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盛博淞才剛和姜舒在一起, 還沒體驗熱戀期的甜蜜, 就提前進入冷淡期。

心裏一直記挂着他初吻的那件事,那口氣, 姜舒咽不下卻也不主動跟他開口提。

她不說,盛博淞也不敢問啊,只得乖乖當她的“小媳婦”,冷冰冰的日子比之前還要不如。

憑劉·粉頭·鴻極其敏銳的嗅覺,兩人有點什麽風吹草動都能及時察覺。

盛博淞這個當男朋友的不敢問, 他這個當叔叔的可以啊。

“小舒, 盛博淞他知道錯了,你就原諒他這一回吧。”

姜舒:???

剛接電話, 那頭的劉鴻就搶先一步道歉, 水到渠成的話像是提前做了十二分的準備應付。

不管做了什麽事讓姜舒不高興,道歉就完事了。

談對象,不是要問清事情的來龍去脈講道理的,就是要主動認錯。

盛博淞沒這方面的經驗,劉鴻……也沒有。

但問了公司不肯透露姓名的已婚男士,還是總結了一大串的道歉語錄。

放下了手裏的鼠标,從他的話茬裏,姜舒好像知道了什麽了不得的事,“哦?那他是怎麽跟你解釋的?”

劉鴻愣了一下,趕緊往後翻了兩三頁,繼續說:“他就很後悔,非常後悔, 不該那麽做的。”

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麽,反正說不該就對了!

話鋒一轉,劉鴻趕緊掏出了最後的殺手锏,“小舒啊,給盛博淞籌辦的第一場演唱會下周一就開始售票了,要是鬧出你們關系不好的事,那……”

姜舒再生氣也肯定要顧及盛博淞的事業,總不能為了小事連CP都拆了吧?

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神秘聚點”已經好久沒有撒糖了,看到那些嗷嗷待哺的生姜黨,他這個做叔叔的也于心不忍。

為了他初吻的事,姜舒這兩天都住在尹珂家,被劉鴻這麽一提,才想起下個月盛博淞的演唱會。

仰起頭看着頭頂的天花板,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行,那我今天晚上回家。但是我有個前提,他必須要告訴我,是誰拿了他的初吻。”

劉鴻:???

“什麽?他的初吻?”

原來是這種小事啊,搞了半天,沒想到是個大烏龍。

那天姜舒喝醉酒的事盛博淞跟他說過,也說了姜舒酒後強吻他的過程,唔,雖然細節沒有交代,但知道他初吻的下落就行。

撓頭傻笑,兩人鬧出的笑話讓劉鴻半天合不攏嘴,“哈哈!小舒啊,他的初吻能給誰?當然是你,你呀你,這次真是錯怪他了。”

呵,為了替盛博淞道歉,這種謊話都編的出來?

分明是他的錯,竟然能怪到自己頭上。

自己做過什麽事心裏不清楚嗎?更何況,盛博淞還親□□代說那不是他的初吻。

挂斷了電話,姜舒重重地把手機摔在了桌子上。

自己的親叔叔,不向着自己就算了,胳膊肘恨不得拐到大腿根去。

什麽虛僞的叔侄情誼?全都逃不過粉頭對磕CP的癡念妄想!

劉·和事老·鴻:???

剛才她差點都要被劉鴻說動了,現在?收拾東西!回尹珂家!

尹珂在國內的房子不少,随便挑一處,都能躲得盛博淞遠遠的。

躺在沙發上,尹珂的助理正端着一小瓶藥膏,小心翼翼地給姜舒上藥,小腿的傷結了痂,必須要用特制的藥膏,才能保證以後不會留疤。

姜舒雖然不需要靠兩條腿吃飯,但白皙的皮膚多了疤痕也是白璧微瑕。

盤腿坐在姜舒旁邊,懷裏的電腦接連收到了好幾封郵件。

随手紮着旁邊切好的西瓜塊,每吃一口,眉頭就多皺一分。

姜舒想到回來後,明昭給自己打的那個電話,才想起來件事:“我的備忘錄忘在馮梓懿家忘了拿。”

