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6 章 滕燕賜其實是衣冠敗類…… (1)

滕燕賜只是瞥了一眼楊珂珂,随即說道:“都退下。”

楊珂珂非常不甘心,狀似委屈的咬了咬下嘴皮,嬌滴滴的說道:“是。”

宮女和太監很快就退出去了。

滕燕賜說道:“怎麽這麽早就起了?”

羅瑞雪說道:“都日上三竿了。這樣還早?”

滕燕賜笑了笑,輕輕縷了一下她的頭發,別在耳後,說道:“你才醒來,要多休息才是。”

他說罷了。又說道:“用早膳了麽?”

羅瑞雪搖搖頭,滕燕賜說道:“那就一起罷。我也還沒用,讓人傳膳。”

滕燕賜很快吩咐興榮去傳早膳,早膳立刻就擺上來了,滕燕賜照舊給羅瑞雪親自布膳,連早膳都是很補的東西。

等用過了早膳,滕燕賜也沒有立刻要走的意思,還在瑞和殿裏陪着羅瑞雪。

羅瑞雪說道:“皇上剛剛登基,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忙,不用管臣妾了。”

滕燕賜說道:“也沒什麽事情,不過是一些老匹夫在耳邊上呱噪罷了。”

羅瑞雪想了想,說道:“是上疏讓皇上納妃的事情麽?”

滕燕賜瞥了她一眼,将人攬在懷裏,臉上沒有什麽表情,說道:“我說過。我的夫人只有你一個,不需要再納妾,如今也不需要納妃。”

滕燕賜說着,頓了頓,說道:“至于方才那個楊家的。一會兒子我讓太皇太後遣散了就是。”

羅瑞雪說道:“臣妾倒是沒什麽,就怕皇上左右為難。”

她說完了,就聽滕燕賜輕笑了一聲,低下頭來,輕輕咬着她的耳垂,壓低聲音說道:“嗯?夫人覺得沒什麽?是真心話麽?”

羅瑞雪不禁身子一抖。她之前因為懷孕的事情,和滕燕賜許多都沒有親近了,如今被滕燕賜這種聲音一說,幾乎不能抗拒,身子有些發軟,一股麻嗖嗖的熱流湧上來。

但是她身子又太虛弱,必然不能行房事。

羅瑞雪趕緊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說道:“臣妾這不是極力在扮演賢良淑德的好皇後麽。”

滕燕賜說道:“不需要扮演,這樣就夠了,我夫人吃味的樣子也很好看。”

滕燕賜說話的聲音很平淡,照樣還是冷漠的一張臉,說出在這樣的情話來,真是莫名讓羅瑞雪有些吃不消,但是心裏又很高興。

滕燕賜說道:“一會兒往太皇太後和太後那裏去一趟,母親和奶奶都很關心你,你昏迷的時候,兩位老人都病倒了,你去寬慰寬慰。”

羅瑞雪點點頭,滕燕賜說道:“我陪你一起去。”

羅瑞雪說道:“不用,請安臣妾還是會的,皇上去忙正事罷。”

其實初登大寶,滕燕賜很多事情都要處理,自然不會很閑,羅瑞雪也明白這個到底,雖然滕燕賜嘴上不說,但是眼底都有些青印了。

滕燕賜最後還是被羅瑞雪“哄”走了。

碧盞進來笑着說道:“娘娘,您真是的,旁人都是恨不得皇上多留一刻,娘娘則是恨不得皇上少坐片刻。”

春禾說道:“去,你懂什麽,娘娘這是識大體。”

羅瑞雪笑着搖了搖頭,說道:“準備一下,一會兒要去給太皇太後和太後請安。”

春禾說道:“是,娘娘。”

羅瑞雪先去的太皇太後宮裏,按照輩分,也該先去給太皇太後請安。

老太太躺在軟榻上,正閉目養神,小宮女進去,說道:“太皇太後,皇後娘娘來請安了。”

老太太立刻睜開眼睛,從榻上撐起身來,旁邊的宮女趕緊去扶。

老太太高興的厲害,說道:“快快,請進來。”

