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 智詐白季農

歲末将至,京城處處透出濃重年味。

一片祥和之氣下,掩蓋着即将到來的風起雲湧!

旻王“中毒”,餘毒總是不能徹底清除,只得卧床休養。

那晚夜探白府,探得白季農寫信。

信是寫給誰的?還有,後來出現的黑影子,他又是誰?

白季農身上的秘密,還真不少啊!

卧房裏,明月楓獨自靜坐,思索。

白玉端着煲好的燙進來:“楓哥,想什麽呢?”燙盅擱在,他面前桌上。

“玉兒,過來坐。”拉她,坐到自己身邊。

“你在白府那麽久,你知道白府,還有哪裏可以藏人嗎?”

他的人,沒找見蘭翠的孩子;不知白季農,将孩子藏在哪了。

白玉搖搖頭:“白府說大不大,他若沒将孩子藏在府內,難道藏外面了?”

探子一直盯着白府,沒發現一丁點,關于藏匿孩子的線索。

明月楓犯難,蘭翠是玉兒的丫頭,既答應過她,怎能食言?

如果孩子真在白季農手上,就這樣鏟了白府,孩子怎麽辦?

“楓哥,要不我去白府走一趟。”停頓下,她接道:“說不定,我能探出點什麽線索呢。”

他微思:看來只能這樣了。

挑個日子,選了幾件禮物。

殘應帶侍衛,護衛馬車,出嫁至今,白玉第一次回門。

白府已接到,旻王妃今日回府探親的消息。

白季農、還有多年未見的二夫人,大門口親自迎接。

蘭翠扶白玉下車架,白季農迎上:“王妃,裏面請。”對白玉做個請的動作。

原以為,永遠不會再踏入白府大門,沒成想,今天又一次回來。

白府下人,接過侍衛手中禮物。

白季農沒反對,由下人接過東西,他以為:這丫頭怕旻王過世後失了依靠,來示好的。

白玉随他請的手勢,踏入大門,蘭翠伺候在側,身後跟着殘應。

這裏一切,同原先一樣,沒多大變化。

白季農一路将她領到前院主廳:“王妃請上座。”

白玉毫不客氣,主位落座,沒絲毫為難。

白季農請她主位落座,無非是個客氣話,畢竟爹在眼前,她怎好意思?

哪想到,人家确實很好意思,儀态端莊萬千,擺的就是王妃的譜。

白季農面帶窘色,二夫人雖有不滿,卻不敢發作。

白玉身後那侍衛,她有過幾面之緣,認得那人是旻王侍衛長。

坐定後,白季農連同二夫人,還立她面前。

白玉大方一笑:“白大人,夫人,你們站着幹什麽,坐呀!”

這聲白大人,令白季農越發不滿:這個孽障,連爹都不叫了!

心裏不痛快,也只能忍,陰着臉坐在右手邊客位。

二夫人覺到老爺不滿,但廳中有個渾身冒殺氣的人,她只得随白季農坐在客位上,作陪白玉。

即便心中多麽不願意,人家現是旻王妃,旻王連身邊侍衛長都打發來,親自護衛她安全,可見旻王将她寵成什麽樣!

丫鬟上完茶,端起抿一口,白玉才道:“白大人近來身體可好?”

“承蒙王妃挂念,托王爺與王妃的福,老夫吃的好,睡的好,一時半會死不了。”這話大不敬,廳中尴尬。

她雖是旻王妃,但她終究出自白家,難道她還敢,将他這個當爹的怎麽樣嗎?

白玉無任何不快,淡淡一笑:“人都有一死,無非死的早、和死的晚的區別,白大人乘活着的時候多吃點,免的閻王來敲門那天,腹內空空上路。”

“你……”

白季農的臉成了豬肝色,從座位上站起的快,差點沒站穩。

辛虧二夫人一把扶住他。

“王妃,你怎可這樣說話,老爺是你父親吶!”二夫人言語相當沖。

“誰敢對王妃大不敬!”殘應擋在白玉面前。

蘭翠在白玉身後,大氣不敢出。

殘應那一聲,鎮住白季農和二夫人。

更何況,白玉嫁的男人是頭老虎,有那人給她撐腰,誰都不敢将她怎樣。

她臉上還挂淡笑:“殘應、蘭翠,你們先退下,我與白大人,單獨說幾句話。”

殘應轉身抱拳:“是。”退出大廳。

蘭翠跟在殘應身後,也出了大廳,經過白季農身邊時,與他眼神觸碰,連忙低頭繞過他。

他們眼神交流,白玉看的清,她裝作沒那回事,還穩坐主位。

白季農也打發了二夫人、和其他伺候的下人。

廳裏只剩他倆。

白季農坐回客位,壓着怒氣:“敢問王妃,您今日來我白府,有何貴幹?”

