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3 章 由攝政王陸時淵承皇帝位
“妹妹,只是幾日不見,怎的這般有長進?三哥還從不知你在朝政上也有非同一般的洞悉能力,三哥比起妹妹來,可真是差遠了,你是不是偷偷看父親的折子了?”
唐禦風賊兮兮地湊到唐婉悠的跟前,煞有介事地問。
唐婉悠面色微僵,斂去眼底的精明。
“偷偷看過幾回,三哥可不能告訴父親,不然我可要受罰的。”唐婉悠撓了撓頭。
唐禦風從不會過多審視自己的妹妹,唐婉悠這麽說,他就信了,笑着點頭答應。
接下來三日的時間裏,文武百官、王公貴族與宮妃皆要為先帝守喪。這期間的政務由攝政王打理,可這一回,前朝的氛圍可沒有先帝在時那般平靜。
幾位皇子急切地想要知道先帝留下的遺旨到底傳位于誰,而他們背後的勢力亦蠢蠢欲動。守喪三日後,三位皇子一早召集大臣前往金銮殿議事。
先帝遺旨關乎着皇位的着落,所有人都想知道最終到底花落誰家,皆着急地等在金銮殿。
“王爺,先帝臨終前有口谕,聖旨何時公布由您說了算。”王忠捧着裝有聖旨的匣子向陸時淵請示,察覺到那幾道如狼似虎的眸光,陸時淵淡然地點點頭。
聖旨一經宣讀,他也可退居幕後,幾位皇子若是願意安分地做自己分內之事,極力輔佐新帝,不惹事端,那皆大歡喜,但凡有動作,他趁早料理了也好。
得陸時淵首肯,王忠才開啓木匣,将皇帝的聖旨取出來展開,在衆人的注視下念出遺诏。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朕體漸式微,自二十歲登基以來,日日宵衣旰食,不敢有誤,唯恐愧對祖宗天地,時至四十又五,本該實壯志之年,奈何龍體漸衰,不能支撐。”
念聖旨前半段,王忠神色尚且如常,将至後半段時,卻變了臉色。
場下衆人也跟着他語氣停頓懸起心來,這聖旨後半部分,便是交代傳位人選的內容。
王忠咽了口唾沫,才接着開口往下頌讀:“攝政王陸時淵,仁明剛正,夙得天承,朕身故後,由攝政王陸時淵承皇帝位。昭告中外,鹹使聞之!”
聖旨後段的每一個字,都如一記重錘敲在衆人心頭,所有人都震驚地看向陸時淵。
坐在輪椅上的陸時淵原本氣定神閑,端的是事不關己,此刻臉色大變,陸時淵自己也萬萬沒想到,皇兄留下的傳位遺诏,欽定的人選竟然是他!
陸時淵下意識看向七皇子,而陸百豐年幼,因父皇崩逝而傷心,并無心思管繼位的是誰。
先帝一直有傳位給陸時淵的想法,可在先帝休養身體的最後一個月裏,授意攝政王暗中培養七皇子,是以陸時淵從未想過皇帝會傳位于他。
怎麽會是他?皇兄明知他對唐家姑娘用情至深,繼承皇位,他就與唐婉悠此生無緣。
陸時淵下意識捂住心口,那是挂着桃符的位置,皇兄竟還是将這個爛攤子丢給他?
“這傳位遺诏為陛下親手所寫,諸位有疑問,可親自過目。”王忠見殿上人心浮動,無人說話,可聖旨要接,攝政王也得開口,他只好呈着聖旨給衆人過目。
一來是為了讓不安分之人看清楚,聖旨确實是先帝親筆,二來,給攝政王一些接受此事的時間。
在場之人皆見過皇帝親筆,一眼就能看出皇帝的字跡,隊伍前首的三位皇子,無一不是雙目圓瞪,不敢置信,父皇竟選了一個瘸子作為繼位人選!
“可笑!父皇遺诏怕是某些人挾持父皇逼迫其寫下,攝政王不良于行,求醫多年雙腿不曾有起色,一個瘸……雙腿不能行走之人,如何能擔治國大任?”
陸成嚴氣急,險些脫口而出說陸時淵是瘸子,他對聖旨雖有不滿,但對陸時淵的畏懼,使他不敢過分放肆。
“再有,大梁乃國力強盛之大國,周邊與我大梁交好的友邦,若知曉新帝是雙腿不能行走之人,豈不笑話?對大梁還能有敬畏之心麽?”
哪怕繼位的是七皇子,大皇子都不會這般激動。
憤怒沖昏了他的頭腦,又是暗指聖旨是陸時淵暗箱操作,又是諷其雙腿殘疾,恨不能把陸時淵踩到泥地裏去!
攝政王就算是再優秀又如何?瘸子就是瘸子!身為皇帝,怎麽能是個瘸子!
“皇兄所言不錯,皇叔到底雙腿不便,再者,這封聖旨是在蹊跷,讓人不得不多想,父皇幾位皇嗣都已長成,不立自己的兒子為帝,倒選不良于行之人?”
三皇子冷聲附和陸成嚴,這是兩人在朝中共事以來,陸子初頭一回支持陸成嚴。
四皇子默默無聞地站在他們身後,沒有開口,垂下的眼睫掩去他眼底的不甘。
三人都不能接受,先帝所立的新君,居然不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如今先帝崩逝,新帝尚未登基,各派大臣都不再遮掩自己的野心,跟着附和自己支持的皇子。
“大殿下與三殿下說得不錯,先帝遺诏不合情理,且不說這聖旨是否為先帝親自手書,讓攝政王登基,着實于理不合啊。”
大臣們你一言我一語,大多是不支持攝政王的。而認可攝政王能力的,因他雙腿的緣故,也都有所顧慮沒有開口。
大殿之中,唐正天看向陸時淵孤寂的背影,暗暗嘆了口氣。
“諸位,聖旨到底是不是陛下親筆,相信諸位心知肚明,沒必要說這些指桑罵槐的話。”
王忠沒有理會這些人,而是拿着聖旨走到陸時淵面前,客氣道:“王爺,先帝知道您無心權力,但這封聖旨,便是陛下最後的遺願。”
陸時淵沉着臉,王忠知道這皇位他不願意坐,可如今他奉着皇帝聖旨,就得将皇帝最後交代的事辦好。
“希望王爺權衡利弊,接下聖旨,擔起大梁的江山。”王忠說着,将明黃的聖旨向前遞去。
這封遞到面前的聖旨,就如一座無法逾越的大山,将陸時淵與唐婉悠分隔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