羅瑞雪被宮女簇擁着走進來,老太太已經起身了,迎上去,一把托住要拜下來的羅瑞雪,說道:“瑞雪……好好,別拜了,你身子骨兒弱,快坐下來,讓老身看看。”

老太太親自扶着羅瑞雪坐在軟榻上,老人家眼圈都紅了,死死拉着羅瑞雪的手,說道:“老身聽說你醒了,但是老了不中用,我是出不去這個宮了,多走一步就憋氣,你能來看我,老身真真兒是高興。你可不知道,當時……唉不提了,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

羅瑞雪感受到老人家握着自己的手都在顫,趕緊回握過去,說道:“奶奶,您別難過,瑞雪如今好好兒的。”

老太太點頭,擦了擦發紅的眼睛,說道:“好好兒的就行,真是老天爺垂憐,不枉老身這些日子吃齋念佛。”

羅瑞雪眼神有些暗淡,笑了笑,說道:“只可惜……只可惜瑞雪不中用,孩子也……”

老太太立刻截住她的話頭,說道:“別說這些喪氣話兒!你好好兒,你什麽不強?再者說了,禦醫看過了,說沒事兒的,往後還能懷上,最主要是調養身子,讓身子骨兒好起來,知道嗎瑞雪,放寬心,誰若是嚼舌頭根子,老身第一個不饒他!”

羅瑞雪笑道:“奶奶別生氣。”

老太太笑道:“你是老身和燕賜的救命恩人,難得你和燕賜的感情又這麽好,瑞雪你是個好的,一定會有後福的,燕賜也一定會珍惜你的,若是他不珍惜,我定要打斷他腿!”

羅瑞雪抿嘴直笑。

太皇太後又說道:“看過你母親了嗎?”

羅瑞雪說道:“還沒去,等會兒給太皇太後告了乏,瑞雪再過去。”

老太太點頭,說道:“行了,我不多留你了,你去看了你母親,也就該用午膳了,好好用膳,多用些大補的,可別虧待自己知道麽?”

羅瑞雪趕緊應聲,太皇太後閑雜只當她是寶貝疙瘩,真是恨不得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

羅瑞雪跪了安,這才出來,往太後的宮中去了。

一進了太後宮中,還沒有通報,就聽見裏面有隐隐的哭聲,宮女想進去通報,就聽見那哭聲說道:“太後,您要給我做主啊,珂珂雖然現在是個奴婢,但是珂珂好歹也是大門大戶出身的,珂珂也知道,雖然比不得皇後娘娘是丞相之女金貴……珂珂別無他求,只是想在皇上身邊做個奴婢伺候皇上,但是……但是皇後娘娘總是給珂珂臉色看。太後!太後!如今皇後娘娘小産,身子骨兒又這麽若,外面兒大臣都在讓皇上納妃,珂珂是心甘情願做擋箭牌的,恐怕皇後娘娘并不清楚,所以一味刁難于珂珂,太後您可要給珂珂做主呀!”

羅瑞雪面上不動聲色,心裏卻冷笑了一聲,真是好一個以退為進,自己還刁難她?

羅瑞雪把楊珂珂的話都聽得清楚,這才讓宮女去通報。

小宮女走進去,對太後紀氏說道:“太後,皇後娘娘來請安了。”

楊珂珂還跪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當即吓了一大跳,趕緊爬起來,從後面的門跑出去了,生怕撞到羅瑞雪。

羅瑞雪施施然的走進來,紀氏見到她也是高興,讓羅瑞雪趕緊坐下來,仔細的端詳羅瑞雪。

紀氏笑着說道:“瑞雪,真是好孩子,沒事兒了罷?我看你臉色好多了,比那日我見你好太多了,那日真是吓死了,你臉色煞白,渾身是血,你不知道,賜兒都要瘋了,抱着你渾身是血的……想起來就後怕,我這渾身都發涼了。”

