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4 章 兩百八十四章堆些雪人陪你賞月
“我看你設計的那套式樣簡潔的藍寶石頭面很是不錯，應是送與喻菱兒添妝的吧？”
對上葉娴意外又佩服的眼神，文曜之略顯得意地挑了挑眉，
“正好，我亦想着給張青挑件合适的玉佩，至今沒有合心意的。幹脆，你幫我給他設計一個與喻菱兒相配的式樣，我讓淩風去叫人定制。眼看着離正月十八也不遠了。”
“已經定了正月十八了？這才剩十幾天的時間，籌辦一場婚事，會不會太匆忙了？”
他的後一句話，令葉娴微微有些意外，文曜之卻是勾唇一笑，“倒也不會匆忙，畢竟，該準備的東西，他們都已準備齊全了。他們的婚事被一推再推，再不抓緊時間辦了，喻尚書怕是真得哭到大殿之上去了。”
那倒也是，再拖下去，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後罵喻菱兒是嫁不出去的老閨女呢。好在喻菱兒自己是個性情恬淡的聰明女子，平日裏也不與那些刁鑽嬌蠻之人往來，倒也落個眼不見為淨。
“何況，”葉娴了然一笑時，文曜之突然湊了過來，“再匆忙還能有你我的婚事那般匆忙？短短三日的時間，本王不是照樣把你娶了進來？”
“怎麽能跟我們比，我們那不是……行行行，我幫你畫了。”對上文曜之故意一點點冷下來的神情，葉娴摸了摸鼻子，識趣地轉移話題，“不過，這麽大的忙，可不能白幫。”
好歹，她那畫技，也是練了多年的。竟敢給她臉色看，她自然不能便宜了他！
“自然，王妃想要什麽，盡管開口。但凡是府裏有的，或者是……”文曜之神情間的冷意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眸底的深意，他再次往她身上靠了靠，輕嗅着她身上的淡雅氣息，用手指挑了她鬓角的一縷發絲纏繞着，語調暧昧地道，“本王……身上有的，必定任你予取予求。”
“誰要求取你身上的！”葉娴被他撩得臉頰一紅，羞惱地一拳頭拍在他的肩頭，眼角餘光看到一旁翠兒紅着臉偷笑着低下頭，柳綠則是不适地看向外面，才反應過來自己忘了壓低聲音，立時瞪了文曜之一眼，捂着滾燙的雙頰，氣惱地道，“過幾日便是上元節，聽說南湖那邊要辦燈會，我想你帶我去看看。”
她明明只是開玩笑想讓他帶她出去走走，經他這麽一說，倒顯得她跟欲女求歡似的！這男人，真是越來越兩極分化了。
旁人眼裏，他是個冰山似的冷面王。其實，在她面前，簡直就是個臭流氓！
“你知道的，本王，不喜去那種人多混雜之地。”文曜之忽地蹙了蹙眉，側頭看着她。葉娴望着他，眸底閃過幾許失望，卻最終點了點頭，“那算了。”
她其實并不喜歡湊熱鬧，是個真正靜得下來、光捧着本書就可以獨自在屋子裏待上個幾天的人。
但，她既已下定決心留下來融入這個時代，那麽，她便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像個外來的旁觀者一樣，看待周圍的一切，始終覺得周圍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有些人，有些事，有些風土人情，她都必須慢慢去了解。
不過，既然他不喜歡湊這樣的熱鬧，那她再另選時機另覓其他途徑便是了。
“但，既是王妃主動相邀，本王豈敢不從？”直到文曜之唇角的笑意逐漸加深，伸手握住了她捂臉的手，葉娴才反應過來他方才竟是故意騙她的，氣惱地擡起另一只手去拍他，卻被他一把捉住，笑着道，
“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堆雪人嗎？今日雪積得厚，我陪着你到院子裏多堆幾個。正好可以陪着你一起在院落裏賞無月的天空，也省得你一人寂寞。”
這話，竟是調侃那晚葉娴借口不回房間之事了。
葉娴窘得兩臉通紅，無奈卻是無法掙脫他的鉗制，只能任由他半拉半抱着離開。
“等到時機合适，本王必定補你一個盛大的婚禮。現在，先容本王欠着。”耳旁突然傳來文曜之輕柔的話語，葉娴側眸，對上他略帶歉意卻分明深情的雙眸，一切的羞惱，瞬間消散殆盡，竟是呆呆地任由他一把将她抱起，在衆目睽睽之下大步行走着。
“紅绡姑娘？”一聲輕喚，驚得藏在樹後、眸中情意複雜的紅绡迅速回了神，轉眸看到眼前站着的女人，她的臉色一冷，“楊姑娘莫不是忘了這兒是什麽地方，忘了王爺的吩咐？這祈王府裏，也是你能任意走動的？”
一身黃裙的女子，正是那日被文曜之罰了替全院子的人洗兩個月衣物的楊央。
聽了紅绡的話，她非但沒有害怕，反而看向遠遠離去的那兩道背影，笑着道：“我自然知道這兒是祈王府，祈王不許我們在府裏随意走動。我不過是随着他們去取東西，正巧看到紅绡姑娘在這兒……出神，便向他們告了個假，過來跟姑娘打個招呼罷了。”
被點破心思的紅绡眸光一閃，臉上的冷意更甚，盯了楊央一眼，便轉身離開：“如今你打了招呼，可以回你的小院去了。”
“姑娘別惱啊。”楊央一把扯住她的衣袖，無懼她冷厲厭惡的神情，勾着唇道，“其實，姑娘的心思我都能明白。我只是替姑娘不值。姑娘容貌妍麗，天資聰穎，又随在王爺身邊這許多年，一顆芳心都……如今，卻讓人捷足先登了，姑娘心中的不甘、郁悶，我能夠感同身受。”
“你自然能夠感同身受。”紅绡也沖她勾了勾唇，明媚豔麗的臉上，自然滿是嘲弄。不過，楊央依然沒有放在心上，反而是尋到知己般，輕聲道：
“那是，因為我也與姑娘有着一樣的苦惱。不過，難道，姑娘就打算一輩子都這樣躲在暗處偷偷地看着？
姑娘與王爺的感情，一直是我望塵莫及又敬佩至極的。若是王爺知道姑娘對他的情意，又知道王妃不止有着從前的種種不堪，而且還表裏不一，背後瞞着他……
或許，事情就不再會是姑娘現下看到的這般了。好了，那兩人還等着我呢，我就不與姑娘多說了，先回去了。”
看着紅绡的眸中閃過一道亮光，楊央及時地掐斷話題，沖她諱莫如深地一笑後，便轉身離開了。
獨自立着的紅绡，再度将視線投注在文曜之和葉娴消失的地方，神情若有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