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0 章 昌滬縣令在撒謊

“這位公子只怕當真認錯了人。”一直立于一旁不曾出聲的陳可宜卻突然上前一步,含笑看着神情各異各懷鬼胎的安王定王等人,前腳還同文曜之打着機鋒的他,這會兒竟意外地站到了他的一邊,

“關于昌滬縣的那件案子,我倒也曾聽人議論過,時間乃是冬月二十日晚上。可祈王和祈王妃乃是冬月十八日晚上成的親,以京都與昌滬縣的距離來算,就是祈王妃拜完堂就出發,除非日夜兼程馬不停蹄,否則是無法在兩日後便趕到那兒的。而且,就算祈王妃神機妙算,知道那日昌滬縣會發生命案,又晝夜兼程趕過那兒,恐怕也……”

他的話頭突然頓住,對上幾位王爺看過來的眼神,他臉上的笑意緩緩加深。

陳可宜的笑容明明和熙得緊,安王卻被看得眉頭一跳,本能地道:“也什麽?一個人若真想做什麽,總是有着很多辦法能夠克服很多困難的,自然不能以常理度之。”

這倒是一句頗有哲理的話,但這個時候從居心叵測的安王嘴裏吐出來,怎麽聽怎麽有種謬論的感覺。

而偏偏,就有人十分推崇他的話。

在一旁忍耐多時的葉婧,很是贊同地點頭,柔聲道:“安王此話十分有道理,有些人為達目的,總是不擇手段。”

這說的,應該是臭味相投的她們倆吧?

葉娴皺眉暗怼時,葉婧已轉過頭來對着她,黑亮的雙眸中隐了一層水霧。“姐姐,爹爹自小教導我們誠實為人,踏實做事,就算做錯了事,也應該敢于承擔一切後果。

你新婚之夜離開祈王府遠行已是不妥,竟然還故意編出中毒之事害家人和幾位王爺甚至是皇上和太後娘娘擔心,此刻還要這樣狡辯否認。

你這樣做,可知是在踐踏我們對你的情意?幾位王爺把你當一家人才會如此關心于你,你這樣做,豈不寒了幾位王爺的心?”

葉婧滿臉動容之色,眼淚在眼眶內打轉,欲落不落,右手更是放在胸口,做出西施捧心之态。

下一刻,她更是轉身向着安王等人深深一禮,神情歉疚,“姐姐從前也不是這樣的人,她這樣做,許是有她的難言之瘾,惹幾位王爺不高興,小女子在此代姐姐向諸位請罪。”

雖然,她根本不認為這個小賤人會查什麽案。但,但凡有機會能夠抹黑這個小賤人,她都不會放過。

難言之瘾你妹啊!

這個該死的葉婧,她就這麽迫不急待地要将一切都扣在她的頭上嗎?

看着幽王緩緩定在葉婧身上的耐人尋味的目光,葉娴真想上前對着她的屁股直接一腳,将她踹到她對面不知在想什麽的幽王懷裏去。

兩輩子加起來,她都沒見過這麽無恥的人。言語警告不起作用,上次的耳光加恐吓竟然也沒讓她長記性。

看來,還是她太善良,下手太輕了!不下重手不給一次終生難忘的教訓,葉婧是長不了記性的。

一旁的文曜之的眸光緩緩落到葉婧的身上,冷沉而銳利,直盯得她身子一僵,卻在下一刻,她又咬緊了牙,挺直了身子。

“呵呵,葉二小姐今日這罪,只怕賠錯了。”安王等人做出回應之前,陳可宜溫和中隐着幾許冷意的聲音傳了來,葉婧猛地擡頭,望向他的眸中,哪裏還有什麽愛慕可言,分明滿滿地都是恨意。

她捏緊了袖中的雙拳,眸光一垂後,又突地偷看了一眼對面的幽王,神情間閃過一抹堅定。

陳可宜卻根本沒有看她,繼續着之前的話題向着安王等人道:

“不知幾位王爺可曾親眼看到昌滬縣縣令送上來的奏折?我倒是聽父親提到過,昌滬縣令奏折中所言的那位高人,乃是位四旬左右的瘦高婦人。而剛剛這位公子口中所喚,卻是慕慕二字,與祈王妃之名截然不同;祈王妃花季之齡更與奏折中昌滬縣令所描述的相差甚遠,我想,只要是明眼之人,都應該知道那位高人指的并不是祈王妃。”

是這樣的嗎?昌滬縣令在奏折中竟是這樣說的?

葉娴有些意外,見安王、定王兩人神情恍然後閃過懊惱,文曜之則是眸光越發深幽,心中頓時疑惑重重。

周縣令等人雖不知她的身份,卻是看清楚了她的長相的,為何會冒着犯下欺君之罪的危險在奏折中将她描述成四旬婦人呢?是出于什麽目的,還是受什麽人指使嗎?

若說受人指使……

側頭看了一眼滿臉疑惑好似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的安哲榆,葉娴暗暗地在心裏加以了否定。知道此事的人本就不多,在身份上能指使周縣令的人,除了他,她想不出來還會有誰。

而今天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賜,他又怎麽可能會幫她隐瞞?

那麽,這看似怪異的一切,到底又是怎麽一回事?

“所以,葉二小姐這罪,确實賠錯了。”陳可宜添了幾分冷意與厭惡的聲音打斷了葉娴的神思,轉頭看到他落在葉婧臉上的神情間帶着毫不掩飾的不喜,“葉二小姐總這樣姐妹情深是好事,但若次次不問青紅皂白,只怕反惹人……說你居心叵測!”

他的聲音微提,铿锵的話語清楚地傳入遠處每一個女人的耳中,聽得容氏眉頭一顫。

葉婧滿臉羞惱,隐含着仇恨的眸光在葉娴身上盯了一下後,霍然移到陳可宜身上,氣怒地道:“陳大才子如此句句袒護,就不怕人說你對我姐姐……居心叵測嗎?你被老鸨從含笑閣趕出來之事,可過去沒有多久……啪!”

被文曜之輕扯着退到一旁才站定,葉娴便聽得一聲響亮的耳光聲,緊接着是陳花蘭帶着幾分尖銳的聲音:“葉二小姐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說出這樣的話,就不覺得羞恥嗎?你們葉家當真是好教養,一個個地為了男人不知廉恥,不擇手段也就罷了,一旦求而不得,竟還出口傷人,惡意诋毀。有你們如此,當真是丢盡天下女子的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