羅瑞雪笑着紀氏說話。

紀氏都說完了,這才嘆口氣說道:“瑞雪啊,不瞞你說,方才你宮裏那個楊珂珂過來了,跟哀家說你的不是……那個楊珂珂家裏有些勢力,因着賜兒剛剛登基,好多大臣上疏讓賜兒立妃開枝散葉,賜兒都不聽,你奶奶才想到這個辦法,弄幾個家世還湊合的女子進宮,先放在掖庭簿冊上,充到你宮裏做女官,等你醒了,也就把她們都遣散了,不過現在時機還不到,等賜兒再坐穩龍椅之後,你再遣散,瑞雪,還要苦了你忍一忍,平時把她們調到旁的偏殿去打掃,也就是了。”

羅瑞雪笑眯眯的說道:“母親說的是,這也沒什麽的,我只當沒看見就行了。”

紀氏連連點頭,說道:“對,對,我就說了,瑞雪是最識大體的,那個楊珂珂,一進來就告狀,真是氣死哀家了。”

羅瑞雪笑道:“母親也別生氣,氣壞了身子還是自己的。”

紀氏連連誇羅瑞雪懂事兒,到了中午的時候,紀氏留羅瑞雪用膳。

滕燕賜在書房坐了一上午,批了好些奏章,眼看要中午了,就準備去瑞和宮和羅瑞雪一起用膳,哪知道進了瑞和宮之後,宮女說道:“陛下,娘娘去給太後請安,還沒有回來,估計是要在太後宮中用膳了。”

楊珂珂見到羅瑞雪沒回來,而皇上來了,這不是大好的時機嗎,當即發嗲的上前,柔弱的給滕燕賜請安,說道:“奴婢楊珂珂,給皇上請安。皇上,皇後娘娘馬上就要回來了呢,皇上不如坐下來等一等,奴婢給皇上沏壺香茶,若是皇上覺得枯燥無味,奴婢給皇上跳舞彈琴怎麽樣呢?”

她說的特別露骨,旁白的宮女都用異樣的眼神看着她,都覺得楊珂珂一定是傻的,不然怎麽會看不出來,皇上愛見皇後娘娘,愛見的幾乎瘋狂,皇後娘娘更是為了皇上差點喪了命,這份恩情怎麽說得清道的明,豈是她一兩下就能爬上去的。

滕燕賜冷笑了一聲,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說道:“你叫楊珂珂?”

楊珂珂頓時大喜過望,趕緊擡起頭來,楚楚可憐的看着滕燕賜,臉上都是嬌柔,說道:“是呢,陛下……”

楊珂珂還沒發完浪,就聽滕燕賜冷淡的說道:“這麽喜歡跳舞彈琴,到皇後宮裏做什麽詹士,直接調去樂府罷,也算是物盡其用。”

楊珂珂頓時就震驚了,癱軟的坐在地上,兩眼睜大望着滕燕賜。

樂府裏有許多歌女,歌女是很低賤的存在,楊珂珂一直自命不凡,是尚書之女,覺得自己做詹士已經是委屈了,哪成想滕燕賜一句話,竟然讓她去做歌女!

楊珂珂委屈的說道:“皇……皇上……皇上,求您繞過奴婢罷!”

滕燕賜冷笑了一聲,說道:“何出此言,朕不過是不想委屈了你的才藝。”

他說罷了,直接走出了瑞和殿,旁邊的宮女都暗自發笑,楊珂珂則是癱在地上,兩眼翻白,幾乎要暈過去。

興榮走進來,說道:“楊姑娘,請罷,這邊走,先去樂府報道。”

楊珂珂被他這樣一說,更是嘤咛了一聲,然後弱柳扶風的暈倒了。

興榮擺手說道:“擡走擡走,擡去樂府。”

楊珂珂本身就是裝暈,哪想到被一推太監整個擡了起來,當即掙紮着喊道:“放開我!你們要幹什麽!放開我!別碰我!拿開你們的臭手!救命啊別碰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是楊尚書的女兒!放開我!”

