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1 章 她不簡單
再給他一個月,她體內的秘毒就真能去了嗎?
若真如此容易,毒素又如何會從原主的外祖母身上一直流傳到她這具身體裏,輾轉三代?
“你的眼睛已經出賣了你,你覺得我該相信嗎?”葉娴勾了勾唇,因為有所準備,神情間倒反而比安銘浩還豁達幾分,“既能自娘胎裏傳承下來,頑強如它,又豈是那麽輕易便解了的?”
若那麽輕易便能解,武昭國皇室又如何借助它來操控那些細作?若非造化弄人,偏偏原主的外祖母雲娘失了憶,這輩子怕都只能在武昭國皇室的操控下,為其賣命,直至悄無聲息地死去吧?
“你都知道了?”安銘浩驚訝的表情驗證了葉娴的推測,許是怕她擔心,他再次安慰道,“不過你放心,縱是此毒暫時還未尋到解除之法,但只要……便暫無性命之憂。”
暫無性命之憂?
那趙管家說她不會有性命之憂的話,果然不可全信。
“只要什麽?”葉娴斂住神情認真地看向安銘浩,有些擔心自己無知之下,會不會已經做了可能令自己毒發身亡的危險之舉。
誰知,聽她如此問,安銘浩卻是一臉訝異地望着她:“你不是都知道了嗎?難道……竟然不知道生産可能致此毒加劇發作,危及性命?”
虧得他之前告訴了死冷面王,死冷面王又一再向他保證,會等他找到解藥再讓她懷孩子。否則,這個女人怕是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吧?
生産會致此毒加劇發作危及性命?
那原主的生母自己知道嗎?
葉娴替自己暗松一口氣之時,卻不由得生出此念。
以原主生母的醫術,想必也應該知道這些的吧。可她仍然冒着生命危險懷了原主并将其生下,也毫無意外地将體內的秘毒傳給了原主。
她該誇原主的生母偉大嗎?想必,她是期望着為葉康平誕下一個健康的兒子的吧?
葉娴唏噓感嘆之時,對面的安銘浩卻又突然染了怒容:“就算這點你暫時不知。可既然你都知道了這是娘胎帶下來的毒,知道了要想徹底從體內除去難上加難,連我現在還一無所獲,你竟然還往這裏來送死?你難道不知道這裏的氣候對你的身體不利嗎?”
這不是來了後才知道的嗎?不過,就算知道又如何?文曜之要不顧她的死活強逼她來,她根本就逃不掉……
“嘶!”輕輕地動了動側躺的身子,屁股處的疼痛立時清晰傳來,葉娴忍不住轉嘶出聲,落在安銘浩耳中,立時又怒道,“聽那位趙大夫說,你是一瘸一拐走過來的,一到門口就暈了,她猜測你……卻礙于醫館裏沒有婦人,不曾來得及給你查看,你快告訴我,你……背後是不是受傷了?死冷面王呢?是不是他把你傷的?”
雖然不是他,但他聽信謊言冷眼旁觀,在葉娴眼裏比直接動手的閩将軍更可惡。可這事,她并不想告訴安銘浩,不想因為自己的事讓他心情更不好。
“不小心摔傷了,你給我點治跌打損傷的藥膏,我先抹抹。”葉娴敷衍般地回了一句,“我胸口悶得難受,想再躺會兒,你趕了這麽久的路,也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
“好,你先抹着,我待會兒再給你熬藥。”憤怒中的安銘浩竟然輕輕點頭,從腰間掏摸出一個瓶子遞到她手中後,果真快速離開了。
可不知怎麽的,看着他離開的背影,葉娴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的感覺沒有錯,出門後的安銘浩沒有聽她的去找地方休息,而是直接沖到閩将軍府找文曜之去了。
一被門房帶到文曜之的院落,他便提了衣擺直沖正屋,一眼看到端坐上位似乎在等着他的文曜之,他捏起拳頭便直接朝着他的腦門上揮去:“文曜之你個王八蛋!”
就算他沒有告訴他,這裏陰濕的環境會促使慕慕體內的秘毒頻繁發作,他這麽聰明,也應該感覺到她的異常。
可他倒好,竟然将她帶來此處後,還不知道對她做了什麽,竟任由她獨自暈倒在外面,在陌生的地方過了一夜。
以安銘浩的三角貓功夫,自然傷不到文曜之。
文曜之不過微微一側身,他便拳頭落空還被自己揮出的力道帶得向一旁的桌子上撲去。
眼看着他要與桌面來個親密接觸,肚子要撞上桌角,文曜之伸手揪住他衣領将他往後一帶,讓他一屁股坐在了另一張椅子上,皺眉道:“你來宛南城幹什麽?”
“我不來,就由着你不顧她的死活将她帶來宛南城,又将她傷成那樣嗎?”安銘浩雙臂一甩,欲要甩開他其實已經移開了的雙手,怒道,“你知不知道,現在她體內的毒素發作得更頻繁了,再繼續這樣下去,只怕不需要等到她替你生孩子的時候,她随時都有可能殒命于此了!”
當然,他不會承認自己故意誇大其詞。看着文曜之眸中迅速盈起驚恐、擔憂之色,他的內心才稍稍地好受了些。
敢讓她吃那麽多苦頭,縱是冷面王是他唯一的知己,也該承受該有的懲罰。只讓他受個驚、擔個心,已是他格外開恩了。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卻不料,他才洋洋自得,文曜之突地眸光深了深,淡然道,“她的事,你最好少摻和,沒事做還是多研究研究你的藥和毒吧。”
“什麽簡單不簡單的?跟我有什麽關系?”安銘浩再次爆怒,知道自己打不過他,氣得幹脆抄起一個茶盞往他頭上擲去,卻同樣被他輕松接住,
“我只知道,她一介女子,日日承受那自娘胎裏帶來的隐毒的折磨已經夠可憐了。你倒好,竟然還把她拉來這麽個陰潮會觸發她體內毒素發作的地方,還把她傷得連路都走不了,你他媽的還是個男人嗎?”
“我說了,她的事你最好少摻和。”文曜之将手中的茶盞重重擲在桌上,眯着的眸子裏亦隐着濃濃怒意和煩躁,“她沒你想的那麽簡單!”
說完,他竟是一甩衣袖,丢下安銘浩徑直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