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救白奇

鎮國将軍謀反,舉朝震驚。

裴景昊親自督辦,白奇謀反案,查獲的所有證據,對白奇都不利。

有人抖落出,奪嫡那日,白奇早帶兵駐紮城外。

得知這消息,裴景昊原本還帶着一絲不信,現完全相信白奇謀反。

千鈞一發,才趕來救駕,被救之人會是如何感激你。

那個被救的人,正是他裴景昊。

細推敲,白奇将忤逆之人全部殺幹淨,明着是幫他坐穩皇位。

實際就是借這機會,将所有對他自己不利的,全部清除,好讓他挾天子令諸侯。

勉政殿上,朝臣分立兩邊。

大殿中跪着的人,永遠一副波瀾不驚。

“白奇,你還有什麽話要說?”裴景昊拳頭捏的泛白。

白奇直視上座人:“皇上,臣無話可說。”

證據都擺在眼前,他謀反的罪名已坐實,說的多,人家只會說你狡辯。

“既無話可說,朕賜你一死,你可服?”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白奇領旨謝恩。”一個頭磕下。

朝中正直大臣,站出來為白奇開脫。

裴景昊先入為主的認定白奇謀反,誰說都聽不進去。

白奇被殿前侍衛押解離開,他心中冷笑:皇上性子如此多疑,看來,北昌不會永遠昌下去。

聖旨下。

鎮國将軍謀反,收回其兵權、削去其爵位。

因新皇初登大統,又因白奇先前平定戰亂有功,感念蒼生,車裂刑法改成斬首,立冬節,德天門前行刑。

從裴景昊登基,到白奇謀反,一共過了三個月而已。

從牽扯出白奇謀反,到給他定罪,也才半個月。

從定罪再到斬首,立冬節沒有幾天了。

明月楓親眼見證了,一代功臣被冤死,這裏面,少不了他的推波助瀾。

宮變奪嫡那日,白奇帶五萬兵馬,早早駐紮城外的消息,就是他抖落出來的。

但他沒抖落出,白奇早就布置好,就算那日白奇不能及時趕到,裴景昊最終還是勝利者。

那家夥也真犟,至始至終,都沒告訴北昌皇帝,他當初做好的部署。

沒了白奇,北昌還有誰,能鎮住暗處的蠢蠢欲動者?

行宮裏。

聽得白奇被賜死,明月楓笑出聲。

白玉不知明月楓的部署,她急了:“小奇被賜死,你很高興?”

他一把圈住她:“他是謀反,不死怎麽謝罪?”

“你……”她驚恐。

難道,他根本沒打算救他?

她眼中溢出淚,雙眼模糊,眼前人還在笑,那笑看在她眼裏,好陰險。

懷中人的眼淚,流的歡快。

“玉兒,當着本王面,為別的男人流淚,你當真以為,我很大方嗎?”

白玉紅着眼圈:“如果小奇死了,我也不活了。”

“你威脅我?”

她吸口氣:“我豈敢威脅你,你是一國親王,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但小奇只有我這一個姐姐,我答應過他,不會丢下他不管的。”

“你曾經也答應過我,永遠不會離開我,可你離我而去整整五年,我這五年怎麽過的,你知道嗎?”他又發火。

“那不一樣,我與小奇之間的感情你理解不了,我可以為他擋刀,他可以為我不要命,這種感情你永遠不會明白!”

他的臉越來越黑,妒忌、醋意,通通上腦。

再度笑:“我答應你不會叫他有事、就絕對不會叫他有事,但你怎麽謝我?”

這番話,讓她提着的心放下:“你……你想讓我,怎麽謝你?”

明月楓一根手指摩挲她臉頰:“你說呢?”

與他目光相對。

“你笑一個給我看,我不喜歡,你流淚的樣子。”他還在笑。

白玉雙眼還紅,努力擠出微笑。

卻叫那位,實實在在冒火:“為個沒血緣關系的弟弟,你居然這樣委曲求全?”

她哽咽着:“我與小奇雖無血緣關系,但我們,是對方唯一的親人。”

“你們是對方唯一的親人?那我呢,我在你這裏,又算什麽?”他吼道。

他是有尊嚴、有耐心的;他的尊嚴和耐心,不是任由她随意侵犯的。

突然将她橫抱,朝內殿,他要占有她,完完全全占有她……

再過三日,便是立冬。

今兒大雪已覆蓋整個皇城,到處白茫茫。

辭行裴景昊,明月楓帶白玉回國。

出聖京,北昌衛隊繼續護送,只要旻王車攆出了邊界,再與他們無瓜葛。

三天時間很快。

清晨天麻亮,獄卒端來豐盛早飯。

白奇點頭稱贊:“斷頭飯的味道真不錯。”有酒有肉,滿口留香。

這位昔日的戰神将軍,臨死前還這樣的鎮定,獄卒佩服!

