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4 章 拿出王妃的威風來(三更)
好嘛,現在又給她上升了一個高度,直接變成以怨報德了。還幫着她将文曜之都搬出來了。
若她此時對容氏動了手,豈止是惹文曜之嫌棄,簡直可說是天理不容了。
葉娴氣極,幹脆抱臂而立,冷冷地看着她們主仆聯合演戲。
什麽受小人挑撥,這屋子裏除了她們,還有其他的小人嗎?
果然不愧是容氏調教出來的人,總是能倒打一耙。
不過,她們以為,這樣的陣勢,這樣的話,對她還有用嗎?她就算像她們一樣在乎這已經發臭的名聲,就找不到其他理由動手了嗎?
眯眸靜靜地盯着含淚低泣好不傷心的容氏和一衆痛心疾首的仆婢們看了好一會兒,葉娴的唇角忽地一勾,一提裙角坐在了一旁的圓凳上:
“柳綠,給本王妃掌嘴!”
慵懶間又透着幾分淩厲的聲音一出,果然成功令得一衆痛心疾首的聲音一頓,對上周媽媽和綠茵幾人愕然間擡起的眸子,她懶懶地拂了拂衣袖。
“本王妃為彰文昌國孝道,不顧自己祈王妃的身份和未愈的身子,親自前來看望夫人。明明是值得天下人稱頌之事,此刻到了你們嘴裏,卻成了以怨報德無事生非之舉。你們惡意挑撥本王妃與夫人之間的關系,更是當衆給本王妃扣下不孝的罪名,這要是讓王爺知道,你們可知道是什麽下場?本王妃一向仁慈,念你們平時服侍夫人還算盡心,今日便只是小懲大誡,每人掌十個大嘴巴子便算了。”
原本她并不想動手的,但既然她們都說她仗着祈王妃的身份,那她今日就擺擺祈王妃的威風給她們看看又如何?
她們不是總喜歡站在道德的至高點來指責她嗎?她們不是想将文曜之擡出來壓她嗎?
那她今日就讓她們盡盡興好了!
柳綠的動作依然很快,幾乎是她的話聲一落,她的兩只巴掌便分別落在了周媽媽的左臉和綠茵的右臉上。
“啪啪”的聲音格外清脆,接連十下,一聲高過一聲,等到周媽媽和綠茵反應過來時,柳綠的巴掌已經落到了她們身旁另兩人的臉上。
“你,你們……”
“我怎麽了?我堂堂祈王妃,難道還沒有資格教訓你們幾個不會說話的奴才麽?你們是覺得本王妃的懲罰輕了,希望王爺親自過問此事,将你們直接送去衙門治個沖撞本王妃的罪名?”
眯眼看着捂臉梗脖欲要發作的周媽媽,葉娴站起身上前一步,冷冷地截斷了她質問的話。
她眼神冰冷,明明只是随意地交握雙手而立,卻渾身透出一股懾人的氣度,讓人莫名地不敢質疑她的話。
“老奴……不敢。”周媽媽身子一僵,臉色一變再變,最終蹲身低語,敢怒不敢言。
嗯,很好,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看着周媽媽有氣不敢撒的憋屈模樣,葉娴沖淡然退到自己身旁的柳綠調皮地眨了眨眼,眼角餘光一撇間,竟不經意掃到灰衣男子微握的拳頭。
嗯?
葉娴的神情頓了頓,眉頭微擰間,眸底盈起一道異芒。
“至于夫人……”她借着再次拂袖的動作,瞟了一眼灰衣男人臉上一閃而逝的緊張,故意拉長語調道,“雖說文昌國孝道為先,父皇和皇祖母卻常說不能亂了規矩。我今日本是借着歸寧之事特意來看看為我操碎了心的夫人的,若不是你們一再提醒我記住自己的身份,我倒忘了這一茬。所以,縱是我再體恤夫人,也不能無視這皇家的規矩。只是,夫人這禮行的,好似有些不倫不類啊,若是讓父皇或是皇祖母知曉了……”
葉娴故意假裝親熱地喚着皇上和太後,一面說着,一面緩步走向容氏,落在她額頭白巾上陳舊的血跡處的目光又是一頓。
既是治傷,連已經髒了的白巾都不曾換下,他們幾人就是另有所圖,最基本的表面工作也應該做到吧?
“小賤人,不是新婚當日就身中巨毒半死不活了嗎?怎麽非但沒死,還能活蹦亂跳的又跑到她這兒來擺王妃的譜了?”
讓她下跪?這小賤人也配?
容氏緊緊地揪着身旁的裙角,咬着牙壓抑着心底洶湧的恨意,一再地暗示才控制住自己擡手甩向葉娴臉上的沖動,心裏卻将葉娴罵了數百上千遍。
她一直以為,不等入祈王府的大門,葉娴就會一命嗚呼。因此尚未來得及思慮遇到眼前這一幕時,她該怎麽辦。
“王爺還非跟我說什麽君是君臣是臣,可我怎麽覺得他們皇家的那一套,在夫人這裏未必就行得通啊……也是,咱們這兒可是将軍府呢!夫人可是堂堂将軍夫人、曾經的二品诰命呢……”
她捏了裙角又懶懶地坐到了一旁的圓凳上,刻意在曾經二字上加重了音,臉上還露出幾分與有榮焉的傲然來。
“妾身……見過祈王妃!”容氏聽得眉頭猛地一跳,再不敢遲疑,咬着唇瓣顫巍巍地由坐轉為了跪。
什麽将軍夫人,什麽二品诰命,沒有誰比她此刻更能明白,那都是皇家想給就給想收回就收回的東西。
她若再不跪,豈不是成了仗着将軍夫人的身份,将皇家的規矩都不放在眼裏了?比起皇上,她一個将軍夫人算什麽?
這樣的誅心之言要是傳到皇上那兒去,她容小柔還有命在嗎?将軍府現在的一切,還能再存在嗎?
這小賤人,不但命硬,這張嘴也越來越厲害了。竟然不着痕跡地,就點到了她的痛處,讓她不得不就範。
容氏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心裏恨不得葉娴立馬就死在她面前,對上她投過來的含笑眼神,卻不得暗壓怒意,臉上噙起有些僵硬的假笑:
“王妃身體終于大好,我這心也就放下了,你能念着我特意來看望我,更是讓我心裏感動不已。”
冷硬的青石地板硌得膝蓋發疼,她暗咬着牙壓下膝蓋處的不适,擡頭給了灰衣男人一個制止的眼神,又轉頭看向身旁疼得額頭直冒冷汗呲着牙的侄兒,一狠心,跪行過去一把将他拉起,呵斥着同他一起磕下頭去,“不知禮數的東西,還不趕緊向祈王妃求饒,随我一起請王妃饒恕你……年幼不識禮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