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5 章 章節
她信以為真的男歡女愛,一切都只是她的想象。 那晚她簡直都要崩潰了,房裏的擺飾都被她砸了。可無論她怎麽喊人去請四爺,四爺就是不出現。她的夫婿、她視為一生的良人啊,竟是如此冷情,如此殘忍。
最後是四福晉出面的。她讓年氏要知道好歹,只要乖乖當好雍親王府的側福晉,就還能安享一生榮華。想到當初四福晉所說的話,一字一句的刺進她的心裏。原來她嫁進來,就是被擺正,當好掩飾蘇菁的靶子嗎?原來她一生所依靠的那名男人,竟不是把她當成一名女人,而是把她當成一個擺設。一個可以用月錢幾何,賞賜多寡,來計算的擺設品。
忿忿不平的年氏,聽了ㄚ環到門房那打聽來的消息後,冷冷一笑,低聲自語道:
"總算讓我逮到妳的把柄了。"
去蕪院內,葉子焦急得很。雖然剛剛福晉派人來傳過話,側福晉人沒事,暫時留在十二阿哥府上。但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呢?早晨時分,還滿面笑容得帶着格格和小阿哥們出府去玩,如今天色已黑,格格和兩名小阿哥早已回府,可是側福晉卻留在十二阿哥府上。一切都是那麽的不尋常。幸好四爺這幾日都不在府內,不然真不知要怎麽解釋才好。
葉子感到莫名的慌亂,卻聽到外邊門上有大聲的敲門聲。過一會兒,小ㄚ環跑進來問:
"葉子姑姑,年側福晉來了。她說有重要的事要找主子。"
葉子雙眼一閉,真是怕什麽來什麽。這個年氏怎麽如此湊巧?八百年也不上一次門,偏偏趁着側福晉不在的時候來訪。想了想,回道:
"就說主子今日上街,逛得累了,已經歇下了。有什麽事,明日再說吧。"
"葉子,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今晚無論如何得見上菁兒姊姊一面。妳放心,我自個兒進去就好,她不會怪妳的。"
葉子猛一擡頭,年氏竟已進來到院子內了。狠狠的瞪了門房小ㄚ頭一眼,那小ㄚ頭卻是委屈得紅了眼。這位年側福晉,看起來嬌滴滴的,柔弱的像是風一吹就要飄走似的人兒,看不出來卻是力大無比。她只是名小ㄚ頭,又不敢傷了上頭的主子,哪裏攔得住呢?
年氏溫柔客氣的對着葉子說好聽話,腳下卻一步也不停,快步的往蘇菁房子走去。 葉子心裏着急啊,這會兒她還有什麽看不出來的,這年氏一定是聽到了主子不在府內的消息,上門抓把柄來的。一個親王府側福晉,入夜後竟然不在房內,這傳出去,不大不小也可說是德行有虧。若是鬧了起來,再得知主子是在十二阿哥府上,那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有如護雞崽子一樣的,葉子張開雙手,急忙得跑在年氏身前,結結巴巴的解釋道:
"年側福晉,主子真的已經歇下了。您現在去打擾她,可不好吧。您還是回去吧。"我明兒個一大早,一定跟主子禀報您有要事找她。"
"這可不行,很重要的事,等不到明天了。關系到女人一輩子的大事,怎麽能等呢?菁兒姊姊一向心善,妳可別自作主張,擅自阻我。"
年氏這話說得讓葉子心驚膽跳的,什麽事能關系到女人的一輩子?這是擺明的威脅啊。
"年姨娘,請停步。"
聽到這聲音的年氏,只是稍微頓了頓,腳步卻更快了。連弘歷都出面來阻止了,蘇菁那個賤女人肯定不在府內。
随後而來的弘歷眼見年氏越走越快,竟是不聽任何人的阻攔,大聲喊道:
"小全子,攔住人。"
一旁的小太監跑上前去,直挺挺的立在年氏面前,卻是不敢出手碰她。年氏也豁出去了,今日之事已無餘地,還是往前大步得走。身旁的ㄚ環尖聲怒斥:
"狗奴才,睜大你的眼睛看好,這可是側福晉。多麽金貴的身子,豈是你那狗爪子能碰着的。你還不趕緊讓開,要是讓側福晉磕着、傷着哪兒,你擔待得起嘛?就怕到時候砍了你的狗頭都賠不起!"
