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7 章 大皇子,夏侯禹

本以為之前那麽久沒露面的夏侯禹不會來,說實話皖月都有些心灰意冷了,若不是對夏侯銜的恨一直支撐着她,她怕是早就放棄了。

皇天不負有心人,皖月頭一次對這句話有了深刻的理解。

在見到夏侯禹那一刻,皖月覺得夏侯家的男子好像長的都不錯,夏侯禹比畫上還要更好看些。

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臉俊美非常,外表看起來一派從容溫和,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束以發冠,一雙劍眉下的雙目透着骨子書卷氣,任誰看了都是一位忠厚長者的模樣。

皖月見他拾階而上,掌櫃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将他帶到了二樓的雅間。

恰巧,與皖月僅一牆之隔。

樓下的蕭先生已然口吐蓮花将故事說的生動有趣,茶館裏衆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了去,是以并沒有什麽人發現夏侯禹的到來。

皖月之前是亮了端王府的牌子的,不然二樓的雅間,輕易來不得。

雖然皖月不待見夏侯銜,但不得不說在京城這個地界兒,無論是哪個王爺的腰牌,都要比磨破了嘴皮子說話來的好用。

皖月按捺住馬上過去找夏侯禹的沖動,愣是生生坐到中場休息,這才悄悄去往隔壁。

夏侯禹雖說一向出門從簡,但該帶的随身侍衛還是有的,皖月将身份說明,門外候着的兩人進去通報後,皖月被請了進去。

進得門去,皖月看到坐在桌案後的夏侯禹執起面前的茶壺,從一旁的杯盞中拿了一枚新的,将杯子蓄滿。

接着他擡起頭來,臉上帶着溫和的笑意,點頭打招呼,“三弟妹。”

“皇兄安。”皖月側身福了一福。

“快坐,”夏侯禹笑着将手裏的茶盞放到桌子左側,左為尊,是對客人的尊重之意,“剛剛聽下人來報是三弟妹過來了,我還有些意外。”

“是我唐突了,之前在旁邊看着像是皇兄,便過來問問,沒想到真的是您。”皖月連忙解釋,并将自個兒的專門在這等着的意圖模糊了,畢竟若是被夏侯禹知道自己是在堵他,難免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她還指着他辦事呢。

夏侯禹笑着點了點頭,雙眸似蒙了一層水霧般,皖月覺得自己已經離他夠近的了,卻絲毫看不清楚他的眼神,更何況眼眸中的情緒波動。

下意識的,皖月覺得自己之前的猜測不錯。

這個夏侯禹,一定不是個好糊弄的主。

皖月端起茶盞,借着喝茶的動作捋了捋思路,接着将茶盞放下笑着說道,“皇兄一看便是會喝茶之人,這茶味道很是不錯。”

“三弟妹果然是行家,”夏侯禹依舊笑得溫和,語氣裏帶了些許贊賞,“這店裏好茶都是不往冊子上寫的,三弟妹若是喜歡,我讓掌櫃再拿些過來。”

“皇兄不必客氣,我無事也不怎麽喝茶,沒得浪費了好東西,不過皇兄若是喜歡喝茶,我從南楚倒是帶了些好茶過來,待我回去整理些,待再見到皇兄時,好送于皇兄。”

這話說的就很有水平了,皖月是想将後面與夏侯禹見面的時間定下來。

她總不能老是在這候點,再說頭一回說話不好說太細,她還沒跟夏侯禹接觸過,若是直接将底透出去,她不知道夏侯禹會如何行事。

夏侯禹頓了一頓,那停頓時間很短,根本讓人抓不住,皖月雖然一直在暗中觀察夏侯禹,不過依舊沒有注意到夏侯禹這片刻的反應。

“如此,便多謝弟妹了。”夏侯禹微微颔首,算是答應了。

皖月很是激動,她笑着将話引到別處,不僅僅是客套話,也有打探的話,和一個人談話總要聊出點什麽,不然這趟不是白來了。

樓下的蕭先生繼續講他的故事,樓上夏侯禹與皖月二人相談甚歡,皖月雖然表面上看着與夏侯禹聊得很是投機,但心下的懊惱只有自己知曉。

夏侯禹就像是一汪深水,無論皖月說什麽,他的話都是似而非讓人心裏沒數,皖月覺得說了半晌話愣是探不到他的底,自己這邊倒是交代出去不少。

下面的書接近尾聲,夏侯禹與皖月的談話也差不多結束了,夏侯禹頗為紳士的将皖月送到馬車上,并約定好送茶的時間,下次見面還是在白麓閣,皖月這懸起的心才真正放下。

看着馬車漸漸走遠,夏侯禹出來時沒有坐轎子,而是走着過來的,現在領着自己人慢慢走回府中,京裏這些王爺住的都不算遠,進得府內,自有人過來服侍,夏侯禹更衣完畢端了杯茶在喝。

之前一直跟在他身旁的小厮猶猶豫豫的開口道,“主子,您說端王妃的目的何在?”

夏侯禹沒擡頭,撇了撇茶上的浮沫,“你覺得呢?”

“小的不知,”小厮搖了搖頭,他跟在夏侯禹身旁時間長,自然是能說的上話的,“還請主子明示。”

“你知道這些能有什麽用,安心當你的差。”夏侯禹擡起頭來,眼中的溫厚不再,而是銳利。

目光一變,夏侯禹整個人的氣質便發生了變化,看起來不再似往日那般忠厚,任誰看了這樣的他都不禁會顫抖,眸中深處的陰鹜讓人膽寒。

小厮抖了一抖,‘噗通’跪在地上,“小的知錯,請王爺責罰。”

“滾。”夏侯禹輕輕吐出一個字眼,小厮連忙躬身退出門去。

夏侯禹目光晦暗不明的看向遠方,唇邊的笑頗為邪似,皖月身為南楚公主,之前便将愛慕夏侯襄的事情鬧得人盡皆知,夏侯襄拒絕後她還跑到容府去鬧。

夏侯禹唇邊的笑容越發大了,這樣一個女子怎會輕易轉變方向去喜歡另外一個男子,皖月與夏侯銜成婚後進宮謝恩時,他曾碰到過二人,那時夏侯銜與皖月二人雖不親近,倒也能看得出相處和睦。

可有意思的是在前段時間,皖月與夏侯銜一齊被皇後招進宮中,兩人出來時他‘碰巧’路過,那時二人周人的氣息便他察覺出了——深深的敵意。

夏侯禹很是期待,不知皖月所求為何,若是與夏侯銜有關,那才真是大大的有趣了。

端起茶盞,夏侯禹的神色再次一變,送上門來的獵物,他收還是不收?