她和尹珂都覺得不能再慣着明昭,所以制定了一系列計劃,全都寫在備忘錄上。

從家裏跑出來後,就忘在了自己的房間裏。

尹珂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腦,從身邊拿起手機,說:“我給馮梓懿打個電話,讓他一會給你送來,五分鐘的事。”

住在同一個別墅區,又在同一條街。

不過是街頭到街尾的距離,走路五分鐘,綽綽有餘。

只要盛博淞不知道姜舒人在哪,那這一條街就相當于是天涯海角。

知道是要給姜舒送東西,挂斷了電話不到兩分鐘,馮梓懿就風風火火地出現在尹珂家門口。

手裏捧着她的備忘錄大口地喘着粗氣,能給姜舒跑腿,再辛苦也值!

“媽!你可得幫我!”

蹉着小步子跑到沙發旁邊,馮梓懿撲通一下跪在了姜舒跟前,兩只手将備忘錄高高地舉到她面前。

姜舒:……

“你這膝蓋還能再軟點不?”抽過他手裏的備忘錄,嘴上嫌棄的姜舒作出了一副老佛爺的派頭,說話時,還捋了捋披散在肩上的頭發,“說吧,找媽有啥事?”

馮梓懿激動地叫出一聲豬叫,“子晴要跟人拍吻戲了!怎麽辦!”

尹珂習慣性翻了個白眼,“有什麽可吃驚的,吻戲是演員的必修課,以後還會有越來越多的吻戲等着她。”

馮梓懿:???

你是魔鬼嗎?為什麽要告訴我!

抓住姜舒的手腕,馮梓懿盡力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咬着嘴唇發出哼唧的動靜,再加上他快速眨動眼睛的小動作……

唔,要不是他這一身肌肉看着違和,姜舒說不定真的會心軟。

姜舒聳聳肩,無奈地往嘴裏塞了塊西瓜,“我也沒辦法,導演的安排,我總不能強按着她的頭親你吧。”

“嗚嗚……”馮梓懿拿出了上房揭瓦、摔盆砸碗的架勢撒潑道,“我不管!是你們給她接的工作,在她做我女朋友之前,就是不能親別人!”

一個一米九幾的大漢在地上打滾……那畫面真的很不能入眼。

呃呃,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要被疼瞎了。

姜舒受不了了,趕緊找身邊的尹珂求救,轉移話題道:“我讓你幫我查的事怎麽樣了?怎麽還沒找到那個女人?”

頭一次遇上連自己都辦不成的事,被她這麽一問,挫敗感十足。

尹珂:“我也查不到。他的朋友、同學,能查的我都查了,他幼兒園跟幾個男孩拉小手上廁所我都知道,可就是沒你說的那個女人。”

???

和男孩拉小手?上廁所?

我懷疑你在開車,但是我沒有證據……

在調查盛博淞的這件事上,尹珂頭一次栽了跟頭。

不是她不想查,是真的查不到絲毫蛛絲馬跡。氣得尹珂都開始懷疑,跟他接吻的會不會是蘭若寺的女鬼。

把電腦推到姜舒跟前,躺在郵箱裏的上百封郵件能證明,尹珂真的盡了全力。

垂下眼眸,姜舒失望到了極點,難不成就讓這個女人從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

馮梓懿瞥了眼電腦屏幕,看到了盛博淞的名字,問:“你們是在偷偷調查他?”

“啪”地一聲合上電腦屏幕,尹珂提高了音調警告道,“我勸你最好別多管閑事。”

馮梓懿平常跟盛博淞的關系不錯,現在家裏又只剩他們兩個大男人。

難保他不會向兄弟洩密。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那句話好像是這麽說的吧。

嫌棄地把馮梓懿的手從腿上拿起來,姜舒直言不諱:“對,我就是在查他,我就是要知道他吻的第一個女人是誰。”

姜舒向來講究公平,自己的初吻都給盛博淞了,他的自然也要留給自己。

這件事要是不查個水落石出,她絕對咽不下這口氣。

馮梓懿一臉懵逼:???

不就是你嗎?

