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4 章 (1)

燕明铎聽了她的話,不怒反而大笑起來,說道:“那也是你們逼的!明明我才是燕家的孩子,滕燕賜算個什麽。他算個什麽!老子也卻要把家産讓他來繼承!滕燕賜不過是燕家養的一條狗罷了!怎麽可以繼承家産!我到底哪裏差了?!我樣樣做得不差,老子也卻從來看不上我!覺得滕燕賜就是天生比我強!憑什麽!這一切都是滕燕賜害的!如果沒有他!如果他不活在這個世上!我就不會這麽痛苦!”

羅瑞雪聽着他瘋狂的話,心裏不禁一陣陣發涼,就連後脖頸子也陣陣發冷。

燕明铎大笑之後,又鎮定下來。說道:“你不是滕燕賜的心頭疙瘩嗎?我要是把你弄死了給他看,這未免太簡單了。我要讓滕燕賜親眼看着你摔着成肉泥!讓他明白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燕明铎說着,又使勁推羅瑞雪,其實他并沒有想把羅瑞雪推下去,就是想要吓唬她。

羅瑞雪臉色慘白,緊緊閉上眼睛,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

燕明铎并不知道羅瑞雪經歷過什麽,還以為她害怕了,心裏更是覺得痛快,笑的更加張狂起來。

滕燕賜帶着人到了碼頭,碼頭卻空空如也,什麽人也沒有,方爾白的電話打過來,說道:“剛才有一艘船出海了,但是很奇怪的是。船上只有幾個男人,并沒有羅瑞雪。”

滕燕賜心裏咯噔一下,方爾白繼續說道:“可能只是障眼法,我懷疑那些綁匪帶着羅瑞雪去了別的地方,但是還在查。這次的綁匪似乎有點兒與衆不同。”

滕燕賜攥了攥拳。說道:“盡快查。”

他剛挂了電話,就又響了,來電顯示是未知,滕燕賜心頭跳了兩下,深吸一口氣,接起電話。

滕燕賜的聲音根本毫無波瀾。說道:“喂。”

燕明铎拿着,居高臨下的看着被綁起來的羅瑞雪,說道:“滕燕賜,知道我是誰麽?”

滕燕賜眸子一眯,說道:“你帶走了羅瑞雪?”

燕明铎笑着說道:“是啊,我帶走了羅瑞雪,還有你的野種……”

滕燕賜呼吸一窒,聲音也漸漸冰冷起來,說道:“燕明铎,你要怎麽樣。”

燕明铎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滕燕賜,你現在要求我,注意你的口氣……我要怎麽樣?我要的很簡單,就是要原本屬于我的東西!我要你立刻辭職,把燕家所有的股份全都轉到我手上!我才是燕家的繼承人!你算什麽東西!你不過是燕家養的一條狗!”

滕燕賜的表情很鎮定,仿佛他說的都不值一提,只是說道:“我要聽羅瑞雪的聲音。”

燕明铎笑着說道:“聲音?你要聽她被踢掉孩子慘叫的聲音,還是被男人草的**的聲音?”

滕燕賜的聲音冷的可以掉冰渣子,說道:“燕明铎,別欺人太甚。”

燕明铎笑着說道:“我欺人太甚!?我欺人太甚?!到底咱們誰欺人太甚!滕燕賜,你到底有什麽本事,讓女人死心塌地的喜歡你!還讓老爺子這麽器重你!不過啊,你在我眼裏,就是燕家的一條狗!”

他說完了,頓了頓,說道:“滕燕賜,我今天心情好,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立刻辭職,把所有股份轉到我名下!之後我會聯系你,讓你聽聽羅瑞雪的聲音。”

燕明铎說完立刻就挂斷了電話。

滕燕賜狠狠砸了一下車門。

燕宏元聽到消息,很快趕到了滕燕賜的別墅,一進去裏面方爾白俞思彥都在,就連一向深居簡出的方啓賀也在。

燕宏元走上去,說道:“燕賜,是不是燕明铎那個孽子!”

