自己安插了卧底,趕忙轉移話題:“我們什麽時候和小方的家長碰碰面,及早把事情定下來,也好對女孩子家有個交代,你可不能搞始亂終棄那一套。”
始亂終棄?虞淵行下意識看了一眼談笑自如的方堯然,很想說與其擔心他還不如擔心她。
總之,這場與虞淵行父母的會面順暢地結束了,被迫走流程的方堯然發覺一份穩定的感情生活或許沒有她想象中的令人恐懼。
*
金視野的頒獎典禮如期舉行,阮月商早早錄制好了節目,飛往南城進行彩排。
喬嘉時也和劇組請好假,提前一天來到主辦方安排下榻的酒店。
兩人的房間恰好在同一層,喬嘉時本想着落地後或許還能有一場浪漫簡短的約會,事實證明他多想了,阮月商根本就沒空回到酒店,一直在現場對流程,直到半夜才回來,倒頭就睡。
第二天淩晨,團隊的工作人員就開始進進出出、忙前忙後,又是安排妝造,又是準備拍攝出發照。
除了藝人們團隊自己計劃的照片之外,還要配合主辦方拍宣傳照,這次金視野特意邀請了馮垂來給嘉賓們拍攝,将外界的期待值拉滿了。
馮垂站在相機前調試,板着一張臉指揮鏡頭前的明星擺出各種姿态。
這種一板一眼的宣傳照按理說他是會斬釘截鐵拒絕的,但主辦方別出心裁,正是想要與衆不同的展現方式才邀請他,——更何況他想見的人也在這裏。
“老師,老師?”工作人員的聲音打斷了他短暫的走神,馮垂眨眨眼睛,看到了面前豐神俊逸的男人。
喬嘉時望向他,含笑打招呼:“好久不見,馮老師。”
身邊的工作人員簇擁着恍若天神下凡的男人,緊張有序地整理着裝發型,但他絲毫不見倨傲之情,而是微微笑着和團隊的工作人員溝通。
馮垂回神後着意打量了喬嘉時幾眼,他與之前相比更加意氣風發,畢竟年紀輕輕就一路披荊斬棘、斬獲大獎,這并不令人意外。
奇怪的是,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帶着些許的得意——以及挑釁。
馮垂覺得自己出現了錯覺,兩個人毫無交集,又根本不在同一領域,他為什麽要對自己懷有敵意?
在他多想的這幾秒鐘,喬嘉時已經站在了鏡頭前,馮垂低下頭透過鏡頭看向他,發現那種玩味挑釁的情緒又出現在喬嘉時的眼中,然而轉瞬即逝,他又恢複到了一個正常的、敬業的、配合的藝人應有的姿态。
拍攝任務很快結束了,喬嘉時心情不錯,腳步輕快地向前走,剛剛出了電梯就聽到驚訝的一聲呼喚,他都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了。
餘曉曉噔噔跑過來,繞到喬嘉時身前,仰着頭驚喜道:“好巧啊,你也在這層?”
喬嘉時淡定回她:“真巧。”
餘曉曉根本不用對方的回應都能喋喋不休,此刻她自顧自開口:“我要去拍宣傳照,你這是已經拍完了嗎?不知道效果怎麽樣,我可是餓了好幾天。其實這次我算得上蹭紅毯,根本沒有作品。不過我剛進組演一個偶像劇,宣傳的時候你可要給我捧場……剛才還看到月商了,我還打招呼來着,她今天可真漂亮。”
“你在哪見的她?”喬嘉時耐心聽着前面一長串唠叨,他很了解餘曉曉,她根本不在乎別人的回應,只在乎自己想說什麽,有時候他都懷疑面前沒有人她都能自言自語。
但聽到阮月商的時候,喬嘉時耐不住性子了,出口打斷。
餘曉曉吓了一跳,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戳着下巴思索半晌,随後恍然大悟,手指點着他:“我早就覺得你對月商不一般,該不會是——你暗戀她吧?”
暗戀?喬嘉時心裏輕哼一聲,你根本不懂我們倆的關系。他繞開這個話題:“你就說剛才在哪看見她的。”
餘曉曉顯然已經認定自己認為的事實,打趣地看着他:“剛才在走廊看見的,不過她已經走了,急着去會場。”
又錯過了,喬嘉時洩氣地塌下肩膀,勉強和餘曉曉告別回到自己的房間。
阮月商在化妝間裏緊張地複習串詞,由着化妝師在她臉上塗抹。
助理捧着一堆流程表慌張地撞進門來,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商商姐,該去拍宣傳照了,藝人那邊都結束了。”
化妝師勾勒完最後一筆,滿意地直起腰。阮月商和她道謝,化妝師也是熟人,不以為然地擺擺手:“哪裏,你最近容光煥發,皮膚巨好,根本不用費什麽功夫。”
馮垂坐在背光處收拾器材,聽到門外的工作人員交接:“主持人和評委們等下過來拍宣傳照。”他的手不自覺地攥緊,腦海中浮現出阮月商的臉。
和明星們的創意照不一樣,主持人和評委們的确就是傳統的宣傳照,這種毫無發揮空間的作品馮垂一向是沒有耐心的,他身邊的工作人員催促主辦方趕緊讓人過來拍,生怕他一個不樂意撂挑子不幹。
但馮垂格外安靜,低着頭坐在原地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