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7 章 挑釁

要說門第,是她高攀了攝政王,要論樣貌財力,她家倒不差攝政王多少。她參加宴會多次,與京中不少世家公子都說過話,這其中也唯有攝政王能夠讓她在交談起來時不覺得別扭。

“你自己心裏有數就好,回去吧,今兒玩累了吧?”郭平疼惜地想揉揉唐婉悠的腦袋。

擡起手,看見自己手上的油光,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

“徒兒先行告退,師父吃完要是還覺得餓,再讓廚房做也無妨。”唐婉悠知道郭平是讓她回去好生想想,便起身告辭。

唐婉悠出了郭平的院子,孤身一人走在回廊上,寒風陣陣,唐婉悠忙攏好鬥篷。

垂手時碰到腰上陸時淵所贈的玉佩,唐婉悠喃喃開口:“是個很好的人麽?”

照這一世的情形看來,皇帝傳位的人選無非七皇子或是攝政王。

皇帝傳位的人選假若是陸時淵,登基為帝之後,陸時淵的後宮不可能只有一位皇後。

唐婉悠笑自己想得太遠,将來繼承皇位的不知是誰,還可等些時日再看看。

登基的如果是七皇子,攝政王屆時再來提親,她可以做些考慮,而今多想沒多大意思。

與此同時,京中一條巷子內,幾道黑影橫七豎八躺在巷子裏,空氣中彌漫着刺鼻的血腥氣。一道寒芒自月色下劃出一道漂亮的弧度,利劍入鞘,寒芒盡藏。

“王爺,都解決幹淨了。”兩道人影并肩走到停在巷尾的馬車前,齊聲回禀。

馬車的簾子卷起,坐在輪椅上的男子居高臨下地打量着倒在地上的死人。

陸時淵從容地拿出帕子擦去手上濺上的血,一對清亮的眸子在月光下冷得可怕。

“把屍體清理掉,別讓皇兄那邊察覺到什麽。”陸時淵雙唇輕啓,語氣淡漠。

“他們還真是賊心不死,就這麽想将您置于死地麽?”青岳陰恻恻地瞥了那些屍體一眼。

“他們當年沒将本王害死,如何甘心?”陸時淵勾唇冷笑,他的幾位好皇兄,如今盡管再無繼位的可能,也不肯放過他。

這些年,他們一直小動作不斷,礙于皇帝身體不好,陸時淵都是私底下處理幹淨。

青岳與湯臣對視一眼,把巷子裏的屍體處理幹淨後,一行人若無其事回了攝政王府。

馬車才在王府門前停下,陸時淵就聽到有人向這邊走了過來:“六弟怎的回來這麽慢?”

湯臣與青岳看見迎面走來的人,面色一沉,但還是先是朝他行了禮。

“路上遇到了些事,恭親王這麽晚了,怎麽還得空到本王的府邸來。”

相比恭親王稱呼的親昵,陸時淵對恭親王的态度與稱呼都十分冷淡。

湯臣在馬車上架好木板,才上馬車将陸時淵的輪椅推了下來。

來人上下打量了陸時淵一眼,見他毫發無損,眼底掠過一閃而逝的失望。

恭親王掃了一眼他的雙腿,眼底笑意更濃:“皇兄聽聞六弟為朝政操勞多日,所以特地來看看,還有,特地送了一個寶貝來給六弟。”

“有勞,本王府裏什麽都不缺,恭親王帶了什麽來,請帶回。”陸時淵示意湯臣進府。

恭親王先一步攔住陸時淵的去路:“來都來了,六弟不看一看不是可惜?”

男人笑得邪魅,擡手打了一個響指,停在王府一側的馬車上應聲走下來一位美人。

那女子容貌生得豔麗,雙眼笑得彎成兩彎月牙,輕移蓮上前對陸時淵行禮。

“妾見過王爺。”女子笑吟吟地盯着攝政王,眼神露骨,全然沒有半分回避之意。

“恭親王這是什麽意思?”陸時淵掀起眼簾,冷冷地睨着眼前的男人。

當年恭親王争奪帝位,擔心陸時淵會對自己造成威脅,與靖王聯手将對他下手。

陸時淵的雙腿,就是在那次陷害後再不能行走,直到遇到了郭平。

恭親王在皇帝登基後,被遣往封地,除去回京述職與皇帝召見外,不得回京。

此番恭親王回京述職,陸時淵是頭一回與他打照面。兩人之間的氣氛很快僵持起來。

“本王得知六弟在殿選上沒看上心儀的女子,所以特地挑選了一位佳人送來,六弟不滿意?”恭親王對陸時淵的淡漠熟視無睹,一口一個六弟地叫着。

陸時淵重複和摩挲玉扳指的動作,果真殿選一事,這些人在暗中都有密切關注。

“哦,本王真是糊塗了,忘記六弟雙腿不能行走多年,想來那事也是不便。”

恭親王自說自話,字裏行間皆是對陸時淵雙腿的譏諷與嘲笑。他恨不得往陸時淵心裏紮刀子,礙于不能這麽做,讓陸時淵不痛快也是好的。

他今日到這來的目的,就是為了狠狠地羞辱陸時淵,不過麽,也有另外一個目的。

“恭親王說夠了?本王沒有恭親王這樣的空閑,你實在無事,就回自己的封地去。”

陸時淵說着轉動木輪繞過恭親王,就在經過他身側時,一道寒芒自餘光裏閃現。

不過那匕首不是刺向陸時淵,而是抹向一旁美豔女子的脖頸。

那女子還未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捂住流血不止的傷口倒在地上,抽搐幾下就痛苦死去。

“送給六弟的玩意兒,既然六弟不喜歡,她也沒有活着的必要六弟說是不是?”

恭親王把玩着手裏染了血的匕首,雲淡風輕的語氣,顯然未把一條人命放在眼裏。

她的脖頸被劃破時,血濺出,落了幾滴在陸時淵的臉上。

陸時淵看都沒看那女子一眼,徑直進了王府後,沉重的大門随之被關上。

“嘁,真能忍,還是和從前一樣,不過是個窩囊廢,那些人也是廢物,連一個殘疾都處理不了。”恭親王冷嗤一聲,轉身回了馬車。

對于被自己殺死的女子,恭親王不以為意,倒在地上的女子鮮血蜿蜒,在月光下泛着詭異的光澤。最後這女子,還是攝政王府的人為其收屍。

“湯臣,天色已晚,恭親王回驿站的路上若發生些什麽,別人怎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