滕燕賜看起來很平靜,說道:“大哥您來的正好,我剛剛已經遞了辭呈。”

燕宏元立刻激動的說道:“你不能辭職!燕賜,不能讓那個孽子稱心如意!”

方爾白說道:“滕燕賜只能辭職,這樣才能拖住燕明铎,燕明铎那小子這次手段很厲害,我們這邊查了很久,就是沒有查到他的藏身地點。”

滕燕賜說道:“公布辭職的消息吧。”

滕燕賜辭職的消息很快就公布了,雖然已經是晚上,但是各大媒體都震驚了,都想要采訪滕燕賜做獨家報道。

就在這個時候,燕明铎的電話又打過來了。

燕明铎的聲音聽起來很興奮,很激動,說道:“很好!滕燕賜!算你看得清實務!看起來我真是抓到寶了!滕燕賜,沒想到你為了一個女人!竟然放棄大好的前程!哈哈哈!滕燕賜,你真是個孬種,為了一個女人!只是一個女人而已!好,我就讓你親眼看看羅瑞雪!我會給你發信息,告訴你地點,只許你一個人來!”

他說完立刻就挂斷了。

滕燕賜的很快震動了一下,一條短信送了進來。

原來燕明铎并沒有帶着羅瑞雪往郊區去,或者出海,而是往人多的地方鑽,燕明铎竟然帶着羅瑞雪進了燕家的大廈。

滕燕賜要往門外走,方爾白攔住他,說道:“你真的要一個人去?”

滕燕賜說道:“我能做到的就是一個人過去,剩下的事情就要看你來了。”

方爾白自然明白了,滕燕賜要當幌子,至于營救的事情就要靠自己和父親來。

羅瑞雪躺在地上,她有些困倦,而且綁匪根本不給她喝一口水,羅瑞雪渾身沒勁兒,仿佛一睡過去就醒不過來了。

燕明铎看起來很興奮,總是走來走去的,嘴角帶上笑容,臉上一股神經質的表情,說道:“羅瑞雪!滕燕賜就要來了!就要來了!他就可以親眼看着你摔成肉醬!哈哈哈,羅瑞雪!你和你的野種,都會摔成肉醬!聽起來是不是很開心啊!”

羅瑞雪無力的躺在地上,看着燕明铎的笑容,只是冷笑了一聲,說道:“你就算讓滕燕賜辭職有什麽用,你就算讓滕燕賜把所有股份轉給你有什麽用?你以為燕宏元會讓你這種人繼承燕家嗎?”

燕明铎呵呵笑起來,說道:“為什麽不會?燕家所有的繼承人都死了,只有我一個人!燕宏元憑什麽不讓我繼承?!難道他還要把所有的家産捐了不成!?再者說了,如果燕宏元還不讓我繼承,那我也只能把他摔成肉醬!誰也別逼我!逼我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

羅瑞雪難以置信地看着他,說道:“他是你父親。”

燕明铎冷笑着說道:“父親?!他從來沒把我當兒子看過!不然為什麽他器重滕燕賜這個野種,也比器重我強!他既然都不把我當兒子看,我為什麽要把他當父親看!一切擋我路的,都要死!都要死!”

羅瑞雪看着他瘋癫的樣子,不禁後脊梁發涼,就閉上了嘴,不再和他說話。

就在這個時候,綁匪忽然說道:“老板!滕燕賜來了!”

綁匪說着,指着監控錄像,滕燕賜一身西服,赫然是一個人,看起來神情很鎮定,慢慢走進了大廈裏。

羅瑞雪心頭一緊,立刻正眼去看,果然在監控裏看到了滕燕賜,滕燕賜一個人,保镖和郎纓都沒有帶,進了大廈,很快就走進電梯裏。

羅瑞雪眸子死死盯住監控。

燕明铎大笑起來,說道:“好戲開始了!”

他說着一把拽起地上的羅瑞雪,羅瑞雪脖頸一陣窒息,“唔”的**出來,被他突然拽起來,眼前一陣陣發黑。

燕明铎說道:“你們幾個,拿着槍,去電梯迎着咱們的滕大老板!”

