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6 章 兩百二十六章冒充她的婦人死了
這祖孫倆兒，在搞什麽呀？
葉娴有些淩亂地由文曜之拽着穿過人群走出大殿，有心想問個究竟，眼角餘光瞅見後面兩雙锃亮的眼睛，便又立馬閉緊了嘴巴。
媽蛋，她和他本就交流不多，現在再多出兩只“電燈泡”，他們更沒法好好說話了。
葉娴就這麽一路強迫自己緊閉着嘴巴來到另一處低調中透着奢華的宮殿前，才剛跨進殿內，迎接他們倆兒的，卻先是噼哩啪啦摔東西的聲音，後是皇上的怒吼聲：
“廢物！一群廢物！”
剛受完太後的冷嘲熱諷，又要承受皇上的滔天怒火嗎？
是他們今日出門踩狗屎了，還是文曜之故意挑在這個時候過來的？
看着身後的兩人由太後賞下的小青年換成了這個殿中的小太監，葉娴默默地将欲出口的話再次咽了回去，顫着心肝兒緊跟在文曜之的身後。
但願沒她什麽事兒！
“明明是已經收監的犯人，怎麽就能從監牢中跑出去，将那驗屍的婦人殺了？朕千叮咛萬囑咐你們，務必要将那婦人帶到朕的面前。現下你們倒是做到了，直接給朕擡了一具死屍回來。朕每年花那麽多銀子，養你們這群廢物幹什麽！”
皇上的吼聲越發大了，緊随而來的，是茶壺杯盞等瓷制器具被掃落在地的碎裂聲，引出一陣慌亂的勸慰聲：
“皇上息怒，臣等該死！”
聽皇上這吼聲，就知道他被氣得不輕！
但是，那驗屍的婦人，又是怎麽回事兒啊？
葉娴的身子抖了抖，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
她才剛祈禱完啊，這說的，不會就是昌滬縣的那件事情吧？
這不是剛有神秘人暗中幫她遮掩嗎？怎麽轉眼間，那冒充她的婦人，又被人殺了？
是被滅口了，還是真相敗露自刎了呀？
這事情的走向，真的是越來越讓她看不懂，也越來越讓她心驚膽戰了呀。
葉娴緊掐着雙手，壓下心底的震驚與恐懼，悄然側眸，身旁的文曜之卻是目不斜視，神情未見一絲波瀾，就好似沒有感受到她疑惑的目光。
好吧，這兒不是說話的地兒！
或許，他已暗中将一切都擺平了。
如此想着，她緊張得怦怦跳的心才平穩了幾分，卻才跨過殿門，便見坐在上首的皇上威嚴的視線掃過來，直接沖她擺了擺手：
“你們來得正好！曜兒媳婦兒，朕聽聞你熟讀你母親留下的醫書，對人體甚是熟悉，連梅園的那具無頭的碎屍都認出來了。你過來幫朕看看，這婦人到底是如何死的。”
這邊說完，他又沖身下兩個勾着腦袋跪伏着的官員氣沖沖地道，“朕倒要看看，事情是不是果真如同你們所說！倘若不是，你們也不必再出現在朕的面前了。”
那莫名透着殺氣的話語，令得跪地的官員身子同時抖了抖，葉娴也忍不住跟着打了個冷戰。
都說了是對人體熟悉了，她怎麽敢當着皇上的面行驗屍之事呢？
何況，萬一她要驗出來的同他們說的不一樣，倒黴的是他們還是他啊？
“那日兒臣幾人親眼見着六弟妹妙手斷屍，查驗、煮骨、畫像，信手拈來，熟稔至極。父皇放心，今日他們二位休想糊弄您。”
幽王的目光掃過文曜之在葉娴身上落了落後，看向皇上，聽似誇贊的話語，卻聽得葉娴皺起了眉頭。
這話，分明是想暗示她擅長驗屍，說不定還是想将昌滬縣一案坐實到她的頭上。
“幽王誇得我都不好意思了。那日我也是趕鴨子上架，耐不住趙管家和一衆梅園下人的再次請求，一時心軟，只得硬着頭皮上了。好在我這些日子在王爺的要求下苦練膽量，否則，怕又要像上次在皇宮中那般丢王爺的臉了。”
葉娴盡力讓臉上的笑容苦澀中透着幾分無奈，小媳婦般地嘟嘴掃了文曜之一眼。
她這樣的舉動，竟似乎無意中取悅了皇上。他換了個姿勢，忽地向着文曜之道：“嗯，曜兒。朕聽說，你為了讓你媳婦兒練膽量，竟然四處搜集貓啊狗啊的骨頭，專門趁她吃飯的時候送到她的屋子裏，可真有此事？”
文曜之聞言，終于蹙眉側眸看了葉娴一眼，帶着幾分嫌棄地道：“兒臣不喜膽小如鼠之人。”
她膽小如鼠？
在場所有人，在死人面前，有人敵得上她的膽量嗎？
葉娴腹诽着，卻連撇嘴的動作都不敢做，只能配合地假意羞澀一笑。
“哈哈哈，這話朕信。”皇上似是想起什麽有趣的事兒，一拍膝蓋，忙不疊地點頭道，“朕記得，曾有一回出征前，你為了克服劉副将的駭血之症，硬是三天內逼着他喝下了整整三鍋的豬血，害他一氣之下告到朕的面前，卻發現自己真的不再駭血了。所以說啊，有些時候，這種粗暴的法子，也是會很有效的。曜兒媳婦兒，你說是不是？”
有效？鬼知道呢！
“嗯嗯，我當時确實不再害怕了。”葉娴默默嘆了口氣，表面上卻不得不贊同地點頭，“但有些時候，光有膽子也沒用啊。當日一切都多虧了張大人神斷，否則，縱是我仗着從母親那裏學來的些許皮毛，也不堪大任，說不定反而誤導了張大人斷案的方向。”
所以，皇上啊，今日這屍體，還是讓張青他來驗了吧？
“嗯，你如此說便對了。張青之所以能被諸國公認為神探，自然是有他的能力的。那件案子你可能給了他提示，但沒有他在側，縱是你清楚人體的每一根細小骨頭，怕也是枉然。”
皇上竟出乎葉娴意料地同意了她的觀點，随即目光落在地上蒙着的屍體上，略帶惋惜地嘆了一口氣，
“可惜了，朕才聽說這世上有一婦人斷案能力只略遜于張青，想一睹為快，她便沒了性命。查，務必給朕查清楚，她到底是怎麽死的！”
皇上的聲音中又染了氣怒，再次直指葉娴：“你快與朕好好看看，她究竟是怎麽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