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3 章 燕兒是棋子

“娴兒,”她雲淡風輕卻疏離淡漠的語氣,聽得文曜之心頭再次一慌,腦海裏再次浮現出頭一晚半夢半醒之間她決然的話,他驚得一把抱住了她,“娴兒你別走,以前的一切,都是我……”

“在那兒!官差大人,那位在大街上公然強搶民女的浪蕩男子就在那間屋子裏。”外面突然而起的高吭聲音和急急而來的雜亂腳步打斷了他的話,“你們看你們看,那個男人還在那兒拍門喊叫呢!我的天那,那浪蕩男子不會把人抓到裏面公然……”

“快,大家随我一起上去!”

葉娴驚詫、文曜之額角抽抽時,又一道充滿正義的聲音緊接着響起,不用看也能聽到一大群的人向着這邊沖過來了。

“你先在這兒坐一下!”在還有些鬧不明白發生了什麽的葉娴掙紮離開前,文曜之抱着她按到床上坐下,獨自轉身走向門邊,一拉開門,卻是徑直将罵罵咧咧的安銘浩一把揪了進來,“給你半柱香的時間,給他們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本王不保證,以後的祈王府大門,還會對你開放!”

之後,他又一把将神情一愕的安銘浩推了出去,恰好與趕上來的一衆人照了個對臉,爾後,門再次砰地一聲關上了。

“這位小兄弟,你不用擔心、害怕,我們已經幫你報官,請了官差大人來救你的……妹妹……”熱心的群衆說得義憤填膺,“你快先讓到一邊,待我們的官差大人幫你把人救出來。”

立于衆人之前被點了名的官差大人立時身子一挺,手扶着腰間的佩刀,表情嚴肅而持重地沖安銘浩點了點頭,爾後向着帶來的人揮了揮手:“還愣着幹什麽?還不快把門……”

“還不趕緊退到樓下去,要是擾了王爺和王妃的清靜,誰也擔待不起!”摸着鼻子,安銘浩一臉郁悶地攔下了差點破門而入的官差們,在他們驚得面色慘白時,他一抖衣袖,将一塊刻着特殊圖案的玉佩掏了出來,懶懶道,

“看到沒?這是我們王爺的玉佩,剛剛被他抱進去……運功療傷的是他的王妃!你們要是擾了他們的清靜……”

啊呸!療個鬼的傷。他倒巴不得,最好是這幫人能直接把死冷面王從裏面拖出來。可無奈,他禁不住他的威脅啊?

他的家當和心血幾乎都在祈王府啊,若是死冷面王以後真不讓他進王府大門,他餘生的日子還怎麽混啊?

而且,慕慕現在又落到了他的手上,他要将慕慕從他身邊帶離,就必須先忍辱負重潛伏在他身邊尋找最好的時機啊。

一想到這兒,他面對那群官差的神情越發嚴肅端正,将手中的玉佩舉得離他們更近,以便他們看得更清楚。

“這……小的該死,小的這就帶他們離開!”官差領頭一下便懵了,顧不得也根本識別不了玉佩的特征,領着一衆人便軟着腿往下沖,心裏卻恨透了多管閑事前來報官的那些群衆們,連說自己誨氣。

本來他平日裏辦差倒也沒這麽積極,因為縣老爺才新上任兩月,他有意想在新縣老爺面前好好表現一下,以後再提個一官半職的,難得今日有這個機會,他便主動請纓領着人來了。

誰知,卻差點沖撞了貴人惹了大禍。

“王爺也做這強搶民女之事嗎?”

他這邊驚出了一身的汗,偏偏,人群中還有人暗自嘀咕,緊抓着此事不放,吓得他直接一伸手捂住了那人的嘴,咬牙罵道,“強搶你娘的民女啊。還不快給老子閉嘴!堂堂王爺,也是你能诋毀的?不要命了嗎?”

就算他們真不要命了,他還要呢。

且說這邊一衆人驚出一身汗,那邊的安銘浩見着衆人走了,又開始了他的拍門大計:“喂,死冷面王,你快把門打開,否則,信不信我又讓他們回來抓你去見官?”

不過,想到那些人許還在下面未曾走遠,他這次完全是壓低了聲音的。至于壓得到底有多低,自我感覺總是與他人感覺略有不同的。

屋內,文曜之沒有動身也沒有出聲,只是站在兩步之外定定地看着葉娴,仿佛并沒有聽到外面越敲越急、越敲越大聲的聲音。

“好了,安大哥你且在外面等等吧,我們有話要談……”葉娴捂着額頭,無力地沖安銘浩道了一句。

她本不想輕易妥協,無奈實在是不想待會兒在滿城詭異的眼神注視下離開。若是再任安銘浩這麽吼下去,怕是連隔壁宛南城的人都要猜測她到底是被強搶的民女,還是被有特殊癖好的王爺強擄的王妃了。

至于談話,瞧文曜之這架勢,似乎又想來強的了?

“祈王若實在有什麽不得不講的話,便請快點,葉娴還趕着回京找柳綠和翠兒,別讓她們受我牽連,白白再吃什麽本不該吃的苦頭。”葉娴理了理裙擺,靠坐在床頭垂眸看着自己的右手指甲,半點不想看眼前的男人。

他可以強迫她在這兒聽他說,卻休想要求她如冷钰他們那樣恭敬相待。

“我……”她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姿态讓他難受,卻也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的愚蠢所致,怨不得旁人,嚅了嚅嘴,他最終道,

“那個燕兒她……是受人所派深潛在祈王府的棋子,她故意讨好接近你是有目的的,為的就是挑撥你我之間的關系,讓你我誤會加深,繼而……淩風無意中察覺到她的異樣,後來在她再次往外傳信時将她當場抓獲。”

燕兒竟然是……

想到那個總是綻放着燦爛笑容、一入月影閣便搶着幹活的少女接近自己竟然是另有企圖,葉娴有些意外,盯着手指的目光一頓。

一直以來,對于這個在柳綠和翠兒被算計時及時來向她報信的侍婢,她都是心存感激真心相待的,不說與柳綠和翠兒一般待遇,最起碼也是能幫則幫,有什麽吃的也總沒少了她那一份。

卻不想她……不過十三、四歲的小姑娘,竟也這麽心機深得,潛伏至深。

她沒有覺得他在騙她,也深知他沒有莫名編造這樣一個謊言的必要。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