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冷钰的驗證

“那就好。”葉娴終于不再質疑地點了點頭,“既然你們能辦好,那我也就不去找你們王爺了。你派人去替我傳個話,就說我想立刻知道我葉家所有鋪子的盈虧情況和田産的出息情況,越快越好。這也是我們計劃的一部分,我們要相互配合着才能萬無一失。”

雖然有不得不與他合作的理由,但她也不能讓人白白地利用了,自然是要互惠互利盡量争取到自己更大的利益才是。

“是,屬下立刻就去辦。”冷钰應聲後身子一縱,便從窗口躍了出去。

追到窗口看了一眼窗外,柳綠走到葉娴身旁,低聲道:“小姐,祈王府只怕比将軍府危險百倍……”

“确實如此,但,那只是從前,”葉娴随意地玩弄着手指甲,神情卻凝重得很,“我被惹不起的大人物盯上了,祈王府好歹還有大群的明衛暗衛,怎麽着祈王也不會讓他們在自己的地盤上為所欲為的。比起沒有任何防備的紫薇苑裏,倒或許還會更安全些。”

事到如今,前有不能違抗的聖旨,後有隐在暗處随時可能對她伏擊的武靈木,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何況,還有祈王開出的她越來越無法抵抗的誘惑條件。

系統升級已是她離開這兒的唯一途徑,驗屍賺取經驗值便将是她接下來唯一的追求,她怎麽舍得舍棄一個能夠不斷将死屍送到她面前的男人?

比從前落後數百倍的設施、用具已讓用慣現代設施的葉娴無數次地抓狂,結果還動辄便有人跳出來,不是陷害她就要取她的性命,這讓她恨不得立刻就離開這個讨厭的國度。

但是……

看了一眼趴伏在床上即使陷入昏睡仍不時悶哼呻吟出聲的翠兒,她的眸光微凝。

原主不能白死,翠兒不能白被打。她縱是要走,也不會讓葉府的一切都落在容氏母子女幾人的頭上。

雖然一時之間未必能動了容氏的根本,但總要讓她肉疼一番,知道她葉娴再不是從前那個任她随意欺負卻始終找不到方法還擊的可憐少女了。

“柳綠,你速去一趟喻府,請喻二小姐幫我一個忙。”葉娴突然的吩咐令柳綠愣了愣,但随即掃到她眸中的厲光,立馬了然地點頭,轉身離去。

布置簡單卻格調淡雅的寬敞房間內,一襲黑袍的祈王坐在臨窗的寬大黃花梨木書桌前,手中拿着常看的書卷,視線卻落在桌角筆筒裏插着的小黃鹂泥塑上。

最後幹脆放下手中的書卷,擡手将小泥塑拿在手上細細地端詳了一番後,将它湊到了唇邊。

他對這種孩童玩的小玩意兒從未在意過,那日将身上僅有的幾粒碎銀子放在桌上瞧見它時,卻鬼使神差地将它順了來,還随手擺在了書桌上最顯眼的地方。

“王爺……”門外傳來的輕喚聲,阻止了他的吹奏。他迅速捏住泥塑,将其一頭藏在袖中,坐正身子看向門口。

一襲青衣的冷钰進門後并沒有如往常一般叽叽喳喳說個不停,而是垂眸無聲地立在一旁,他的眉頭突地一跳,捏着泥塑的手不自禁地一緊,深吸了一口氣後,才冷聲道,“她……他們得手了?”

“嗯……”

“咔嚓!”

冷钰低而悶的聲音才落,便聽得一聲清脆的東西被折斷的聲音,他吓得脖子一縮,不敢去看祈王的神色,急急道,“屬下無能,不過好在中毒的不是未來王妃,而是她的丫環翠兒。”

心裏又再一次慶幸,還好中毒的不是葉大小姐,否則壞了王爺的大事,他真是得被調去邊疆吃風沙了。

“究竟是怎麽回事?給本王說清楚。”祈王的聲音帶了一絲怒意,臉上如冰的冷寒卻不自覺地斂去不少,暗暗捏緊幾乎泛白的指節也緩緩松開。

感覺到周身的低氣壓似乎有升溫的傾向,冷钰擡頭看了他一眼,暗暗地舒了一口氣,便将葉府裏發生的事情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又将葉娴喚他出來并交待他的話說了。當然,葉娴質疑他們能力不濟想讓祈王換人的話,他是打死也不會說的。

“她真這麽說?”祈王指肚拂了拂掌心捏着的小黃鹂的尖喙,深邃的眸光閃了閃,“你讓淩風去辦這件事,一個時辰後告知她結果。”

“一個時辰?”冷钰眸中掠過訝異,卻在對上祈王不容置疑的眼神後,心裏默默地為同伴哀嘆一聲,乖乖點頭,“是,屬下這就去通知淩風。”

直到冷钰走遠,祈王緊捏着的手心才緩緩張開。靜靜地看了一眼其上躺着的突然斷成兩截的泥塑,他起身緩步走到窗前,略一猶豫,擡起手向着外面揮去。

卻在東西飛出的那一瞬間,他大手一翻,又将兩截泥塑抓在了手中,随手放在了書桌最底下的抽屜裏,快步向外:“來人,備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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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緩緩行進的馬車上,回想着臨離開前皇上那隐諱的提醒話語,葉康平的眉頭幾乎擰成了麻花。

皇上雖只是讓他有時間适時地過問一下府裏的大事小情,多關心關心幾個孩子的起居,卻分明有說他偏袒不公的意思。

想到進宮前祠堂裏發生的一切,他的眉頭擰得更緊。

難不成娴兒說的還是真的?

不,不可能!

這麽多年來,他親眼看到的、親耳從府裏下人們那兒聽到的,無不是小柔對娴兒從不曾苛待過,吃穿用度上,更是費盡了心思讨好,那份好,只怕就是娴兒的生母在世,也未必能做到。然而,她每每換回的,卻總是娴兒粗暴的喝罵。

可即便如此,小柔除了背着人抹過無數回眼淚,也從不曾記恨過她,反而對她更用心。

倒是娴兒,不知道聽信了什麽人的挑撥之言,竟似乎越來越嫉恨他和小柔。雖然娴兒今日說話的方式似乎與從前有些不同,但那些話,也一定是娴兒的挑撥之言。

可是,那鞭子上的毒又是怎麽回事?

眼前浮現出翠後後背上漸漸泛黑的傷口,葉康平坐正了身子,雙拳緩緩捏緊。

那條鞭子,是他氣怒之下,從在小柔屋子裏的兒子那兒奪過來的。難不成,鞭子上的毒還是她事先下的?

不,那更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