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殘應的家人

“我不但在,我還知那晚,你高興成什麽樣!”

那晚看戲之景,腦中開始回蕩,那晚,也是與他正式相識。

想起那晚被他強摟,不自覺,臉又開始發燙,雙頰漸顯紅暈,微妙氣氛将二人包裹。

明月楓湊近:“小丫頭,我可記得,你背後說過我壞話,別不承認,我什麽都知道。”

“我…我哪有說過你壞話,別誣陷好人。”

“是誰說,旻王不能人道好男風?”他聲音極溫柔,卻滿是威脅加危險。

她想起,似乎曾經是說過,他好男風的話:“原來,你…你早就……”

“是啊,我早就盯上你了,玉兒,你注定永遠屬于我……”越說離她越近,與她唇又貼一起。

“嗚…你無賴……”

前一刻鬧的不愉快,這一時琴瑟和諧……

一覺睡到午時後。

午飯早備好,兩小童門口不遠處徘徊。

早上主子和王妃正鬧不愉快,誰也不敢去敲門觸黴頭。

正焦急,卧房門卻打開,裏面出來的兩人,手牽手有說有笑,叫他二人對望,摸不着頭腦。

“去,尋殘應來前廳。”

撂下話,牽着白玉,對她耳朵輕吐氣:“剛累着了,待會多吃點。”

惹的她一記粉拳砸他胸上。

小童得令去了衛隊營,殘應不敢耽誤,立刻前來。

剛到前廳門口,看到裏頭二人,正給對方互相喂飯,打算先退出,不妨礙他們。

明月楓卻将他叫住。

他只得進去,立桌前不遠,抱拳問道:“主子有何吩咐?”

明月楓卻問身邊人:“玉兒,你現在仔細看看,在哪見過他。”

白玉和殘應同時一愣。

“楓哥,你…你什麽意思?”她以為,他又吃開無厘頭的醋。

“別看我,看他。”

白玉快速打量下殘應,立刻回頭:“我只覺得,你的侍衛長挺眼熟,但在哪見過,我确實想不起來。”

不敢當他面亂看,萬一再讓他炸毛,倒黴的還是自己。

明月楓被她小心樣逗樂:“你呀!”刮她鼻頭下,才對殘應說着:“将你脖子上的東西拿來一看。”

殘應取下佩戴物,雙手呈上。

明月楓将那東西遞到白玉手中,她舉到眼前,立刻站起:“這是……”擡步想去卧房,取那半塊玉佩。

“不用去了。”

他從腰間取出那半塊玉佩,原來,他帶了過來。

白玉将兩個半拉玉佩擺一起,竟嚴絲合縫。

殘應被驚呆,急切問道:“王妃從哪裏,得來的那半塊玉佩?”

“我還想問你呢,你不是說,另外半塊玉佩,在你未來的媳婦手裏嗎,現在怎會出現與王妃手中?”他口氣威嚴。

殘應立刻跪下:“王爺開恩,屬下不敢觊觎王妃娘娘!”

他們對話,終于叫白玉明白,明月楓今早為何會因半個玉佩,火氣那麽大,原來是這原因!

半天,明月楓才着他:“起來吧,說說,這玉佩到底怎麽回事?”

殘應站起,眼圈微紅,将玉佩往事細細道來。

殘應六歲左右,家中遭逢巨變,家人帶他搬遷別處。

他與親人途中失散,從那以後,再沒見過親人面。

只有脖子上,挂的這半塊玉佩,是他唯一念想,年幼的孩子,到處流浪,茫茫人海尋親人,從最初孤獨、害怕,變得堅強、無畏。

因病暈倒路邊,當時,他以為自己會死。

那年月,頻發戰争,他遇見出征的大沐軍隊。

那時還年幼的明月楓,看到路邊,躺着個年紀與他相仿的孩子,發覺他還有口氣,央求将軍帶他走。

因此,殘應得到軍醫救治,保住命。

往後,他一直跟着明月楓,同他一起習武、識字,他視明月楓為他的主人,就因為,他給了他一條,可以當人活的命。

直到後來,他們一起長大。

明月楓獨自挑大梁,他是明月楓的副将,也是他最得力的助手。

很多人都問過,他為何要帶半個玉佩。

還記得,小時候爹爹說過,要将另外半個,送給他未來的媳婦兒,兩半個玉佩合起來,就是一對璧人的意思。

自與親人失散,他認定,誰有另外半個玉佩,誰就肯定知道他親人線索,可這麽多年過去了,卻沒任何發現。

今天見另外半個玉佩,竟在白玉手中,他也着實吃驚。

殘應再次半跪:“王爺,屬下說的全是實話,不敢欺瞞主子。”

“行了,起來吧,我太了解你了。”

白玉将那兩半拉玉佩,遞他手中,将他細細打量,終于明白,為何總覺得他眼熟了。

因他長得太像雲老爹,眉眼之間,和岩生大哥也有幾分相似。

照他說法,毫無疑問,雲老爹是他親生父親。

難怪,總覺得在哪裏見過他。

“殘應大哥,你可還記得,你有兄弟沒有?”她問道。

“王妃,喚屬下名字即可,屬下不敢應稱王妃兄長!”他語氣甚是恭敬,随後:“屬下與家人失散時,并無兄弟姐妹,敢問王妃,您是從哪裏,得來的此物?”