羅瑞雪正在陪太後紀氏用午膳,就聽小宮女說道:“太後,皇後娘娘,皇上來了。”

羅瑞雪趕緊要起身,太後紀氏已經按住羅瑞雪的手,說道:“別起來,別起來,你剛病好,不要多禮了,反正都不是外人兒。”

滕燕賜這個時候已經走進來了,給紀氏請了安,然後直接坐在羅瑞雪的下手位置,也不講究座位。

宮女見狀,立刻填上碗筷來。

滕燕賜對羅瑞雪說道:“母親說的是,不用多禮。”

紀氏笑眯眯的說道:“哀家方才就在想呢,哀家留瑞雪用午膳,你必然會過來的,皇上這幾日一直在忙,哀家都看不見人。”

滕燕賜一邊給羅瑞雪親自布膳,一邊聽着紀氏說話。

沒過一會兒,有宮女進來,附耳對紀氏說了幾句,紀氏當即皺了眉頭,随即揮退宮女。

紀氏說道:“賜兒,你怎麽如此胡鬧,你方才是不是将楊珂珂發配到樂府去了?”

羅瑞雪聽了,嘴角微挑的看了一眼滕燕賜。

滕燕賜倒是供認不諱,似乎這只是一件小事兒,說道:“兒子只是看這個楊珂珂多才多藝,不去樂府倒也可惜。”

紀氏嘆口氣,說道:“你可真是的,瑞雪還沒怎麽樣,你竟然就把楊珂珂發配走了,她父親是楊尚書,如今又是你剛剛登基的節骨眼上,可別出什麽事端。”

滕燕賜不做一回事,說道:“母親,您放心好了,朕并不是靠後宮養女人,才能撐起這個江山。”

羅瑞雪聽了不禁一笑,滕燕賜說的倒是好,把紀氏堵得嚴嚴實實了,羅瑞雪差點不雅的噴出來。

紀氏說道:“行行行,都依你。”

滕燕賜陪着羅瑞雪用了午膳,就帶着羅瑞雪回了瑞和宮,讓春禾和碧盞收拾床榻,說道:“你大病初愈,多休息,歇個午覺。”

羅瑞雪笑着說道:“整天就是吃完了睡,睡完了吃,臣妾都要成家養的了。”

滕燕賜輕笑了一聲,給她蓋上錦被,說道:“你身上肉太少了,胖一點才好。”

羅瑞雪心想着胖了才不好,之前滕燕賜是王爺的時候,爛桃花已經夠多了,如今滕燕賜變成了皇上,三宮六院都名正言順了,自己若是真的胖了,那還了得?

滕燕賜等她休息,羅瑞雪怕他還有事情要忙,就逼着眼睛數綿羊,但是她這些天實在睡得太多了,只好使勁閉眼裝睡。

滕燕賜坐了大約一炷香時間,興榮進來,悄悄地說道:“皇上,郎纓郎大人已經遞了牌子,請求面聖。”

滕燕賜點了點頭,這才給羅瑞雪掖了掖被角,然後站起來,走出了瑞和殿去。

等滕燕賜的跫音遠去,羅瑞雪才偷偷的睜開一只眼睛,确定殿裏沒人了,這才睜開雙眼。

碧盞看向羅瑞雪,奇怪的說道:“咦,娘娘沒睡着麽?”

羅瑞雪趕緊用食指壓在唇上,說道:“噓。”

春禾捂着嘴偷偷笑,說道:“娘娘是不是睡不着?”

羅瑞雪點頭,掀開被子,從床榻上起來。

春禾和碧盞趕緊扶着,碧盞說道:“奴婢覺着也是,娘娘才起床沒多久啊。不如出去走走罷!禦花園可美了呢,比王府的院子大多了,娘娘都沒仔細瞧過罷!”

羅瑞雪被她說的起了興致,她雖然進過宮,但是那時候是身為王妃進宮來的,此時是身為六宮之主的皇後,看花園的感覺也會不一樣的。

羅瑞雪笑着說道:“就這樣兒罷。”

春禾趕緊找出一件兒厚披風,領口紮着厚厚裘毛的,披在羅瑞雪肩上,說道:“娘娘,現在春寒料峭的,多穿上些,可別凍病了。”

羅瑞雪也沒有脫掉,就披着披風,讓宮女們跟着,往禦花園去了。

如今是春寒時間,梅花開得正好,羅瑞雪進了禦花園,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氣,雖然空氣中有些凜冽的寒意,但是比宮殿裏頭要好得多,沒那麽憋悶。

春禾說道:“娘娘,去亭子裏坐一坐罷,別在河邊兒,恐怕着了邪風,吹病了。”

