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7 章 安哲榆的心上人

“誰讓你看了?你不會背過身去嗎?我現在沒有力氣走遠,必須在這塊石頭上躺一會兒以恢複體力。”葉娴咬着牙攀着石頭的棱角處才好不容易爬到巨石之上,癱軟着身體有氣無力地哼哼道,“所以,你要是害怕的話,最好是找個地方避一避……嘶……”

右腰抵在堅硬的巨石之上,瞬間加劇的疼痛痛得葉娴呲牙咧嘴,忍不住悶哼一聲。

“喂,你怎麽了?不會是受傷了吧……啊……”依言轉身的安哲榆被她的痛嘶聲驚得轉了回來,一睜眼再次看到她濕漉誘人的身姿,立馬又跳轉身去,過了半晌,才背着身子向着葉娴伸出一只手去,“我這兒還有點止血和治跌打損傷的藥,你要不要上點兒?”

看着他手上托着的數個精致小瓷瓶,感受着腰間的巨痛和渾身的無力,葉娴瞪了瞪眼睛,最終無力地悶聲道:“等會兒……再說吧。”

她其實很想給右腰處撞得不輕的傷處抹點可以緩解疼痛的藥膏,但一來她連動一動的力氣都沒有,二來她怕自己就這樣走過去,會被眼前的男人說成女流氓啊。

再若這個很有節操的男人神經質地因着不願對她負責而尋死覓活鬧出個什麽事兒來,她的罪過可就大了。

“那……我先放這兒,你一會兒自己過來拿。”安哲榆略一猶豫,背着身子蹲身放下藥瓶,在葉娴的瞪視下,逃也似地向着遠處的一塊巨石後面跑去,“我先到那邊等你一下,一會兒我帶你去……看個好地方。”

“……”

就她現在這副樣子,還有那閑情逸致嗎?又能去得了嗎?

葉娴仰頭望天,深感懷疑!

已近午時的秋日太陽沒有夏日驕陽的灼熱,卻比冬日暖陽多了幾許熱度,時間長了,被直射的地方還是能感覺到幾分灼熱的。

偏偏葉娴身上的衣服和頭發都濕得滴水,比起擰幹的衣物幹起來的速度慢不說,貼着巨石背陽的一面還傳遞來陣陣涼意,冷熱夾擊下的身體,很是不舒服。

她臉上好不容易才有了一點好轉的皮膚,若被這一天中最強的紫外線長久照射,怕是也會損傷不輕。

然而……

看着遠處另一塊巨石後露出的一片白色衣角,葉娴吃力地動了動無力的身體,盡量将臉埋進濕濕的衣袖間。

為什麽老天偏偏讓她今日遇上這個一根筋的男人?

若是換成他……

他是不是會在丢下一句“你身上還有什麽是本王沒見過的”後,直接過來一把将她拉起,又丢下一句“不想死的話就給本王閉嘴”,直接将藥撒在她的傷口處?

不對不對,那個冷面王又易變又無情,毒舌又粗魯,什麽時候在她的心裏竟變成口惡心善的好人了?

葉娴搖了搖頭,甩去腦海裏浮現出的莫名其妙的想法,旋即卻又忍不住想到:

其實細究起來,雖然他說的話不怎麽好聽,幫她的次數卻也不少。

皇宮之中,他幫她擋下武丹珠的鞭子,強勢回怼安遠候,一再地助她接近死去的宮婢;

葉府內,他替她趕走夜潛入府的武靈木,配合她揭穿容氏的把戲;

大婚之日,他不顧傷口被扯開伸手拽住從馬上飛出的她,為她打死被暗放在婚床上的毒蛇。再到後來,她被擄後,他也并沒有置她于不顧……

當然,大半禍事,都是他給她招惹的。

那此刻呢?聽聞她墜落山崖,他又會有什麽反應?還會派人來尋嗎?

“阿嚏!”

短促的噴嚏聲,使文曜之神情間那比千年寒冰還要冷寒的氣息出現一絲龜裂,被冰封的屋內空氣重新流動,癱軟在地被“凍”得差點窒息的小荷,不自覺地張開嘴巴深吸了一口氣。

“把人給本王押去水牢!”文曜之雙眸凝結成霜,看也沒看被他的話吓得直接暈死過去的小荷,沖虛空中擡了擡手,“想盡一切辦法,務必給本王把人帶來!”

“主子,不可,屬下帶的暗衛已經暴露,若是影子他們再……啊……”淩風急得一時忘了自己重傷在身,想要伸手阻止,立時扯動傷口痛得他冷汗直冒,卻顧不上,凝着雙眸繼續勸道,“還是讓藍萱帶些暗衛去吧,藍萱對這兒的地形最為熟悉……”

只是,從前未得主子的命令從不曾出過漱玉山莊的藍萱,為何偏偏在這個時候也不見了呢?

“藍萱怕是已經指望不上了!”文曜之的眸中掠過冷芒,再次沖已經現身的隐衛統領影子揮了揮手,“還不快去!”

她既然質疑,他便讓她親眼看到他的誠意!只希望,她這回仍然不會讓他失望!

立在窗前凝目看着遠處的蒼茫山峰,文曜之的神情間閃過一絲凝重。

藍萱指望不上了?什麽意思?難道是她……

看着主子眸底閃過的冷意,淩風心頭顫了顫,忍不住替藍萱捏了一把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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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慕,你上次說的會神縫術的乃是一位大人的女兒的話,是……真的嗎?”安哲榆緩緩從巨石後出來,出口的話,聽得上好藥正整理着已經快幹衣裙的葉娴身體一僵,心頭暗暗警惕時,他又接着道,“你說,她會不會像我一樣還是個不曾出閣的女子?連婚配都不曾?”

呃……雖然婚事是假的,但應該也算是嫁為人婦了吧!

他問這個,難道已經查到是她了?他如此契而不舍,到底是想對她做什麽?

他越是這樣,她越覺得他的意圖不簡單,越害怕被他知道真相。

“你問這個做什麽?就算是,那又怎麽樣?”葉娴撐着巨石站起身來,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什麽異樣,心裏則暗暗地估量着:

她身上帶着的良藥和毒藥已經在落水的過程中掉了個精光,萬一他對她不利,體力才剛剛恢複一半的她,是出其不意将他推倒後,從他身旁那條由無數石塊相連而成的路跑開,還是重新跳回水中逃命更有把握?

“嗯,如果是的話……”安哲榆并沒有注意到葉娴緩緩捏緊的拳頭和眸底的抵防,而是一步步緩緩向她靠近,在她身前四五步處突然頓住步子,搔了搔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後,再道,“如果我上門提親,你說她會不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