小全子憋扭得很,自家小主子的話不能不聽,可眼前這人的身分,也不是他一個奴才惹得起的啊。
忽然聽見一陣狗的狂吠聲,衆人轉頭一看,弘晝牽着一頭黃色大狗正跑過來。葉子見了,不禁喜形于色,喊道:
"辛巴,辛巴,快攔住前面那人。"
辛巴極通人性,又有自小玩到大的弘晝一旁牽引着,聰明的對着年氏狂吠。張牙舞爪的威吓于她。如今的辛巴長得很大,都到年氏的腰身了。看着這猛犬的利齒,年氏不由得往後退了幾步。
一陣忙亂間,弘歷小小的步伐總算趕了上來。他先對弘晝使了個"幹得好"的眼色,才一板正經的對着年氏行禮。
"四阿哥,五阿哥,你們這是什麽意思?怎麽說,你們也得稱呼我一聲姨娘。難道說我這個姨娘在王府裏,還不能随意走動了不成?"
"年姨娘,額娘身子不爽,已經歇下了。天大地大的事,都能放到明天去。您執意要闖去蕪院,不知可有阿瑪或福晉的允許?"
弘歷年紀小小,回話卻回得點滴不露。對年氏的輩分壓迫聽而不聞,卻直指她上面還有更有權力的人,讓年氏聽得不寒而栗。
"四阿哥,這事關系到你的嫣蘿姨娘。她現在身患重病,很想見見菁兒姐姐。姊妹之情,是深值在骨血中的。若是一個不好,也許就是菁兒姊姊和嫣蘿姊姊的終生遺憾。甚至不明究底的人,還要怪罪菁兒姊姊苛待了親生妹妹。"
弘歷不知道這名嫣蘿姨娘是何人,不過他知道,現在無論如何不能順着年氏的話頭說。
"府裏任何人患病,都該報到福晉那兒,趕緊請大夫。您在去蕪院耽擱了這麽長時間,真不知道是何居心。更何況嫣蘿姨娘身患重病,大夫都還沒看過,若是會傳染的,我額娘前去探病,豈不是更不妥?"
弘歷不論如何聰慧,畢竟年紀閱歷還小。這番話講得理沒錯、卻是沖了點。葉子在一旁直為他擔心。還好年氏自己心虛,眼前的又是王府內、宮內都極受寵的四阿哥,她竟是不敢責備弘歷。
衆人僵持間,宛屏總算是到了。
100、胡思
年氏因強闖去蕪院,被四福晉罰禁閉一年。當隔日雍親王回府後,聞知此事,表示年側福晉乃因嫣蘿格格病重,所作所為雖不分尊卑,卻情有可原,改為輕罰三月月銀。禁閉之罰,自然取消。
傳言雍親王憐惜心善柔弱的年側福晉,對向來尊重的嫡福晉動了真怒。除了将嫡福晉房內貴重的一套彩瓷茶具給摔得四分五裂,還放下重話,不許嫡福晉再插手幹涉年側福晉院子中的一切事物。據王府內的侍女所傳,年氏被福晉假公濟私的斥罵,待得雍親王趕回府中時,情不自禁的淚流滿面,急急奔向雍親王的懷抱。而一向肅重的雍親王爺,也無法在如花愛妾面前擺下重臉。當下,就擁佳人在懷溫言撫慰。向來嬌弱的年側福晉,又怎堪如此大起大落,就此暈在雍親王的懷中。
雍親王見狀,又急又怒,急召太醫數名。後卻意外診出年側福晉身有喜脈。大喜之下,因擔心體弱的年側福晉無法安心養胎,便嚴令李側福晉全權負責照料年氏。 就連育有阿哥的鈕祜祿側福晉,都被逼得稱病,還被發配到郊外的莊子上。正是擔心她沖撞到了此時身懷有孕的年氏。
如此盛寵,一時間,滿京城的人都對年氏感到豔羨不已。對這次棋差一着的嫡福晉和鈕祜祿氏,嘲諷刺笑者、同情憐惜者,皆有之。
而雍親王府後宅的流言,不僅前所未聞,又如此讓人津津樂道,不知不覺間,所謂浪□子的傳言,早已無人對其感興趣。畢竟雍親王是衆所皆知的冷面王,大夥兒對八福晉的善妒、五福晉的無寵、十四福晉的無能、等等都已耳熟能詳,卻從來也沒能聽到一點四福晉的難聽話。此時方知,原來四福晉也不是那麽賢德善良,她也會嫉妒,她也會排除異己。
被遺忘的傳言中的女主角,此時卻待在郊外的莊子上,坐在地上的一個小木樁上。懷裏抱着早已長得很笨重的辛巴,一手輕撫着辛巴的頭,另一手溫柔的梳理着辛巴身上的毛,嘴裏喃喃自語着:
"至今府裏的人一個也沒見着,竟感覺全身都不對勁似的。也不知道幾個孩子晚上睡得好不好?"
蘇菁雖說被照顧得很好,但是心裏的結畢竟尚未完全解開。一向最親近的親人,不論是胤禛、幾個孩子、宛屏、甚至是邬師傅,這幾天在莊子裏,是一個也沒見着。被安排在這伺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