羅瑞雪點頭,春禾和碧盞就扶着她,往亭子裏走。

碧盞趕緊拿出厚厚的軟墊子,給她墊在石凳子上,怕凳子太涼。

羅瑞雪一坐下來,就有宮女魚貫而來,在石桌上擺上茶點一類的小食。

羅瑞雪在亭子裏坐了一會兒,就聽見有幽幽的絲竹之聲,回頭一看,河的對岸在演練歌舞,一群穿着豔麗的歌姬舞姬正在翩翩起舞。

羅瑞雪定眼一瞧,那舞姬堆裏分明有個熟人。

正是楊珂珂!

楊珂珂是尚書之女,進了樂府之後,也算是後臺很硬的主兒,沒多長時間,就變成了衆星捧月的對象,樂府裏面都是想要往上爬的宮女,沒有什麽後臺背景,就是嘴甜,而且一個個心機很重,楊珂珂進去被人捧着,還覺得自己怎麽樣,其實大家背地裏都很看不起她,又傻又缺心眼。

羅瑞雪饒有興致的看着樂府排練,那邊的樂府總管見了是皇後娘娘,又見皇後娘娘笑眯眯的,立刻從小橋過河來,谄媚的請安,說道:“奴才見過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羅瑞雪說道:“行了,起罷。”

羅瑞雪說道:“你們這是排練些什麽名堂?”

樂府總管谄媚的說道:“回皇後娘娘的話兒,因着皇後娘娘大病初愈,皇上想要準備宮宴給娘娘沖喜,奴才鬥膽準備了一個百鳥朝鳳的歌舞。”

羅瑞雪笑眯眯的說道:“哦?百鳥朝鳳?”

樂府總管說道:“是是,寓意皇後娘娘母儀天下!”

羅瑞雪說道:“那鳳是誰,那個站在中間的女子麽?”

樂府總管一看,站在中間的可不就是楊珂珂嗎,楊珂珂是剛調進來的,興榮總管讓人送過來的,樂府總管聽說是楊大人的女兒,還以為很金貴,一直沒敢得罪,怎麽如今一聽皇後娘娘的口氣,頓時感覺不對勁兒呢。

樂府總管直擦冷汗,實在不知道怎麽應對。

羅瑞雪也沒有難為他的意思,只是說道:“本宮看着不像。”

樂府總管立刻說道:“是是是,奴才這就換人,奴才也覺得她不合适。”

羅瑞雪說完了,樂府總管就連滾帶爬的跑回去,說道:“你!說的就是你!把她替換下來。”

楊珂珂不敢置信的說道:“為什麽!我明明跳得好好兒的!難道她比我跳得好嗎?你看看她長得樣子,哪點像鳳凰了,圍着她跳舞都丢人!”

被指着鼻子羞辱的舞姬沒有任何背景,只能硬忍下一口氣,笑着說道:“是啊,楊姐姐雖然說得在理,但是總管讓妹妹和姐姐換,那也就只能換換了。”

樂府總管冷笑一聲,說道:“這是皇後娘娘的意思,別管好看不好看,趕緊換!”

楊珂珂一聽皇後的意思,頓時擡眼往羅瑞雪那邊看,一臉的憤恨表情,旁邊的舞姬歌姬就像看瘋子一樣看着楊珂珂,楊珂珂就算再厲害,也不過是尚書之女,羅瑞雪就算不是皇後,也是丞相之女,孰輕孰重,一眼便知!

再者說了,也沒有那麽多就算,羅瑞雪此時還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皇後娘娘,楊珂珂竟然這麽瞪着皇後,不挖掉她的招子,都是皇後娘娘仁慈大度了!

雖然離得遠,但是羅瑞雪也感受到了楊珂珂投射過來的目光,簡直要将自己千刀萬剮一樣兒。

羅瑞雪倒是不怕她瞪自己,反而笑眯眯的,看着楊珂珂生氣,就覺得有意思。

羅瑞雪開始反思自己,說道:“你們說我是不是有點太惡趣味了?”

春禾和碧盞被問得一愣一愣的,碧盞說道:“娘娘,您說什麽?”

