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章 求醫
第114章 求醫
夜裏,喬绮果然發燒了。
且情況比丘靳預料的還要嚴重。
特別是腰部的傷,原本縫合處理就應該靜養,結果她一次次的劇烈運動。
腰上的傷感染,隐隐有化膿的趨勢。
情況緊急,喬绮高燒不下,只能去醫院。
謝宴辭還沒聯系人,消失了一整晚的謝宴禮率先推門而入。
看了眼床上昏迷不醒的喬绮,男人喉結微動,嗓音透着不易察覺的疲憊。
“我聯系了商硯,送去商家名下的私人醫院,那邊會有人負責接待。”
盛藍音甚至已經決定啓用賭王給她的私人航線把人帶回澳城。
聽到謝宴禮這話,立刻站起身:“你們先出去,我給她換衣服。”
事态緊急,沒時間廢話。
在謝宴禮和謝宴辭出門時,盛藍音突然補了一句:“可以借你的衣服嗎?”
謝宴禮腳步微頓,頭也不回:“随你。”
話落,他出門,不忘關上了門。
盛藍音轉身去了衣帽間。
門外,謝宴辭看了眼滿目疲憊的謝宴禮。
男人習慣性的從兜裏摸出煙盒,剛打開蓋子抽出一根,想到什麽。
動作一頓,有些煩躁的收了回去。
一向身姿筆挺的人,這會兒靠在門邊,摩擦指腹的東西透着隐忍。
略顯淩亂的短發和眼底的疲憊,顯然是奔波了一晚上。
想到盛藍音所說,謝宴辭終究是開了口:“你知道當初澳城喬家……”
“知道。”謝宴禮眉頭擰得更緊了。
低頭垂眸的動作擋住了眼底的頹色,整個人從裏到外透着疲憊。
自嘲道:“可笑的是,正如她所說。”
“我的存在,對她而言毫無助力,只會成為她的幹擾項。”
一開始,他很恨喬绮,也不甘心她對自己的決絕。
喬家那場家産之争鬧得人盡皆知,他稍微一查就能知道。
如他所說,可笑的是,哪怕知道她為什麽離開自己,依舊無能為力。
在京都,他是風光無限的豪門少爺,從出生就注定擁有世人的尊重和享不完的榮華富貴。
可在心愛之人面前,他擔不起作為男人該有的責任,甚至在她孤立無援的時刻,護不了她半分。
喬家那扇門關上。
等待喬绮的只有兩條路,死亡和孤寂。
要麽死在裏面。
要麽殺出重圍争得實權。
但,澳城黑幫老大這個位置,是活着也是某種意義上的死去。
從她接手喬家權勢的那一刻,便無法回頭,所謂的情愛只會成為她不需要的軟肋。
對她那種刀尖舔血的人來說,多一份挂念,就會多一份退縮,而那個位置,最忌諱的就是退縮和感情用事。
這是一道無解的題。
謝宴禮和喬绮都太理智,但凡有一人沖動,或許這八年早已經是另一個結局。
雖然好壞未知,至少不會停滞不前。
雖然是兄長,可此時此刻,謝宴辭在謝宴禮身上看出了深深地無力感。
他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誰也沒說話,只剩無奈與遺憾萦繞心頭。
房門從裏面打開,盛藍音的出現打斷了兄弟兩人的思緒。
“衣服換好了。”大小姐看向謝宴禮:“幫個忙。”
謝宴禮站直身子,轉身進屋。
哪怕再理智的人,在彎腰觸摸到心愛之人的那一刻,還是止不住紅了眼眶。
從前,她也是這般,穿着他的襯衣,生澀又大膽的坐在他懷中步步逼近。
看他面紅耳赤,她笑得滿足且肆意。
他們在一起兩年,她從未提過半句關于家人的話題。
若是他細心一些,或許就可以發現,她藏在肆意奔放的外表下,會在某個瞬間流露出來的自卑退縮。
她害怕重物敲擊的聲音,甚至會在半夜驚醒。
當時她解釋,是因為神經敏感,他信了。
可若是他多思考,或許就能在喬家家産之争爆發之前不顧一切将她拉入自己懷中。
若她是自己的妻子,喬家家産之争便不會将她卷進去。
若她別有選擇,便不會被喬家前任家主拽入深淵……
思緒翻滾,謝宴禮整個人如同被泡進苦水,所剩不過只是無奈。
小心翼翼的将人攬入懷中,如同珍寶一般,步伐穩健的往外而去。
喬绮的衣服在處理傷口時被剪碎,身上只穿了謝宴禮的襯衣,下身還是她原本的褲子。
高燒昏迷的她半夢半醒間感受到熟悉的氣味。
下意識的往男人懷裏縮了縮。
一個毫無安全感下意識的動作,仿佛一只手狠狠地拽了謝宴禮的心髒一下。
酸澀苦悶萦繞心頭,這一次,他沒放手。
抱着她落座後排。
謝宴辭見狀,替盛藍音拉開了副駕駛的門。
等自家老婆坐進去後,才繞到駕駛座驅車前往醫院。
商家的醫院距離謝宴禮這裏四十多分鐘的車程。
好在淩晨不堵車,謝宴辭用最快的速度抵達醫院。
車子直接開到樓下,收到通知的醫生提前等在這裏。
車門打開,幾人下車。
盛藍音擡眸,看到了醫院白熾燈下,身形挺拔的男人。
商硯也注意到了盛藍音。
看到随後繞過來站在她身旁的謝宴辭,了然于心。
謝家繼承人與澳城賭王千金結婚的事鬧上了熱搜,她若是與謝宴辭一同出現,并不算意外。
兩人對視,微微颔首,算是打過了招呼。
見謝宴禮抱着人下來,商硯邁開腿上前一步,視線落在他懷中的女人臉上。
“先帶進去吧。”
沒有多餘的廢話,彼此心照不宣。
商硯開了口,謝宴禮将懷中的人小心翼翼的放在搶救車上。
擋住了想要伸手推車的醫生,親自推着車。
醫生見狀,也沒說話,領着他們前往大堂,直接乘坐電梯進入頂層私人樓層。
電梯內,盛藍音主動與醫生交涉,把喬绮的傷勢闡述了一遍。
她常年待在部隊,雖然不是專業的,但見得多了,對傷勢病情也有一定的判斷。
醫生聽到她的闡述,微微意外,同時多了幾分打量。
電梯抵達頂樓,接應的醫護人員從謝宴禮手中将推車接過去,進入了急救室。
謝宴禮全程盯着漸行漸遠的推車,直到急救室的門被關上,才收回視線。
整個人從頭到腳泛着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