酒醉後強吻了盛博淞,難不成……

腦子突然轉了個彎,馮梓懿的嘴角露出了一抹不懷好意的笑。

嘿嘿,既然是你忘了,那就別怪我見縫插針了。

直起了自己不争氣的膝蓋,剛才還是皇宮裏的太監嘴臉,搖身一變,就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帝。

坐在姜舒身邊,他翹起二郎腿的小jiojio得意地左右搖晃,“姜姐,要不咱們來做個交易?你想辦法把我弄到劇組裏,我就告訴你是誰親了盛博淞。”

???

姜舒的臉色變得更難看,蜷起五指,每個關節都發出骨骼摩擦的脆響:“你這是在跟我談條件?”

馮梓懿也不虛,有這麽絕密的情報在手,才不怕她。

“要換嗎?”

旁邊的尹珂按住了姜舒的手,冷靜的眼神有所暗示。

尹珂:“好,我跟你換!”

再怎麽說這次尹珂也投了幾千萬,開拍前,導演特意送來了一份劇本和各種角色的設定。

雖然現在人員已經全都定下來,不過尹珂記得自己之前曾經提議删掉了幾個角色的戲份,現在馮梓懿想要,重新給他加上就行。

盛博淞豎起小拇指,“拉勾。”

???

你真的是一米九幾的大老爺們嗎?

硬着頭皮跟他拉了勾,尹珂趕緊從旁邊抽出兩張紙巾擦手,嫌棄道:“怎麽樣,現在可以說了吧?”

清了清喉嚨,盛博淞在想該怎麽把這戲劇的過程講出來。

“那是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你喝醉酒回來,主動抱住了盛博淞。兩眼朦胧,嘴裏嚷嚷着要和他一起私奔到一個叫‘母球’的地方,後來,你就非禮了他,還扒光了他的衣服,占了他的便宜。”

講到最後,馮梓懿配合地扯了下自己的上衣,結果用力過大,反倒掙開了第二顆扣子。

姜舒:???

什麽時候發生的事?完全沒有印象。

母球又是個什麽鬼地方,聽都沒聽說過。

聽他瞎哔哔了半天,姜舒全程懵逼,好像有那麽一丁點熟悉,卻又不記得發生過這樣的事。

很熟悉,真的很熟悉。

尹珂雙手交叉疊在胸前,鷹一般的眼睛在他的身上打轉,問:“原來是這樣啊,那你可以回答我幾個問題嗎?”

馮梓懿誇張地作揖道:“放馬過來。”

挺直了脊背,從始至終保持着理智的尹珂一眼就識破了他的邏輯漏洞,“你說了這麽多,那姜舒喝醉酒的時候,你看到了嗎?”

馮梓懿:“沒啊,我在睡覺。”

尹珂追問:“那你是怎麽知道‘母球’,強吻的事?”

馮梓懿依舊理直氣壯:“是劉先生告訴我的啊。”

尹珂:“那他親眼見到了嗎?”

馮梓懿:“那肯定……沒有吧?”

尹珂:“所以啊,他又是怎麽知道?”

馮梓懿:“盛博淞親口告訴他的。”

尹珂:“按照你的邏輯,既然被強吻了,那他第一個告訴的人應該是姜姐才對。告訴你們兩個大男人算是怎麽回事?你們是能替他把初吻讨回來?”

馮梓懿被尹珂的奪命連環擊打得毫無招架之力,收起了剛才當皇上的張狂,在尹·教導主任·珂面前,他不過就是個撒謊的小屁孩。

邏輯缜密,滴水不漏,每個細節她都盤得清清楚楚,根本不給他還擊的機會。

比起平常冷靜沉着的姜舒,尹珂絕對是她的2.0升級版plus。

輕哼了一聲,她學着名偵探柯南的動作,扶了下并不存在的方框眼鏡,聲音冷冽道:“事情的真相只有一個,你們三個在說謊。”

定定地看着馮梓懿,剛才尹珂的一番解釋,掃清了姜舒眼神裏的疑惑。

為什麽覺得熟悉?因為今天劉鴻也是這麽說的!不過是多了馮梓懿的一番過程描述而已。

尹珂靠得姜舒更近了一些,用手替她理着肩膀上的長發,“你們這麽處心積慮地隐瞞真相,一定是盛博淞做了什麽對不起姜姐的事。”

馮梓懿:???