羅瑞雪端起茶桌上的茶碗,輕輕的吹着葉兒,說道:“我看到那個楊珂珂生氣,就覺得很有意思,我是不是有點太惡趣味了?”

春禾和碧盞均是流汗,禁不住伸手擦了擦額角,還是春禾道行高深,說道:“是那個楊珂珂太氣人了而已。”

羅瑞雪點點頭,誠懇的說道:“這樣說來,我還是有救的。”

春禾和碧盞又是擦汗,對看了一眼,心裏都想着,娘娘怎麽才發現自己這麽惡趣味啊!

羅瑞雪在亭子裏坐了好半天,就看着楊珂珂排舞,覺得沒勁了,才站起來準備繼續逛花園。

她們一路往裏走,就看見花園的盡頭,有一排很荒涼的宮殿。

裏面隐隐傳出叫喊的聲音,聲音很小,還有哭聲,讓人脊背發涼。

羅瑞雪說道:“那裏面兒是什麽人?”

春禾和碧盞對看了一眼,春禾說道:“娘娘,那裏晦氣太重,髒的厲害,還是不要過去了,娘娘再去看看禦花園裏的梅花罷!”布麗住血。

羅瑞雪挑了挑眉,顯然春禾不願意說那裏面是誰。

羅瑞雪不走,春禾有些頂不住了,這才說道:“回娘娘的話,那裏面關的是茹氏。”

茹氏……

那不就是前太後茹婉萍麽。

羅瑞雪終于明白為什麽春禾不說了,定然是怕自己對從城樓掉下來有心理陰影。

碧盞說道:“前面兒都有重兵把守了,陛下吩咐過誰都不允許進去,是專門關押反賊的地方。之前在城門一役,燕明铎趁亂逃走了,不過茹氏就沒這麽好運氣了,被皇上關押在這裏。”

羅瑞雪一聽是茹婉萍,就更想去看看了。

羅瑞雪繼續往前走,春禾和碧盞在後面拽來拽去的,想着怎麽攔住娘娘,畢竟那裏面也算是冷宮,茹婉萍在裏面受刑,自然髒的厲害,娘娘大病初愈,別被晦氣給污染了。

不過春禾和碧盞又想了,反正有重兵把守,沒準兒根本進不去呢。

沒成想羅瑞雪走過去,侍衛們只是跪下來請安,羅瑞雪繼續往裏走,侍衛們遲疑了一下,也就沒有攔着,春禾和碧盞也只好硬着頭皮往裏走。

一進冷宮,裏面的哭聲就更大了,聽得一清二楚。

茹婉萍的聲音凄厲,大喊着:“羅瑞雪!你這個賤女人!你竟然做了皇後!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羅瑞雪你這個人盡可夫的賤女人!你根本不配嫁給滕燕賜!燕賜……燕賜放我出去,我是婉萍啊,我是婉萍啊,放我出去……我不信你這樣對我!我好命苦啊!我好命苦啊!放我出去!我是太後!我是太後!放我出去!羅瑞雪你這個賤女人!你不得好死!”

羅瑞雪一聽,臉色漸漸寒下來,走進內殿,裏面有兩個太監,一個宮女,見到羅瑞雪進來,都吓了一跳,三個人趕緊從椅子上“噗通”跪下來,磕頭說道:“參見皇後娘娘!”

宮女顫聲說道:“不知皇後娘娘駕到,驚擾了皇後娘娘,奴婢,奴婢這就把她的嘴堵上。”

她說着,另外兩個太監也趕緊起來去堵茹婉萍的嘴。

茹婉萍見到羅瑞雪,先是睜大眼睛,随即渾身顫抖,似乎恨不得把羅瑞雪扒皮抽筋,突然從滿是污漬的床榻上滾下來,連滾帶爬的就要沖過去。

兩個太監趕緊架住茹婉萍,茹婉萍張牙舞爪的沖着羅瑞雪嘶喊,說道:“你這個賤女人!賤女人!羅瑞雪!你這個賤女人!”

碧盞厲聲喝道:“大膽!快堵上她的嘴!”