飯畢,他被鐵鏈拴住。

踏出天牢,囚車門打開,押解官沒有為難他:“将軍,請随意。”

“謝謝。”上囚車盤腿坐。

囚車啓動,禁衛軍押解,厚厚雪地上,留下車轍印、腳印。

德天門前,行刑臺已搭好。

白奇特地要求,巳時中送他上路,不要等到午時。

裴景昊應允了他的要求。

德天門四周,城牆圍繞,這裏還隸屬皇城之內,不怕有人耍手段。

白奇只穿單薄裏衣,跪在行邢臺上。

漫天大雪飛揚,他擡頭,對上城牆上的裴景昊,冰塊臉,顯出輕蔑冷笑。

城樓上下隔的遠,裴景昊還是看到,白奇臉上的冷笑,他被弄的有點心慌。

沒錯,是心慌。

如果殺錯了人,對北昌來說是損失,但所有證據,都證明他謀反。

奪嫡那日,他領着兵卻不及時來,說明他目的絕不單純。

寧可錯殺,也絕不放過。

時辰到,裴景昊下令:“行刑。”

取過令旗,還沒扔下,身後皇城傳出“轟隆隆”。

回頭望,皇城一處宮殿轟然倒塌:怎麽回事?

又一聲震耳欲聾的驚天巨響,霎時,城牆上亂作一團。

“護駕,快點護駕。”

衆人護送裴景昊下城牆。

白奇驚的睜大眼:這是炸.藥的聲音,怎會有炸.藥?

這可不是普通的驚天雷,驚天雷不會有這麽大的威力。

城牆上又一聲震耳,虧得裴景昊離開,否則,免不了傷及龍體。

禁衛軍還包圍行刑臺,不知誰喊了聲:“注意身後,小心有人劫法場。”

手持長矛的衆兵将,立刻轉身背對行刑臺。

趁現在,白奇跪着的地方,突然塌陷,他落下,立刻有個和他身形差不多的人,被劊子手接上去。

落在行刑臺內,看清身邊幾人:“你們……”

小蘇、程虎、還有明月楓身邊的殘應,他們穿的都是禁衛軍的衣服。

“将軍,以後再說,快換衣服。”小蘇手裏拿着同樣的衣服。

身上鐵鏈,被殘應斬斷,白奇幾下換完衣服。

能有活命的機會,他也不是傻子。

外頭已亂做一團。

推開行刑臺一處開口,外面有人點點頭,殘應在最前頭,他們乘亂鑽出,拿起早備好的長矛,和禁衛軍混在一起。

不光有殘應他們,禁衛軍裏,還混有其他人。

裴景昊下城牆大吼:“行刑。”白奇這個反賊,必須死。

肯定是有人為了劫法場,故意使的迷魂術,他不會上當。

劊子手得令,手起刀落。

“白奇”已身首異處,腦袋落下,沾了一臉的雪和血,髒的不成樣。

劊子手似乎手滑,提起的大刀,又一次重重落下,直直落在那顆人頭上。

刀刃正好将那腦袋,又切了一下,那腦袋面目全非。

白奇将那一幕看的真真的。

殘應出現,那今天這一切,肯定是明月楓策劃的,他竟連皇城內的劊子手,都能買通!

他不知,劊子手的老母親、老婆孩子都在人家手上呢,那人不敢不聽話。

又不知哪個嘴長的:“快護駕,保護皇上離開。”禁衛軍立刻圍住裴景昊。

衆人護衛着裴景昊,身首異處的“白奇”,誰還顧得上。

跟随裴景昊,全部出刑場,離開德天門,護送皇上攆駕回宮。

其他人先跟裴景昊回去,瞅時機再出來。

小蘇、程虎、和殘應護着白奇,乘亂躲進一處空巷子,剛進巷子,便有人接應。

換掉禁衛軍衣服,普通百姓服飾穿上身。

皇城出現響動,已傳遍聖京城,街上亂做一團。

再出巷子,推祡車的推祡車,挑擔的挑擔,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城門。

好驚險,剛出城,城門緩緩關上。

馬匹早已備好,殘應打頭陣,快馬到郊外。

白玉村姑打扮,身邊立着,同樣村夫打扮的倆侍衛。

馬蹄聲入耳,白玉回頭:“小奇!”

白奇策馬到跟前,下馬一把抱住她:“姐姐……”

看他倆抱在一塊,小蘇和程虎反應倒不大,其他人有些尴尬,躲在暗處的明月楓,拳頭一緊。

“小奇沒事了,我們離開這,再也不回來。”

“好,姐姐去哪,小奇就去哪。”

姐弟倆交流過,白玉朝聖京方向望:“楓哥怎麽還不來?”她一臉焦急。

早回來的明月楓,才閃身,站到了她身後。

一轉身,又紮進他懷裏,看清眼前人,她神色放松:“你沒事吧?”抓住他,将他上下打量。

明月楓陰着臉:“你才想起我,老子背着那麽多炸.藥,飛來飛去,差點沒被那東西,将耳朵震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