看來,岩生與他,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了。

看殘應急切,她将玉佩來處,詳細告知他。

殘應有些站不穩,被明月楓扶着安置凳子上。

眼淚再也忍不住:“原來,雲将軍就是我爹!”看着手中合二為一的物件,殘應手顫抖。

“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眼熟,現在想想,因你和雲大叔長的太像了,才叫我以為,我之前和你見過面。”

白玉眼圈也紅,想起往事令人心疼。

“爹!”

再忍不住,他捏着玉佩哭出來,想到親生父親,還有從未謀面的,親兄弟家人慘死,心中升起憤恨。

“莫得錯,總有一天,我要你血債血償!”拳頭捏的骨節作響。

明月楓拍下他肩膀:“殘應,別忘了,你還有個侄女活着,那孩子需要你。”

他立刻站起:“對,我還有個侄女,不能叫她流落在外。”原本悲切臉上,擠出一絲動容。

剛想請命,又一想:“不行,主子,現在不能将孩子接來,畢竟我們……”

知他意思,明月楓再拍他肩膀一下:“那就等着,一切結束以後再說,目前那裏才是最安全的。

去安排下,給那寺裏送點供養,也算你這個做大伯的,給孩子盡的一份心。”

“好,多謝主子。”随後:“王妃,我那侄女叫什麽名?”

白玉微笑:“她叫笑影,歡笑的笑,影子的影。”

“笑影,雲笑影!”殘應有了笑意:“光聽這名,就覺得她會很可愛。”

得知,這世上還有一個需要他的人,殘應原本失落的心,又溫暖。

告別明月楓和白玉,他捏着重新合并的玉佩離開。

“你怎知,那半個玉佩和殘應身世有關?”

“結合你之前說,似乎哪裏見過他;那個玉佩又是你,從雲将軍那裏得來,我猜的。”

那早上他吃的那通醋,也真莫名其妙!

白玉噘嘴:“楓哥,以後有事,你問問我再下定論,我怕長此以往,你沒被醋淹死,我先被醋味嗆死了。”她滿臉委屈。

他将她摟進懷裏:“早上對不起,我混蛋,我答應你,往後我會控制我的脾氣!”

随即岔開話題:“我們歇息兩日,我陪你逛逛,咱們就去秦州,可好?”

“好,歇兩日,我們就走。”

早上誤會,徹底煙消雲散。

這兩日,二人從早到晚,形影不離。

白玉總抱着他脖子撒嬌,叫他心情好到極點。

無論她有任何要求,通通滿足。

她想看月亮,明月楓打算帶她去沙洲看,白玉卻說那沒意思,他則帶她,來到離古城不遠的牧場。

千裏草原,一片盎然,現在時節,草場茂盛綠油油,

上到一處山包,他們斜躺。

賞完日落,只須轉個方向,便能欣賞東面升起的明月。

微風拂面,趕走白天酷暑。

看着滿天繁星,白玉給他講,各個星座的故事。

“玉兒,我怎麽從沒聽過,星星裏還有這麽多故事。”他一手支着頭,看着身邊,面朝天空的人。

她笑笑:“這些,也是別人給我講的。”

她的話,又勾起他的好奇。

“哦?似乎,你之前所處環境,也不會有給你講故事的人吧!”

白玉順勢坐起,雙手抱膝,随意說道:“我都快忘記,他長什麽樣了,也不知道,我死了後他過的好不好?”

後面那句,近似無聲,但還是被他聽清。

明月楓知道,白玉記得前世一些事,所以并不驚奇,她會這樣說話。

“給你講故事那人,看來挺會哄你開心吶。”他也坐起。

“哄我開心?沒覺得,但他挺招女孩子喜歡,這倒是事實。”

這說明,那個給她講故事的人,是個男子。

明月楓嗓子眼,又開始冒酸水,但他沒多大反應,畢竟,那是她七萬年前的記憶,若較這個勁,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但他問道:“你喜歡他嗎?”

白玉很随意:“豈止是喜歡,我太喜歡他了……”

一想起他,跟在她屁股後面,總是姐姐長,姐姐短;他也是,唯一真心對她好的人,那時的她,與他相依為命。

可她話還沒說完,明月楓一把将她圈進懷中:

“玉兒,我說過,你上輩子,上上輩子做什麽的,我管不着,但從今往後,你只許記着我,只許喜歡我,不許想別的男人,懂嗎?”

他的神經質,将她搞的有些愣。

随即她一笑,抱住他脖子:“我對你可是愛,愛和喜歡,那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含義!”

“喜歡和愛,也只能給我,不許對其他人。”語氣裏滿滿霸道。

白玉總覺得,這輩子的她,有受虐潛質。

明月楓确實夠愛她。

可這樣的愛,放到別的女人身上,應該是種枷鎖和折磨,她卻很喜歡,他充滿完全占有、叫人喘不過氣的愛。

“好,瘋哥哥,玉兒只愛你一人,也只喜歡你一人。”

一枚香吻,換來他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