茹婉萍卻哈哈大笑着,凄厲的嚷道:“羅瑞雪!你以為堵上我的嘴!你就不是賤女人了!你是一個嫁了兩次,伺候完侄子又伺候叔叔的賤女人!還是個沒種的!注定一輩子沒種的!就算調養好了身子,不照樣掉了孩子嗎!連孩子都保不住,你還有什麽臉做滕燕賜的女人!羅瑞雪,你說你是不是個賤女人!”

羅瑞雪聽着她放肆的罵聲,臉上顯示慢慢鍍上一層寒意,随即又輕笑了一聲,似乎不當一回事,慢條斯理的在桌邊坐下來,這才說道:“茹婉萍,長嘴都是說別人的?本宮的孩子确實掉了,那是拜誰所賜?不過掉了也好過你這樣悲哀,生了兒子本是九五之尊,卻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作死,如今兒子逃了,把你這個做娘的扔在宮裏頭,你覺得皇上找不到燕明铎,能不拿你出氣嗎?”

羅瑞雪說着,茹婉萍的身子禁不住顫抖起來,一方面是氣的,另一方面也是吓得,滕燕賜的手段狠戾,而且雷厲風行,她是領教到的,這些天她在冷宮裏,簡直生不如死。

羅瑞雪又笑眯眯的說道:“你現在死不了,不是皇上宅心仁厚想要赦免你,也不是皇上要對你念什麽舊情,而是還沒有出完這口惡氣。”

茹婉萍氣的臉色蒼白,瞪着一雙滿是血絲的眼睛,仿佛妖怪一樣,哪還有做太後時候的風光,喉嚨急促的滾動,大喊道:“羅瑞雪!你別得意!滕燕賜做了皇帝,要有三宮六院了!你就是一個賤女人!破爛貨!他能一輩子**你嗎!就算他能,大臣們也不會同意!你放心好了,你的下場一定比我還要慘!”

羅瑞雪笑着說道:“這種事情就不勞你操心了,畢竟你怎麽說,也是個外人。”

茹婉萍聽見“外人”兩個字,氣的更是不行,但是兩個太監死命架住,根本動不了羅瑞雪的一片衣角。

羅瑞雪說完了,很悠閑的就走冷宮裏走了出來,茹婉萍還在背後大罵:“羅瑞雪!你別走!你這個賤女人!我要和你拼命!你換我燕賜!你怎麽配做皇後!你這個破爛貨!你根本不配做皇後!你這個沒種的破爛貨!你……唔唔唔!”

茹婉萍還在罵,就被宮女用髒布堵上了嘴,一個字兒都說不出來了。

羅瑞雪出了冷宮,春禾和碧盞追在後面,碧盞說道:“娘娘,您也不用為了那種人生氣。”

羅瑞雪說道:“跟那種人,我才沒有什麽氣好生,若是這麽容易生氣,我還不是要氣死了?”

碧盞說道:“對對,娘娘您累了罷,還是回瑞和殿罷。”

羅瑞雪她們回了瑞和殿的時候,一走進去,就看到一聲明黃色龍袍的滕燕賜坐在茶桌邊,正在氣定神閑的喝茶,看見她們進來,只是擡起眼皮子撩了一眼。

春禾和碧盞頓時頭大,趕緊跪下來請安,然後外帶認錯,說道:“奴婢罪該萬死。”

滕燕賜臉上沒有表情,說道:“何罪之有?”

春禾和碧盞說道:“娘娘大病初愈,奴婢們不該帶娘娘出去瞎逛。”

羅瑞雪走過去,坐在滕燕賜身邊,說道:“皇上別難為這倆丫頭,是臣妾實在睡不着。”

滕燕賜刮了刮她的鼻梁,說道:“你承認的倒是爽快?”

