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7 章 相府的門檻都被踏破了,母親就沒看中的?

不知怎的,兩人腦海裏都想起唐婉悠之前說的肥水不流外人田的話,總歸有些尴尬。

“周小姐還認識我們公子?”小厮的目光在兩人中間轉了圈,伶俐地緩和氣氛。

“見過。”周瑤點點頭,拿着團扇的手緊了緊,心想不然先行告辭,之後再來。

唐禦風察覺她是覺得尴尬,眉頭一擰,女兒家臉皮薄,自家妹妹行事有些太冒撞。

之前幾位姑娘到府上說是要相看,稀裏糊塗的,這會碰見了,多少是不好意思。

等着女兒家來開口,可有失君子風度,唐禦風心思千回百轉,想出了較為穩妥的說辭。

“你是來買首飾的?鋪子裏的東西我比他們好熟悉些,周小姐若不介意,我可效勞。”

唐禦風微微笑着,一雙桃花眼微微眯起,似兩彎月牙,周瑤哪裏好意思:“這怎麽好?”

“你是妹妹的好友,又特地來照顧我的生意,若我不盡地主之誼,豈不是太失了禮數。”

唐禦風瞥了眼盒子裏的首飾,他下樓時周瑤的神情那般,想來是挑的不合心意。

周瑤思襯片刻,淡笑着答應了,人家以禮相待,她一再推脫,反而讓人生疑。

她用心坦蕩,這又是唐禦風的鋪子,他這大掌櫃親自打理生意也是很尋常的事。

“既然如此,有勞了。”周瑤對唐禦風禮了禮,兩人之間的氣氛逐漸緩和下來。

小厮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退了下去,周瑤看了眼盒子裏的首飾,擰眉道:“我更屬意淡雅。”

掌櫃并非有意敷衍她,挑出來的首飾确實都貴重好看,只不過太華貴繁複。

她其實不甚喜歡太過華麗的首飾,今日特地不戴釵環外出,是為了方便挑選。

唐禦風拿過盒子裏的簪子看了一眼,目光掃過周瑤黑如烏墨的青絲,心裏有了主意。

“我這新得了一朵絨花首飾,做成了連串的蘭花樣式,說是絨花,但并不廉價,花葉上用寶石模拟出露珠的形态,花鄂是用寶石打造,即淡雅又名貴,撐場面是不怕的。”

唐禦風細描述着絨花的細節,周瑤聽得仔細,眸光閃動,對他說的很感興趣。

那首飾其實已經拿回來有半個月,不過因為款式不是常見的,又是絨花,貴女們不喜。

這枚絨花發簪價貴,能買的覺得絨花用作重要場合有失身份,或有看上的買不起。

“聽公子說的有些意思,還請公子拿出來給我看上一看。”周瑤聽着他說的來了興致。

“奉寶,先帶周小姐到一旁稍坐,我去去就來,記得呈上好的茶,點心也要最好的。”

唐禦風吩咐完就向庫房那邊走去,既然是妹妹的好友,他又負責接待,自然不能怠慢。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唐禦風就捧着一個螺钿盒子走出來,盒子長而扁,裝的應是一整套的首飾。唐禦風将盒子放在桌上打開,一股清幽的蘭香彌漫開來。

周瑤嗅覺靈敏,瞳孔縮了縮,嗅到這熟悉的香氣,驚詫道:“哪來的蘭香?”

“絨花的絨線在開始用之前,用蘭花薰香已經熏過一整年,所以香味輕易不散。”

唐禦風解釋着,轉動木盒推到周瑤面前,好讓她看仔細,盒子裏是一支絨花簪,一對寶石耳墜,搭配地很是淡雅得體,可謂長在周瑤的審美上。

“果真如公子所言,淡雅得宜,确實是雅致貴重,就要這一套,明月,去結賬。”

周瑤吩咐身側的貼身侍女,唐禦風見她這般爽快,有些意外:“就不問問價錢?”

“我略對寶石有所研究,大致的價格定位我也知道,這一套首飾名貴,但還買得起。”

周瑤拿起盒子裏的絨花在手中端詳,她看得認真,卻沒注意到唐禦風眼底的異樣。

花簪上的蘭花香好聞,但是周瑤身上的香氣則更為淡雅清香,二者有輕微差別。不過麽,他身為男子,注意女子身上熏的什麽香,實在有些龌龊。

唐禦風壓下腦海中的思緒,恰在這時整理賬冊的掌櫃抱着幾本賬本走出來。

“公子,您要的賬都在這。”掌櫃把賬本交給了唐禦風,就站到一邊去。

“請便,因有幾筆賬比較要緊,需要先看了。”唐禦風抱歉地對周瑤笑了笑。

“等明月結了賬回來,我們便離開,公子且忙。”周瑤命人收了螺钿盒子就站起身。

唐禦風點點頭,也不客氣,按着日子拿出一本賬冊,翻開看了起來。

周瑤眼力過人,不經意瞥見賬冊讓的數目,一時沒有設防,脫口而出道:“這不對。”

她說完才恍然發覺自己失言,別人鋪子裏的事,幾時輪到她這個外人來插手?

唐禦風與管家皆有些意外地向她看來,唐禦風的面色更是有些複雜。

“對不住,是我無禮了。”周瑤連忙道不是,她對賬目感知力敏銳,這才脫口而出。

“不,周小姐對賬目也感興趣?這可真教在下意外,若不介意,不妨坐下來探讨一二?”

唐禦風沒想到周瑤還略懂得這些,覺得驚奇地很,如遇知己,幹脆邀請她一起。

“好。”見唐禦風并沒有不悅,周瑤松了口氣,在矮幾旁坐下從他手裏接過賬冊。

“公子請看,這兩條賬目要看出不對其實極容易,你看……”周瑤拿了賬冊,就變了樣子。

她不再是沉默寡言的大家小姐,像是又說不完的話,把自己的見解說給唐禦風聽。

唐禦風與周瑤也沒有想到,兩人一來二去,居然能夠找到共同話題說上了話。

相看一事,幾位姑娘之後沒有再提,唐禦風自己沒怎麽上心,這件事便暫時作罷。

至少在唐婉悠看來,讓自己的好姐妹當自己的嫂嫂這個算盤,就算是打水漂了。

“母親,您近來都在忙什麽?”唐婉悠來到洛詩柔的住處,抱着母親的手就撒嬌。

“還能是什麽,當然是為你二位兄長的婚事發愁。”洛詩柔寵溺地摸了摸女兒的腦袋。

“每日不是都有媒婆上門來提親?相府的門檻都被踏破了,母親就沒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