綁匪們嘿嘿笑着,拿着槍紛紛走了出去。

滕燕賜坐電梯上來,電梯門“叮”的一聲開了,門一開就看到外面站着四五個綁匪,都拿着槍,指着自己。

滕燕賜卻不見緊張和恐懼,只是冷淡的看着他們。

綁匪們笑道:“滕老板來了!這邊請。”

滕燕賜沒有說話,只是邁出電梯往前走,一直跟着綁匪走進了房間裏。

滕燕賜一眼就看到了羅瑞雪,羅瑞雪被燕明铎抓着,整個人癱軟無力,靠在落地窗戶前,窗戶的玻璃大開着,只要燕明铎輕輕一推,羅瑞雪就會掉出去。

滕燕賜也不知道為什麽,沒來由的一陣心悸,仿佛害怕羅瑞雪摔下去,他心裏好像有過這樣的經歷,一顆心好像也跟着羅瑞雪一起摔了下去,變得粉碎。

燕明铎哈哈大笑着,說道:“滕燕賜,看看你的寶貝女人。”

滕燕賜的目光盯在羅瑞雪身上,說道:“我已經辭職了,股份也在你名下,你還要怎麽樣?”

“還要怎麽樣?!”

燕明铎笑着說道:“我只要你死!”

滕燕賜仿佛聽到了很平常的話,并沒有驚訝。

燕明铎抓住羅瑞雪的胳膊,将人往前推了推,說道:“怎麽樣,看着你寶貝的女人馬上要摔成肉醬,你感覺怎麽樣?你願意自己跳下去,還是讓你的女人替你跳下去?滕燕賜,我說過我今天心情好,你們兩個人之間,只需要死一個。”

羅瑞雪眼睛不由自主的往窗戶下面看去,高聳的大廈,樓下的幾乎看不見,車輛變成了螞蟻那麽小,一股眩暈的感覺襲上來,讓她慘白了臉,嘴唇微微顫抖着,她還記得在城門樓上的時候,那種讓人恐懼的失重感。

滕燕賜看着羅瑞雪的臉色,似乎根本不把燕明铎放在眼裏,只是說道:“瑞雪,不用怕。”

燕明铎冷笑一聲,說道:“滕燕賜,現在沒時間說情話了!你也不用和我拖延時間,你和羅瑞雪,選一個,你跳下去,還是她跳下去!”

羅瑞雪咬了咬牙,鎮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讓自己的聲音勉強不抖動,說道:“燕明铎,你不會食言麽,你敢保證滕燕賜跳了,就會讓我活下來麽?”

燕明铎似乎聽到了有趣的事情,哈哈笑起來,說道:“羅瑞雪,如果你不是懷了滕燕賜的野種,不是一心要跟着滕燕賜,我還真想好好疼愛你呢,像你這樣看的通透的女人,現在打着燈籠都找不到!你說的對,滕燕賜跳了,我也不會放過你!我就是要讓滕燕賜痛不欲生!我要讓所有跟我搶的人,都知道自己的下場是什麽樣子!”

羅瑞雪笑了一聲,說道:“我之前說錯了,你不是**,你是個瘋子……”布圍狂技。

燕明铎兇惡的說道:“賤女人,都到這個時候了,你竟然還敢嚣張?!”

他說着,猛地向羅瑞雪的肚子踹去!

“唔……”羅瑞雪腹部一陣劇痛,裏面發擰,額頭上頓時滑下冷汗來,臉色一下子蒼白了,嘴唇發青,渾身顫抖着,似乎站不穩立刻就要摔倒。

她甚至能感覺到,有血順着自己的雙腿留下來……

羅瑞雪忍着劇痛,說道:“因為你一輩子也嚣張不了了……”

她說着忽然笑了一聲,燕明铎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滕燕賜大喊了一聲:“瑞雪!”

羅瑞雪突然伸手死死抓住燕明铎,燕明铎本身抓着她,沒想到突然被她反扣住,羅瑞雪使足了渾身的力氣,燕明铎竟然一下沒有掙脫開,兩個人離得近,燕明铎只覺得羅瑞雪才是瘋子,羅瑞雪竟然拽着他,猛地往外跳去。

“啊!”

