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 時空輪回
番外一 時空輪回
初三畢業那年,我如願考上海城一中,暑假報團歐洲游,第一次跨越大西洋獨自旅行。
那天天空飄着迷蒙細雨,上午參觀完巴黎聖母院,中午自由活動去逛了特色手工藝品店,下午準備參觀盧浮宮。
許是暑期,人很多,各種膚色的游客排起長龍,按照工作人員指引等待分流入場。
今天下午除了盧浮宮,還要去凱旋門,晚上有一場百老彙演出,行程比較緊張,導游去和工作人員交涉,希望能讓我們團優先入場。
我遠遠看着,工作人員一臉理解又愛莫能助公事公辦的熱切表情,導游手舞足蹈舌燦蓮花恨不能勾肩搭背稱兄道弟,結果聊了半天毫無進展。
不知道為什麽旅行社會安排一個泰國導游接待歐洲團,總之,泰式法語和純正法語的溝通似乎并不算順暢。
等了幾分鐘,我被旁邊一個賣熱狗的商販吸引,也不知道那人用了什麽香料,熱狗烤出全羊的孜然香味。
我順着味道飄過去,買了一個,迫不及待往嘴裏塞。
嗯,味道确實不錯,除了羅勒香腸,還有濃郁的芝土,我滿意眯起眼。
正準備吃第二口的時候,眼前忽然刮過一陣黑旋風。
緊接着被一只鐵臂摟了個滿懷,下巴被捏住,一張五官分明的臉在眼前迅速放大,放大到視線模糊。
我根本看不清那人的具體長相,只感覺對方氣場強勢兇悍,一雙漆黑冷冽的眸子像是在西伯利亞冰屋冷凍上萬年的兩顆冰珠子,看上一眼,就能把人凍成冰雕。
我不但被這雙眼睛凍成冰雕,聲音卡在喉嚨裏發不出一個字,舌頭也變的不聽使喚,嘴裏的一小塊香腸被他勾走都不知道搶回來,整個人傻了一樣,呼吸都變得越來越艱難。
聖經上說,撒旦真實存在于人世間。
這一刻,我信了。
而且還意外發現,撒旦喜歡吃熱狗。
“很香,你叫什麽名字?”
新鮮空氣重新灌進肺裏,我大口呼吸,臉頰燙的厲害,耳朵也嗡鳴作響,只看到他嘴唇在動,卻一個字都聽不清。
加上中文,英法德西,好賴我也懂五國語言,可這人的話我卻一個音節都捕捉不到。
所以,不是鬼話又是什麽?
我深吸口氣,攥緊手裏的半個熱狗,左手随意指向路邊一個花店,趁他扭頭不備,快速朝右側飛奔混入人群溜進盧浮宮。
第一次獨自出游,印象最深刻的不是文藝複興時期的建築,也不是梵高的向日葵,而是被撒旦奪走初吻不說還差點吸幹精氣神。
回國後,我特意去藥店買了五百克黃芪,泡水喝了三個月補氣,才漸漸從魔鬼的咒語中緩過神。
……
大三開學後,海城交響樂團應邀去巴黎演出,團長決定這次帶我一起去,還親自來學校幫我請假。
學生有這麽好的外出實習機會,學校自然沒意見,甚至表示如果樂團能和我簽固定用工合同,演多久都行,學校可以配合提前安排畢業答辯。
啧,雖然沒去投簡歷找工作,但從學校的反應不難看出來,現在藝術生的就業壓力真的很大,為給同學們謀一個好前程,校長發頂的存量越來越稀疏了。
随團到巴黎後休整兩天倒時差,然後是為期兩周的演出,以及去當地音樂學院交流學習,最後給我們留了兩天自由活動時間。
自由活動的第一天,我縮在酒店大床上睡得正香,忽然被手機吵醒。
某人的鈴聲是特別設定,我閉着眼睛接通電話。
“哈喽。”
“下樓一起吃早飯。”
“?”我揉了揉惺忪睡眼,看一眼時間,又看看四周歐式裝修,狐疑道,“我在巴黎,你忘了?”
“我在你酒店一樓自助餐廳。”
“真的假的?”
“不信?”
我翻了個身,“可是我想睡懶覺。”
“也行,我上去陪你一起睡,兩周沒親,想的緊。”
我蹭的坐起來,“欸,別別別別別,等着,最多五分鐘,我馬上下來,餓死了,先幫我拿兩個太陽蛋啊。”
傅寒低笑了聲,嗓音縱容又寵溺,“好。”
原計劃休息的一天變成被某人拉着瘋狂購物,直接幹了兩萬多步,差點走廢我的腿,第一次對刷卡這件簡單的事感到力不從心。
晚上回到酒店,我有氣無力癱在沙發上,“買這麽多,都不好帶回去。”
傅寒力道适中捏着她的小腿,嗓音含笑,“為快遞事業做貢獻,現代公民應盡的責任。”
我,“……”
這厮總有理!