他明白了,白玉敢對他這态度,說明那人死不了,否則她不會這麽沖。

她端起茶,再抿一口,然後茶杯重重落在桌上。

将白季農一驚。

再次站起:“王妃娘娘,說說你今天來此的目的吧。”他背手而立。

白玉将他看了半天:“王爺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你胡說什麽,你當老夫嫌自己命長嗎?”

他嘴上無破綻,心中卻發憷。

蘭翠還跟在她身邊,說明他們不知,毒是他派蘭翠下的。

那她為何這樣問?

白季農目無閃爍,直視她雙眼。

目光相對中,白玉語氣微微急促:“那毒确定不是你下的?”

“難道你認為,我這個當爹的,惡毒的想讓自己的女兒,将來守寡?”他信誓旦旦。

她心中冷笑開,面上卻呈現出,松了一口氣的模樣。

“只要不是你,我就放心了。”

白季農眼睛一亮:難道這丫頭,還在乎白家,否則她怎會這麽在意,毒是不是我下的?

“不是你,那我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了。”說着話,她起身,就要擡步離去,卻被白季農攔住。

“王妃娘娘,既然回來了,吃頓便飯再回吧。”

白玉再沒駁他面子:“也好,吃頓飯再回也不遲。”

白季農面色也緩和,她能留下吃飯,說明她确實還在乎白家,連忙吩咐下人,去為午飯做準備。

今日飯廳,只她和白季農兩人,其他人都被打發掉。

二人各自吃着飯,白季農時不時問幾句,白玉随意應付着。

她一副若即若離,不冷不熱,讓白季農誤以為,她始終還是向着白家的。

“王妃,王爺身子,可有大礙?”

“餘毒未清,身子沒好利索,倒是沒大礙了。”

“哦,這我就放心了。”

白玉喝口茶:“王爺說了,待他身子恢複,定要将那害他之人,全家連根拔掉;誰這麽大膽子,敢在老虎嘴裏拔牙,不想要命了!”

口氣雖抱怨,話裏卻透輕松,與剛才在前院主廳時,語氣中的緊張截然相反。

白季農心中一顫,不由拳頭捏緊。

旻王此人,向來說的出做的到,要讓他知道,下毒之人就是自己,很相信他會這麽做。

白季農感到後背嗖嗖吹涼風。

看他神情僵硬,白玉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只要他聽進、記住自己話,目的就達到了。

“白大人,飯我已吃過,我回了。”

送走白玉,白季農回到書房,獨自靜坐思考。

旻王不死,對他來說後患無窮。

不能坐以待斃,能下一次毒,就能再下第二次!

藥量加大,還就不信,毒不死你!

夜半三更,一聲夜貓子的聲音。

蘭翠不敢耽誤,朝王府後院去。

踩着後院靠牆的石堆,接過牆外人遞進來的油紙包。

那人給她安頓完,就要離開,被蘭翠叫住。

“你還有什麽事?”那人問。

“我要見見我兒子。”

他很不耐煩:“你将事做完,你們母子就能團聚。”

“我必須見我兒子一面,否則,你們也別指望我,再替你們做事。”

那人沒想到,蘭翠敢威脅他:“既然不做,那我去殺了你兒子,你永遠別想見着他。”

蘭翠心中一驚,随即恢複鎮定。

“你吓唬誰,我兒子被我男人賣掉了,我不相信他在你們手上,你得證明給我,孩子确實在。”

那人沒想到,唯唯諾諾的女人,居然變的這般伶牙俐齒。

“好,我将小娃娃的手,剁下一只送來給你,這總行了吧?”他繼續威脅。

蘭翠還是不買賬:“你如果敢傷害他,你還指望我能為你們做事?我要是不做,你們還有誰,有本事近的了旻王的身?”

那人被噎:“你……那你想怎樣,你兒子确實在我手上,你又不相信,就算帶你去見他,你能出得了旻王府?”那人快沒耐心了。

想了想:“要不這樣吧,你将他帶來,我遠遠看一眼就好。”

那人冷笑:“你覺得可能嗎?”

蘭翠仿佛也被噎,又想片刻:“那你去取來,我兒子胳膊上的一條辟邪繩結,那是我親手編的,只要有那東西在,我就相信,我兒子在你們手上。”

“真是麻煩。”那人離開。

蘭翠還不忘囑咐他:“你別想用假的騙我,那是我親手編的,是真是假,我認得。”

那人再無多話,隐身黑暗中。

另外一道黑影,天際劃過,跟着那道黑影去。

蘭翠轉身,白玉和殘應,就在不遠處,她到他們身邊,将手中油紙包遞給白玉。

接過那包東西,放鼻下,隔着紙包聞出:這竟是最毒的孔雀膽。

白季農居然能弄來,這麽難搞的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