燕明铎一陣凄厲的喊聲,綁匪們都沒有看明白是怎麽回事,羅瑞雪和燕明铎已經消失在了落地窗戶前……

滕燕賜快步跑過去,從窗戶看過去,什麽也看不到了……

羅瑞雪又感受到了那種失重的感覺,身不由自的難受,心裏有些釋然,反正也是死過一次的人,從羅錢鑫和李淑萍把她關在棺材裏活祭,羅瑞雪知道自己就已經死了,老天爺讓她再活那麽久,還認識了滕燕賜,這一切全都是奢侈……

幸好的是,羅瑞雪想着,這一次沒有放過燕明铎。

羅瑞雪死死閉着眼睛,失重的感覺幾乎讓心髒都停止了跳動,羅瑞雪一下子就陷入了黑暗中,意識混沌,猛地失去了知覺。

“瑞雪……”

“瑞雪……”

“瑞雪……”

“瑞雪,快醒醒,看看我……”

“瑞雪,你為什麽還不睜眼……”

耳邊有人在輕聲呢喃,這種聲音很熟悉,低沉沙啞,帶着讓她難以抗拒的磁性。

是滕燕賜的聲音……

羅瑞雪腦子裏混混沌沌的,全身無力,身上每一處都疼,疼的她擡不起一根手指來。

她沒有力氣睜開眼睛,只能昏昏沉沉的睡着,腦子裏亂七八糟的影像在轉着,從城樓上摔下來的影響,突然一下又變成了從燕家大廈頂樓摔下來的場景,忽然兩個場景重合在了一起。

羅瑞雪只覺得從心中升起一股恐懼感,猛地襲上頭腦,讓她突然睜開了眼睛,嘴裏發出一聲低低的**。

“啊呀!娘娘醒了!”

“娘娘醒了!娘娘醒了!”

“太好了!皇後娘娘醒了!”

“碧盞,快叫皇上去!”

“娘娘醒了,快去請皇上過來!”

羅瑞雪雖然睜開了眼睛,但是意識還有些混沌,腦子轉不過來,耳邊聽着許多女子的聲音在吵鬧,還有急匆匆的腳步聲走來走去,似乎非常忙叨。

她睜着眼睛,有些失神的盯着床頂,古樸的雕花床梁,絹花的帷幔,還有走來走去的女子,都穿着統一的古裝。

羅瑞雪有一時反應不過來,她上一刻好像是從燕家的大廈頂樓掉下來了,然後就陷入了黑暗中,一直昏迷不醒,怎麽醒過來突然就變成了這樣……

一個小宮女見到羅瑞雪醒了,立刻撲過去,跪在床榻前,又是高興,又是難過的,聲音特別哽咽,說道:“娘娘!您終于醒了!娘娘!”

羅瑞雪微微側過頭去,那小宮女年紀不大,眼睛紅彤彤的,臉上都是眼淚,竟然是春禾!

春禾哭着說道:“娘娘您終于醒了,吓死奴婢了!娘娘,碧盞已經去叫皇上了!皇上馬上就過來!”

羅瑞雪被她說的有些發愣,皇上是誰?而且春禾一直都管自己叫少奶奶,怎麽突然喊起娘娘了。

春禾見羅瑞雪不說話,只是盯着自己看,說道:“娘娘,您是不是不舒服?”

羅瑞雪沒有說話,只是擡了擡手,想要起身,卻聽見“叮——”的一聲,有東西掉在了床榻邊。

羅瑞雪低頭一看,竟然是玉佩,是那枚紅色的翡翠。

春禾趕緊撿起來,仔細的擦了擦,然後放在羅瑞雪手裏,說道:“娘娘,這枚玉佩可是神了,您還記得之前咱們從邊關回來,遇到的那個瘋老頭子嗎,這是他給您的玉佩,娘娘從城樓上摔下來,皇上都要瘋了,那時候娘娘渾身都是血的,那個瘋老頭子就出現了。她說能吊住娘娘的命,但是娘娘到底能不能醒來,就要看娘娘的造化了……”