不過嘛,看在他盡職盡責給我按摩的份上,就不和他計較了。
“對了,最近公司不是在競标一個新項目,你怎麽還有空來巴黎?”
“想媳婦想的睡不着覺。”
“……”我翻了個大白眼,“油腔滑調。”
傅寒抱着一對白嫩腳丫熟練按揉穴位解乏,态度極好,“媳婦教訓的是。”
我壓了壓上翹的嘴角,捏了顆車厘子吃,“所以,你到底來幹嘛呀,是這邊的分公司有什麽事嗎?”
“嗯。”按揉完腳底,傅寒又握着腳腕輕輕轉動,“陪媳婦逛街,順便來分公司開年中會議。”
“切。”我又捏了顆草莓,“油嘴滑舌。”
看着小姑娘拿腔拿調的小表情,傅寒忍俊不禁,撈着人起身往浴室走,“不嘗嘗怎麽知道。”
“……嘗什麽?”我一時沒反應過來,看到他臉上的壞笑,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不要,今天吃得好飽,而且我真的好累,腿都要廢了。”
傅寒寬背遮住花灑淋落的溫水,考拉抱,用力親,“蜜汁夜宵,不占肚子。”
老男人越來越悶騷了,一張嘴準沒好話。
我想罵人,可根本沒機會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傅寒托抱着勻稱的雙腿,胸腔溢出一聲悶笑,嗓音低啞性感,“老公的腿兩周沒用,憋的厲害。”
這個世界太瘋狂,傅寒行事太癫狂,我發誓我一點都不想聽,這人在某些時刻真是越來越沒邊沒際沒羞沒臊啊啊啊啊——
而且還沒完沒了……
救大命!
翌日,睜眼,日上三竿。
“餓了嗎?”
我懶洋洋哼了聲,“嗯~”
傅寒揉了揉嬌嫩臉蛋,“起床,飯後我們去博物館。”
我閉着眼睛繼續神游天際,“嗯~”
“小懶蟲。”
小姑娘剛醒,聲音格外綿軟,傅寒眸光漸漸幽暗,親了親瑩潤耳垂,翻身把人攏到懷裏,低頭順着天鵝頸吮吻。
我怕癢,縮了縮,伸手推他,“幹嘛呀~”
密密麻麻的吻朝聖雪峰,虔誠的信徒嗓音暗啞低磁,“叫醒服務。”
哈?
被三百六十度花式烙餅一小時,我哪裏還有半分睡意?
真的很懷疑,他一天到晚究竟在研究些什麽?
避火圖都沒他這麽多花。
……
暖黃的斜陽灑落在玻璃金字塔上,四棱錐體折射出缤紛璀璨華光,仿若一顆來自外星的巨大寶石,吸引游客深入其中探索奧妙篇章。
“這就是你說的博物館?”
“昂,盧浮宮,世界四大博物館之一。”
巴黎作為藝術之都,我來過好多次,但都有意無意避開盧浮宮。
如今,站在熟悉的入口處,看着熟悉的街景,甚至路邊賣熱狗的攤販,我忍不住抖了抖。
心底刻意被壓制,幾乎已經淡忘,實則眨眼間竄入腦海的記憶倏然間變的清晰,恍若下一秒就會有一陣黑旋風刮過,撒旦從天而降。
我一把抓住傅寒手腕,“快走,離開這裏!”
一八八體魄強健的男人站在那裏紋絲不動,我愣是被自已彈進他懷裏。
我仰頭,十分不解,“怎麽不走?”
傅寒垂眸睨着略顯慌亂的小姑娘,聲音不自覺放的輕柔,“今天還想吃熱狗嗎?”
我,“???”
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語文閱讀理解怎麽突然不靈光了?
這話什麽意思?為什麽要說‘還’?
我有點懵,緊緊盯着他,迫切想要從他眼中尋到解題思路。
漆黑的眸子溢出點點笑意,流光溢彩似揉碎漫天星辰,我看的晃了神,腦中閃過一個詞。
一眼萬年。
俊美的臉龐逐漸在我眼前放大,直到微涼的薄唇含住我唇瓣,細細吮吻。
我亦摟着他脖頸,熱情回應。
異國他鄉,與心愛的人,街頭擁吻。
少女時期曾渴望過的電影橋段此刻切身體會。
有點甜,還有點暈,也有點忘乎所以。
直到我微喘着軟在他懷裏,聽到頭頂傳來熟悉的低沉男音,“這次不跑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