滕燕賜又說道:“就算睡不着,也不能去那種地方,若是你有個好歹,我可就只能做暴君了。”

羅瑞雪心裏吐了吐舌頭,心想着滕燕賜的眼線還挺多的……

滕燕賜說道:“你這些天好好休息,我已經讓人準備冊封大典,之前的冊封因為你一直昏迷,就沒有隆重的辦過,過些天冊封儀式,還有你累的。正好趁這個機會,也可以大赦天下,讓百姓休養生息。”

羅瑞雪很乖巧的點點頭,說道:“臣妾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滕燕賜說道:“若是覺得悶,可以讓羅丞相進宮來和你說話,之後這幾天有使臣要來朝賀,我陪你的功夫必然會少了。”

羅瑞雪說道:“皇上不用一直陪着臣妾,如今大臣們已經對皇上不納後宮略有微詞了,若是總在臣妾的瑞和殿呆着,恐怕臣妾要變成魅惑君王的狐妖轉世了。”

滕燕賜輕笑了一聲,伸手摟住她的腰,輕輕的揉捏,壓低了聲音說道:“哦?夫人是狐妖轉世?怪不得呢……”

他說着,拉着羅瑞雪的手,放在自己腹部往下,羅瑞雪頓時整個人都僵住了,想要抽出手去,滕燕賜卻握的緊,并不放開她。

春禾和碧盞見情況,趕緊臉紅着退了出去,興榮很有眼力見兒給關上了殿門。

羅瑞雪手心發燙,渾身僵硬的都不敢動晃,說道:“皇上……”

滕燕賜喉嚨裏發出一陣低笑聲,說道:“看起來夫人的精神頭兒很足,我也快忍到極限了。”

羅瑞雪更是手足無措,被滕燕賜這麽一說,身子有些微微顫抖,呼吸也急促起來。

滕燕賜忽然将人打橫抱起來,輕輕放在床上,低下頭去,**的親吻着羅瑞雪的嘴唇,觸吻一直滑下來,留戀在羅瑞雪的頸側。

羅瑞雪被他弄得渾身燥熱,也有了感覺,她自然不是矯情的人,伸手環住滕燕賜的脖頸。

滕燕賜笑了一聲,說道:“夫人,想要了?”

羅瑞雪被他弄得臉上能滴出血來,呼吸有些急促,故作鎮定的笑着說道:“陛下,還沒天黑呢,不怕大臣上疏說陛下是白日宣淫的昏君麽?”

滕燕賜笑道:“夫人要是能給我生幾個兒子,昏君也值得了。”他說着,大手逡巡在羅瑞雪的雙腿之間,慢慢擠進緊閉的縫隙中……

“唔……”

羅瑞雪一陣痙攣,急促的喘息了兩下,緊緊夾住雙腿,身子顫抖着,只能無助的攀住滕燕賜的脖頸,嘴裏發出隐忍的**聲。

羅瑞雪的身子鍍着一層薄薄的汗水,整個人癱軟在床榻上,滕燕賜整理着自己的衣服,笑着親了親她的額角,說道:“累了麽?我讓人給你打水,沐浴一下再睡。”

羅瑞雪眼皮子很重,累的一根手指都擡不起來,聽見他說話,趕緊拽住滕燕賜的衣角,聲音有些發啞,說道:“別……別叫人,太丢臉了。”

滕燕賜聽了不禁發笑,說道:“夫人是想讓為夫伺候夫人沐浴了?”

羅瑞雪被他一說,臉皮又紅了,滕燕賜也不鬧她,很快出去讓人準備熱湯,搬進來放在外殿,又把宮人都遣散了,親自抱着羅瑞雪放進浴桶裏。

羅瑞雪被滕燕賜伺候的很好,渾身酸軟疲憊,泡在熱水裏很快就睡着了,滕燕賜放輕了動作,細細的給她擦洗身子,沐浴之後又把人抱起來放在床榻上,蓋好了被子。

羅瑞雪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着的,等一睜眼的時候,天還亮着,她還以為自己只是睡了一小會兒。

春禾和碧盞走進來,碧盞看見羅瑞雪頸子間的吻痕,捂着嘴笑嘻嘻的說道:“娘娘,起身嗎?要傳早膳嗎?”

羅瑞雪有些納悶兒,說道:“早膳?”

春禾笑道:“是啊娘娘,已經早上了呢,娘娘從昨天下午,一直睡到早上,可見是真的累壞了,皇上吩咐過了,千萬別打擾娘娘休息!”

羅瑞雪臉皮子燒燙,都怪滕燕賜沒個限度,別看平日裏一派冷漠的樣子,說話也很冷淡,看人都是一個臉色,很正經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