羅瑞雪聽着,不由自主的握緊手中的玉佩,然後渾身一僵,又去伸手摸腹部……

春禾看見羅瑞雪的動作,立刻也僵硬了,說道:“娘娘,您別想太多了,孩子的話,只要娘娘沒有事兒,終究還會有的!皇上這日子沒日沒夜的陪着您,剛剛實在是軍機緊急,皇上才去書房開軍機會了,碧盞此時已經過去叫皇上了,等會子皇上就過來,娘娘您別想太多了……”

羅瑞雪這麽一聽,自然也就明白了,自己的孩子沒了……

她摸着腹部的手,不禁又緊了緊。

春禾見羅瑞雪的神态,又出言安慰道:“娘娘,這也沒什麽的,禦醫已經給娘娘看過了,娘娘雖然身子虛弱,但是往後想要皇子,是很簡單的事情,再者說了,娘娘的眼睛好了,這也是一大喜事兒。”

羅瑞雪嘆了口氣,自己的眼睛不是好的,而是根本沒就沒事兒。

羅瑞雪聽了半天,還有些虛弱,腦子裏轉了好久,皇上是誰,皇上不該是燕明铎麽?

春禾見她表情,就嘻嘻笑道:“娘娘,您還不知道吧,王爺現在已經是當今聖上了,娘娘您是國母皇後,娘娘一直昏迷不醒,但是皇上力排衆議,只要娘娘做皇後,而且立誓不再娶,那可是震動全國的事情,皇上對娘娘的癡情,就連平頭百姓都感動呢!”

羅瑞雪不禁有些發怔,滕燕賜做了皇上……

滕燕賜完全扭轉了書中悲情男主的命運,竟然成功打進了皇城,做了皇上……

碧盞急匆匆的往前殿趕去,她到書房門口的時候,門關着,外面站着侍候的太監,興榮是侍候在先帝身邊的太監,當時年紀還小,自從燕明铎登基以來,就把興榮調到無關緊要的地方去了,這麽多年過去了,滕燕賜登基之後,又将興榮調了回來。

興榮見到是碧盞,是皇後娘娘身邊兒的丫頭,說道:“碧盞丫頭怎麽來了?”

碧盞說道:“公公,快給奴婢通傳一下,皇後娘娘醒了!”

“醒了!”

興榮一激動,手裏的東西都掉了,趕緊說道:“娘娘醒了!阿彌陀佛,真是老天垂憐!”

整這個時候,書房的門開了,許多大臣從裏面走出來,興榮趕緊迎上去,說道:“皇上,皇後娘娘醒了!”

滕燕賜坐在書房的龍椅上,一手拿着奏章,臉色陰晴不定,聽到興榮的話,突然從龍椅上站起來,竟然比出書房的大臣們走得還快,立刻出了書房,說道:“去瑞和宮。”

羅瑞雪雖然醒來了,但是身體虛弱的厲害,又是流産,又昏迷這麽久,身子骨都有些垮了,聽着春禾絮絮叨叨一會兒,就有些傷神,正閉目休息,就聽見外面有人通報的聲音,“皇上駕到——”

羅瑞雪迷迷瞪瞪的睜開眼睛,只見一抹明黃色走了進來,男人面目英俊迷人,五官深刻突出,身穿龍袍,襯托着身材高大挺拔,寬肩窄臀,一雙長腿筆直充滿力度,大跨步走進來,坐在自己的床頭。

滕燕賜抓住羅瑞雪的雙手,另一只手輕輕撫摸着羅瑞雪的額頭,說道:“瑞雪……”

羅瑞雪臉色有些蒼白,眼睛定定的看着他,說道:“王爺……”

碧盞也趕緊來,聽見羅瑞雪的聲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娘娘,現在該改口叫皇上了。”

她說罷了,又覺得高興,又覺得心酸,竟然笑過了就紅了鼻子哭出來,自己都覺得丢人,用帕子捂着臉。

春禾趕緊給她順背,說道:“別哭了,娘娘醒過來是大好事兒。”

她說着,拽着碧盞就往外走,小聲說道:“讓皇上和娘娘說些貼己的話兒。”

