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1 章 傻瓜
禁閉室。
白霓裳給白季宸簡單的處理了傷口，将血止住之後又敷上了一層消炎粉。
雖說白霓裳心中清楚明日白靖逸就會派人每隔一個時辰往白季宸的傷口上撒鹽讓白季宸痛不欲生，可至少這一日能夠讓白季宸稍微舒服一些。
白霓裳也不能在禁閉室裏呆太長時間，幫白季宸處理完傷口就被攆出去了。
就這樣心驚膽戰的過了一日，第二日如期而至。
第二日一早，黑衣使者們就按照白靖逸的吩咐将一罐子鹽撒在了白季宸後背的傷口處。
白季宸人本身是昏睡着的，可是當鹽浸入血肉那種錐心刺骨的疼通過傷口流淌過四肢百骸，白季宸一下子就清醒過來了。
一回頭就看到兩個黑衣使者往自己後背的傷口上撒東西，白季宸略微一動，卻發現自己的四肢都被鐵鏈鎖住了根本動彈不得。
只有難忍的疼痛一波一波襲來。
“你們在幹什麽？”白季宸疼得滿頭大汗。
其中一個黑衣使者冷聲答道：“是谷主吩咐了要我們往少主的傷口上撒鹽，我們只是執行谷主的命令而已，請少主不要怪罪。”
白霓裳的後背抵在禁閉室門外，聽到白季宸微弱的呼吸聲還有咬牙忍痛的聲音。
她不敢看，不敢看白季宸經歷了什麽。
幾個黑衣使者完成了白靖逸下達的命令将鹽撒在白季宸後背的傷口上之後便出去了。
黑衣使者出去之後白霓裳努力整理了一下情緒，抹掉了臉上的淚水擡步走進了禁閉室，看到雙手緊緊攥住了鎖住他手腕的鐵鏈，蒼白如紙的臉上毫無血色，額頭上布滿了豆大的汗珠，白霓裳揪心極了。
聽到輕輕的腳步聲，白季宸薇薇擡起頭來，看到郁結的心都在抽搐的白霓裳，從容的扯了扯嘴角。
“你來了啊。”
白季宸的聲音病怏怏的，好像呼吸都會牽扯着後背的傷口疼。
白霓裳微微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白霓裳走上前來在白季宸身邊停下了腳步，緩緩的蹲下了身子，将一顆止痛藥塞進了白季宸口中。
“這是止痛丸，吃了之後可以稍微緩解一下疼痛。”
白季宸吞下了止痛丸，對白霓裳點了點頭，“霓裳，謝謝你。”
白霓裳努力克制着想哭的沖動，“季宸，為何要頂撞義父，為何要那麽固執？”
白季宸嘴角挂着一絲苦笑，“我只是在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出決定而已。”
“不管你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好歹先和義父服個軟認個錯，你和義父賭氣，義父氣不過如此折磨你，你這根本就是在折磨你自己。”白霓裳心疼的搖搖頭。
白季宸嘴角苦笑的弧度又深了幾分，“所以你也覺得他是對的？”
白霓裳從袖中掏出絹帕為白季宸擦拭額頭上的汗珠，“像我這種人是沒有資格評判對錯的，我的命就是義父給的，無論他讓我做什麽我都會做。”
白霓裳頓了頓，“季宸，我只是心疼你。”
“有什麽好心疼的，這麽多年我們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白季宸聲音嘶啞，帶着凄冷的絕望感。
白霓裳還是搖頭，“季宸，你為葉雙卿付出了這麽多，她可否對你心存感激？”
“我不需要她感激我，只希望她不要再哭了，這是我欠她的，我該還給她。”
“你不欠她什麽。”
“我騙了她。”
“她只是你任務之中的一部分，是你違反了規則。”
“可我就是愛上她了。”
“她是舒染墨的妻子，在她心裏，你只不過是一個曾經騙過她利用她的壞人。”白霓裳冷聲答道。
白季宸抿嘴點了點頭，“我知道。”
“可是……喜歡一個人，不就想要為她做一些事嗎，哪怕知道那事情毫無結果，卻還是想要為她去做……只要是她所求，便一定要為她做到……從前她毫無保留的相信我幫助我，她給了我溫暖，我也該用我的方式為她做一些事……”
白季宸用一種淡淡的聲音複述着他對葉雙卿的感情。
“不管怎樣，你都不該和義父對着幹，如今義父下令将你關在這禁閉室裏，每隔一個時辰就往你的傷口上撒一次鹽，往傷口上撒鹽是什麽滋味，你也嘗過了……不但會痛不欲生，你的傷口還會以幾倍的速度腐爛甚至會生出蛆蟲……”
“我知道。”白季宸用雲淡風輕的聲音回應道。
“就為了一個根本不愛你的女人，值得嗎？”
“很多事情，在你心裏認為值得那便是值得，為她做任何事我都覺得值得。”
下一刻白霓裳的淚水已經滾滾落下，嘆息着說了一聲，“傻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