我真的沒有隐瞞啊!真相真的就是這樣子!

“是不是盛博淞酒醉後占了別人的便宜?所以你們才會……”話說到一半,尹珂如夢初醒地睜大了眼睛,“哦~我明白了,一定是這樣!怪不得你嘴這麽笨都能編出來這麽完美的謊話,你是把那個女人的名字換成了姜舒的!”

馮梓懿:????

腦洞大開的尹珂分分鐘要逼死馮梓懿。

該怎麽跟她解釋?她這YY出來的并不是事實,自己說的才是真的。

馮梓懿:“我,那個,哎呀,反正我說的是真的,你愛信不信。”

馮梓懿的嘴本來就笨,剛才還想辦法解釋,直到腦子開始卡殼,這才徹底放棄掙紮。

尹珂的嘴角勾得更高:“看吧,我就知道我的推測沒錯。”

沒錯你個大頭鬼啊!

半彎着腰,細細品味着尹珂分析出來的真相,姜舒心裏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那種感覺,不知道該怎麽去形容。

他喝醉酒怎麽可以去占一個女孩的便宜?記憶裏,他并不是這樣的人,但事實……

靠在尹珂的肩膀上,姜舒後悔那天沖動地把他撲在牆上。

書裏原本的劇情他就沒有和原主在一起,就算是換了人,也是不可能的事。

一向驕傲的她,再次在盛博淞身上體會到了挫敗。

馮梓懿湊近了些,試探地伸出手想摸摸她的頭,卻被尹珂用力地打掉,“姜姐,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要不還是等盛博淞跟你解釋吧?”

“滾,”尹珂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除了秦韓,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

男人都是大豬蹄子我認,但憑什麽除了秦韓?

馮梓懿:“不管啊,反正你剛才答應我讓我進組的,我也告訴你們真相了,拉過勾就不能反悔。”

呵,原來在這等着自己呢。

用一個假·真相來騙自己的真·角色,看來這個馮梓懿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傻。

尹珂若有所悟地點點頭:“好,我這就聯系導演把角色加回去的事。”

朝旁邊的助理使了個眼色,助理趕緊回書房翻找之前導演寄來的劇本,又翻出了導演之前留下的一張名片。

“喂,陳沉導演嗎?是我,尹珂。”

“之前有個被删掉的角色還記得嗎?請問還有重新加入的可能性嗎?”

“嗯嗯,還沒拍就好,我這裏剛好有個人選,明天就可以進組參演這個角色。”

“好的好的,多謝您了。”

挂斷電話,尹珂爽快地把劇本交到了馮梓懿手裏,說:“好了,明天你就可以進組和樊子晴雙宿雙栖了。”

沒想到竟然會這麽順利!

剛才聽尹珂胡謅了一堆所謂的真相,還以為她要賴賬呢,沒想到竟然真的同意送自己進組。

翻看着厚厚一沓劇本,馮梓懿激動地眼睛裏都冒着金光,“我和子晴有吻戲嗎?吻得久不久?”

尹珂又往嘴裏塞了塊西瓜,點點頭,玩味十足的笑透着一股惡寒,“有,當然有。我之前看過,足足十幾分鐘呢!”

馮梓懿激動地口水都要流到地上了,再三确認:“真的?”

“對啊,”尹珂點點頭,“你這個女主角的哥哥,可是親眼目睹了妹妹和自己的好哥們在一起呢。”

馮梓懿:???

“你,你說什麽?”

尹珂靠在沙發上,語氣輕描淡寫道:“你不是在看劇本嘛,你和樊子晴是兄妹啊,同父同母的那種。”

馮梓懿:!!!

胸口突然好痛。

看到馮梓懿比哭還難看的表情,她的笑容更加張揚諷刺:“不止一場吻戲,有好幾場,你有的是參與的機會。”

馮梓懿:……

啊,我的救,救心丸在哪?

這算哪門子的吻戲!你是魔鬼嗎?

作者有話要說:  前方高能預警!

終于要親自撞破修羅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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