興榮也很有眼力見兒,帶着其他宮人都退了出去,還關好了殿門。

滕燕賜緊緊抓着羅瑞雪的手,說道:“你總算醒了。”

羅瑞雪微微一笑,透露着虛弱,說道:“是醒了……感覺做了很長的夢,不過……”

她說着,伸手又下意識的按在自己的腹部上。

滕燕賜見她表情,立刻伸手過去,蓋在羅瑞雪的手上,說道:“這些沒什麽大不了的,我的後宮裏只會有你一個人,咱們以後還可以有很多孩子,不必為了這些事煩惱。”

滕燕賜說着,低下頭來,輕輕吻在她的眼睛上,說道:“幸好你醒了……這麽長時間了,你一直都不睜眼,幸好……”

羅瑞雪感覺到了滕燕賜的尾音竟然在顫抖,不禁伸手環住滕燕賜的脖頸,笑着說道:“皇上後宮裏只有臣妾一個人,這樣會不會被大臣上疏?”

滕燕賜笑着刮了刮她的鼻梁,說道:“已經上疏過很多次了,愛妃可要好好養病,等好了幫我多生點皇子和公主,這樣也可以讓那幫大臣省省心。”

羅瑞雪臉上一陣燒紅,說道:“皇上若是忙,就先去罷,臣妾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滕燕賜卻不走,只是坐在旁邊,握着她的手,說道:“我坐會兒,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羅瑞雪心裏有些翻滾,看起來老天爺對自己是不薄的,雖然沒了孩子,但是她還能回到滕燕賜的身邊。

羅瑞雪慢慢閉上眼睛,滕燕賜伸手将她的頭發捋順,別在耳後,說道:“睡罷,多休息就好了。”

羅瑞雪感受着滕燕賜手掌的溫度,喉嚨裏不禁一陣呢喃,說道:“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幸好……”

羅瑞雪這麽說着,就慢慢睡着了,滕燕賜卻渾身一震,不禁将羅瑞雪的手握的更緊。

因為滕燕賜也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的東西很奇怪,一切都不是自己熟悉的,但是卻仿佛就應該如此,那裏面也有羅瑞雪……

羅瑞雪懷了自己的孩子,他們馬上要準備訂婚,卻被燕明铎攪局了,當燕明铎狠狠踢下去的時候,滕燕賜幾乎瘋狂了,赤紅着眼睛,看着羅瑞雪抓住燕明铎,一起從高樓掉了下去。

那一刻滕燕賜覺得自己的心都死了,幸而是夢,滕燕賜從夢裏驚醒過來,羅瑞雪還在,卻依然沒有睜開眼,禦醫膽戰心驚的告訴他,皇後娘娘的孩子沒保住,但是皇後娘娘有蘇醒的跡象……

滕燕賜看着羅瑞雪的睡顏,雙眉舒展着,也緊緊握着自己的手,仿佛很安心一樣,雖然臉色少白,嘴唇也有些沒血色,卻讓他心裏很踏實。

滕燕賜不禁低下頭來,輕輕吻着羅瑞雪的嘴角,說道:“你放心,我不會放過燕明铎的。”

羅瑞雪睡了一個好覺,等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天黑了,瑞和殿裏點着燭火,春禾和碧盞伺候在一邊兒,而滕燕賜還是坐在床榻邊上,竟然一動也沒動。

羅瑞雪睡了好覺,精神自然比之前要好得多,力氣也回來了不少,滕燕賜見她要起來,伸手過去扶她,然後親自弄了軟墊給羅瑞雪放在身後墊着,說道:“小心些。”

羅瑞雪感覺到他的手臂有些發涼,必然是剛才自己睡着的時候,一直抱着滕燕賜的手臂,讓他一個姿勢血液不流通手臂都麻了。

羅瑞雪趕緊給他揉着,說道:“你怎麽一直坐在這裏?”

