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9 章 兩百六十九章往裏面一點
就知道她會這樣!
葉娴有些頭痛,無力地撫了撫額:“那你與我去外面買點香和燭來。”
看着一旁仍沉浸在喜悅與羞赧之中的翠兒,她才又輕輕地松了口氣,好歹,還有希望安置好一個。
柳綠,只能另想他法了。
又在池邊略坐了坐,葉娴忽地記起,自己一直想找機會讓安銘浩幫忙看看體內潛藏的毒素到底是何物,此時文曜之不在府中,正是個合适的時機。
只可惜,她找到他所住的文曜之的書房處,卻被告知,他上午匆匆回了一趟府,在屋子裏搗騰了一陣後,又背着包袱風風火火地離開了,只留了一句話,說是要一個月後,才會回來。
這二貨還真是頗有神醫的神棍屬性啊,每次都是這樣不辭而別,讓人根本摸不透他的行蹤。
葉娴無奈地搖了搖頭,只得又重新轉回院中。這一來二去,天,便漸漸黑了下來,柳綠也買好東西回來了。
鬼神之說,葉娴着實不信。但,今日既是原主生母的忌日,她若真的什麽都不做,只怕越發讓人質疑她的身份。
索性,她便借着這簡簡單單的香和燭,就在院子裏朝着葉府的方向遙祭一番,替原主盡一份孝心,也順道祭奠一下可憐的原主。
沒想到,她這一祭,倒是引得翠兒流了一缽的眼淚,還将葉府上至葉康平、容氏,下至從前不敬、欺負葉娴的下等奴仆們,統統罵了個遍。
柳綠則是站在一旁無聲地憤怒着,眸中流轉着冷厲的光芒。
原來,兩人都已知曉,今日既是原主的生辰,又是原主生母的忌日。
看來,若是她不祭拜這一下,怕是連柳綠和翠兒都要懷疑她的真假了。
等到晚飯時,也不知道翠兒在廚房裏說了什麽,桌上的菜食竟是比往日豐盛了兩倍不止。
那色香味俱全的珍貴菜肴,引得這些日子胃已經被養刁了不少的葉娴忍不住食指大動,最後付出的代價便是,頂着寒風繞院子散步的圈數必須從十圈增加到二十圈。
等到她鼻尖冒汗氣息微喘地結束消食之舉準備回屋時,文曜之終于從宮中回來了。
“消完食了?”文曜之邁步入內,靜靜地盯着她看了一眼,緩聲道,“那便回屋吧。”
腦海裏浮現出他臨離開時那頗有深意的勾唇之舉,葉娴腳下的步子猛地一頓,原本走向屋內的身子驟然轉了個方向,往樹下的石凳旁走去:“那個,你先回吧,我,想坐這兒賞會兒月。”
賞月?
翠兒和柳綠默默擡頭看了一眼天空,又抽着嘴角垂下了眼眸。
文曜之亦仰頭朝空中瞅了一眼後,凝眸看向急急坐到石凳上裝模作樣扯裙子的葉娴,眉眼間的笑意再也隐不住,只得用拳頭抵着嘴唇輕咳一聲加以掩飾:“咳咳……你确定要坐在這冷風裏賞……月?”
葉娴剛想點頭,突然察覺到他話裏的怪異,警覺地擡頭看了一眼天空,對上一片漆黑、連星星都沒有一顆的夜空,她一怔,摸着鼻子頓了半晌,才接着道:“咳咳……雖然月亮沒有出來,但欣賞欣賞這夜空也是極好的。我平日裏就喜歡對着這樣黑漆漆的夜空,完全放空思維,盡情地想象着天空中都有些什麽……”
“是嗎?王妃這愛好,倒讓本王也想試試了。”文曜之原本走向屋內的身子轉了個方向,在葉娴錯愕的眼神注視下,走到她的身旁坐下,低聲道,“不過,王妃不會是在顧忌什麽吧?嗯,本王還是覺得,這裏的床睡着更舒适些……”
一面說着,他一面又站起身來,懶懶瞥了她一眼後,徑直回屋。
“文曜之!”葉娴像被針紮了屁股一般,從石凳上彈跳而起,對上翠兒和柳綠疑惑的眼神,她只得摸着鼻子假笑道,“呵呵,今兒的風怪涼的,看着像是又要下雪,還是屋裏待着更暖和。那個,時候不早了,你們也先回屋睡去吧。”
看着她們點頭後聽話地回了東廂房,葉娴快步入屋,左右找了找,三兩步沖到正在盥洗室梳洗的文曜之面前,咬着牙道:“喂,你總說這句話是什麽意思?現在戲演完了,你的傷也好了,你那書房安銘浩也給你騰出來了,你沒有理由再占着這張床,讓我一直睡那又冷又硬的矮榻。你堂堂王爺,不能總出爾反爾吧?”
明明屋子是借給了她的,卻總占着她的床,算怎麽回事兒?
“矮榻上又冷又硬?”文曜之放下擦臉的汗巾,側頭看了一眼矮榻的方向,擰眉若有所思。
“要不然你以為呢?”葉娴翻了個白眼,梗着脖子道。
她當然不會同他說,冷是因為獨自一人睡沒人給她暖腳的緣故。
她怕她一說出口,他直接一句“本王替你暖”,噎死她!
“那好,你今晚睡回床上。”文曜之緩緩點了點頭,動作迅速地洗完後,轉身向着屋外走去。
葉娴沒料到他今日竟然這麽好說話,且走得這麽幹脆,有些不可思議地沖他的背影道:“喂,你說的是真的?”
“要不然呢?你希望本王撒謊?”文曜之腳步一頓,轉過身來挑眉看着葉娴,作勢欲往回走,立時吓得葉娴急擺雙手,“哦,不不不,時候也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還是趕緊回去吧。”
一直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葉娴終于長長地舒出一口氣。
這下,他終于走了!
再這樣近距離的接觸下去,她真怕自己好不容易又重新堅定起來的信念,被他一點點地摧毀。
想着柳綠和翠兒怕是可能已經睡下了,葉娴便想着等到明日再将她們喚進來,一番梳洗後,直接呈個大字形攤在了床上。
憋了這麽久,她終于可以睡回這張大床,随心所欲地擺着任意一個她覺得舒服的睡姿了,再不用像前些日子那樣,即便是在夢裏,都擔心自己會不會睡姿太難看或是睡着了打鼾,引他笑話。
只是,她才抱着枕頭蹭了蹭,想翻個身再次攤開身子,寬敞結實的木床卻猛地一沉,耳旁傳來一道冷沉卻随意的聲音:“往裏面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