滕燕賜說道:“看你睡得很踏實,就沒有動,怕吵醒你。”

他說着,突然別有深意的看着羅瑞雪,握住她給自己揉捏的手,聲音沙啞,壓低了聲音,在羅瑞雪耳邊笑道:“夫人別再點火了,你剛剛醒來,身子定然受不住的。”

羅瑞雪聽他說着,臉一下子就紅了,瞪了滕燕賜一眼。

自己明明是正經的給他揉手臂,結果竟然被滕燕賜說成了點火……

滕燕賜看她目光靈動,那橫過來的一眼更是看得他心裏有些麻嗖嗖的,不禁伸手過去,輕輕撫摸着羅瑞雪的眼皮,說道:“什麽時候能看見的?”

羅瑞雪一怔,随即有些緊張,她還記得自己可是一直再裝瞎子,在城樓上的時候提醒滕燕賜小心,肯定是裝不下去了。

羅瑞雪支吾了一聲,說道:“也沒什麽時候。”

滕燕賜不在糾纏這個問題,說道:“肚子餓不餓?”

羅瑞雪趕緊點頭,說道:“嗯。”

春禾和碧盞這才嘻嘻笑道:“皇上,娘娘,晚膳已經準備好了,放在禦廚房小火兒溫着呢,現在要傳膳嗎?”

滕燕賜點頭說道:“傳膳,就傳到屋裏來。”

碧盞趕緊出去吩咐傳膳,春禾拿了小桌兒過來,給羅瑞雪放在床榻上。

已經過了子時,但是皇後娘娘醒了,要傳膳,這是多麽大的事情,禦廚房立刻就忙活起來了,宮人們進進出出,準備一些好消化,而且有營養補身子的膳食進來。

羅瑞雪雖然靠在床上,但是膳食可是一樣兒也不能少,宮女魚貫而入,将一碟碟,一盤盤的膳食傳進來,擺在小桌兒上。

因着滕燕賜坐在旁邊,所以春禾和碧盞都不往前抻茬子,就站在一邊兒伺候着,皇後娘娘的膳食自有皇上親自布着。

羅瑞雪都不需要伸筷子,滕燕賜就親自夾過來放在她的碟子裏,如果不是羅瑞雪強烈要求自己吃,恐怕她只需要張嘴就可以了。

羅瑞雪說道:“我又不是手壞了。”

滕燕賜說道:“你現在身子虛弱,如果掉在床上還要折騰。”

羅瑞雪沒有辦法,也樂得讓滕燕賜布膳,就由得他去了。

等吃好了晚膳,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時辰。

羅瑞雪說道:“皇上快就寝罷,明天早上還要早朝,沒多少時間可以休息了。”

滕燕賜笑了笑,說道:“今天就在你這裏歇了。”

羅瑞雪臉皮發燙,滕燕賜說道:“你身子弱,我不鬧你,快休息,我一會兒沐浴回來也休息了。”

滕燕賜讓羅瑞雪躺好,給她蓋好被子,又坐在床邊,非要等她睡下了再去。

等滕燕賜沐浴好了,躺在羅瑞雪旁白的時候,已經沒幾個時辰可以睡了。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興榮就悄悄的進來了,碧盞是上夜的,見他進來,說道:“公公,這麽早呀?”

興榮說道:“可不是早麽,要上朝了,皇上還要更衣。”

碧盞說道:“皇上才睡了幾個時辰。”

他們正說着,滕燕賜已經醒了,放輕了動作,從床榻上起來,走到外間兒來。

興榮趕緊上前去,說道:“老奴請皇上更衣。”

滕燕賜壓低了聲音說道:“朕自己來,你們都先出去,別吵醒了皇後。”

興榮啞聲應了一下,很快就帶着碧盞退出去了。

滕燕賜自己穿戴整?,這才出了瑞和殿,對春禾碧盞說道:“別去叫醒皇後,皇後大病初愈,讓她多休息,朕上了早朝之後還會過來。”

春禾和碧盞應了一聲,跪下來恭送滕燕賜出去。

羅瑞雪昨天一直再睡,天一亮就醒了,旁邊的床榻已經空了,伸手摸了摸,竟然涼透了,不知道滕燕賜什麽時候走的。

羅瑞雪這邊有一點兒動靜,春禾和碧盞就進來了。

兩個人走過去扶起羅瑞雪,碧盞說道:“娘娘,陛下讓您多休息呢,一會子陛下下了早朝,還會過來陪娘娘。”

羅瑞雪擺手說道:“我睡得腰都疼了,想起來走走,不然一直躺着頭暈。”

春禾說道:“那奴婢們伺候娘娘更衣。”

羅瑞雪點頭,春禾就走出去吩咐宮女更衣,沒過一會兒,好幾個宮女走進來,捧着衣服的,捧着金盆的,還有捧着首飾的。

宮女們走進來,春禾和碧盞給羅瑞雪穿上衣服,有幾個小宮女跪在地上,給羅瑞雪整理裙裾,做了皇後和王妃的感覺就是不一樣的,什麽東西都極為講究,不講究都不行了。

約莫過了一炷香時間,羅瑞雪才算穿戴整?,然後又是洗漱,又是上妝,又是佩戴首飾的。

羅瑞雪的臉色偏白,有些失血色,春禾就多給她上了些胭脂,看起來氣色好了不少,妝容只是淡淡的,華貴的衣裳襯托着,就顯得高貴端莊。

碧盞笑道:“娘娘就是好看。”

跪在地上給羅瑞雪整理裙裾的一個小宮女眼珠子一轉,借機會插嘴說道:“是呢,娘娘生的本身就大方端莊,如今這麽一打扮,更是美麗不可方物!怪不得皇上不顧大臣們的上疏,力排衆議立娘娘為皇後呢!奴婢聽說了,今兒個早朝,又有大臣上疏勸皇上納妃呢,皇上都不答應,娘娘真真兒好福氣呢。”

那宮女分明是拍馬屁,但是說出來的話讓人聽了總覺得陰陽怪氣的。

羅瑞雪只是看了那宮女一眼,沒有說話。

那宮女生的清秀,比旁的宮女不同,臉上上了較濃的脂粉,看起來有一股妖媚的感覺,渾身也香撲撲的,一看就是動機不純的。

那宮女被羅瑞雪看了,還昂起下巴,似乎要表達不卑不亢的姿态。

裝扮之後,羅瑞雪就把宮女都遣出去了,這才說道:“方才那個宮女,叫什麽名字?”

碧盞說道:“叫楊珂珂,是什麽戶部尚書的女兒,名冊在掖庭上,那楊大人想要把自己的女兒塞進後宮來!”

春禾解釋說道:“娘娘是這樣兒的,自從皇上登基以來,後宮之中只有娘娘一個,所以大臣們自然不依,那時候娘娘還在昏迷不醒,許多大臣上疏要皇上納妃。皇上又是初登大寶,太皇太後為了穩定民心,就納了幾個女子的名字在掖庭簿冊上。不過納妃是要經過皇後同意的,這些女子需要到皇後宮中先做詹士,如今娘娘醒了,太皇太後的意思也是,随便找個理由,把她們遣散了就是。”

碧盞似乎對這個楊珂珂特別的有成見,說道:“這個楊珂珂,一看就是狐媚子!到處的抛媚眼兒,跟什麽似的!昨兒個皇上一進來,楊珂珂的眼珠子就像要飛出來似的,還不如摳出來直接貼在皇上身上得了!”

春禾拉了拉碧盞,碧盞性子就是太直了,如今是在宮裏頭,不比以前了,而且娘娘剛醒來,身子還虛弱,春禾就怕碧盞刺激到娘娘。

哪知道羅瑞雪聽了卻“噗嗤”笑出來,似乎覺得碧盞的形容聽有意思的。

碧盞說道:“不過娘娘您放心好了,皇上連看她都不看一眼,畢竟了,就這點兒姿色,還想在咱們娘娘面前争寵,也不照照鏡子,別吓壞了花花草草。”

羅瑞雪用帕子捂着嘴笑,春禾拽着碧盞,說道:“你說話注意些。”

碧盞還不服氣,憤憤的。

羅瑞雪端起桌上的茶碗,掀開蓋子,吹葉兒,輕輕的呷了一口茶,笑眯眯的說道:“這個楊珂珂,是不是對大筒炮過媚眼兒啊?”

碧盞奇怪的說道:“咦,娘娘,您怎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